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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樂園】
-穿進驚悚遊戲,前男友和新歡推我出去墊背。
我以為死定了。
遊戲大boss卻把我抓回他家,表情隱忍地說:「親我。」
01
我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剛分手兩個月的前男友把尖叫的女人摟懷裏輕聲安慰,他兩身上都穿著睡衣,還是情侶款。
這女人是我的大學室友向雪莉。
半分鐘以前我還在吃晚餐,半分鐘後我站在人煙稀少的遊樂園,看著周圍一百來個驚慌失措、臉色慘白、甚至嚇尿的人,陷入沈思。
「歡迎來到驚悚遊樂園,你們有三分鐘時間躲藏,三分鐘後狩獵即將開始,每輪狩獵十分鐘。
「天黑之後是玩具們的狂歡,如果找不到鑰匙逃離遊樂園,就會成為玩具們的晚餐哦呵呵呵……」
鐘塔上的時針指向五。
下午五點,離天黑只剩下兩個小時。
所有人都在咆哮,在哭泣,只有前男友沈章十分淡定。
沈章註意到我,拉著向雪莉朝我走過來,說:「顏好,你可以跟我們組隊。」
我問他:「組什麽隊?」
沈章皺眉:「逃離遊樂園,難道你覺得就你這樣的能單獨行動?」
向雪莉掐了下他的腰,拒絕:「我不要,顏好八百米都不及格,要是拖我們後腿怎麽辦?」
沈章強調說:「可她再怎麽說也是我談了四年的前女友。」
向雪莉跟他撒嬌:「沈哥哥保護我一個人就好。」
我:?
老嫂子您禮貌嗎?
02
沈章卡了視野盲區把向雪莉塞進摩天輪,然後指揮著我爬樹。
憑什麽向雪莉坐摩天輪我就爬樹?
但我能屈能伸,倒騰著腿抱著樹往上竄,咕蛹了幾下,我紋絲不動。
沈章:「……」
眼看著時間不多,他托著我的腰把我塞到了樹上,自己轉身爬上了另一棵樹。
「鐺」地一聲,三分鐘時間到,我看見遊樂園裏的玩具們活過來,原本躲在它們身後的人都被坐死。
其他的玩具則到處搜尋,凡是被找到的人無一幸免。
尖叫、鮮血和殺戮充斥著整個遊樂園。
我後知後覺感受到死亡的恐懼,沈章也是臉色蒼白。
不過好在玩具視線是平的,高處是它們的視野盲區,沈章恐怕早就知道這一點。
我們靠著優越的地理位置相安無事地度過三輪,但原本的一百多人銳減到不剩五十。
正當我準備在樹上擺爛時,沈章突然從樹上跳下來狂奔。
他的身後,一個比他高半截頭的小醜正閑庭信步地追著,速度卻比沈章快了不少。
這小醜的腦袋腦袋會動,也能看見樹上的人。
距離下一次躲藏時間還剩兩分鐘,沈章體力不支,跑著跑著突然把目光投向我。
他對小醜大喊:「那裏還有一個。」
小醜朝我看過來,慘白的臉,血紅的唇,只有眼睛漆黑如墨,帶著些許睥睨的意味。
沈章以為穩了。
但小醜又陰森森地轉向他:「殺了你,才輪到她。」
臥槽,會說話,人工智能?
03
沈章低低咒罵了聲,突然朝我所在的大樹沖過來,把我從樹上搖下來後,毫不猶豫地將我推了出去。
我從樹上跌落在花壇上,又從花壇上被他推下去,頭暈眼花還沒來得及罵娘,整個人就掛在了……小醜的身上。
強大的求生欲使我抱得更緊了。
來吧,殺了我吧,讓我的鮮血濺在你的身上吧。
小醜遲鈍了兩秒,正要動手,鐘塔「鐺」地敲響:「現在是躲藏時間。」
玩具們被定格在原地恢復成玩具,而我懷裏的小醜……
他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和我對視了幾秒,低聲說:「還不松開?」
我從他身上跳下來,想趁著躲藏時間趕緊逃命,剛轉身我的衣領就被他提住。
我咆哮:「不是躲藏時間嗎,NPC怎麽可以動手?!」
小醜似乎冷笑了一下。
他身高近一米九,我才一米六五,跟小雞崽似的被他拎在手裏帶到了一個玩具屋。
滿屋子都是我買不起的手辦,小醜很從容地洗完手,然後走到我面前。
我壯著狗膽直視他,說:「根據遊戲規則,你現在不能殺我。」
他哂笑了聲,臉上化的明明是小醜妝,但給人的感覺冰冷陰沈。
我兩互相瞪著對方,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面傳來「鐺」的聲音,下一秒,小醜起身拿起一把唐刀。
04
我的臉瞬間就白了。
他嘲笑地看著我:「你想試試嗎?」
我縮了縮腦袋說:「不了不了。」
小醜突然在我面前蹲下,和我視線齊平。
我從他眼中看到糾結和隱忍,過了幾秒,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眼一閉,說:「親我。」
我:???
