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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啊對對對」回答病嬌的每一句話,會發生什麽?

2022-02-19動漫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啊,對對對。」

「你是為了他才跟我分手的對嗎?」

「啊,對對對。」

「你要永遠離開我,跟他在一起?」

「啊,對對……」

話音未落,我就察覺到了周遭的氣氛不太對勁。

我後知後覺的擡頭看向剛剛韓朝年所在的方向,卻發現那裏早已空無一人。

後方破風聲傳來,我急忙轉頭朝後看去,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韓朝年深不可測的眸子。

1

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又黑了,星子掛了滿天,月朗風清,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韓朝年不在,估計今晚工作很忙,生生絆住了他回家的路。

所以今晚不像往常那般,他在我醒來時在旁邊笑望著我,然後輕聲喚我的名字。

即使那笑不達眼底,而我也在其中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月色,享受著難得的獨處時光。

距離我被關在這個房間已經過了32天。

而關我的人,就是韓朝年。

他是我在酒吧隨口應下的男朋友。

那晚月色太醉人,我一見他就被惑了心智,三言兩語就陷進了他織的溫柔網。

這不怪我,只怪他這張臉長的過分好看——俊眉朗目,挺鼻薄唇,每一個部位都像是照著我的心窩子長的。

樣樣戳人心。

所以當他滿含深情的望著我,對我說,要不我們在一起吧?

我當機立斷就應下了。

現在回想起來,真想抽自己兩大嘴巴子。

他那雙眼睛,怕是看條狗都能含著汪洋如海的情意。

我當時怎麽就著了他的道,隨隨便便就答應下來了。

結果現在淪落到這步田地。

2

其實當時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倆也是過了一段甜蜜時光的。

他實打實的是很貼心的,處處照顧我——

出去逛街的時候,隨身給我帶著化妝包方便我補妝,笑著對我說「苗苗真美」。

在外吃飯的時候,也會掏出小皮筋小心翼翼的綰起我的發,溫柔的為我夾菜布菜。

甚至在我上班忙的吃不上飯的時候,他還會親手做便當送到我們公司,順手幫我修改文件上的小錯誤。

我閨蜜們都羨慕極了我,笑稱我這哪兒是找了個帥氣男朋友,這簡直是找了個無微不至的便宜爹。

我自也是滿意至極,畢竟當下這個時代,很難找到像韓朝年這樣十全十美的寶貝男朋友。

然而,好景不長。

很快,我就在這段關系裏感受到了被窺伺的不舒適感。

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隱約察覺到手機有被人翻閱過的痕跡。

而慢慢的,我發現微信中的男性聯系人被刪去了好幾位。

我知道是他做的,但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只當是我給他的安全感不夠多。

那幾個男生本也不是什麽熟人。

我心裏想著,隨他刪著玩得了,之後便徹底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當然之後,為了給足他安全感,我也加倍的對他好。

但他好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縱容,變本加厲,又連著刪了我許多朋友。

我有點冒火,但是每每看著他那張長在我心坎上的臉,都不忍心多加指責,只得選擇原諒。

時間一久,疲憊感漸漸攏上我的心頭,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也逐漸積累。這段感情已是維系的岌岌可危,只剩表面功夫。

那天,在我上廁所的時候,韓朝年又一次偷偷查了我的手機。

然後,看到了我跟景深的聊天記錄。

「苗苗,今晚出去喝一個~」

「不去,小爺在忙。」

「我難得從國外回來一趟,唐大小姐賞個臉來看一看我唄,我請你吃~」

「好的哥,明白了哥!我這就麻溜的滾去見您 ~」

「好嘞,我就知道唐苗苗還是愛我的!那就老地方見~」

「滾滾滾!」

我不知道這段聊條記錄是怎麽惹毛韓朝年的。

景深是我發小,我倆小時候住在一個大院,他是我為數不多的男性朋友之一。

他剛從國外回來,於情於理,我都得見上一面。

然而,正是因為這件小事,我跟韓朝年表面那層「你儂我儂」的窗戶紙,徹底被撕碎了。

「苗苗,你不同我解釋解釋?」韓朝年臉色陰沈,將聊天記錄甩在我的面前。

「解釋什麽?景深是我發小啊,我就出去跟他吃個飯而已。」我莫名其妙,只覺他不可理喻。

「只是朋友?呵,只是朋友,他就說你愛他?唐苗苗,你當我是傻的嗎?」

韓朝年像是氣急了,一雙漂亮的眸子瞇起來,瞳仁裏隱隱能看到怒火。

我實在無奈,默不作聲,著手收拾東西,打算先出去把這頓飯吃了再做打算。

「唐苗苗,你說話啊,你要出去找他對嗎?」

我埋頭收拾東西,不想理他,隨口敷衍道「啊,對對對。」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啊,對對對。」

