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恐怖遊戲，得到技能：對BOSS戀愛腦。
這個技能讓我被罵作「廢物」。
事實卻是——
拒絕我表白的BOSS，會被我強制抹殺。
後來，曾經拒絕我告白的大BOSS復活出現。
我紮穿他的手掌，控制他的行動，展露病嬌微笑。
「親愛的，再給你一次機會。是選擇接受我，還是被我關起來？」
1
「遊戲即將開始，本次副本為大副本，難度：S級別，采用存活機制。」
「共6支隊伍參與，總人數29人。必選任務：存活。可選任務：擊殺BOSS。」
「遊戲基本規則：存活本中，請勿暴露玩家身份。」
「接下來，請各位玩家抽取副本入場券。」
話音剛落，面前憑空出現一面墻，由無數個華麗的信封組成。
我隨手一指，信封飄落，自動開啟。
裏面是一張流光溢彩的邀請函。
有玩家問道：「背後的數碼是什麽意思？」
我翻過去一看：1。
隊長方祺和宋治分別是0和0.5。
他們兩人面面相覷，臉色古怪。
系統音適時響起：「本次存活本對玩家攻擊力隨機進行削減。數碼代表折扣。」
所有人一楞。
「開什麽玩笑，給我打1折？系統是要玩死我嗎？」
「這麽看來，我的7折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隊長臉都綠了。
看了我的數碼，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我們三個人陷入了微妙的沈默。
彈幕熱鬧起來：
【我以為0和0.5是某種暗示。還想說官方居然敢公費帶頭磕cp！】
【隊長一個奶媽，自保能力沒了。唐姐的技能時靈時不靈。】
【宋治全盛時期，也特許以一帶二。如今難啊……】
【嗚嗚嗚，我的老公孟箐啊！上次直播黑屏。後來官方的死亡名單見到他。我哭得睡不著啊！】
【樓上的，唐姐都沒哭，你哭什麽！】
隊長握拳給我們打雞血：「這是存活本，主要任務不是殺BOSS。我們茍著就好。」
宋治毫不留情潑冷水：「存活本意味著NPC攻擊力極高，玩家打不過，也只能茍著。」
2
一陣灰霧降下。
再睜眼，所有人來到了宴會現場，豪華奢靡，紙醉金迷。
所有人穿著復古的中世紀禮服，戴著華美的眼罩面具。
有人或是舉杯，或是揮舞羽毛扇，圍成一圈，充當觀眾。
舞池中是一群男女，四下分散，伴著音樂輕輕搖擺。
鈴鈴鈴——
急促的鈴聲響起，音樂轉變。
我探頭去看。
男男女女結成一對對跳舞。
鈴聲停止，落單的男人在舞池中格外紮眼。
他無助地四處張望，眼裏布滿驚恐。
下一刻，地面冒出一條條黑色藤蔓，一眨眼功夫將他卷到了人群中。
觀眾們雙眼血紅，宛如饑餓野獸，低頭撕咬。
血肉咀嚼的聲音中夾雜微弱的慘叫，在音樂中若隱若現。
不過幾下，只有地上的血汙和散落的衣服證明他曾存在。
觀眾們抹幹凈嘴巴，目光炯炯盯著舞池的人群，似乎在等待下一個倒黴蛋。
當當當——
幾聲清脆的玻璃敲擊聲打斷音樂。
人群順著聲音望去。
二樓出現了一個棕發男人，自稱傑斯萊伯爵。
「新來的朋友們，歡迎來到我的宴會！」
「接下來我們玩一個小遊戲，叫做：不要落單。」
「規則有三。一，當你身處舞池，請保證自己有舞伴。」
「二，不能和同一個舞伴連續跳兩支舞。」
「三，現在舞池中的舞伴不會拒絕你的邀請。但和他們跳舞請用心，否則會招來厄運。」
「剛才是一個簡單的遊戲示範，相信各位都明白遊戲失敗的後果。」
傑斯萊伯爵拍了拍手：「現在，請你們進入舞池。開始整晚的狂歡吧！」
有玩家兩腿戰戰，抗拒進入舞池。
伯爵笑容依舊，指尖輕敲酒杯兩下。
