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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史同?

2022-01-25動漫

史同上下限相差太懸殊了。

以於謙於少保的史同文為例。

我以為的史同——

楔子
暑熱未散,粥棚前已排起了長龍。人群緩緩蠕動,不時可見皂隸的訓斥怒罵聲。
老陳早得了一碗粥,此時更愛憐地瞧著自己的小孫兒。孫兒餓了許久,吃時狼吞虎咽,老陳便半托著碗,叮囑他吃慢些:「好孩子,慢些吃,別燙著了。」
小孫兒含糊地回話,老陳擡眼瞥見對面來了個人高馬大的黑壯漢子,頓時怵了,忙拉著孫兒躲到一邊,怕那漢子存些不好的心思。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那漢子徑直走過來,兇神惡煞地劈手來奪碗。小孫兒嚇得楞在當場,眼底噙了淚,眼看碗就要落在地上——
有個布衣漢子彎腰撈住了碗,揉揉孩子的頭:「給,端穩了。」
老陳心有余悸,看漢子濃眉大眼渾身正氣,顫著聲道謝:「多謝這位壯士……」說著擡眼瞧那黑壯漢子,卻見他已被人擒了雙手,壓著跪下。
此時他正跪在個白胖男人身前。
白胖男人一把黑亮的長胡子,只是有些許毛躁。再瞧一瞧,他眼底一片烏青,像是幾夜未眠。
白胖男人使個眼色,壓著漢子的人便拽著他兩只手伸到男人面前。男人看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朝著左右低語幾聲。
老陳瞧他個高肩寬,覺得像是官家的人。不過小孫兒剛才被嚇了一跳,此時終於哭了出來,老陳也顧不得其他,忙哄著孫兒吃粥。
到了中午,老陳和孫兒找了個樹蔭納涼,卻瞧見二十多條漢子被壓著打板子。
跟熟識的老友詢問,卻瞧見老友笑著朝一邊伸出手指:「瞧見了嗎?那就是咱們的於大人。皇上派於大人救咱們來了。方才於大人才說不準生亂,現在就有人挑事,於大人教人把他們打四十,枷示三日。」
挨打的沒堵嘴,此時嚎得慘烈。老陳早伸手捂住了孫兒的眼睛耳朵,瞇著眼看一看,那些人臀腿一片血肉模糊,望之生畏。
再瞧一瞧那位於大人,那不就是自己方才見到的白胖男人麽?

(一)
日頭曬得很,陳老漢挪了挪位置,小孫兒把手指伸到嘴裏摳著牙。
可他摳了半天,依舊有一粒小石子卡在牙縫裏,小孫兒嗚嗚哭泣起來,擾得老陳睡不著,罵道:「小畜生,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什麽挑?老子不照樣吃摻了沙的粥?」
小孫兒不敢再哭,往老陳身邊靠了靠:「爺爺,你往那邊走走,這兒曬。」
老陳沒動:「人家一個大老爺都曬著,你曬曬怎麽了?」
小孫兒不敢再鬧,只瞧著那個高大的紅色身影:「爺爺,那大老爺,是好人嗎?」
「吃的粥裏沙子多不多?」老陳啐一口,「天下烏鴉一般黑。」
心裏暗罵了句狗官。
小孫兒不懂「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意思,卻也瞧出爺爺心情不善,沒敢再問,只是緊緊盯著那道紅色身影,心中艷羨:真威風啊。
於謙早換了官袍站在顯眼處,周圍百姓們或站或立,或吃粥或歇息,他則植立著冷眼瞧著面前冷汗涔涔的一幹同僚。
同僚苦不堪言。
誰知這位年紀不大的上司,是個一根筋的傻子?
他不貪也就罷了,非壓著旁人也不能貪。
他偏有皇帝寵幸,他們有什麽?孩子都養不起的薪金?
不貪,他們做這官有什麽意思?
本想樂呵呵地吃著冰鎮的果子、喝著酒,現在倒好,不僅得站在日頭下曬著,還得迎接巡撫的質問:米呢?
有人以為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便笑著迎了上去:「米不是在鍋裏麽?」
於謙笑笑,盛碗粥端到他面前:「忙了半天,累了吧?吃碗粥歇歇。」
那人瞧瞧碗裏碎米煮成的粥,又眼尖地瞧見細碎的沙石,喉頭一陣惡心,忙賠笑:「大人,下官不累,您才是累壞了。」
心中不由得開罵:陳米換新米、碎米換整米、精米摻了沙石秕糠,這不是約定成俗的事情麽?這於謙裝什麽裝?他又能幾年不貪?

