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產房後我盯著接生醫生,只覺得他眉目間有點像我的前任。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醫生發現了我炙熱的目光,隔著口罩聲音有點悶。
「沒事,帥哥。」我訕訕一笑。
「恐怕還是有點事吧,溫茵。」
世上尷尬事不在少數,進了產房發現接生醫生是前任當排第一。
一
突然感到肚子一陣巨疼,再次睜開眼,便是產房,空氣中混著消毒水味。
「叫溫茵是吧。」接生醫生擡起頭。
「是。」我點點頭,卻發現醫生有點眼熟,像我那個倒黴前任。
「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他微笑著說,眼底卻不達笑意。
「沒事,帥哥。」
「溫茵,你真夠快啊,才一年孩子就有了。」對方一字一句地啟唇,冰冷地不帶有一絲溫度。
我瞪大眼睛,卻在話快要說出口時,被打了麻醉。
有點疼,我狠狠瞪著他和略顯無辜的麻醉師。
還真是糟糕,我的前男友陸宴。
良久……
看到孩子安全出生,我松了口氣 ,放心地闔上了眼睛。
一睜眼便是陸宴的側臉。他膚色很白,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他感覺到了我的視線,起身吐出一句,「孩子狀況很好, 是個女孩。」
「嗯。」我察覺到了他那冰冷的眼神,攥緊了手下的被子。
「你家屬呢?」
哪來的家屬啊,我搪塞道,「忙工作。」
陸宴的臉肉眼可見地沈了下來,「老婆生孩子還不來關心關心,你的眼光真不行啊。」
我尷尬一笑,硬著頭皮,「他的工作忙我可以理解。」
他聞言輕蔑地笑了,「那我是該誇你大度。」
二
「這麽倒黴的嗎?」任韻在我旁邊扒著橘子。
呵 ,真以為我看不到你的嘴角飄到外太空了,拉都拉不回來。
我直接蹬她一腳,「佩吉哭了,快去。」
任韻面露不滿,還是乖乖地去了。
想著這幾天遇到的狗血事,只想好好睡一覺。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臥室裏的殺豬的聲音。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想問問怎麽了,看到任韻,我實在忍不住了。
她手上那了一片尿不濕, 上面和她的白體恤上隱隱約約的排泄物。
「你看你女兒!」她扯著自己的衣服,滿臉嫌棄。
我的笑聲變得更大了,最終以佩吉長大後給她買別墅為代價,乖乖地去換尿不濕了。
小家夥哭了一天總算乖乖入睡。
「你說給她取名叫佩吉,會不會被人笑話?」任韻待在洗手間 刷牙。
我嗑起了瓜子,淡淡地說,「不是還有大名嘛。」
「叫什麽?」
「溫佩吉。」
任韻一笑,噴得到處都是牙膏泡沫。「來真的?」
當然是假的,她最終的名字定了下來,叫溫小意。
三
一天中午,有陌生電話打過來。
「溫茵。」對面是陸宴低沈磁性的聲音。
我心頭一跳,好奇他怎麽有我電話,我記得分手時我們斷得一幹二凈。
但他猜到了我在想什麽。
「接生的時候有個人資訊,別多想。」
聽到這句話心中有些難受,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頓了頓,接著說,「身體有什麽不適嗎,這段時間叫你家那位好好陪你。」
「噢。」我敷衍地回道,想結束這個令人討厭的對話。
「家務活也叫他攬了。」
「噢 ,真啰嗦。」
任韻看著我偷偷地笑,「明明是沒聽到想聽的話吧。」
我毫無威懾力地瞪了她一眼,明知我知道她是對的。
四
任韻找了份工作,小意最近在讓媽媽照顧。
肚子一陣翻江倒海,我忍著疼,打著出租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額間已經疼出了一層細汗。朦朧中看見陸宴趕來,不知怎的有些安心。
再次睜眼情況緩解了很多,陸宴遞給我一個暖手寶。
「捂著,你這是產後子宮收縮,正常現象。」
我點點頭,道了聲謝。
陸宴嘆了口氣,「你家屬呢,不會又在忙工作吧?」
我支支吾吾地說,「我自己過來的,他不知道。」
「溫茵,你的丈夫不太負責,至少比我差勁。」陸宴扶正眼鏡,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欲言又止。
陸宴低笑出聲,「一個連妻子都照顧不好的男人,還需要你為他辯解,有什麽用?」
「把你那位不負責的丈夫的電話發我,這是一個作為合格醫生的基本素養。」
「那好吧。」
五
實在找不到人假扮,思來想去,只得給大嫂打了招呼,拉上親哥墊背。
陸宴發來微信訊息詢問明天周六是否有空。
當然有空,這破事還是早點解決的好。
在出發之前,我反復叮囑溫航捯飭捯飭,至少不要被陸宴甩出幾條街。
