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造反成功這天,大手一揮賜我一個駙馬和十個男寵。
他拍拍我的肩,讓我好好享受。
可洞房花燭這晚,我揭蓋頭的手抖成篩子。
大哥!
這駙馬和前朝皇帝長的一模一樣你可是真不說啊!
1
我哥造反了。
知道這訊息時我正跟丞相府小姐吵架。
浩浩蕩蕩的衛兵圍了珍明樓。
那一卷聖旨晃瞎了林紫鳶的眼,也晃懵了我。
宣旨的太監的嘴一直在動,但我卻只聽見了兩句話。
一句我哥造反了。
一句我哥賜我一個駙馬十個男寵。
他真的,我哭死。
「長公主,您接旨吧。」
我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抱著聖旨反復確認。
就在我看聖旨時,林紫鳶的腦袋也抻了過來。
「你真成公主了?」
我雖然還是懵的,但覺得此時應該跟林紫鳶說點什麽。
想了想,我深沈對她道:「林小姐,大周變天了。」
林紫鳶聞言擡頭望天,半晌後撓了撓頭。
「沒有啊,這不還晴著嗎。」
我一時無言,鄙夷看了一眼她。
跟這傻子沒話說。
宣旨太監帶我進了皇宮。
宮內依舊有條不紊,與我想象中血流成河的樣子相差甚遠。
也是,我哥是個文官。
早就連個劍都提不動了。
就算造反了肯定也不是靠武力。
對於我哥造反這事我有所意料,也出乎意料。
三月前老皇帝駕崩,太子繼位。
自那以後我哥就沒一天笑臉。
那天他被新皇召見,回來後那張臉苦的就跟媳婦被人搶了似的。
我正看畫本子,他拉著那張恐怖的臉一動不動盯著我。
盯得我都以為要被抄家了時,他才緩緩開口。
「冉冉,你說這皇位換個人坐怎麽樣?」
聽到這話我嚇得頭發倒豎。
可我哥未覺不妥,嘴角輕扯:「若是有天這天下姓肖,倒也挺有趣。」
有趣?
我看你腦袋分家也挺有趣。
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麽身份?
你只是個五品小官!
還他媽是文的,文的!
可沒想到才短短兩月。
這天下真成我哥這個五品小官的了。
2
皇宮太大,等見到我哥時已經傍晚。
他還穿著早上那身紫袍,坐在那張龍椅上還真有點狗皇帝的樣子。
見我來了,我哥從成堆的奏折裏擡起頭。
我連滾帶爬到他腳邊。
我:「哥,你怎麽造反了?」
我哥:「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哥,你怎麽造的反?」
我哥:「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那上個皇帝呢?」
我哥深深看了我一眼,還是回了我個,「以後你就知道了。」
......
見我一臉幽怨,我哥笑出聲。
「駙馬和男寵都已經送到肖府上了,不回去看看?」
我猛地擡頭,不早說!
早說這皇宮我都不來了。
誰知道他這皇上能當多久,我得趁早享受。
我匆匆向外跑,臨出門前聽到我哥說:「明早可以來宮裏。」
我翻了個白眼,「起不來。」
十一個男人,饒是如同鋼鐵般的我也受不了啊!
肖府裏燈火通明,紅色燈籠掛滿房檐。
我一進府就被圍了起來,喜婆說我哥吩咐,今晚就和駙馬洞房花燭。
三兩下給我換上一身喜服,還往我胸前掛了一朵大紅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帶進了臥房。
本屬於我的房間多了許多東西,床上還多了個人。
我哥真是深知我心。
床上的男人一身暗紅喜袍,胸口半敞半露。
頭上不知從哪弄的喜帕正好蓋住下巴。
我一時間感覺血脈噴張。
喜婆端著一個托盤上前催促,「長公主,您揭蓋頭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未免有些太倉促了吧。
結婚什麽都不用說嗎,上來就揭蓋頭?