「你是為了他才跟我分手的對嗎?」

「啊,對對對。」

「你要永遠離開我,跟他在一起?」

「啊,對對……」

話音未落,我被韓朝年打暈了。

我被關起來了。

3

從那天後,我就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我的所有電子產品通通被韓朝年沒收,甚至房間電視的插頭都被他剪斷了。

美其名曰監管,實則軟禁。

與此同時,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的作息好像被打亂了。

白天時我總在昏睡,而等到再次醒來就已經是晚上了。

每每醒來,我都能看到韓朝年枯坐在床邊的身影——就好像他一直都坐在那兒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這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我猜測是韓朝年在送給我的飯菜裏動了手腳,下了藥。

我隱隱覺得不安,腦中警鈴大作。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什麽好征兆。

所以我思量許久,做了決定,我要同韓朝年鬧絕食。

這場絕食的戰爭,換來的,是韓朝年的怒不可遏。

我至今都記得那個可怖的場景。

韓朝年一貫好看的臉猙獰扭曲,額角青筋直冒,臉上寫滿了瘋狂驚怒。

他一只手掐著我的脖子,用力捏緊,像是要將我徹底撕碎。而另一只手,卻是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美的瓷器。

脖子被禁錮帶來的窒息感與臉上溫柔的觸碰感交織,這讓我覺得感官好似被割裂,頭昏昏沈沈的像是要炸開。

「苗苗,你別想用絕食自殺逼我,別以為你死了就解脫了,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我昏過去之前,耳畔邊響起了韓朝年陰騖的低語,在我的心間炸起一片驚雷。

那次的反抗的結果,便是我的脖子淤青了大片,喝水時吞咽的動作都做的費勁。

自那之後,我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我不能作死惹怒韓朝年。

只有健康的活下去,才能找到解決困局的方法。

也不知道韓朝年用了什麽勞什子辦法。

我這麽久不同外界聯系,竟沒有一個人來我家找我,就連當初約我吃飯、連累我下火坑的景深,也不曾來尋覓我的蹤跡。

等了許久,我得出結論,靠旁人是逃不出這座牢籠的,只能自救。

我按兵不動了好多天,每天都乖乖的。

乖乖的自覺醒來,乖乖的陪他吃飯,乖乖的讓他摟著我入睡,乖乖的假裝著我還愛他……

乖乖的,等韓朝年放松警惕。

難為我等了這麽久,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

這麽好的夜色啊,不用來逃跑就可惜了。

4

我順手抄起了床頭的台燈,一把砸在了窗戶玻璃上。

玻璃應聲而碎,四分五裂的碎片落在地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冷白的光。

門被鎖,那我就只能爬窗了。

幸好我和韓朝年租的房子只在三樓。

也幸好剛搬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安防盜窗。

更幸好的是,樓下的兩戶人家卻恰好安了防盜窗。

這麽多的幸好,仿佛在預示著我今夜的出逃一定會成功。

我翻過窗沿,深吸一口氣,全神貫註著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樓下的防盜窗往下爬。

雖然提心吊膽了一路,但是幸運的是,很快落了地。

一切順利的有些不真實。

我恍惚了片刻,慢慢接受了我已經逃出生天的事實。

微風拂過面頰,癢癢的,很舒服。

時隔一個月,我終於再次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我微微彎了彎嘴角。

當務之急,是要先逃出小區去朋友家住一晚,告訴他們我消失的真相,再做之後的安排。

我不再耽擱,擡步就想往外走,想趕緊逃脫這個禁錮的牢籠。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悄然搭上了我的肩。

我汗毛倒立,笑容僵在臉上。

我緩緩轉過了頭,直直的,撞進了韓朝年怒意滔天的眼中。

也不知道他在下面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一想到,剛剛逃跑的整個過程可能全落在了他的眼中。

我如墜冰窟。

「這麽不乖嗎,寶寶?」

「你看你把自己搞的有多狼狽,這麽漂亮的小臉都被劃傷了。」

他用力的按上了我的傷口,我嘶的一聲叫出了聲,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這才意識到我受傷了,估計是方才被崩開的玻璃碎片劃傷的,當時一心想著逃離,竟一時沒註意到。