「你就這麽不相信你哥的魅力。」溫航瞥了我一眼,滿是不屑。
「話說我們要見的是哪一位?」
「陸宴。」我淡淡說道。
他正在理襯衫外套的手停了下來,「那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拉著他往約定好的餐廳趕。
「挽上!」我壓著聲音交代。
陸宴的確很出眾,他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側著頭望著窗外,矜貴安靜。
我走向前坐了下來,微笑著和他介紹我的「老公」
陸宴淡淡地掃過我們挽著的手臂,「你們在外感情不錯。」
他把在外二字咬得重,陰陽怪氣,我不準備回答。
「我們感情一向很好。」溫航像個馬大哈似的傻笑著。
陸宴看著我輕笑出聲,「是嗎?」
「老公,我餓了。」我直接無視他的目光,轉移話題,抱著溫航的手臂撒嬌。
我哥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滿臉嫌棄地給我夾菜。
陸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知不知道孕婦現在不能吃辛辣的。」
溫航一臉震驚,連話都說不利索,「孕…孕婦?!」
比他反應還大的是陸宴,他掃了一眼溫航,又打量了一遍我,聲音有些顫抖,「你不知道?」
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沒人出聲。
「餵,老婆。」溫航邊接邊外走 ,指了指手機,卻忘記了現在的馬甲。
溫航發來訊息,「我看你們兩個互相折騰,老哥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惡狠狠地回道,「真沒用,膽小鬼。」
回完訊息我就關掉了手機,剛好擡起頭,就發現陸宴陰沈沈的眼神。
「他叫別人老婆,你難道沒聽見嗎?」他遏制著怒火,直直地盯著我。
「我愛他,不管他有幾個妻子我都沒關系。」大嫂,屬實對不住了。
「共侍一夫?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舔了。」陸宴牙齒咬的咯咯響,手上握著的餐筷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
他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我哪樣比他差?」
陸宴猛地起身離開,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心裏咯噔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期待又有些無奈。
六
回憶劈天蓋地的湧來。
陸宴是我大學期間花了一年多舔到手的,後來談起才發現是雙向暗戀。
青春互相奔赴的感覺很好,至少沒有遺憾,我以為我和他會長長久久。
我卻在偶然的一次機會得到了一個訊息。
拿著診斷書的手都是顫抖的,看著上面不孕的檢查報告,腦袋裏都是嗡嗡的聲音。
我很愛陸宴,但此刻我卻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的父母又會怎麽想,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去拆開我們的機會。
我失神地回到家,陸宴看出我的失落,沒有詢問,輕輕地把我圈在懷裏。
「陸宴,你想要孩子嗎?」我喉嚨生疼。
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尊重你的意見。」
我苦澀地笑笑,他父母本就不太支持,這樣一出,會更討厭我吧。
後來我提出了分手,「陸宴,我玩膩了。」說完我就轉身挽起了事先找好的「男朋友」。
陸宴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眼尾微紅,一遍遍地質問。
我一笑了之,離開了這個城市。
卻不曾想後來意外懷孕,我只和陸宴發生過關系。
兩個月,我摸著還未隆起的小腹,命運真是捉弄人。
我當時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著他會不會還沒放下我,卻在瞥見他和一位知性白領相談甚歡。
我真是夠賤,明明自己先放手的。
「任韻,我該怎麽辦。」我怔怔地望著,雙眼沒有焦距。
她輕輕抱住我,「沒事,我們以後就是媽媽爸爸。」
待到分娩時,接生醫生卻是陸宴,兜兜轉轉又相遇了。
七
幾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我發著呆,思緒萬千。
