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為了救白月光徐衍之車禍死亡時,
他卻抱著我的遺體低聲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重來一世,我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可他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對我說:
「姜姜,不要欲擒故縱,我知道你愛我。」
我不屑:
「徐衍之,你真臟。」
1.
我和徐衍之在一起三年,我也遷就了他三年。
人前,他裝出和我萬分恩愛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
徐衍之的心臟不好,但總愛出去鬼混。
我和他在一起,不停地在他耳邊嘮叨著,讓他註意自己的身體。
他總是一笑而過,但並不反駁我。
徐衍之很享受我頂著這張臉氣鼓鼓教訓他的樣子。
那輛失控的小車朝我們飛馳而來時,我下意識地推開了徐衍之。
他心臟受不了刺激。
他……
不能出事。
劇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我模模糊糊地見徐衍之慌張跑來。
他緊緊抱著我,我感覺臉頰上一片濕潤。
徐衍之慌亂道:
「悠悠,悠悠別離開我……」
我對他的稱呼恍若未聞,擡手摸他的臉:
「徐之之,幸好你沒事。」
……
我死了。
但我的靈魂離不開徐衍之身邊。
他找了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孩,日日帶在身邊。
徐衍之的兄弟們一臉嘲諷的對那個小姑娘說:
「姜姐才是衍哥真愛,你不過是姜姐的替身,玩玩罷了。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小姑娘臉色煞白,眼神求救地望向徐衍之。
徐衍之只是懶散地窩在卡座裏,連眼皮都不屑擡起,更別說出來替她解圍了。
小姑娘見他的反應,咬緊了唇,眼眶裏的淚水搖搖欲墜。
我心裏不禁暗嘆:
「哎,這下子可是像極了陳悠悠。」
果不其然,徐衍之起身攬過那個小姑娘,低聲安慰著她。
他的動作無疑是對我的話的最好印證。
徐衍之的兄弟們默了聲。
場子安靜下來,只聽得小姑娘輕輕地啜泣聲。
和徐衍之的那一句說的不太清晰的話:
「別哭了,姜姜……」
我多想出聲告訴他們,這麽吃驚幹啥,多正常啊。
畢竟。
當初我也是裝成這副樣子,才讓徐衍之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嗎?
我現在死了,他找了一個新的替代品,這很奇怪嗎?
可是就算如此說。
看著那張往日冷峻的臉如今柔和下來,寵溺溫柔地哄著其他人。
我的心裏還是不免陣陣地抽痛。
徐之之,下輩子,我就要放過自己了……
2.
老天好像是在彌補我。
耳邊充斥著,酒吧裏嘈雜的音樂聲。
我清楚地感受到那顆隨著鼓點躁動不安地心臟。
每跳動一下,都仿佛是在提醒我:
「白姜姜,機會給你了,到你兌現你的話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才從不可思議中回過神來。
螢幕上:
「2020年4月18。」的字樣無比清晰。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剛和徐衍之在一起一百天的日子。
慢慢平復好的不安,被強烈的震動聲打斷。
剛在我楞神時熄滅的螢幕重新亮起,三個字映入眼簾。
「迅速接。」
是徐衍之。
這個備註是我親手換的。
徐衍之總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我怕他出事時聯系不上我,特地改了個備註提醒自己不要漏接了他的電話。
我停頓了一會,但還是接起電話。
「白姜姜,你怎麽還沒到?」
他的聲音傳來帶著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
我輕嗯了聲,回:「已經到了。」
沒有等我說話,他就兀自掛了電話。
我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按照他給的門牌號,找到了包廂。
推門進去,一股煙酒混雜的刺鼻氣味朝我襲來,我不自覺蹙緊眉頭。
見我久久不曾上前,徐衍之不滿沖我嚷:
「你楞著幹什麽?我喝醉了還不送我回家!」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的醉意,眼神也很清醒。
我太清楚了,他只是閑著沒事想折騰我玩。
環顧一圈,周圍都是些陌生面孔,大抵又是來巴結他的合作夥伴。
「徐衍之,現在是夜裏兩點,我已經連續加了一周的班了。」
意思很明顯,我很累,要休息。
但他突然黑了臉,暴怒起身。
隨著他的動作,一個酒瓶子在我腳邊四分五裂。細小的碎渣彈起,在我裸露的腳踝上劃下一道道細小的血痕。
徐衍之的控制欲很強。
他容不得我一丁點的逆反。
我得順著他,做一朵完全依附著他的菟絲花。
我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對著他。
看到我這般,他又恢復先前倨傲地模樣,剛準備開口被我打斷。
「腦子纏裹腳布,有病抓緊治。」
3.
很可笑,我脫口而出的話,對他猶如晴天霹靂。
他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徐衍之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呢?