他似乎沒想到他都做出這麽大犧牲了,我居然還不情願。
於是他生氣地把唐刀扔在我面前:「被我殺死和親我,選一個。」
我看著他畫的血紅大嘴,撅著嘴比劃幾下,難以下口。
小醜不耐煩地嘖了聲,突然伸出手拽住我的衣領,將我往前一帶。
下一秒,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一觸及離。
小醜松開我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評價道:「還不錯。」
我:……
他掃我一眼:「你有什麽意見?」
我狗腿地笑了笑:「哪敢有。」
他滿意地點頭,說:「鑒於你有點利用價值,所以我暫時不殺你。」
我差點感動地給他跪下了,順便嘴賤地問他:「什麽利用價值?」
小醜盯著我的嘴:「親我的價值。」
05
我呵呵一笑,一副他在開玩笑的樣子。
這時玩具屋裏的八音盒滴滴答答響起來,小醜像是被召喚般直起身,說:「我該去抓可口的晚餐了。」
我點頭,心想嗯嗯嗯你趕緊走吧。
誰知他突然彎下腰,可怖的臉懟到我面前,點了點自己的唇:「再親一下。」
我:……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臨走時並沒帶走我,像是要把我囚禁在這似的。
這可不行,我要想辦法離開。
小醜有自主意識,和那些只聽命令的玩具不同,我猜測他是類似於驚悚遊樂園的大boss,鑰匙有沒有可能放在他所在的玩具屋裏?
我開始在屋子裏翻找起來。
我蹲在櫥窗下的櫃子前,一擡頭和一雙黑漆漆瞪地恍若二筒的眼珠子對上。
臥槽。
一只棕色的玩具熊不知什麽時候趴在櫥窗上,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它毛茸茸的臉死死地貼在玻璃上,顯得扭曲可怖。
我忍住了溢位喉嚨的尖叫。
好在玩具屋門窗緊閉,想到這我沖它扮了個鬼臉,叫你嚇我。
玩具熊的身體突然動了,它慢騰騰地離開櫥窗,走路姿勢怪異,讓我想起動漫裏的玩具,原來放在現實一點都不美觀。
我心裏嘀咕,一轉頭卻看見門縫裏有棉花、布匹一點一點地滲透進來,甚至還有玩具熊滴溜溜的眼珠子。
06
玩具熊在我面前自行恢復,甚至還扒拉了一下眼珠子使其對稱。
我毛骨悚然,拔腿就跑,它在我身後窮追不舍,體型壯碩走路帶風。
可玩具屋就這麽大點,躲也沒地方躲,它的熊掌朝我抓過來,我頓覺肩頭劇痛,皮肉連著衣服被撕扯開來,鮮血如註。
這下我徹底怒了。
死熊,你完了。
我從旁邊操起一把剪刀,欺負它行動遲緩笨重,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剪了個稀碎。
被剪成布片和棉花的熊好像輕蔑地笑了笑,掙紮著想要重新組裝。
那樣子就像在說:沒用的,放棄抵抗吧。
我冷笑了下,蹲下身把棉花團了團扔進了水池裏,又把布匹全部打成死結。
被分屍的玩具熊:……
做完這些我累地坐在地上喘氣,一口氣還沒提上來,玩具屋的門突然被一把斧頭砍爛。
我驚駭擡眼,黃昏下沈章和向雪莉站在門口,沈章手裏還拎著一把斧頭。
看見我,沈章瞇了瞇眼問:「顏好,你還沒死?」
他說這話語氣沒半點欣喜。
我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現在我沒半點力氣,若是惹怒沈章難免不會被滅口。
沈章拉著向雪莉走進來,打量著玩具屋,見這裏剛經過一場混戰,他問我:「你拿到鑰匙了?」
我終於慢慢擡頭,眼神迷茫:「什麽鑰匙?」
沈章冷笑:「你別想演戲騙我,快把鑰匙交出來我能饒你一命。」
我搖頭:「真的沒有。」
向雪莉說:「沈哥哥,鑰匙一定在她身上,你嚴刑逼供她肯定會招。」
沈章點頭,伸出手掐住我的脖頸,我頓覺呼吸困難。
「交出來,否則我弄死你。」
07
生理淚水從我的眼眶落出來,我啞聲說:「沈章,我們相戀四年,你居然要殺我?」