任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微信一直在響,不看看?」
看著她賊兮兮的臉,我猜到是誰發來的訊息。
陸宴發來了一串的圖片,任韻湊過來,滿臉疑惑,「他為什麽要發你哥和大嫂的合照?」
我告訴她溫航假扮我丈夫一事,任韻豎起來大拇指。
「我怎麽覺得陸宴心中還有你啊。」
「我不知道,隔了這麽久他又有看對眼的也說不定。」
陸宴電話打來,任韻示意我快接。
「照片看了沒?他的那個女的關系很不簡單。」清冷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任韻笑得難受,肚子都要憋疼了吧。
我硬著頭皮,「我知道,我不在意這些的。」
對面安靜了下來,暴風雨前的寧靜。
「溫茵,那是婚內出軌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此刻想得到一個答案,下意識地問出口,「可是我已經有孩子了,小意不能沒有爸爸。」
「那你不在意他出軌是因為孩子?」陸宴問的小心翼翼。
「嗯。」
對面像是松了口氣,「那沒事了。你可以準備好相關證據,我會找律師最大程度上保護你的權益。」
他掛掉了電話,我卻有些愴然若失。
八
溫小意這幾天食欲不振,什麽也不吃,我只得把她帶來了醫院。
小意很乖地在我懷裏睡著了,在走廊上我碰到了陸宴。
「怎麽了?」他停下了腳步,蹙著眉。
「食欲不振。」
他引著我們做了抽血檢查,在他的私人辦公室等著報告。
不得不說陸宴很好,除去前男友的身份。
陸宴從我的懷裏環抱起了小意,他微微挑眉,「她很乖,很多小孩都怕生的」
我尷尬一笑,心想,那當然了,你可是他的親生父親。
陸宴直勾勾地看向我,雙眼似能蠱惑人心,「長得很像我。」
我急忙移開了視線,「是嗎,小意還沒有張開,長得大眾。」
相當於在說陸宴大眾臉……
他一襲白大褂,挺鼻薄唇,淡定優雅,實在是出眾。
「走吧,親自給你分析。」陸宴站起身。
他推了推無框眼鏡,看著報告單,淡淡的說道,「缺乏微量元素 。」
我點點頭,卻看見陸宴突然變了臉色。
「溫茵,我記得你是o型血。」
我點點頭,一臉狐疑。
陸宴指了指小意,「她是a型,而我恰好也是a型。」
我不敢正視他,快速地反駁了他的猜想,「我老公也是a型,這又能說明什麽?」
陸宴低笑出聲,「你知不知道前幾天你的老公帶著他的老婆來醫院做檢查,我恰巧就留意了一下。」
現在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希望我哥真的是a型……
「很不巧,他是b型。」他的聲音像有一種神秘力量將我拉到地獄,又像是對犯人最後的審判。
「早在前幾天我就懷疑孩子不是他的,只是沒想到和我有關。」他輕輕一笑,雙眼藏匿著我看不懂的情愫。
陸宴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怎麽總是喜歡找人騙我呢?」
九
溫航打來電話,「老妹,事情好像暴露了!」
「我知道了,沒事。」我看著自己的指尖出神。
對面舒了口氣,「那就好,看得出來陸宴還是喜歡你,這件事在你,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
「好,謝謝哥。」
任韻也向公司請了兩天假,我很感激能擁有這麽好的朋友和家人。他們和我講了很多,最後我準備和陸宴講清楚,至於結果我不敢奢求。
醫院休息時間,約在了醫院附近的咖啡館。
陸宴脫去了白大褂,眉眼溫和。
「孩子是你的。」我直截了當。
「我知道 ,但我想知道你和我分手的原因。」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下意思的想避開,當時我是隨便找了個人告訴他我玩膩了。
我猶豫了,不敢告訴我的身體情況。
陸宴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眼簾微低,「那就不提這個,我們還有復合的機會嗎?」
我心頭一緊,內心告訴我是想的,正準備回答,有人打斷了我們。
她的目光直接略過我,滿目情絲的看向陸宴。「阿宴,伯母叫你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我驟然一楞,我見過她,就是我偷偷去找陸宴的那位知性白領。
「蔣池,註意你的言辭。」陸宴冷冷說道。
她好像並不在意,把目光轉向我,「你是來感謝阿宴的病人吧。」
「阿宴的技術很好呢。」她掩嘴輕笑,話中有話。
陸宴面色一寒,聲音冷如冰窖,「你若是再這樣不要怪我不記情分。」
時隔一年,我沒想到她還在陸宴身邊,我拿起包就走,不想在意後面的聲音。
想起陸宴問我復合,我看著蔣池的突然出現,好像已經有了答案,多諷刺啊。
十
「韻韻,我們好像真的沒結果了。」眼淚抑制不住地掉下來。