好像是有的。
在陳悠悠義無反顧離開他的時候。
陳悠悠是我能夠舔到徐衍之的重要原因,說來也巧,我溫順的樣子和她有六分像。
可是陳悠悠不願做菟絲花,所以在發現徐衍之極度大男子主義時。
她沒有絲毫理會徐衍之的苦苦挽留,走的幹脆利落。
徐衍之一把遏制住我的脖頸,強烈窒息感讓我的大腦運作遲緩。
他居高臨下:
「白姜姜,求求我,我當你剛才什麽都沒有說。」
他的力氣很大,我說出口的話磕磕絆絆但清楚明了:
「做……夢。」
我毫不示弱,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徐衍之的表情從暴怒到不可置信,現在居然有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爬上他的臉頰。
我感受到那道束縛緩緩減輕,最後消失不見。
哄鬧中,包廂裏的人群已經散去,只剩下我和他。
徐衍之搖著頭,嘴裏嘀咕著什麽。
他忽然癱倒在沙發上,渾身顫抖,手心緊緊貼著心臟的位置:
「白姜姜,疼,我心臟好疼……」
話像一句句刀子,狠狠剜在我心口。
我匆忙撲上前去,從包裏拿出藥:
「徐之之!吃藥!」
聲音裏染上嘶啞,手也止不住地顫抖,險些將藥片抖落。
徐衍之突然放聲大笑,他坐直起身子倚靠在沙發上,像是再看跳梁小醜一般:
「哈哈哈,白姜姜你裝什麽?明明在乎我在乎的不行,剛才裝什麽清高?」
他起身的動作,掀翻了我手上的藥片。
白色的藥片滾落,在昏暗的包廂裏消失殆盡。
我還癱坐在地上,剛才的慌張擾得我心久久不能安分下來。
右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陷入肉裏,我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徐衍之的聲音還在繼續:
「白姜姜我說了,求求我,我可以施舍給你一點愛的。但你怎麽就是不乖呢?老老實實的當你的替身不好……」
我站起身子,巴掌聲清脆。
強壓著聲音的怒氣:
「徐衍之,不該拿這件事情戲弄我的!」
4.
從包廂裏離開之後,我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
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江江,我給你買燈籠!」
我猛地回頭,卻見一個面容可愛的女孩子笑著回應那道男聲:
「小許!別想一個燈籠就能買我和你在一起哦!」
她說完笑著跑遠,那個名為小許的男生快步追上她。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走遠。
眼前的場景和腦海中的某些畫面重合,我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回家後,我把桌子上擺著的那張合照收藏進盒子裏。
落鎖的那一刻我的心裏也咯噔一下子。
第二日,來到公司。
Lily踩著高跟鞋噠噠走到我工位前,扔給我一堆資料。
她得意地看我,挑眉道:
「別太感謝姐,很高興我們戀愛腦同學終於醒悟了。」
我抱著她撒嬌:
「lily寶貝,你真好……」
進公司以來,一直都是Lily帶我,她是知道我的夢想的。上一世我一門心思撲在徐衍之身上的時候,她總來勸我。
但是那時候我執拗上頭,被心中的執念蒙了眼,辜負了她的期望。
她故作嫌棄地推開我:
「行了行了,趕緊給這個專案拿下,不然……」
她作勢揚揚拳頭,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我笑著應她好,見我如此她滿意地離開。
Lily離開後,我琢磨起了手中的資料。
沈甸甸的紙張,反倒理清楚了我冗雜的思緒。
上一世,在和徐衍之的一次酒後爭吵中意外劃傷了我的手。
那之後,我沒再敢拿起過筆。
如今再拿起筆,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靈感如潺潺泉水,噴湧不竭。
筆聲沙沙,紙上浮現的線條順滑流暢,全都匯聚成我心中所想。
時間一分一秒地偷溜走,最後一筆線條也匯合完成。
薄薄的一張稿紙,拿起來時卻讓我的手抖動不停。
「你什麽時候這麽感性了?」
Lily調笑的聲音傳來,我倔強地擦去眼角那晶瑩的一片:
「我才沒有!」
擡頭時才註意到,偌大的公司只剩我這的燈光一盞,在昏暗中晃蕩。
其他同事也已經離去。
Lily上前握住我還在隱約抖動的手:
「姜姜,加油!」
5.
設計圖完成後,我也沒敢松懈。
連續熬了好幾個大夜了解客戶的喜好,不斷地訂正,修改。
做方案,準備材料。
這些天裏,徐衍之也沒再找我。
我也落得舒心。
Lily的資訊發來。
「準備好打響你的第一戰了嗎?」
嗡的一聲,我的資訊發出。
「當然。」
我。
勢在必得。
剛出公司,被不速之客阻攔住。
熟悉的黑色跑車一個拐彎橫擋在我面前。
我後退半步,面色冷淡地看向從車上下來的徐衍之。
他仿佛註意到了我後退的動作,眼神中不滿浮現。
沒等我開口,他搶先道:
「白姜姜,你為什麽這麽多天不聯系我?」
我很不解徐衍之為什麽會來找我。
我很清楚,他不是不能接受那天晚上的一巴掌的。
那一巴掌,是分手的象征。
可是為什麽他今天居然會再來找我?
思索番,壓下心裏的疑惑,淡然道:
「我在工作。」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得無比嘲諷:
「工作?」
「難道和我在一起不比你的工作重要嗎?」
我轉身想走手腕被他緊緊攥住。
掙脫不得,徐衍之強硬拉著我上了車。
他撐著車座椅把我禁錮在懷裏,語氣施舍:
「白姜姜,別玩什麽欲情故縱了。我已經先來哄你了,別作。」
我掃了一眼腕表,已經快到跟合作方約定的時間了。
趁他不註意時,我猛地推開他。
手搭上門扣,使勁拉卻也拉不開。
徐衍之好整以暇望著我無力的反抗。
我徹底冷了臉:
「徐衍之,開門!」
他面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白姜姜,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分手吧!」
我脫口而出的話讓他楞住,久久沒回過神。
是啊,兩世中這三個字向來都是出自他嘴裏。
他每說這話時,我總會卑微的去舔他,求他不要分手。
他面對我時所有的有恃無恐,都源自於我的次次卑微和低頭。
徐衍之眸中閃爍著怒火:
「行啊!白姜姜你別後悔!」
我不理會他,開啟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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