殷紅的血落在了他的指尖,他低頭看了許久,慢慢撚了撚,突然笑了。

再擡頭,眼中的怒意已經全然不見,只剩了嗜血的冰冷。

這般的眼神配上他唇角盛放的愈來愈肆意的笑,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我內心瘋狂叫囂著趕緊逃離,腳卻像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一動不動。

全身僵立的,驚恐的,看著他。

「原來苗苗啊,喜歡這麽刺激的東西呢。」

「怎麽不早跟我講呢?」

「我這裏啊,其實有更刺激的東西可以用在苗苗身上呢。」

5

我又一次被軟禁了。

只是這次,換來的是一副枷鎖,字面意義上的。

韓朝年把我拷起來了。

他把我帶回去後,便尋了一副腳鏈,將我鎖在了床頭。

任憑我怎樣掙紮求饒,他都視若無睹。

我再也沒有了自由活動的機會。

將我再次安置好後,韓朝年從後攏上了我,慢慢舔舐著我的耳廓,像是在捉弄一只豢養的貓。

「韓朝年,你別這樣,我們談談。」

我強作鎮定,試圖將此時情緒不穩的韓朝年安撫下來。

韓朝年卻充耳不聞,埋在我的肩頸間細細密密的吻著,沿著我的鎖骨一路而下。

緊接著,吻上了,我被鏈起來的腳踝。

他明艷的唇緩緩印在瓷白的腳踝上,細細用唇摩挲,仿佛在慢條斯理的享受著一道精美佳肴。

我渾身一顫,紅與白的鮮明對比沖擊感太過強烈,只覺氣血上湧,腦子裏嗡鳴聲一片。

「韓朝年,你瘋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亂如麻。

「怎麽,苗苗不喜歡嗎?」

他復而又吻上我的臉,輕輕啄著那道被劃傷的傷口,溫軟的唇瓣拂在上面,針紮似的疼。

「我以為,苗苗最喜歡這樣了呢。」

他低聲用氣音呢喃,鼻尖呼吸的熱氣落在我的臉上,酥酥麻麻,格外的癢。

這樣曖昧火熱的氣氛,我卻渾身僵硬,不敢答話。

這樣的韓朝年,陌生的有些可怕——

像是一條冰冷的蛇趴在我的肩頭,嘶嘶的吐著信子,黏膩的令人有些反胃。

我沒有再掙紮的心思,唯恐再掙紮會惹來他更出格的舉動,任由他擺布。

那夜的他瘋的像一頭嘶吼的猛獸,試圖一片片的將我撕碎,拆吃入腹。

他一遍一遍的在我耳邊輕聲低喃:「苗苗,我愛你。別離開我。」

我嗚咽著輕聲哼著,沒有應他。

腳上的鐵鏈晃蕩著,伴著一室旖旎。

6

事後,韓朝年溫柔的幫我清洗了一身狼狽

他抱著我坐在腿間,溫柔的拿著毛巾替我擦發。

良久,他將毛巾放下,拂去額間碎發,輕柔的吻了吻我的眼角。

似是很滿意我的乖巧,他輕聲笑了。

「餓了沒,苗苗,嗯?」

我沒有理他,木然的看著木質地板的花紋,目光空洞。

「吃點東西?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糖糍粑。」

「韓朝年,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說著,嘶啞的不像話。

後方的韓朝年忽的扯住了我的一縷發,我頭皮一緊,吃痛的叫出了聲。

他輕輕放下了我的發,靜靜的看了我許久,並沒有我想象中狂風驟雨的暴怒。

沈默半晌,他又重新將我拷了回去,離開了房間。

我懵了一瞬,韓朝年這樣的反常著實讓我沒反應過來。

他又在想什麽折磨我的法子?

