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初，婁燁導演拍【蘇州河】的時候，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拍了一個，我的那個叫【夜行人】...那會兒我在上海夜裏拍，街邊兒有個乞丐過來跟我要錢，然後我就和那小乞丐說：「叔叔也是要飯的，咱倆是一樣的。」這事兒後來他們還給我記下來了。
其實從一方面來說電影導演他有賣藝內容，這個是不可否認的，一個電影怎麽拍、拍得好不好，畢竟還是得看 手藝 ，也就是拍電影的技術。導演，他有一種「雜耍」的成分在裏面，他要向觀眾賣這手藝。
另一方面我覺得就是 「主義」 ！這就牽扯到文化層面了。導演會站在詩人、音樂家、作家、畫家等等這些人的肩膀上去看人生，他要綜合這個能力。這個其實就是所謂的「主義」，就是哲學層面的，社會層面的，這是需要學習的。
從我個人的角度說，我覺得做導演是一種 幸福 ！
有一天我坐北影廠的電梯，裏邊全是人，就把我一大高個兒擠那了，我就聽他們鍋爐工水暖工聊天，一頓抱怨...那時候我就覺得特別幸福，最起碼我做著我很喜歡的事兒，很多人都不是這樣的。
雖然我不會幹別的，但是我有能力營造出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我自己說了算的，我覺得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感。每一次電影做完了、第一次放、燈都黑下來、所有人被「強制」坐在裏面不能走，那個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候，雖然很緊張，但那種快樂絕對是無可替代的...這種快樂別人感受不到，只有做導演能感受到。
剩下的就是鮮花掌聲之外，有話語權了，一群人跟著你聽你指揮。而且憑著這點 話語權 ，能說點自己想說的，幹點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這也是一種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