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當然是可以。
對老道長來說,改稻為桑的目的就是充盈國庫,其他的你們隨意。
胡宗憲的意思是要慢慢改、分批改,先讓願意改的改,有了好效果,其他百姓就自然會配合。
這樣的改法當然更符合民意,但皇帝可就會不大高興。或許還會治他國策執行不利的罪名。
這個罪名胡宗憲個人也擔得起。
但楊金水和嚴世蕃的首要任務是為君父分憂,哪敢惹老道長不高興。老道長要求10分,他們要保證12分的完成任務才行。
於是楊金水急功近利憑自己的本事談下五十萬匹布的生意討得聖心,以為是天大的功勞。看胡宗憲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自以為這事辦的妥帖,還可以聯合嚴黨再撈一筆。把五十萬匹絲綢的任務轉變成地方政府官員的業績和壓力。
小說裏寫得很清楚,其實是有攤派的。
楊金水也端正了面容,聲音裏卻透著興奮:「咱們說正題吧。一年要多產三十萬匹,上面打了招呼,十萬匹讓應天那邊的作坊幹,浙江的二十萬匹當然是你來幹。」接了這五十萬匹絲綢的訂單,一年需要增加三十萬匹絲綢產量。二十萬匹讓沈一石完成,另外十萬匹交給應天府。
只不過【大明王朝1566】把視角給到浙江,沒有寫南京那邊的情況。
浙江這邊,這筆賬就需好好算算。
楊金水和嚴黨算盤打得很好:
1、讓老百姓自己改效果不如讓大戶買田改的好。
理由嚴世蕃說得很清楚:
讓那些百姓自己去改,產的絲都賣給了小作坊,織的綢便賣不起價。所以只能讓大戶買田增加產量。
2、說是讓大戶買田,其實是讓沈一石去買,買來的田名義上是沈一石的,實際上是織造局的。
織造局的本質是什麽?織造局是皇帝的私產。所以田價只能低不能高。
若按市價買了田,怎麽體現出沈一石對君父的一片忠心?沈一石背後的司禮監和嚴黨及浙江的政府官員又如何從中撈錢?
所以要用最低的價買田。名為買田實為奪田。
楊金水要為皇帝和司禮監的人撈錢,嚴世蕃也要為嚴黨撈錢。
這兩人一拍即合,總要撈上一筆大的,浙江只不過是不幸被選中的犧牲品而已。
這把刀砍向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砍向哪裏,都會有大量百姓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