我不知道。

腦中混亂至極,卻來不及深想。

我實在累極了,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消化不易。

不知何時,沈沈睡了過去。

7

第二天醒來,依舊是如水的月光拂在面上。

我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恍神了許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半晌,我重新闔上了眼,還是不願面對再次被囚禁的現實。

耳邊傳來玄關開啟的聲音,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關著我的房門被開啟。

韓朝年回來了。

我屏息凝神,作出我仍在睡著的假象。

韓朝年踱步走到床邊,駐足片刻卻不發一言。

我暗暗思索著他又想幹什麽,卻倏的,呼吸一窒——

韓朝年的手指輕輕撫上了我的臉頰,冰冰涼涼的觸感帶來一片寒意。

一陣刺痛墜在心間。

鼻端縈繞著藥膏的清香。

韓朝年在給我臉上的劃傷塗藥。

我微微蹙起了眉,緊緊咬住牙關,隱忍著沒有出聲。

約莫過了一分鐘,韓朝年手中的動作停下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氣,只盼著他抹完趕緊走。

卻不曾想,韓朝年的手竟慢慢遊移起來,蜿蜒而下,親昵的撫上我的唇,手指輕點。

我沒忍住,睜開了眼,對他怒目而視。

韓朝年挑了挑眉,似是早已預見了這種情況「不裝了?」

我扭頭避開他的手,沒有答話。

「醒了就吃點東西,苗苗,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

韓朝年沈聲說著,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他的語氣中竟似是帶上了一絲哀求。

我依舊沒有理他,目光凝在旁邊的衣櫃上,抿唇不言。

沈默半晌,他將我扶起來,將飯菜一樣樣擺在我面前剛支起的小桌子上。

幾樣清爽小菜,顏值頗高,看著十分可口,都是我愛吃的。

我半分胃口也無,只覺胃裏翻江倒海,恨不能全吐出來。

越看越惡,我擡起手,只想把眼前的飯菜全揚出去。

可是,手到桌前,又生生忍住了。

想起上次絕食的前車之鑒,脖子上的淤青依舊隱隱作痛。

我不能冒險。

桌前的手指微微顫了顫,我終是拿起了碗筷,囫圇吞了幾口飯。

味同嚼蠟的吃完,重新躺下閉上了眼。

韓朝年默默收拾著殘羹。

將碗筷全部收拾幹凈後,韓朝年躺在了我的身旁,輕輕擁住了我。

我一陣惡寒,硬生生忍住了將他推開的沖動。

翻了個身,不去看他。眼不見為凈。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就這樣從後方靜靜摟著我。

他在,我不敢入睡,便睜著眼睛直直盯著窗外。

直到窗外的天空漸漸翻起魚肚白,終是沒撐住,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枕邊已冰涼一片,韓朝年已經不在了。

房中昏暗看不清全貌,我摸索著起身,想要下床將窗簾拉開,看看外面的景色。

將將下了地,卻聽得耳邊一陣丁兒當啷的響,是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

我腳步一頓,卻是差點忘了,腳上還系著韓朝年特意替我扣上的鐵鏈。

不過這鐵鏈似乎和前夜有些不一樣——

腳踝處溫溫軟軟,與前天的冰涼觸感並不相同。

我瞇眼定睛瞅了片刻,卻是什麽也看不清。

便拖著鐵鏈向窗邊走去,想要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楚這其間的差別。

很快走到窗邊,我將窗簾拉開,俯身細細看了半晌,卻是禁不住笑出了聲。

這鐵鏈內裏竟是不知何時被上了一層密密短短的絨毛。

為一只被豢養的金絲雀精心打造溫暖舒適的籠子,這就是韓朝年愛一只寵物的行動態度?

何其諷刺,何其好笑。

如果韓朝年的喜歡,就是將喜歡的人亳無尊嚴的囚著,那他著實不配談愛情。

我將窗簾再次拉上,又慢慢踱回了床邊,繼續躺屍。

既然這皎潔的月光,終也是照不清滿室的骯臟。

那這月光,照與不照也沒有什麽分別了。

8

最近的生活過得很平淡,照舊的「早」起「晚」睡。

韓朝年最近不知在忙什麽,出現的頻率少了很多。

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全然不見他的蹤影。

且每每到來的時候,總是伴著詭秘的沈默。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他來吃飯我就陪他吃,他想摟著我睡我就讓他睡。

他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我無力應付,也無心應付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許多天。

日子慢慢的消磨著。

在被囚禁的不知道第幾天,我再一次醒來了。

——從白天醒來。

久違的陽光鋪灑在我的身上,星星點點,散發著暖意。

我卻被光刺的瞇了眼,手遮住了眼簾,試圖遮擋這突如其來的光。

也試圖,遮一遮奪眶而出的淚。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景色,在我眼中,卻恍如隔世。

