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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都去做核酸檢測,會不會有好多無癥狀感染者?

2020-05-09科學

昨天有網友問我,「北上500輸入病例無一是無癥狀,廣州本土病例大多數是無癥狀,你覺得是病毒變異還是統計口徑的問題?」

兩周之前,我在丁香園的文章中詳細說了廣州的疫情情況,也統計了廣州的無癥狀感染者情況。

【風暴中心:廣州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武漢?】

在4月第一周,廣州幾乎每天都有數例新增的確診病例,然而一開始的無癥狀感染者卻非常少;到了4月12日前後,確診病例數量無太大波動,但是無癥狀感染者的人數逐漸達到峰值;4月16號之後,確診病例和無癥狀感染者數量開始下降。

而同一時期,北京的情況如何呢?北京在四月中上旬陸續有零星的確診案例報道,而始終沒有任何一位無癥狀感染者。

我又對比了一下湖北的數據,發現跟北京截然相反。湖北四月份發現大量的無癥狀感染者,然而卻幾乎沒有確診病例,唯獨在4月2日新增一位確診患者,還是無癥狀感染者轉變的。

所以我們發現,湖北和廣州都有大量的無癥狀感染者出現,而北京卻沒有。同樣是中國人,對病毒的易感率應該沒有差別;另外雖然在不同地區有不同的病毒株,但這也不是造成這個差異的主要原因。

最大的原因其實是,湖北和廣州都在實施大規模核酸檢測,而北京沒有。

廣州4月初的無癥狀感染者也很少,後來隨著廣州重點人群大規模核酸檢測的實施,才發現了大量的無癥狀感染者,而湖北則是一直在實施大規模核酸檢測。廣州日核酸檢測能力超過7萬份,湖北則將近9萬份。根據廣州和湖北的數據推斷,我認為北京之前很可能是由許多無癥狀感染者沒被發現。

我在這邊強調一點,北京沒有實施大規模核酸檢測絕非北京做不到,北京有全國最強的醫療資源,事實上如果北京想做的話,日核酸檢測能力至少是不亞於廣州的。北京沒有實施是因為不需要,我個人也不認可在零星確診病例的地區實施大規模檢測,沒有實際意義,浪費錢不說,還可能引起民眾不必要的恐慌。

今天說這個,主要想說明幾個問題。

第一,很多人天天嚷嚷著為啥外國不抄中國的作業?其實大家拿到的考卷都不一樣,你覺得能抄嗎?別說外國了,就是在同一個國家,北京也不可能直接抄湖北或者廣州的作業。之前一些北京網友怒斥北京衛健委為何不大規模核酸檢測,好在北京衛健委一直腦子很清楚,沒有理這幫外行。

第二,就是病毒溯源的問題。病毒溯源為什麽困難,為什麽我們找不到零號病人?實際上我們可能永遠找不到零號病人,新冠肺炎的無癥狀感染者比我們初期預測的多太多太多了,當年SARS為啥容易控制?為啥一下就找到零號病人?因為SARS一旦感染,癥狀就很明顯,而癥狀明顯的話就容易溯源。但新冠不一樣。玩過瘟疫公司的朋友可能清楚,當病毒的技能點沒加在癥狀上時,可能一個國家感染了一大堆人都沒人察覺。

病毒溯源的工作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難很多,科學家只相信可靠的流行病學和分子生物學證據,而試圖從斷章取義的媒體報道中溯源的,則是廣大網友和自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