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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藥神】中王傳君飾演的呂受益為什麽總是讓人吃橘子?

2021-08-16影視

「你吃個 橘子 好不啦?」。

見到程勇的第一面時,呂受益遞給他一個橘子套近乎。

電影【我不是藥神】裏,確實是近年來少見的國產好片。它值得關註和討論的有很多,我只是聚焦到了 橘子 這一個元素上,它在這部電影裏出現了四次。

第一次:病懨懨的呂受益托人介紹,第一次見到了賣印度神油的程勇,他請求後者幫忙在印度「代購」點救命藥,套近乎地遞過去了一個橘子,用濃濃的上海口音說「你吃個橘子好不啦?」。而程勇知道賣假藥犯法,表示了拒絕。

第二次:在店裏,劉牧師在和印度藥廠商通電話,一群人圍在他的四周,呂受益在吃著橘子,隨後劉牧師確認了程勇獲得救命藥格列衛的中國代理權,一群人歡呼了起來。

第三次:病床邊,病到高價藥也無力回天,躺在病床上的呂受益慢慢睜開了眼,看到一年未見的程勇時,他艱難地擠出笑容說:「吃個橘子吧」。鏡頭給了橘子特寫,並轉向程勇楞怔地看著橘子。

第四次:程勇趕去印度幫呂受益買藥,還沒趕回來,呂受益便去世了。在呂的葬禮上,程勇看到了躲在沒有人的地方的小黃毛,他邊哭邊往嘴裏塞著橘子,那是之前呂受益送給他的橘子。

橘子,可以說是呂受益生命的隱喻。

你很難說橘子這種水果,到底是甜中帶酸,還是酸中帶甜。生命亦如此,笑中帶淚,苦中含笑。

其實影片中的這個細節,本身便源於生活。「呂受益」的扮演者在拍攝前的體驗生活中,認識了一位真實的白血病病人,這位病人說,比起維生素藥片他更喜歡吃橙子,還說「藥補不如食補」。

王傳君覺得這個細節很有意思,於是將其加入到表演中,但考慮「呂受益」的人物設定可能吃不起價格更貴的橙子,就改成了橘子。

很微妙,橙子較貴,橘子低廉,是呂受益這種家庭能買得起的價格。

橘子價格的 低微 ,也是呂生命的象征,呂本身也很卑微,顯得弱小,當別人都在奮力抵制天價藥時,呂只能坐在後面,吃著盒飯看別人鬧騰。

橙子皮厚,橘子皮薄,大多數時橙子要切著吃,橘子用手剝皮就可以吃了。 這對於體弱的「呂受益」而言,也合乎情理。

呂受益將橘子視為日常生活中續命的「小積分」。 把橘子送給程勇,是他能拿的出,最有價值的「禮物」之一了 ,這比程勇給養老院收費員交錢時塞的那包煙「值錢」。

只是程勇和呂受益不同,呂受益喜歡吃橘子,程勇喜歡抽煙,每個鏡頭裏伴隨他的都是煙,而煙是消耗生命的象征。

橘子的橙黃,也成了影片裏除了黑色之外的另一種 主色

它是被程勇詬病又喜愛的黃毛發色,是口岸邊程勇和黃毛敞露心扉的背景夕陽色,是最後程勇於法庭受審判時身上的橙色囚服,更是「救命藥丸」格列衛的藥片色。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幾十年前,一位父親在和即將遠行的兒子說完這句話後,蹣跚地攀爬過月台買橘子,留下了一道背影。這一幕感動了很多讀者。(語出朱自清【背影】)

「天黑了,路滑,這盞小橘燈照你上山吧!」

——作者在等待朋友時,有個小姑娘進來想打電話救她的媽媽。當小姑娘走後,作者不放心,就去看她的媽媽。臨別時小姑娘送給作者一個小桔燈,照亮山路。(語出冰心【小桔燈】)

從二十四孝中的陸績懷橘,反抗封建禮俗的電視劇【橘子紅了】,再到上面廣為人知的兩篇橘子故事,我們一直對橘子這種水果懷有好感。

這種水果,以及這個顏色,本身就代表了生機,希望,拯救,都是與生命息息相關的主題,也都偏於正面性,畢竟它最接近於陽光。

電影裏,口罩和橘子都是重要的意象符號。口罩,是用來隔離有菌環境的,是防護、隔閡,甚至冷漠。而橘子,從始至終,都是希望,生機,和拯救。它們像是藥丸的兩端,形成了一種很好的互補。

電影很好,水果君小記一文,謝謝這部好片。

(本文正選原創於微信公眾號 「水果君」(ID: shuiguojunjunjun),非請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