(二)
於謙確實累,這幾日終日奔波,困極了才打個盹兒,身體自是承受不住。只是想起鬧事的人,心中頓時煩惱起來。再看看面前的人,心中更苦:他年紀輕資歷淺,還能處置了這群人,一切靠自己擔著麽?
腹中饑渴,可用摻了沙石的碎米煮成的粥,他實在也是吃不下去。無奈,只好命人重將這碗粥倒回鍋裏,瞧著同僚:「這米中,沙石秕糠著實是有些多了。」
「……是下官一時失察,」換個眼色,他們駕輕就熟地認錯攬罪,於謙輕笑:「那群奸商們做的錯,如何要諸君來背?我早命人告訴他們不準摻假,可那群奸商真是膽大包天,諸君說是不是?」
眾人一怔,這才想起當日於謙畫蛇添足地派人告誡諸商是何意思。可自己拿了好處……「大人,這糧食本就是地裏長出來的,有些沙石再正常不過……」
「話雖如此,本官已派了人去米店中,倘若那處的米不是如此,便以囤貨居奇、哄擡米價論!」於謙言語鏗鏘,復又笑著看向他們:「先生心地仁慈,不曉得他們這些弄虛作假的小把戲。只是你我為一方州牧,轄內百姓皆是赤子,我輩如不好好照拂他們,如何對得住陛下信任?」
「大人說的是。」眾人拱手稱是,心中卻在思量如何知會富戶們一聲。正想著,有人到於謙耳邊低語幾句,於謙笑著看向眾人:「我方才命人將城中米商們都請了過來,諸公一塊兒去喝杯茶,歇息片刻吧。」
「……是。」
似乎有些輕看了這位年輕的巡撫。
堂內,米商們焦急地踱步,李福山看似鎮靜地坐著飲茶,實則出了一身的汗。
他是城中數得著的大戶,家產殷實不假,但一來另有幾家在搶他的生意,二來麽……
他唯恐某日家產就被巧立名目地充了公。
平日裏他也沒少孝敬諸位大人。大人們收了錢,他也安心下來,只除了這位巡撫——
莫說孝敬,他公務時見不著,公余時又閉門謝客,自己倒是一文錢都沒有送上去。
想著已看到一片紅雲移動過來,李福山忙起身去迎:「大人們來了。」
於謙自然坐在首位:「坐,別拘泥,本官有些事情要問你們。」
(三)
米價幾何?
漲了多少?
其中雜質多少?
誰人運送糧草?
李福山坐在下位聽著一個個問題,偷眼瞥了眼於謙,心中慢慢有了盤算。
正想著如何告訴於謙自己的想法,卻瞧見於謙離座,面色冷厲地喚人取出一小袋米。
口袋被開啟,摻雜了沙石糠秕的米暗沈粗糙,於謙抓了把米握在手心,給諸多米商一一看過:「米店裏賣的就是這種米?」
米商們忙驚懼地看向旁的官僚,官僚們端坐如山細細啜茶。
米商叫苦不叠。錢早已返了回去,誰能料到打點得妥帖的情況下還能遇到這麽個閻王。
閻王抓著米四下巡視,目光如炬,李福山吸口氣,上前幾步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米,檢視後擡頭盯著於謙:「大人,許是搬運工搬錯了。這般米,哪能入口?」
「倒是巧,」於謙驚訝於他的膽量:「所有糧米,本官都一一檢視過,無一不是這種米。能全部搬錯……」
「小人這就叫人換了新米過來,」李福山從善如流:「只是這些陳米……任由大人處置。」
「為官府做事仍這樣不用心,本官如何能夠相信新米無錯?」目的達成,於謙依舊不依不饒,只想著從這些富戶嘴裏再搶出些糧食來。
「這……」李福山躊躇片刻,與米商們對視幾眼,終於望向於謙:「小人們願捐出糧米,賑濟蝗災。」
「……有心了,」於謙掃視米商,「諸位也是這樣想的?」
「……這是小人們應該做的,」米商們有苦難言,只望著官僚們品茶的模樣,便知道他們不會為自己出頭,只得眼睜睜地跳進陷阱。
「諸位仗義疏財,本官佩服,」於謙舉杯,「謹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小人不敢。」