任韻輕輕地把我圈在懷裏,「不要擔心,蔣池一看就是故意氣你的。」
「你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復合?」她轉過我的頭,直直地看向我。
我點點頭。
「溫茵你聽著,你不比任何人差,我們也不怕什麽 ,是陸宴在問你,你不必因為一個蔣池的出現而貶低自己。」
她頓了頓繼續說,「陸宴還喜歡你,蔣池的陰魂不散說不準是她一人的單相思呢。」
是啊,總要試一試,最壞的結果早在一年前就感受了,有什麽好怕的。
微信訊息彈出,「下樓。」
任韻向我使眼色,「換身衣服,迷死他。」
我開懷一笑,噔噔地下了樓梯。
陸宴靜靜地站在那兒,矜貴欣長,「溫茵。」
「蔣池救過我的母親一次,她現在在撮合我和蔣池。」他低著眉,淡淡地說。
我屏住了呼吸,「那你對她有好感嗎?」
「不喜歡。」
我看著他急忙否認,輕笑出聲,「那麽急幹什麽。」
陸宴怔了一下轉而又悠然一笑,「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從始至終我都很堅定。」
明明是位不茍言笑的醫生,此時卻像個小太陽,眸中散著細細的流光。
「現在可以給我說分手的原因了嗎?」
我釋然,「是我身體的原因。」
他立馬變了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可治嗎?」
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故作遺憾地搖搖頭。
陸宴眼簾微低,揉著我的頭,「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明明是逗他玩,我卻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我輕輕地抱住他,身上是若有若無的清香,不由得讓人心安。
「一年前分手是因為我發現了我不孕。」我淡然一笑。
陸宴嘴角勾起了弧度,「我又不在意 ,笨蛋。」
「我怕你家不同意,誰願意要一個這樣的我……」我埋在他的懷裏,聲音悶悶的。
「是我要和你在一起,還是我的父母?」陸宴認真地看向我,他的瞳孔倒影著一個身影。
只有我的身影。
十一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任韻後,比當事人還要激動,撒花慶祝。
她撞了撞我的肩膀,「以後記得請我喝喜酒哦。」
我笑了笑,好像真的有點憧憬這樣的未來。
門鈴聲響,入眼的是陸宴那張禁欲系的臉。
任韻向我使了使眼色,拿起包就走出門,笑著說「溫茵,公司突然通知加班。」
我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小算盤。
陸宴坐在我身邊,鼻尖飄著一股清香。
「過幾天是我母親的生辰,我想把你帶回去讓他們明白我的心意。」他看向我,滿臉柔情。
我想起還有一個蔣池橫在我們中間,點頭同意。
「下次帶我見見小意。」他溫和地撫摸著我的頭,我應了下來。
「今天怎麽安排?要不和我去看電影。」陸宴眉頭一挑。
不解風情的陸醫生主動邀請,當然答應。
當我下樓看到車後的一片景象,我便楞住了。
「怎麽了,不喜歡嗎?」他蹙著眉。
後備箱滿片的紅玫瑰,鮮艷的顏色嬌艷欲滴。我不禁笑出了聲,這大概是直男想到的最好方式。想到這,我內心的滿足感都快要溢位。
我搖搖頭,聲音有點哽咽,「我很喜歡,謝謝你。」
陸宴舒了口氣,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笨蛋,我可是不讓你哭的。」
他附身替我系好了安全帶,「出發。」
陸宴提前買好了票,當我看到開頭男女主吻得動情時,我轉頭看向他。
「售票員推薦我的。」他表面風輕雲淡,可臉頰飄起的紅暈卻出賣了他。
「要不,我們試試?」陸宴聲音沙啞,喉結捲動著。
我微微一楞,一股溫涼柔軟便向我壓了下來,腦袋一片空白,我閉上了眼睛。
陸宴扣住頭,慢慢深入,舌尖撬開了牙關。
我推開他,滿臉紅暈地喘息著。
陸宴的眼睛像是一簇燃燒的火,直勾勾地看向我。
他的唇角亮晶晶的,聲音像是蠱惑,「你說,看什麽電影呢?」
十二
被親過的地方好像總是留存著那份柔軟,久久不能回神。
他母親的生辰禮物,我挑了一個暖玉手鐲。
陸宴在樓下接我,他取下來眼鏡,少了幾分疏離,「今天很漂亮。」
我躲開他灼熱的眼神,坐上了車。
車停下,我看見陸母欣喜的表情,卻在我下車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直接無視我,笑著迎接陸宴。
我心跳空了一拍,一股無名的心酸湧上心頭。
陸宴走過來緊緊地扣住我的手,不茍言笑,「母親,這是我的妻子溫茵。」
陸母有點楞住,不情不願地進去了。