藤蔓應聲而起，如蛛網將玩家束縛。
隨後，人群如潮水將他淹沒。
大快朵頤的聲音在寂靜的宴會廳裏回蕩。
間或傳來幾聲痛苦的嗚咽。
「人數：28/29。」
伯爵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玩家們如小綿羊湧入舞池。
「本來是單數。現在變成了雙數。」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辦法，揚起嘴角，閉眼一指，正對一個玩家。
這仿佛是一個暗示。
藤蔓再次現身，蠢蠢欲動的人群又迎來一頓美味。
3
【我見識少，S級副本的NPC原來這麽兇殘嗎？幾口幹掉一個人，骨頭都不剩。】
【樓上放心，存活本講規則，NPC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歪個樓，如果和NPC跳舞，跳得不好會不會被噶？】
鈴聲再次響起，音樂悠揚。
舞池中的人松開各自的舞伴，將所有玩家簇擁到中央。
我快速掃視，發現很多玩家們暗中組好了舞伴。
我們是唯一一支三人小隊，再怎麽組總有人落單。
「隊長，你和宋治跳第一支舞。」
隊長急了：「那你怎麽辦？」
「場上這麽多NPC，你還怕我找不到舞伴嗎？」
我和宋治對視一眼：「我們兩人輪流和隊長跳。」
宋治一下明白過來，點頭同意。
三人之中，只有我和宋治還有戰鬥力，輪流和隊長跳舞可以保護他。
誰也不知道舞池中NPC的立場是中立還是邪惡。
我瞥見舞池中一個熟悉的背影。
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行動，拉起對方的手：「和我跳舞吧。」
鈴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在淒厲的呼救中，對方轉過身來。
面具下，碧綠如洗的雙眼直直地望進我的眼裏。
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到我心田，激起一圈圈漣漪，心尖泛起酥麻。
我脫口而出：「孟箐。」
對方動作一頓：「你認錯人了。」
孟箐之前冒用其他NPC的身份，相貌和名字全是假的。
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我相信我能認出他。
除了他，沒有人能讓我心動。
「可是你的眼神很像他，就像他站在我面前。」
隔著禮服和手套，我忽然感受到他皮膚底下仿佛有生命。
就像是數條蛇在緩慢遊動，相互纏結。
我心裏一驚，猛然看向他。
他表情平糊，眼裏隱藏一絲瘋狂：「現在你還覺得我們像嗎？」
我的笑容逐漸擴大：「你這樣更像他了。」
「他也喜歡嚇唬我。」
4
【唐可和NPC這對跳得情意綿綿。不說是恐怖遊戲，我以為他們在演愛情劇。】
【不愧是唐姐，畫風別致。別人是嚇破膽的鵪鶉，她是情人會面。】
【她的精神狀態過於美麗了，有種冷靜理智下克制的瘋感。】
一曲結束。
對方松開我的手，如魚入水，隱沒在人群中。
我的眼睛追蹤對方的身影，被隊長拍了一下肩膀。
「唐可，你跳舞好厲害呀！」
我楞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學舞蹈的記憶。
我心生疑惑，宋治開口。
「我和方祺測試了，他的治愈術還有用。」
「所以除了攻擊技能，其他技能不會被削弱。」
正說著，一個尖利憤怒的女聲打斷我們。
「你跳得太差了！我受不了了！廢物！」