沈章表情猙獰,全無曾經的溫和。
他語氣癲狂地說:「沒有鑰匙我們都得死!」
空氣一寸寸從我胸腔擠壓,我艱難地說:「你放開我,我給你鑰匙。」
沈章松開我,終於露出笑容:「顏好,你早答應就不必吃這些苦頭……」
他的話未說完,我抓起被打成死結的布匹甩了過去,沈章下意識去躲,我趁這個機會推開他們就往外跑。
「小醜……」
此時此刻我只能去求助那個NPC。
當我走出玩具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
滿地的碎肉、屍體,人們已經學會反抗,但全無作用,甚至有人為了拖延時間把其他人推出去送死。
我的動靜引起玩具們的註意,它們姿態怪異地朝我走來。
身後是沈章暴跳如雷地怒罵:「顏好,你給我等著!」
一股死亡的恐懼深深地圍繞著我。
然而下一秒,我的腰被一雙溫熱有力的手摟住,小醜皺眉嗓音不悅:「不是叫你在玩具屋等我?」
我幾乎快哭出來,轉身摟著他說:「有人破門想殺我。」
小醜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危險,他把我的頭按在胸膛裏,「嗯」了一聲。
沈章沒料到我會回去。
更沒料到那個五分鐘以前還操控著玩具們的大boss此刻把我摟在懷裏,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們。
08
向雪莉尖叫一聲,躲在沈章身後,他們驚懼地看著我:「顏好,他為什麽不殺你?」
誰也沒有回答,小醜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拿起唐刀,朝他走過去。
沈章拽著向雪莉就想跑,卻被小醜鉗制住,我看見他似乎很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沈章開始掙紮:「顏好,你是什麽怪物?」
我不滿:「關我什麽事?」
沈章被嚇尿了,別說他,任何正常人看見小醜那副尊容都會被嚇破膽。
我也就是跟他有點這樣那樣不可描述的革命感情在,否則我死的比誰都快。
沈章開始神誌不清:「顏好,我錯了,你叫他別殺我,求求你……」
我欲言又止,想說這也不歸我管。
小醜有意折磨他,覷著嘲弄的笑,就是不動手。
沈章還在求:「顏好,你不是愛我嗎,只要我們活著出去,我就跟向雪莉分手和你在一起,求求你了讓他別殺我……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醜的手腕一轉,唐刀捅進他腹部。
我瞳孔震了震,小醜猛的扭頭看向我,漆黑的眼珠子裏夾雜著危險的光:「你心疼了?」
我訕訕一笑,忍住惡心:「沒有。」
雖然不想看到有人死,可我又不是聖母。
他曾經要的,也是我的命。
小醜滿意地點點頭,唐刀又在沈章的肚子裏攪了兩圈,皮開肉綻的聲音十分刺耳,沈章慘叫連連,痛苦不堪。
向雪莉被嚇得渾身都在發抖,突然瘋了似的尖叫一聲,推開沈章跑了出去。
09
小醜嘖了一聲,將沈章的屍體扔出玩具屋,又拿來拖把很細心地把地拖了,將破掉的門重新修好。
我看著他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再也忍不住開口:「向雪莉跑了,你不去追?」
小醜頭也不擡:「離開這裏,她也活不成。」
我們一時誰也沒說話。
外面的天色漸漸黑沈下來,遊樂園迎來狂歡,此起彼伏的慘叫回蕩在我耳邊。
我於心不忍:「可不可以讓它們別殺人。」
小醜嘲弄地笑了笑,在我面前站定,伸手似乎想碰我,但目光觸及到手上的鮮血還是忍住了。
他睨著我:「如果不是我,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我啞然,回過神卻瞳孔地震,小醜居然當著我的面開始脫衣服!