況且雖然我現在為公主,但史上也沒有揭駙馬蓋頭這一說。
這不是辱了人家小郎君嘛。
喜婆像是看出我的顧慮,將托盤中的玉如意放入我手中。
「奴婢就不打擾公主雅興了。」
說完給我一個曖昧的眼神出了門。
我捧著沈甸甸的如意,一時騎虎難下。
就在我要放下如意時,蓋頭下傳來男人的聲音。
「揭吧。」
我如釋重負,他都願意,我自然沒意見。
嘿嘿嘿,小駙馬,姐姐來了。
我小心翼翼擡起玉如意,蓋頭被挑起一半,露出男人白凈的下巴。
這下巴......
怎麽有點眼熟?
隨著男人的臉一點點露出來,我的心也越來越沈。
手完全不聽使喚,抖得如同篩子一般。
一時間屋子裏只能聽到蓋頭與如意抖動的聲音。
哦,還有我心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聲音。
我深深吸一口氣,依舊沒取得右手使用權。
既如此,我向後挪動一步,打算開跑。
「怎麽?」
「啪——」
男人開口說話的瞬間,嚇得我脫手,玉如意掉落在地摔成了兩瓣。
與此同時動作太大,竟把蓋頭也扯了下來。
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臉終於露了出來。
等我反應過來想跑時,手腕已經被緊緊攥住。
周曜狹長的眸子彎了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公主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啊?」
去哪?
去死,謝謝。
為什麽!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這駙馬和前朝皇帝長得一模一樣!
3
我雙腿一軟,直直跪在了地上。
「陛下饒命!」
我的動作像是取悅了他,周曜唇角揚起。
「公主這是做什麽,我是駙馬。」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陛下說笑了,臣女跟肖鶴那個反賊沒一毛錢關系,臣女這就叫人送您回宮。」
周曜只是笑著不說話,那張俊逸的臉在喜袍的襯托下添了幾分妖冶。
過了半晌,他如玉般的手挑起我的下巴。
「你既掀了蓋頭,我就是你的人了。」
完了完了,這是賴上我了。
周曜這人就是個狐貍,他那雙眼一瞇,腦子裏就有百八十個壞主意。
我不自覺向後退,訕笑道:「那既然如此您先歇著,我去隔壁睡。」
周曜沒說話,那就是預設?
我慢慢向後退,馬上要退到門口時他開口了。
「你敢。」
簡單的兩個字給我整汗流浹背了。
嗚嗚嗚嗚嗚。
我不敢。
我又默默回到床邊。
周曜像是有些疲憊,合衣躺下叫我上去。
我不敢反抗,慢吞吞爬上我的小床。
好在他什麽都沒說,不一會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周曜這一夜睡得極香。
而我生生趟一夜,連瞌睡都不敢打。
生怕一閉眼就小命不保。
終於熬到天亮,丫鬟進來伺候,趁著周曜還沒醒我趕緊進宮。
我終於明白昨日我哥說明早可以進宮是什麽意思了。
皇宮內,我哥像是早就知道我會來,準備了我的碗筷。
我一點胃口也沒有,甚至還想掀翻這飯桌。
我怒氣沖沖,「哥,你怎麽能讓周曜當駙馬!」
我哥無奈攤開手,「是他自己要當駙馬的,他說男寵配不上他的身份。」
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什麽身份?」
「前朝皇帝啊,你不是總看什麽皇帝愛上我的畫本子嘛。」
我實在忍無可忍,「你也知道他是前朝皇帝,你是反賊,我是反賊的妹妹,怎麽能把他賜給我當駙馬!」
我哥一臉無所謂,甚至還有些驕傲。
「那不正好嗎,我娶前朝皇後,你娶前朝皇上。」
「咱們兄妹倆定能千古流名。」
我面無表情冷笑,「美名還是罵名?」
我哥笑容一僵,隨即立刻恢復。
「那你別管。」
不對,等等。
老皇帝去世突然,他去世前周曜還未娶太子妃。
國喪還沒過,後宮空無一人,哪來的皇後?
不會......
我哥露出奸詐的笑容。
「沒錯,林紫鳶即將成為你的皇嫂。」
聽到這個噩耗,我兩眼一黑徹底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