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破產後，我走投無路投江自盡。
一個男人救了我。
他抱著渾身濕漉漉的我上岸，沈聲道「生命誠可貴，這麽想不開？」
我眨了眨眼，特別無辜地說「聽說唐季禮會不定時來這邊夜跑，我來試試運氣。」
他噎了一口氣，隨即笑道「哦，那你跳幾次了？」
我緩了口氣說「第一次。」
他說「那你撞大運了，幸虧他會遊泳，並且心地善良，不會對你見死不救。」
我咬著牙，克制住瑟瑟發抖的身體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笑了，看我的眼神透著欲望。
諾，人生就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
他幫我還債，處理了家裏的爛攤子。
賭輸了。
那我就自己爬起來，繼續茍延殘喘。
物色下一個獵物。
1
從溫泉山回來，唐季禮又出差了。
他說這次可能去的時間有點久，問我想要什麽？
我渾身酸軟，敷衍了一句「隨便。」
「沒有隨便。」
說完，他惡意地咬了我一口。
跟了他三年，我從不曾主動開口要過什麽？
都是他主動給的。
臨走時，他讓我想好了給他打電話，我太困了咕噥了一聲就睡死了。
那天，我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餓醒的。
下樓的時候，管家已經準備好了可口的飯菜。
我照例飯前先喝了一碗湯，剛放下湯碗電話就響了。
我最煩別人打擾我吃飯了，可看一眼來電顯示，我又不得不接。
他在那邊問我「起了沒有？」
應該是飛機剛落地。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會主動報備行程，或者報平安。
我撈起筷子，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不耐煩道「你說呢？」
他笑了聲「脾氣不小，那你先吃飯。」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縱容我的。
因為，我分寸拿捏的很好，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耍性子，什麽時候該溫柔體貼，什麽時候粘人最合適。
一個動情趣，知進退的情人不好找。
所以，我是他身邊混的最久，也是待遇最好的一任。
「你吃了嗎？」
他走的早。
雖然助力會安排好一切，但我還是習慣性噓寒問暖一下。
「吃了。」
「嗯。」
其實，也沒有多少話可說，於是我叮囑了一句「少喝點酒，保重身體。」
他嗯了一聲，結束通話。
擱下手機，我盡享美味，反思了一下，最近脾氣好像是大了點。
應該是姨媽快來了，內分泌失調。
剛開始，在他面前我還總是拘謹不自在，後來摸清他的脾氣，就開始對癥下藥。
效果還不錯。
他無疑對我是喜歡的，但這份喜歡究竟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他城府太深，在他面前我那些小聰明和小算計，不過就是他的趣味甜點，偶爾興致好了，他也樂意耐著性子哄我。
而我呢？
我一時竟分不清是真的跟他惱還是假的跟他鬧，這大概就是道行太淺的緣故。
我自認為演技很好，也時刻提醒自己莫入戲太深。
雖然，在他身邊耳濡目染的熏陶下，我漸漸學會了一點不動聲色的本事，不過還是掩飾不了本性。
很容易感情用事，不夠理智決絕。
分析完了，也認識到了不足，就努力去改正。
他這種身份，見識過太多女人了。
一時的新鮮，並不能代表什麽？
我暫停心中思慮，跟管家說「安排車，去醫院。」
霸總的契約情人，必須有一個重癥垂危的爹或者媽，我爹跳樓了。
我媽受刺激身體垮了。
我為了報恩，跟霸總簽訂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
為期三年。
霸總很滿意我的表現。
說續費觀察。
於是，我只能靜觀其變，暗自籌謀。
還沒出發，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今天格外忙哈！
自從家裏破產，我幾乎沒有朋友了。
手機就是單線聯系唐季禮。
我以為是騷擾電話，就沒接。
但是，對方一直打，第三次，我才確定不是一般的騷擾電話。
於是，就接了起來。
它響第二遍的時候，我心裏就有一種很奇怪地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直到聽見對方自報家門，那顆心才落了實處。
怪不得。
這就是占了人家東西的感覺，總有一天正主會找上門來。
時間早晚而已。
於是，我讓司機改了道兒。
2
宋家的三小姐，宋思雯。
我很早就有所耳聞，是個小有名氣的才女，高中就去了加州念書。
早些年，圈子裏就傳她跟唐季禮有過口頭上的婚約。
雖不正式，但雙方父母樂見其成。
唐季禮的想法，我不得而知。
但今天這通電話的目的顯而易見，這是一回來就來宣示主權了。
她又特意選在唐季禮不在的節骨眼上，應該是早就有所計劃。
來者不善。
目的地，是一家私人會所。
宋思雯早就到了，她像個女主人似的招待我，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容貌不足，氣質來襯。』