陸宴捏了捏我的手,附身耳語,「有我在。」
蔣池必然是來了,看見我們進來,就開始招呼著,頗具女主人的姿態。
她輕飄飄地看向我,「怎麽又是你啊?」
「蔣小姐是眼瞎嗎?」陸宴舉起我們十指緊握的手,嗤笑出聲。
我輕笑一聲,有點為她可悲。但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質,不為所動。
來的人很多,都是些富貴人家,我送上了我的禮物,恭恭敬敬。
她甚至未看一眼,輕飄飄的一句,「放那兒吧。」
面對蔣池,態度又截然相反,我淡然一笑。
陸宴在陸家的位置舉足輕重,在午宴過後,他起身,態度堅決強硬。
「母親,溫茵她是我一生的妻子,至於她,只是於我們有恩,不是所有的東西都以一輩子作為報答。」
被邀的客人面面相覷,於他們講,只是飯後談資,陸母面色明顯不快,卻也收斂不少。
面對蔣池和陸母的各種挑撥,我只當笑話一笑了之,在他說出這句話後,確實鼻頭一酸,滿身的委屈。
十三
蔣池約我聊聊,我欣然接受,沒給陸宴講。
「溫小姐,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
對方的聲音波瀾不驚,我有點好奇她接下來的動作。
「我表面光鮮亮麗。」她頓了頓,苦笑一聲。
「我在一年前背負巨債,卻意外救了陸母,你所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我驟然一楞,內心對蔣池的抗拒少了幾分,但仍有點疑惑。
她似乎猜中我心中所想,「陸宴和我說清楚了,我也有了點積蓄,我會與陸母說清楚。」
蔣池的話狠狠地沖擊了我,我們沒有交流很久,在告別時,我和她成了朋友。
夜晚我等他下班,他換下白色大褂,向我走來。
「等很久了吧,我們回家。」他的聲音低沈倦怠。
自陸母生辰過後,我和陸宴同居了。
「去洗漱吧。」我看著陸宴,一陣心疼。往事如潮水悉數卷來。
他正準備起身,我湊上前,輕輕吻上了他的臉頰。
陸宴的身體明顯一怔,目光灼灼,附下身加深了這個吻,空氣中都是甜蜜的味道。
「等我回來。」他的聲音暗啞,危險勾人。
浴室的水聲停了,我擡頭看見了他精瘦的腰,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脖子一路流下,直直隱入了白色的浴巾。
我的臉驀地一紅,移開了視線。
他的皮膚很白,在冷色調下有些不真實,陸宴嘴角吮著笑,雙眼卻深不見底。
「有點晚了。」陸宴環過我的腰耳語道,他的聲音像把小勾點。
他咬上了耳垂,關上了燈。
一夜未眠。
十四
陸宴見到了小意,他輕輕把她抱在懷中,我撐著臉看向這一幕,心頭升起別樣的感覺。
他嘴角微微上揚,「下午和我回家。」
他的話中似乎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我堅定了決心。
傍晚,車在陸家大門緩緩停了下來。
我甚至都做好了冷嘲熱諷的準備,面前陸母的和善微笑,我卻摸不著頭腦。
「小茵,過來和我說說話。」陸母攜著我的手,輕輕說道。
我望向陸宴,企圖看出什麽,他神色淡然,「去吧。」
半晌,陸母開了口。
「我為我之前的行為感到抱歉。」陸母把目光投向我。
她的反應我未曾料到,我搖搖頭。
「我早看出了陸宴是真心喜歡你,我真是老糊塗了 。」
「你走之後他日夜不歇的工作,一直想麻痹自己作為母親又怎麽會不知道呢?」陸母側過頭,眼眶微微濕潤。
我聽到此話埋下頭,思緒復雜。
她頓了頓,「蔣池也給我說明白了,我祝福你們。」陸母直直地看向我。
面對陸母的準許,我鼻頭一酸,在背後陸宴又經歷了什麽。
陸母朝我示意,我轉過頭,陸宴正在門口等我,黃昏為他渡上了一層金光。
「去吧,什麽時候把小意帶來給我見見。」陸母朝我擺擺手。
出了房門了我像是如釋重負,我看向陸宴不茍言笑的臉因我而有了動容,心頭溢位了甜蜜。
仍記得婚禮前夕,明明面對手術從容不迫的陸醫生卻有些慌張。
司儀的主持下,他虔誠地吻上,極度輕柔。陸宴滿眼倦怠,牽引著我淪陷。
像是命定一般,兜兜轉轉回到了正軌。
番外
腳步聲傳來,陸宴嘴角上揚,肉眼可見的開心,他向我奔來,揚了揚手上的報告單。
「一個好訊息。」
我有點懵,怎麽也不會聯想到那方面。
陸宴註視著我,將報告單遞了過來。
溫小意的出現確實讓我懷疑過,但當年的不孕報告卻讓我不可置否。
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將我環住,我有點眩暈,像是驚喜般從天而降。
我想我和他一路走來經過不少坎坷,卻最終都迎刃而解,我們都會如此。
【本篇就完結啦,文中有很多的不足,但不結尾我又心心戀戀,之後我會對這篇文進行調整和潤色,希望能留下你們,見證它的成長,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