他雖化著可怖的小醜妝,卻身著幹凈的襯衫西裝,此刻他的手正一粒一粒解開襯衫扣子。
他的手骨節勻稱,完美的仿若藝術品,我看著他一點一點露出鎖骨、胸膛……再也忍不住咽咽口水。
「你你你要幹什麽?」
他哂笑了聲,脫掉襯衫,我意外發現他身材十分有料,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重新拿了件襯衫,走進浴室前扔下一句:「出來再收拾你。」
我:嗯???
收拾我?
要……怎麽收拾我。
為什麽我居然有點小期待……
捂臉。
10
我滿懷期待忐忑地等著小醜出來。
浴室門開啟,我的背脊還是忍不住繃緊。
我嬌羞地轉頭,對上了小醜……詭異的臉。
他圍著浴巾,身材完美,可為什麽臉上還是那個小醜妝啊?
我咆哮:「你洗完澡為什麽不卸妝?」
小醜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卸不掉。」
我問他:「為什麽?」
他沒回答,從櫃子裏拿出藥箱走到我面前蹲下,只說:「把衣服脫了。」
我:?
小醜不耐煩地催促:「周圍的手辦都是被我壓住的NPC,聞到血腥味會躁動,別墨跡。」
我下意識地擡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直勾勾盯著我看的手辦變得陰森詭異起來。
我立馬把外套脫了,露出裏面的小背心,以及肩膀處猙獰的傷口。
小醜皺眉,替我上藥,他的神情專註,詭異的妝容都襯得親切了幾分。
我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麽恐怖了。
於是我壯著狗膽問他:「小醜,你不是NPC嗎,為什麽會有自我意識?」
小醜淡淡地回答我:「原本是沒有的,但你出現以後,我就有了。」
我「啊?」了一聲,驚訝地問:「這話怎麽說?」
小醜指腹在我的肩頭摩挲,他的目光流露出眷戀,似乎很喜歡和我觸碰的感覺。
片刻,他回答我:「因為我原先不是NPC,而是玩家。」
11
小醜起身幫我勾起外套,然後坐在沙發上將我按在他的懷裏,手還時不時捏捏我的耳垂和臉蛋。
為了聽故事,我忍。
小醜把臉貼在我的脖頸邊,慢慢地說:「我因為發現了驚悚遊戲的bug,被系統強制性留下改造成NPC,只有在躲藏時間內才有自我意識。」
我驚訝地轉頭:「可現在不是躲藏時間。」
小醜說:「是,這是第二個bug,我發現可以透過觸碰你的身體讓我一直保持理智。」
我心裏臥槽了一聲,心想這是什麽bug。
小醜似乎看出我的內心所想。
他摸了摸我的脖子,愉悅地瞇起眼:「所以,為了一直讓我保持理智,你就留在我身邊陪我吧。」
我:……
他看出我的不情願,溫熱的手掌不輕不重地在我脖子上捏了一下。
我嚇得臉色慘白。
小醜笑了笑,說:「只要你留下,我能保證你不死,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我是個正常人,我想要正常生活,我可不想跟他一起見證一批又一批的玩家被屠戮。
這話我不敢說,因為他把玩著我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緊。
我只好岔開話題,說:「可、可是,我們可以拿到鑰匙一起逃出去啊……」
小醜嗤笑,覺得我天真:「我現在是數據,已經和遊戲融為一體了。」
他掐著我脖子的手改為敲了敲我的腦袋,半晌說:「別想離開我。」
玩具屋裏只有一間臥室,在小醜的強烈要求下,我被迫和他同床共枕。
他只是抱著我睡覺。
唉。
這一覺倒是睡得很好,除了小醜勒我勒的太緊,倒是沒別的壞處。
第二天我剛睜開眼睛,便聽見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12
我此刻又身處遊樂園,而鐘塔上的時針,正緩緩走到五。
有人叫我:「顏好?!」
我回頭就看見沈章一副見鬼的模樣,而他的身邊,向雪莉渾身顫抖。
我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沈章腹部,原本的血窟窿已經不見。
向雪莉抱著他哭:「嗚嗚嗚,我不是被玩具殺死了嗎,難道我在做夢?」
沈章也意識到這點,他咬咬牙,看向我:「顏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迷茫地說:「我也想知道。」
明明我上一秒還睡在小醜的懷裏。
沈章不信任地說:「你不是跟那個小醜有關系嗎,你肯定知道,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我覺得他是個智障,翻了個白眼拒絕溝通。
沈章卻抓住我胳膊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鐘塔「鐺」地一聲敲響,玩具們動了起來,人們四散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
哪怕是經歷過一遍,看著眼前的血腥場景,我仍是覺得生理不適。
沈章忙撇下我帶著向雪莉逃。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不遠處,小醜不知何時出現,他面上笑容詭譎,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小醜註意到我們,突然扔下從別人身上扯下來的胳膊,朝我們奔過來。
沈章臉都綠了!