那麽明媚的陽光,卻已許久不肯眷顧我了。

我擡手將淚意抹去,緩緩坐起了身,仰起臉——

瘋狂汲取著太陽的能量,像是一個沙漠中的旅客恍然見到了綠洲,貪戀癡迷。

再睜眼,眼中的頹喪消沈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毅然堅決。

不管韓朝年為今天為什麽改了主意,讓我得以重見日光。

我都要向他謝上一謝。

謝謝他讓我感受了春日的暖陽。

謝謝他讓我重拾了逃離的希望。

也謝謝他讓我明白,他愛我。

從他先退一步為我撥開冷寂的月亮,他就輸了。

只要他一日愛我,我就可以利用這個軟肋,逃出生天。

只要他一日愛我,我就可以慢慢控制著他,走向無間地獄。

9

韓朝年此刻不在房間裏。

我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

不急,此事需從長計議。

我需要想法子裝上那麽一裝。

之前逃跑過一次,想必韓朝年已經生了戒心。

此時裝乖讓他放下警惕已然是不可能了。

我需要裝的再像一點,不止是裝乖,我得讓他以為,我已經愛他愛得不可自拔。

到那時,他才會放松對我的戒心,任我為所欲為。

不過一切都得慢慢來,太突兀的轉折也不好。

我起身邁出床榻,卻因許久未動身子軟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苦笑一聲,慢慢扶著床沿起身,靜靜等著麻意消退。

卻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一開啟,韓朝年急匆匆的趕來看我的狀況。

「苗苗,你沒事吧?」

他焦急的神色映入眼簾,我晃了晃神。

這才意識到原來他竟是一直在門外。

我收了心緒,低聲道,「沒事。」

我擡眼細細的描摹著眼前這個青年,上天著實給了他一副好皮囊,卻沒有給他相匹配的好心腸。

我心底嘆了口氣,「韓朝年,我餓了。」

韓朝年似是一楞,漂亮的瞳孔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目光,直直盯著我。

我靜靜回望著他,不發一言。

「好,我去給你拿吃的」半晌,韓朝年先發了聲。

他轉頭大步走出房間,應該是去了廚房。

我闔了眼眸,揉了揉突突發漲的太陽穴,強壓下心裏的恐懼和胃裏翻江倒海的嘔吐感。

「苗苗,你沒事吧?」

我心跳一頓,朝後望去,韓朝年回來的太快了。

他斜靠在門邊,眸子微瞇,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識破獵物虛假的偽裝。

我心收緊,沖他笑了笑,「沒事,餓的有點暈,你準備了什麽好吃的呀?」

也不知韓朝年是信了還是沒信,總之面上看不出什麽,只是默默將飯菜幫我擺好。

我也沒說什麽,忍著惡心把飯菜全吃光了。

在韓朝年收拾碗筷的時候,我裝作隨意的開口和他搭話「韓朝年,我明天想吃你做的紅糖糍粑。」

韓朝年收拾碗筷的手,停了一下,卻是沒有回頭看我,只囫圇嗯了一聲便收拾完出了房門。

紅糖糍粑是他為我做的第一道菜,也是他會做的第一道菜。

那會兒我們剛同居,我就發燒生病了。燒的迷糊的我很不痛快,所以就耍無賴將我生病的鍋甩給了他。

那個場景現在回想起來略有些不真實。

我病怏怏躺在床上假哭,抓著他胳膊撒嬌,嚶嚶嚶哭著讓他做紅糖糍粑。

而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漂亮青年沒有半點惱火的跡象,只是無奈的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就出了房門。

我後來睡著了昏昏沈沈的也沒印象,只記得他叫醒我時,手裏已經端著一盤做好的紅糖糍粑,笑望著我,漂亮的眸子笑得彎彎的,裏面含著細細碎碎的光,像個天使。

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糖糍粑,軟糯甜香卻爽口不膩。

我將他做的紅糖糍粑吃了個精光,抹了把嘴就開始給韓朝年畫大餅。

「等以後朕有錢了,朕就為愛妃開一家紅糖糍粑鋪子,愛妃就是朕欽點的紅糖糍粑廚師長,朕以後躺著收錢,這商機大大的有。」

韓朝年卻是笑著捏了捏我的臉,沒被我的不要臉雷倒,縱容著我胡言亂語。

10

韓朝年還是給我做了紅糖糍粑。

還是原來的味道,只是人變得陌生了。

我吃完了整盤,韓朝年在旁邊默默看著我。

「好吃嗎」他冷不丁問。

「很好吃」我笑著回他,「下次也給我做吧。」

韓朝年恍惚了許久,也不知在想什麽,好半晌回神後應了一聲好。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著。