她長相五分，氣質得有四分。
妝容得體，衣著華貴，笑容和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只是一開口就讓人喜歡不起來，她笑著說「秦小姐，久仰大名。」
什麽大名？
落魄千金？！
唐季禮最寵愛的金絲雀？！
雖然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無論哪一個名頭我都不喜歡被人當面拿來說。
這個下馬威，讓我心裏很不爽，也難以維持成年人的體面。
她未免太過心急了。
我更加確定，她來找我宋家人是不知道的。
難道，她愛慕唐季禮？！
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唐總的魅力還是很難令人抗拒的。
要不是我咬牙堅持，說不定早就淪陷了。
我挑眉，毫不掩飾眼中的羞惱，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讓你恭候多時了。」
她臉色稍稍一變，又恢復從容姿態，伸手請我坐下後，才說「我也才回來，剛聽說了你家的事，最近怎麽樣？」
我點頭「還行。」
有唐總保駕護航，錢是夠花的。
那一攤子爛賬，也還完了。
無債一身輕，還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
繼續，衣食無憂的生活多好。
我就客氣一下，還行嘍！
她笑了笑，待要再說什麽，被我打斷「找我有事嗎？宋小姐。」
我要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學業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回國了。
現在，又迫不及待的找上我，總不可能是找我來敘舊的。
何況，我們以前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
即使，我家鼎盛時期，也不太能攀扯得上她們這些頂級豪門。
如果不是跟了唐季禮三年，宋思雯根本不會把我放在眼裏，來這麽一出。
我不僅懷疑，唐總對我真的很不一般嗎？
她又問「阿姨怎麽樣？」
「還行。」
我的態度，讓她有些意外。
呵！
她又不是唐太太。
換句話說，我又沒睡她家男人，我虛哪門子的心。
什麽時候，她給唐季禮打上標簽了，我自然麻溜滾蛋，用不著她親自動手。
她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剛回國一個人聽孤單的，想跟你交個朋友，聽說這家菜很不錯。」
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她可真虛偽。
想跟未來聯姻物件的金絲雀，交個朋友？！
3
唐季禮帶我來過這家會所，菜系確實不錯。
環境也好。
他只要有時間，就會帶我去吃各種好吃的。
很樂於各種投餵。
可惜，我天生易瘦體質。
怎麽餵都不胖。
他還抱怨說「吃這麽多都上哪去了？」
「消耗了啊！」
「你幹什麽了，就消耗了？」
「我沒幹，被你幹了而已。」
他笑了，目光漸深。
偶爾，這樣露骨的調情，我也手到擒來。
勾的他欲罷不能。
嗯。
又想多了。
話說，這飯我是真吃不下。
且不說我剛吃了飯，就是餓著肚子，看見她也沒胃口了。
要不，我主動交代一下唐先生的個人喜好？！
他這人吃的比較清淡，不是不愛重口味，是有胃病必須遵醫囑飲食。
霸總的通病，年紀輕輕，頭疼、胃疼。
年輕的時候透支身體拼命賺錢，老了以後總想著買別人的東西長生不老。
我尬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起的晚了，才剛吃過飯。」
宋思雯也跟著尬笑了一下，說「那咱們喝點茶？！」
看來這朋友是非交不可了。
「好吧！」
我不愛喝茶。
倒是唐季禮，有時候一個人也能在茶室待半天，我喝過他煮的茶。
他問我「怎麽樣？」
我說不上來，就誇了句「甚好。」
他笑了，讓我多喝點，說是獎勵。
懲罰還差不多吧！
但，不得不說，像唐季禮這種精心培養出來的接班人，身上的氣質是普通富二代無法比擬的。
雖然也是個凡人，卻處處透著尊貴，高不可攀。
後來，我也曾靜下心來，在茶室裏鼓搗了一會兒，弄出來的東西簡直難以入口。
他聽說後，還給我找了老師。
上了幾節大師課，我就迫不及待跑到他面前去展示。
他很給面子地喝了。
我問他「怎麽樣？」
他盯著我說「你還是換個方式伺候人更好，術業有專攻，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我適合什麽？」
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說「你自己不知道？！」
為了效果更好，我特意穿了漢服，還做了造型。
只是，不到一會兒，便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癱軟求饒。
反觀他，還是那個衣冠楚楚的禽獸，眼裏醞釀著更加瘋狂的占有。
那一晚，狂風暴雨，天明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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