13
或許是想到被一刀捅個窟窿的畫面,沈章拔腿就跑。
我叫住他:「你別跑,我有辦法對付他。」
沈章頓住腳步,懷疑地看著我:「當真?」
我翻個白眼:「你不信我?還是說你以為你能跑得掉?」
我們幾個人加起來都不夠小醜一根手指頭捏的。
沈章也意識到這點,不情不願地問我:「什麽辦法?」
我想起小醜之前對我說的話,說:「等會我上去抱住他,你想辦法把他鉗制住,然後我去親他。」
沈章:???
他滿臉震驚地看著我,脫口而出:「顏好,你就這麽饑渴?!」
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但這時小醜沖過來,我來不及細想,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因為是殺戮時間,小醜的自主意識並不是那麽容易喚醒,所以我剛抱上去,他就開始猛烈掙紮起來。
我被他甩的暈頭轉向,還不忘轉頭對目瞪口呆的沈章說:「你楞著幹嘛,過來幫忙啊!」
沈章回過神,想趁著我限制住小醜的行動,趁機把他放倒。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剎那,前一秒連我的熊抱都掙脫不開的小醜突然瞇眼,側身一腳就把沈章踹飛出去三米遠!
我:……
沈章:……
沈章:小醜竟是我自己!
趁小醜分神,我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在他漆黑瞳孔的註視下,恬不知恥地蹭了上去。
草,沒親到。
我的嘴磕到了他的下巴。
小醜眼中露出很是嫌棄的情緒,驀地,他單手摟住我的腰,緩緩地彎下腰,目光深深看進我眼裏。
那模樣好像在說:
我準備好了,快來親老子。
14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現在我又被小醜擄回了玩具屋。
我兩面對面而坐,他時不時摸摸我的臉,像是在確認什麽。
再經歷了一次驚嚇後,我現在已經可以無比淡定了。
我撥開他的手,說:「別碰我。」
小醜皺眉,語氣危險:「為什麽?」
我說:「你一定知道我突然回到遊樂園的原因。」
小醜沈默。
我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氣鼓鼓地說:「好啊,你不告訴我,那以後都別想碰我!」
事實上,他要是來強的,我也沒辦法。
不過他倒是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沈默了會,跟我坦白:「這是遊戲世界,每天都會讀檔,被破壞的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我皺起眉頭:「那為什麽我和沈章向雪莉也被讀檔,我們又不是這個遊戲的固定NPC。」
小醜的眼神居然閃了閃。
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該不會我們真是NPC吧?」
小醜:「……」
他摸了摸我的臉,說:「顏好,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離開你。」
我卻抓住他的手,一瞬間感覺大腦混沌無比。
我說:「小醜,你快告訴我真相,你一定知道真相!」
他反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個個吻,低聲說:「知不知道又怎樣呢,有我在不就好了嗎。」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涼意從頭竄到腳。
我說:「我一定要知道。」
小醜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好吧,那就從我的名字說起吧。」
15
小醜原名叫周子琛,是跟我們一起進入遊戲的玩家。
他很聰明,是第一個察覺到視野盲區的玩家,上了摩天輪以後發現我也在。
我兩躲在一處,巨大的玩具撞擊摩天輪時,我跌進他懷裏,並且很成功地親到了他的嘴。
他當時就臉紅了!