我慢慢請求著韓朝年做一件件小事——帶一本書,抓一只蝴蝶,做一個胸針。

他都一一應著。

我們的感情漸漸回溫,聊天頻率多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月,我說我想去客廳看會兒電視。

韓朝年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

於是我的囚禁範圍從房間拓寬到了客廳。

我不動聲色的服軟,裝作不在意被囚禁的事實。

他也慢慢放軟了對我的態度,恢復了正常的溫潤妥帖。

仿佛我們倆之間的隔閡從未有過。

又過了一個月,我說我想和他出去在小區透透氣。

他沈默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我的請求。

外面的空氣很新鮮,已是深秋,紅色的楓葉落了滿地。

我抓起了一把楓葉笑著南北韓朝年揚了過去,韓朝年卻也不惱,像是看呆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我,耳尖處一片薄紅。

「苗苗,還是這樣的你好看。」韓朝年喃喃道。

我笑的很是燦爛,「那你繼續喜歡這樣的我吧。」

韓朝年眼睛亮了,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裏。

我一下下輕撫著他的背,隨後,踮起腳尖親親含住了他的耳垂。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即將叛變的女巫對她忠誠的騎士低聲說道。

11

在韓朝年放我出門的第二天,我和他並肩走到街上。

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我眉頭緊鎖,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韓朝年說他去替我買杯奶茶,我隨口應了一聲,心裏盤算著此刻成功逃跑的可能性。

沈思之間,卻驀的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擡眸一瞧,瞳孔緊縮——

有一輛車正朝著我疾馳而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僵立在原地。

生死交際之間,一個白色的身影闖入我的眼簾,我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是韓朝年。

他蹙著眉躺在地上,額頭浸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白色的衣衫沾滿了血跡,臉色蒼白如紙,像是要死了一樣。

我雖然想要讓韓朝年付出代價,卻從未想要殺了他讓他血債血償。

我慌亂的朝著路人借手機,顫著手打120。

我看似冷靜的報著事發情況,地點及傷員傷勢,手卻止不住的抖。

在電話掛斷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蹲坐在韓朝年旁邊,緊緊抓著韓朝年的手,眼淚簌簌往下掉。

韓朝年卻啞著聲音,低聲喊著我的名字,安慰我不要擔心。

他似是用盡了力氣回握著我的手,手指關節突起,青筋浮現。

然而那力氣在我的體感下卻微乎其微。

我等啊等啊等,我從未感受到時間如此漫長,仿佛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時間在我的世界死去,周圍一片空寂。

在等到急救車出現在路的盡頭的剎那,世界的顏色終於恢復正常。

韓朝年有救了。

我暈了過去。

12

再睜眼,只看到純白一片的天花板。

我怔怔的盯著空白處,卻感到手被人溫暖的牽起。

是韓朝年。

白色的紗布纏繞著他的胸膛,卻擋不住氤氳而出的血漬。

他用力抓著我的手,眼睛亮閃閃的,透著劫後余生的慶幸。

我神色復雜的看著這樣的韓朝年。

他卻似是感應不到我不太友好的目光,燦然一笑。

陽光落在他的面上,與他臉上的笑相得映彰——

肆意的帥氣撲面而來,我恍然失了神,狼狽的閉上眼不再看他。

房間一片靜謐,誰也沒有出聲。

半晌,耳邊響起韓朝年小心翼翼的聲音「苗苗,你痛不痛?我沒事的,你別怕,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淚意上湧,我還是沒忍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他沒死,他還活著。

韓朝年手足無措的擦著我的眼淚,一邊擦一邊輕拍著我,柔聲哄道,「沒事了,苗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我這都是皮肉傷,只是看起來嚇人,苗苗,不怕不怕。我們馬上就可以出院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沒事的苗苗,我們這就走。」

言罷,他神色慌亂的替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急忙拉住了他,佯裝發怒,起身找護士小姐姐了解了他的傷勢。

了解到他真的沒什麽大事後,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出了醫院,我們打了車往回走,韓朝年卻讓司機停下。

帶著我,擡步邁出了車門。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韓朝年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

「韓朝年,你要帶我去哪兒?」

韓朝年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我默默走在街頭,我們混入街上的行人,影子相依,就像世上最普通不過的小情侶。