四下散去時,李福山守在一邊,通報後見了於謙:「小人是來獻禮的,」說著自胸口掏出一袋金條來:「些許心意,望大人笑納。」
「久聞李家闊綽異常,果然如此,」於謙接過金條:「倒也有個近百兩。康兒,記著,李福山捐金百兩,稍後告訴旁的米商。」
「……小人有事要告訴大人,」李福山咬咬牙,因著早打聽過,故而知道於康是於謙義子,也並未避著他:「小人知道,有人在趁機挑事,哄擡米價。」
於謙將金條擱在桌上:「可有證據?」
(四)
這也正是於謙所煩惱的事情之一。
一早於謙便知道不能教人擾亂秩序,可瞧著惹事的漢子一個個人高馬大兇神惡煞的,他便存了個心眼兒,一個個細細地檢視了他們的雙手。
手上繭子的位置不對,絕非農活能磨出來的。
雖有個地頭蛇,可哪能個個都是地頭蛇?
「大人知道?」李福山詫異擡眸,於謙擡手指指椅子:「坐著說。」
李福山出了身汗,覺得自己押寶壓對了。有人奉上茶,他慢慢開口:「來時,小人瞧見枷示的人,瞧著有一個很像林家的義子。」
於謙喝口茶,「接著說。」
他不就是喝口茶嗎?怕什麽?外面待久了,想喝水不正常嗎?
於康知道自己父親的心思,可他憋著笑不敢說。
「……那是個地痞無賴,早年犯了事,打殘了人,本該判流放,不知為何只判了二十脊杖,收監三月。出來後,便為林家做事了。」
喝完一盞茶,於謙放下茶盞:「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早年小人曾與林家洽談生意,出來時一時內急,回來時發現他們以父子相稱,這才知道,為何那無賴做事總是有利於林家。」李福山慢吞吞道,心想這位巡撫別看出錯漏才好。
來時覺得滴水不漏,現在倒有些忐忑了。
「可有證據?本官自是不能聽你一面之詞。」於謙渴著,自然想要速戰速決:「林家以儒商自居,倘若真有這麽個地頭蛇,自然會藏的緊緊的,又怎會湊巧教你看見?」
李福山被拆穿,倒有些放松了:「因為,小人是瞧見那地痞走來,才假裝內急,躲到一旁看了個究竟,」說著起身跪到於謙面前:「有段時間,小人家運糧的人馬總被人打劫,糧米運不到,生意便一落千丈,小人就使錢教人查探,查的差不多了,才刻意去了林家求證。」
於謙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這回還有哪些藏著沒說?」
李福山苦笑:「大人英明,小人不敢了。」
「你一個小小的商人,也敢試圖算計本官?」於謙陡然提高聲調。
(五)
他本就口才出眾,自然熟稔語調變幻的奧妙,此時刻意嚇人,更是事半功倍:「先是試圖行賄,現下又要利用本官。李福山,你好大的膽子啊。」
李福山流下淚來:「大人,小人也只是想要求條生路罷了。大人來前,哪個沒有收了幾十個百兩黃金?」
「所以,你就拿這一套來糊弄本官?」於謙心下已生了幾分憐憫,突然聽見李福山的話:「小人願捐糧千石,只求大人恕罪。」
「……」於謙靜默,這給的實在太多了,千石米,這個千石,那個也千石,加起來不是小數目:「你帶頭捐,本官看看能不能給你討副冠帶。」
李福山楞在當場:「大人……」
這麽好說話?沒有頤指氣使,更沒有趁機勒索?
於謙端起茶杯:「若無事,就回去準備糧米吧。」
李福山走後,於康笑出了聲,於謙把杯子遞給他:「沏茶去。」
於康伸出手,於謙突然收回來杯子,「算了,我自己去,你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李福山真是不長眼,他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那人還在那感情充沛地訴苦。