後來眼看天色漸黑,周子琛藏好我去找鑰匙。
當時整整一百二十人,只有周子琛拿到了鑰匙。
他拉著我正準備跑時,卻被沈章發現,他為了自己能活,把我推進了玩具堆,趁周子琛分神救我時,去搶奪他手裏的鑰匙。
而遊戲的bug就在於,天黑之後凡是沒有鑰匙的人都會變成NPC,根本沒辦法離開遊樂園。
只會日復一日的跟遊戲一起讀檔。
周子琛可以逃的。
但是他吞掉了鑰匙,最終成為了遊戲裏的boss小醜。
他是有自主意識的。
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忘記這一切的人,被逐漸同化成NPC的人。
其實是我。
我聽完以後摸了摸他的肚子,問他:「鑰匙真的在裏面嗎?」
他嗯了一聲,對我笑:「你想剖開來看看嗎?」
那個畫面如此血腥,我趕緊搖頭:「算了算了。」
晚上他又抱著我睡覺。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他嗓音沙啞地說:「顏好,別離開我。」
「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16
「鐺」
我還沒睜眼就知道又讀檔了。
耳邊照例是向雪莉的尖叫,以及摟著她安慰的沈章。
向雪莉哭哭啼啼,知道一切的我斜眼瞅她,只覺得她傻叉無比。
他們四散逃開,我十分淡定地去敲響了玩具屋的門。
沈章一副我瘋了的樣子。
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醜開啟屋門,像是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媳婦似的把我迎進去。
我主動摟住小醜,問他:「你後悔嗎?」
他「嗯?」了一聲。
我說:「你本來可以逃出去的,但是為了我留在這裏,你後悔嗎?」
他掐了掐我的臉,又親親我:「不後悔。」
他可真好,我抱住他,埋頭在他頸窩,嘆了口氣。
小醜皺眉:「怎麽了?沈章又欺負你了?」
我搖頭:「不是,周子琛,我只是想家了,我父母還不知道我被卷入遊戲的事,他們還在家裏等我。」
周子琛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繼續說:「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做NPC。」
周子琛問我:「和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我趕緊解釋:「當然不是了,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可是……」
周子琛眼底慢慢紅了,他的目光偏執又陰暗:「小醜面具一旦戴上就永遠不能摘下,顏好,你別想離開我。」
17
我一直在迴圈裏度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我見證了沈章和向雪莉的花式死法。
除卻不讓我離開,小醜對我一直都很好,甚至還操控玩具們給我表演大型廣場舞。
當【最炫民族風】的音樂在遊樂園響起,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很玄幻。
晚上回到玩具屋,我問小醜:「有酒嗎?」
他在笑,雖然原本的面具就是笑著,可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愉悅。
他圈住我的腰,低頭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怎麽想喝酒?」
我說:「今天是我生日呀。」
他怔楞片刻,與我說:「你等著。」
過了幾分鐘,他不知從哪搜羅出一瓶紅酒。
我兩一人一杯,我拿起來說:「我敬你,謝謝你為我犧牲這麽多。」
在我的甜言蜜語下,小醜一杯接一杯地喝,沒過多久就醉了,倒在桌子上。
我伸出手推了推他。
沒反應。
我又將他攤平,拿過那把唐刀,在他眼前比劃,他依然沒反應。
我的目光盯著他的肚子,喃喃道:「鑰匙,真的在裏面嗎?」
剖,還是不剖呢。
我猶豫間,唐刀緩緩靠近他的腹部。
小醜毫無防備,任人宰割。
我咬著牙,眼看著刀尖要沒入他的腹部,我的手腕猛的被人攥住。
五彩斑斕的燈光下,小醜緩緩坐起,那張慘白又血紅的臉,陰森森地盯著我。
「顏好,你想做什麽?」
18
唐刀落地,我慌亂地擡眼:「你不是……」
小醜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不是醉了?」
他嗤笑:「你太低估我了,就這麽點酒,怎麽可能醉的了。」
我的臉色瞬間蒼白。
所以他是故意裝醉騙我。
所以他早就猜到我想做什麽?