話音落下，藤蔓猛然卷起被NPC嫌棄的玩家，扔到了人群中。
他的哀嚎聲隱沒在觀眾的歡快的用餐聲中。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
隊長：「作為舞蹈白癡，我非常贊同你們剛才的提議。」
「你們輪流和我跳舞。」
跳舞的鈴聲響起。
宋治一閃身，抓住一個玩家成功組隊。
隊長松了一口氣。
我忽略身後的咀嚼聲：「你們收集到什麽資訊嗎？」
隊長：「跳舞時長5分鐘，休息1分鐘。鈴鐺持續15秒。」
「現在剩下26個玩家。」
舞池中間忽然傳來騷動，四下響起竊竊私語。
一對男女熱情擁吻。
我和隊長一臉問號。
正打算收回視線，女人的雙手陡然伸長，將男人捆住。
下一刻，她的喉嚨到腹部裂開，形成一張血盆大口。
森森白牙閃過。
一口咬掉了玩家的腦袋。
5
頸動脈的血液噴灑四濺。
有玩家控制不住反胃，當場嘔吐。
女NPC猛地扭頭，將男人甩到觀眾席，如閃電般纏上她。
又一個無頭玩家。
一時間，玩家們臉色各異，猶如打翻的調色盤。
血液濺到我的臉上，我隨手一抹：「更正：余下25個玩家。」
隊長面目微微扭曲。
「隊長，別說一晚上了。照這個趨勢下去，半夜玩家就團滅了。」
我裝作耳鬢廝磨：「我要殺BOSS。」
BOSS和NPC是腦子和軀幹的關系。
BOSS一死，NPC不管戰鬥力多強，都得報廢。
隊長手指倏地抓緊我，眉頭皺起，眼裏滿是糾結。
我沒有告訴隊長，自從上次在副本殺死孟箐後，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至少我不是脆皮了。
隊長冷不丁道：「有人一直在看你。」
我回頭碰上一雙綠眼睛，隔著人群和孟箐遙遙相望。
他的目光落在我和隊長交握的手上，眼底隱隱透出風雨欲來。
我毫不在意，把腦袋擱在隊長肩膀上。
綠眼睛陰沈得要滴水，下半張臉鐵青。
他的舞伴哆哆嗦嗦，臉色跟紙一樣。
我埋在隊長肩窩，笑得身體發抖。
我可太喜歡他生氣的樣子了：讓你跟我裝陌生人！
第二支舞結束，我和宋治說要殺BOSS。
我知道他的顧慮：「只要速度夠快，NPC就來不及反應。」
「問題是，你能找到BOSS嗎？」
我的技能是對BOSS戀愛腦。
其中一張技能卡「一見鐘情」能辨識BOSS，看到BOSS的弱點。
這要求我至少要和BOSS達成視線對視。
在場的NPC少說也有上百人，在有限的時間裏找到BOSS的確有難度。
鈴聲響起，舞伴組隊。
有玩家撞開隊長，抓住宋治，要強行組隊。
如今和玩家組隊是最保險的。
畢竟NPC一個不爽就滅口。
但搶誰也不能搶隊長的舞伴啊。
他可是舞蹈廢物，鐵定被NPC滅掉！
我氣上心頭，擡起一腳把對方踹開：「滾！」
又把隊長推給宋治。
動作之行雲流水，連宋治都怔了一下。
下一秒，鈴聲停止。
6
我眼前一花，被人攬進懷中。
擡頭，果然是綠眼睛。
綠眼睛用力掐著我的腰，聲音壓制怒火：「你找死嗎？」
我沒理會疼痛，笑嘻嘻：「你不會舍得讓我死的。」
綠眼睛瞇起，唇線繃直。
他的各種微表情和小動作太像孟箐了。
最重要的是，每次和他對視，我的胸腔裝死的小兔子就開始發瘋。
孟箐曾是我們小隊成員。
在上個副本暴露自己是BOSS偽裝玩家後，說要殺我，結果被我反殺。
回到傳送大廳，我發現他還活著。
於是我動用技能卡，來到他所在的這個副本。
我因為孟箐，黑化成「病嬌戀愛腦」，只對他病嬌。
我領著他接近一個個NPC，進行目光接觸。
他問我在幹什麽。
「我得想辦法，總不能一直跳舞跳到全員死光吧。」
他好像挺反感我說「死」，眼神不悅。
我心裏偷笑，用氣聲說話。