我跟著他走向街頭的一個小巷,七拐八拐,熟悉的味道襲上味蕾。

「到了。」韓朝年笑著說。

我擡頭一看,卻是怔住了。

——苗苗の紅糖糍粑。

我怔怔的看著這件鋪子,久久沒有說話。

「等以後朕有錢了,朕就為愛妃開一家紅糖糍粑鋪子,愛妃就是朕欽點的紅糖糍粑廚師長,朕以後躺著收錢,這商機大大的有。」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依舊朝我微笑著,像個天使一般帶來溫暖。

「韓朝年,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喃喃自語道。

但韓朝年還是聽到了我這無助的呢喃「苗苗」

他眸子微微一閃,燦若星河。

「你知道的。」

「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

「我愛你。」

愛這個字實在是太沈重了。

淚水上湧,我狼狽的轉過了頭,扭頭就走。

韓朝年也很罕見的沒有言語,靜靜的陪我走了一路。

13

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我無法原諒自己可恥的不去想逃。

無法原諒自己逃離的決心產生動搖。

更無法原諒自己愚蠢的對傷害自己的人,再一次動了心。

最近的我又恢復沈默。

韓朝年似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安惶恐,即使我再次冷眼相待,也沒有再次上演囚禁的戲碼。

只是,一如既往的、更加小心翼翼的對我好。

這讓我更加內疚。

在韓朝年過生日的那天,我們還是緘默不語。

我們躺在一張床上,各睡各的,相安無事。

但是今晚,韓朝年卻打破了這份安寧。

「苗苗,我從未跟你說過我家裏的事。」韓朝年瞳孔晃動,顫聲跟我說著。

「你想聽嗎?」

我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看到韓朝年此刻的破碎的樣子,眼尾發紅,像個無助的孩子。

韓朝年沒有得到我的回復,沈默了一會,自顧自的講述起他不幸的童年。

「我沒有媽媽,我也沒有爸爸。」

「爸媽時常跟我說,喜歡你的人,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他們也是這麽做的。」

「我八歲之前,家裏一切安好,幸福美滿」

「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直到我八歲那年。」韓朝年喉頭一梗,沒有接下去。

我心跳一頓,直覺韓朝年接下來要講的一切,驚世駭俗。

「我爸殺了她。」

「他用菜刀一刀一刀劈在她的身上,血肉橫飛。」

「他砍她的時候,我就躲在餐桌下,看著他動手。」

「那是個非常普通的夜晚。沒有影視劇中描寫的電閃雷鳴,天昏地暗。卻是極靜極長的一個夜。」

「靜謐安詳的,讓我覺得可怖。」

「太安靜了,安靜到刀子砍進血肉,刺進骨頭的聲音,一頓頓的,近在咫尺,聲聲入耳。」

「我甚至能分辨得出那刀不夠鋒利,刺進血肉裏需要磨一下才能割進去,砍進去的時候,一頓一頓的響。」

「我就這樣聽著,一夜沒有睡。」

韓朝年聲音顫抖的說著。

「鼻尖的血腥味惡心到我想吐,但我忍住了,我不能讓他發現我。」

「苗苗,我最近查過了。我知道我有病。我知道我不正常。」

「但我會改的,我真的很愛你,我求求你,你別離開我。」

韓朝年將身子慢慢蜷起來,將頭埋在胸前蜷起的腿間。孤獨弱小的像是一個尚在繈褓的嬰孩。

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震驚的無以復加。

我從未想過,韓朝年經歷過這樣的一種過往,這般黑暗,這般血腥。

腦子亂糟糟的,想不分明。

我回頭向他望去,他略顯蒼白的嘴唇微微顫著,一滴淚掛在睫羽間,擡頭看我時,那滴淚晃晃悠悠的砸落在瓷白的面頰,流到了我的心尖。

沈默良久,我輕嘆了口氣。

輕輕的摟住了他,慢慢拍著他的背。

或許我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

韓朝年早已跌入無間地獄

苦苦煎熬

在無盡的業火中掙紮無果

乞求神明的救贖。

倘若

神明當真可以渡化無間地獄苦苦掙紮無果的惡靈。

那我或特許以試著,做他的神明。

-

韓朝年番外

我把她關起來了,她非常不乖。

明明我對她那麽好,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關心她,結果她還是要去找別的男人。

分手,呵,跟我談分手,做夢。

我真的很生氣,所以我生生關了她一個月。

我替她向領導請了假,對她的朋友謊稱她最近因為親眼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理出現了問題,需要閉關調養一段時間。

他們絲毫沒有懷疑。

畢竟在外,我是苗苗的完美男友。

我替她見了景深,我倒要看看,這個苗苗死活要見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麽模樣,難道能比我更符合她的長相審美?難道能比我更懂她?比我更會照顧她?