小醜慢慢撿起唐刀朝我靠近,我在他充滿壓迫性的目光下緩緩後縮。
他慢條斯理地:「你為什麽要躲我,你在害怕我?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麽想要離開我。」
我搖頭:「不是,周子琛,你聽我說。」
小醜緩緩抽開唐刀刀鞘,眼底一片猩紅,完全聽不進我要說什麽。
我咬咬牙,起身拔腿就跑。
周圍的玩具手辦突然動了,它們嘰嘰咕咕地叫著,一層一層疊起,擋住了我眼前的去路。
它們爪牙鋒利,我敢硬闖就是五馬分屍。
周子琛靠近我,冰涼的手貼上我的脖子,緩緩收緊。
我頓時臉紅筋漲呼吸困難。
「為什麽要離開我呢。
「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我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你喜歡我嗎?」
小醜不假思索地說:「喜歡,我最喜歡你。」
我擠出眼淚:「你既然喜歡我,又什麽要殺我?」
小醜笑容詭譎,嘴唇貼上我的耳垂:「因為你不乖,不想待在我身邊,等你死了,我把你做成玩具,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瘋子。
看著他幾近癲狂的模樣,我閉了閉眼,驀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我墊腳親了上去。
小醜哂笑,語氣嘲弄:「你以為還有用嗎。」
下一秒,我撬開他的嘴,他瞬間瞪大眼睛。
19
再睜開眼時,我所在的地方不是遊樂園也不是玩具屋,而是一家藍白色調為主,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裏。
我剛睜開眼,耳邊就傳來激動的聲音:「顏好博士醒了。」
另一張電子床上的沈章比我早醒了那麽幾分鐘。
看見我,他諷刺開口:「怎麽?你也沒拿到鑰匙?」
我沒理他,起身對其他實驗人員問:「周子琛呢,現在在哪?」
「在保溫室裏,顏博士,我帶您去。」
一扇扇厚重的門在我眼前開啟。
片刻後,我們進入保溫室。
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床上躺著一個俊美的男人,他雙目緊閉,五官精致立體,仿佛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只是他的身上插著許多導管,旁邊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愁眉苦臉。
我走過去,研究員紛紛問我:「顏博士,您終於回來了,怎麽樣,知道鑰匙在哪了嗎?」
這時門又一次開啟,沈章從外面走進來,搶先說:「在他的肚子裏。」
我瞇了瞇眼,冷聲問他:「你偷聽?」
他厚臉皮一笑:「怎麽能算偷聽呢,不都是為了任務嗎?」
研究員很為難:「如果要剖腹取鑰匙的話,恐怕要向上級申請派醫學人員過來。」
片刻他們又笑起來:「顏博士這個法子果然有用,透過腦電波連線虛擬艙,進入周先生的精神世界,想辦法找到鑰匙再救周先生,不愧是您。」
我盯著周子琛的臉。
褪下小醜面具的他好看到完美。
可他為什麽精神世界會是那樣。
沈章開口:「別墨跡了,快聯系上級吧。」
研究人員趕緊動作,我卻攔住他們:「不用。」
他們疑惑地看著我:「為什麽?」
我的目光移到周子琛淡粉色的唇上:「因為鑰匙,不在腹部。」
20
周子琛和我深吻時,氣勢洶洶地仿佛要把我拆吃入腹。
我嚇了一跳,正想逃離,舌頭卻抵到一抹金屬觸感。
下一秒,周子琛便將鑰匙抵進了我的嘴裏。
我驚愕地看著他。
他朝我笑:「顏好,鑰匙在這裏。」
我喃喃:「為什麽……」
為什麽要把鑰匙給我。
他臉上的小醜面具一寸寸裂開,露出他原本那張好看精致的臉。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要將我吸進去。
半晌,他說:「你走吧。」
我握著鑰匙,雙手發抖,伸手去拽他:「你跟我一起。」
玩具屋的景象開始扭曲,玩具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周圍的景象在快速淡化。
周子琛推開我:「這是我的精神世界。」
我發抖:「原來你都知道。」