「我要殺BOSS。NPC太多了，我不知道誰才是。」
自主暴露玩家身份，會被NPC殺死。
但我不怕。
我知道他就是孟箐。
如果他真的想我死，為什麽當初我殺他的時候，他暗中放棄了反抗。
這是我後來看錄像才發現的。
他果然毫無反應，像沒聽到我說話，帶著我在舞池遊動。
然後停留在一個紅發NPC身旁。
視線不經意地碰撞。
「一見鐘情」生效，心臟突突兩下，恢復正常。
資訊湧入腦海，我心下確認：是BOSS！
我開心地環著他的脖子，吃吃地笑。
周圍的玩家和NPC眼珠子齊刷刷地要瞪出來了。
一曲即將結束。
我蹭著孟箐的臉，笑得肆無忌憚。
「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舍得和你分開。」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的本質還是孟箐，我永遠會對你心動。」
「我可以輕易認出你。所以，不要想著逃跑。」
7
【我唐姐和NPC臉貼臉跳舞？孟箐屍體還沒涼呢！】
【截圖了。剛才唐姐分開前那個笑容好瘋，我好愛。】
【這恐怖遊戲，能玩下去的果然精神不能太正常。】
我和隊長、宋治碰面，商量什麽時候動手。
宋治：「我建議越快越好。」
隊長找了一對玩家和宋治分別組隊。
與此同時，我快速擠開人群，牽起BOSS的手：「下一支舞我們一起跳吧。」
BOSS目光一滯，有些意外。
我已經讀取到BOSS的弱點，但我沒有把握一擊必中。
我思考再三，決定保險起見：「我很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只要BOSS拒絕我的告白，就能使用「求而不得」技能卡。
到時候，怒氣值飆升，直接開大。
「好啊！」
BOSS湊過來，深呼吸，陶醉道：「我就說什麽東西香噴噴的，原來是你呀！」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圈人跟NPC的腳步同時停頓了幾秒。
我感受到暗處，來自孟箐的眼神如陰冷的毒蛇，纏在我的脖子上。
直播間安靜了一瞬。
【我猜唐姐是要用戀愛腦技能，結果沒想到BOSS答應了？？？】
【救命！BOSS是個癡漢！好可怕！】
【我也蒙了！說好的BOSS和玩家對立呢！這個BOSS是變異了嗎？】
BOSS帶著病態的笑容，撫上我的臉：「你好香呀，我想把你吃到肚子裏去，可以嗎？」
我臉皮一麻，胃裏翻滾，一剎那怒火滔天。
「誰準你碰我了！跟你玩玩就當真！」
BOSS目光一寒，雙手伸長，如螺旋纏繞我的身體，控制我的行動。
嘴角露出詭異冷笑，臉色猙獰得可怖。
他的身體裂開，血盆大口裏尖牙交錯，張嘴咬住了我的腦袋。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脖子上傳來細微的疼痛和冰涼，然後是「哢嚓哢嚓」聲。
無數的牙齒碎片跌落地面。
我深呼吸一口，手臂用力。
BOSS的手臂發出血肉崩裂的聲音。
形勢顛倒。
我雙手撐開他的大嘴，眼中盡是殺氣，猛力向兩邊一扯。
BOSS的心臟懸掛在胸腔中，撲通撲通跳著，搖搖欲墜。
我漠然拽下，腳尖用力。
心臟碎裂，血肉飛濺。
我抽出BOSS的脊骨，提膝將它折斷成兩截。
脊骨在手中化作兩把利劍。
系統音響起：「玩家唐可成功擊殺BOSS。」
音樂戛然而止。
NPC伸長的手臂停滯在半空中，目光呆滯，不再動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