「就剩下點中午的面了。」於康瞧著他爹咕咚咚灌茶,直到一壺茶見底了才慢下動作:「我再給您沏壺茶去?」
「煮面去,趕緊的!」
當於康捧著面進來時,就瞧見他爹已經倚在椅子上睡著了。嘆口氣,於康擱下碗,脫了衣裳蓋在他爹身上。
這幾日,他爹確實是累壞了。
約莫一刻鐘後,於謙驚醒,懵了片刻,「現在什麽時辰了?」
「……您就睡了不到兩刻鐘。」
糧米送來後,於謙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只苦了於康,被勒令看著那林家義子。
於康悶悶地坐在路邊,隨手撈了棵草在手上把玩著,心想這人受傷不輕,應該跑不了吧?
雖說如此,三日後於康還是偷偷地跟著那人。
那人也是慘,才松了枷不到兩刻鐘,又被於康隨意找了個借口帶了回去。
於康叼著草,吊兒郎當得:「還在等著林家來救你呢?」
「……什麽林家?」他梗著頭反駁,無奈杖傷未愈,挺直了身子,反倒疼出一身汗。
於康笑得嘚瑟:「我爹可是能直達天聽的,才寫了奏疏,上面寫著請求處死的強盜名字,連你,總共二十二個。」
「……你爹是誰?!」
「於謙啊。」於康打個哈欠,「帶走,收工,回家睡覺去。」
(六)
於謙準備了兩副奏疏,其余內容都一模一樣,只除了一處:手中這副還未署名蓋章的,裏面有二十二個名字。
於康進來,「爹,您又一夜沒睡?」
「現在去瞇會兒,」於謙收好奏疏,「林家派人來了幾回了?」
「第四回了,您要見嗎?」
於謙提筆,「等我寫完這篇文。」
於康極有眼色地過去研磨,「義民李福山……」於康大吃一驚:「爹,您怎麽還給他寫呢?您以前都是給同僚寫的,他一個小小的商人——」
「哎,寫篇文而已,不費事,」於謙手下不停:「他捐了那麽多糧米,便是韓退之,一篇文也只得百金。我才遠不及退之,卻強壓著他捐出這麽多錢米,贈他篇文,不算什麽。」
「您今日給他寫了,明日林家要再捐一千石米,您是不是還給林家寫?」於康嘟囔著,於謙卻是笑出了聲:「他捐一千石不管用,少說也要兩千石,才值得我替他寫一篇。」
「爹,您見林家是打算……」
「小孩子別插手,乖乖吃早飯去。」
「早什麽早,都中午了。」
「——乖乖吃午飯去。」
寫完文,於謙便和於康一塊兒走了出去——當然,兩人自會分道揚鑣:一個去堂中會客,一個去廚中端菜。
於康特意多備了一份飯菜,只是回到堂中時,只看見他老父親一人的身影。
他老父親正拿著火折子,將原本藏於袖中的奏疏燒掉。
「林家捐了多少?」
「一千石,並五百金。」於謙收了火折子,「倒比我這侍郎巡撫闊綽得多。」
「爹,吃飯吧,您許久未曾好好用餐了。」
於謙落座,笑著舉箸:「今日閉門謝客,總該好好地睡一覺。」
「我去給您燙壺酒?」於康也笑了:「中秋都沒好好過。」
於謙點頭,「快去,我等你回來一塊兒吃飯。」
「嗯,我馬上就回,剛剛就把酒燙著了。」於康拔腿就跑,於謙在後面笑罵:「兔崽子,跑慢點,多大的人了。」
「反正沒您老人家大!」
end
九月,於謙奏請處決強盜的奏疏裏,只有二十一人。

貼合歷史,人設鮮明,邏輯線上,父子情、官民情、各種明爭暗鬥,有史料有典故有邏輯,看了想找於少保史料看上倆小時。

部份人眼中的史同——

於少保被強吻、被強暴,白天挨板子晚上挨cao。

你們見過最雷的同人文是怎麽樣的? - 季坤方的回答 - 知乎

你們見過最雷的同人文是怎麽樣的?

我怎麽看史同?

前一種有邏輯有感情沒黃色廢料的多多益善,後一種沒史料沒邏輯滿腦子下三路的最好被舉報。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