周子琛又上來抱住我:「顏好,我原本不想醒的,世界於我而言毫無樂趣。」
他親了親我,深深地看著我:「但我現在後悔了。」
最後關頭,我聽見他說:「你可千萬別叫我失望。」
研究人員掰開周子琛的嘴,果然從他的舌頭下方找到了鑰匙。
他們興奮地將鑰匙交給了其他博士。
眾人離開保溫室。
只留下我和周子琛。
我摸了摸他的臉。
想到精神世界裏的場景,我俯下身,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下一秒,周子琛眼睫毛顫了顫,突然睜開眼和我對視。
「……」
21
新聞上播報內容:
「醫學博士周子琛終於醒過來,同時,存放喪屍疫苗的保險櫃也已經開啟,現在藥物已經投入生產和運用,註射藥物的人對喪屍病毒免疫,相信不日的將來我們就能重建家園……」
客廳裏,周子琛摟著我的腰,將一塊西瓜塞進我嘴裏。
在物資匱乏的末日,周子琛能無土栽培出西瓜等稀有水果,實在厲害。
我抱著他的腰問他:「你為什麽不願意從精神世界裏醒過來?」
周子琛摸了摸我的發頂,說:「當時為了阻止我投入生產疫苗,有研究人員對我的醫療器械動了手腳,不是我不願醒,是他們給我設了禁制。」
我好奇地問他:「什麽禁制?」
他笑了笑:「外界都傳言我無情無欲,除非失控,否則醫療器械無法感受到我腦電波發出的情緒波動回應,更沒辦法對我的精神世界進行修補。」
我驚訝了好久,終於回過神:「所以你得感謝我,不是我要剖腹取鑰匙,你肯定不會發瘋。」
他捏住我的下巴,瞇眼問我:「那現在呢,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選鑰匙還是我?」
我認真想了想,說:「鑰匙。」
周子琛眼神更加危險:「嗯?」
我連忙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說:「你對我來說當然很重要,但不能讓全世界陪葬啊。」
他這才滿意了些,又投餵了我一塊西瓜。
我吃完突然想起什麽:「那個做手腳的研究人員呢,抓到了嗎?」
周子琛點了點頭:「嗯。」
我好奇地問:「是誰啊?」
周子琛意味深長地笑了:「沈章和向雪莉。」
22
三年前,喪屍病毒爆發,整個地球淪為人間煉獄。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們建造了基地,並且將科研人員和醫護人員好好保護起來,研究疫苗。
我和沈章是被保護起來的科研人員。
我兩一起被任命協助周子琛,在這個過程中沈章認識了向雪莉,兩人暗結珠胎,沈章也向我提了分手。
我對他沒什麽感情,跟他在一起純粹是因為兩家父母關系好,自然答應地很快。
但沒想到沈章和向雪莉卻被人收買,想要破壞疫苗研究計劃。
為了快速研究,周子琛每天都要待在科研室,以營養液和腦電波刺激維持高度的精神。
在一次腦電波刺激途中,沈章和向雪莉做了手腳,導致周子琛腦死亡,變成植物人。
而同時研究人員透過他的研究筆記,知道了疫苗完成,但保險箱的鑰匙卻不知道在哪。
為了找到鑰匙,更為了喚醒周子琛的意識,於是我們被派進入他的精神世界。
沈章和向雪莉為了破壞計劃,也申請加入。
事情自然是敗露了。
沈章和向雪莉成為世界公敵,被抓進了聯邦監獄,最後被處死。
半年後,打了疫苗的人不懼喪屍,軍隊開始大批消滅喪屍,其他百姓也開始重建家園。
我和周子琛的婚禮也在同年完成。
席間有人喝大了鬧洞房,甚至還摸了我的手。
周子琛眼神晦暗地瞪著那人,盯著他的那只手,緩緩地說:「砍了。」
我:???
我趕緊抱住他,安撫道:「小事小事。」
周子琛瞇眼:「小事?」
我拉著他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我們回房間說。」
他順從地跟我回房。
嗯……然後為了安撫他,我犧牲了我的老腰。
周子琛哪哪都好,就是情緒太過起伏不定。
甚至要是有人多盯著我看了一會,他都恨不得剜了那個人的眼鏡。
重建家園後聯邦給我們分配了一套別墅。
遠離人群,周子琛十分滿意。
次年,我和他生了一個小男孩。
一切都好,就是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兩個人都很黏人。
還時常爭風吃醋。
這誰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