我不相信。所以我用苗苗的微信以苗苗的口吻約他出來見面。

他同意了。他看到我似是非常驚訝,我跟他說,苗苗有些事情來不了,我是她的未婚夫。

我在心裏推演了一萬遍他跟我爭風吃醋的場面,結果這個人居然絲毫沒懷疑我的說辭,直接喊我兄弟,飯後還興致勃勃的跟我說改天再約。

呵,蠢成這樣,能搶走我的苗苗才怪。

我心情很好,繞遠路買了她最愛的紅糖糍粑,回晚了些,結果卻發現她逃跑。我怒火中燒。

所以我把她栓起來了。

這樣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網上說這是病嬌。

我卻不這麽認為,小時候,我媽媽也是這麽對我爸的啊。

她也會用繩子將我爸栓起來,因為他不乖。

可是我爸並不怪我媽,他很享受。

那是因為媽媽愛他啊。

後來媽媽被爸爸砍死了…

但這不是她活該嗎?是她先去外面找的男人,破壞了我們完美的家。

她該死,她跟她包的那個小白臉都該死。

哦,不對。

那個小白臉不能死。他們倆怎麽能一起死呢。

媽媽一個人死,才能永遠一個人陪在我和爸爸身邊呢。

是她的背叛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我太愛她了。我想讓她永遠呆在我身邊,即使是,死。

當然,死只是最後的解決方法,當務之急,我要把她留下來。

在我把她栓起來後,她絕食了好幾天,我知道,她恨我,可那又怎麽樣呢,既然得不到愛,那恨想必也是一種刻骨銘心。

但是幾天後,她卻像是轉了性,對我溫言軟語起來。

看起來,她是想放松我的警戒心,然後再逃一次?

我幾不可聞的觀察著她,看著她想要躲閃,卻堅持笑著餵我吃飯的樣子。

我笑了。

那不如,將計就計好了。

我慢慢放松對她的掌控,這只是落在她的眼裏的情形。

但其實,我無時無刻不掌握著她的行蹤,近況。

她根本不知道,即使我允許她出去,她身上依舊有我偷偷放的定位器、錄音筆、針孔網絡攝影機頭。

我找人假裝撞她,然後我英雄救美,我就是想讓她內疚。

我對她懺悔,跟她說我心裏不想這樣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看到了她眼裏的松動,我知道,我賭對了。

我向她袒露我的身世,是我的經歷造就了這樣的我,我向她保證,我會改。

很顯然,這是一針猛藥。

我能察覺到,她徹底淪陷了,她會留在我身邊。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準的。

我慢慢「恢復正常」,跟她說,我會一直改的。你別離開我。我會為了你改掉你不喜歡的一切。

她很心疼,一邊對我更好,一邊主動遠離了外面那些男人。

我愈發對她無微不至,她也越來越習慣我的好。但也越來越心疼我。

我跟她說,我們要個孩子吧,她猶豫了。

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要孩子,我沒有強逼她。

但是時不時的暴露我的軟弱以及對孩子的渴望。

沒過多久,苗苗懷孕了。

真好,有了孩子,我的苗苗應該就更離不開我了。

哦,套套是我紮破的,她不知道。

傻姑娘還以為是我們的安全措施做的不夠到位。

我向她求婚了,她同意了。

婚禮上,景深那個蠢貨也來了,我笑著看他,心理卻是狠狠戒備。

結果那個傻子傻乎乎的祝我們白頭偕老。

廢話,還用他說。

我的苗苗自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她永遠別想擺脫我。

像景深這種蠢貨,來一個幹一個,我有的是辦法收拾。

我笑意更深,苗苗在旁邊問我笑什麽,我笑著親了她一下,沒有回應。

苗苗甜蜜的笑了,輕輕靠上了我的肩。

她一直以為,我現在已經改好了,病嬌內容已經消失了。成功被她救贖。

其實啊,我只不過是——

藏的更深了呢。

只要苗苗,一直乖乖的,一直乖乖的。

嗯,怎麽獎勵她才好呢?

那就讓她。

永遠都發現不了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