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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战锤】世界里捡到一个原体会怎样培养他?

2021-04-16游戏

(一)来了,我来当那个敢捡蝙蝠侠的勇士

1.

暗夜笼罩的世界诺斯塔默。

「他奶奶的。」我骂骂咧咧地把最后一具尸体一脚踢进满是工业酸液的废液池,看着那一大堆血肉化作青烟。

出了门,就是一条狭窄的道路,道路两旁挂着照明的灯,让人们勉强看清了目前的环境。周围房屋林立,道路狭窄、泥泞,空气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没错,这里就是昆图斯城。周围行人大多面黄肌瘦,眼中有着对生活的麻木和绝望,风铃还看到不少人走路一瘸一拐,墙根下随处可见瘫在地上的乞丐。

当我即将离开这条小巷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多年的经验让我不假思索地猛转身,短刀已经落入手中,我是个干脏活的,这种不幸撞见我的倒霉蛋只能怪自己命苦,我是不会介意这里的废液槽再多一具尸体的。

然而当我看清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时,居然愣住了。

那是个孩子,他正在像野兽一样四肢并用地扑进满是酸液的废液槽,从里面捞出我刚刚那具抛下的尸体,像狗一样吮吸着骨骼上面已经被腐蚀液化的肌腱,剧毒的酸液烧灼着他枯瘦的四肢和脸庞,冒出缕缕青烟,他却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地只知道吞食。

我不由得走近了一些,只见那些他身上被酸液腐蚀的大片区域里,居然有新的血肉像是活蛇一样扭曲着钻出,不断地修复那些持续被烧伤的地方。

感觉到了我的靠近,这个孩子突然扭头直视着我,对我狠狠地龇牙,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他的眼窝深深凹陷在面部,但是那股凶光让我不禁以为那是什么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东西。

「喂,小子。」我冷冷地发问,「听得懂人话吧?」

「我——要——吃!」他又咽下了一口尸体上的烂肉,含混不清地挤出几个字。

我突然对这个小崽子有了点兴趣,于是我转身离开:「老子我这里有,想要吃的就跟过来吧。」

2.

我带他去了一家街边的饭店。

「臭小子,你上辈子是饿死鬼脱生吗?」我无奈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对着面前的盘子狼吞虎咽。真怪了,这么点个小东西哪来那么大的五脏庙?

「还要……还要食物。」他吞下最后一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在这个世界即使是人肉也照样会有黑点拿来售卖——歪着头看着我。

「小子,还想吃东西的话。」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要不要试试和我一起混饭吃?」

「要——食物——」他最后是这样回答我的。

这小鬼一点都不可爱,虽说我不喜欢见死不救,但是也不乐意当别人爹妈。何况我能教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各种脏活了。

3.

我的运气不错。

这小子虽然刚捡来的时候活像条野狗,除了找吃的什么都不会,但是这家伙居然意外地脑子和身体都不错。我教他怎么格斗,怎么用枪,怎么制作爆炸物,他几乎是看一遍就能学会。他的体格也发育迅猛到吓人的地步,几年之间就已经有三米多,虽然整个昆图斯里面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都有,但即使是那些地下街里变异的亚人类,很多在他面前也都是猴子一样瘦弱。而且我还无比震惊地发现,他对于在暗处杀人有着无师自通的技巧。

「喂,老东西。」当我们又一次把某个地下街的大人物爆了脑袋之后,他把玩着手里的刀子突然对我开口。这是他主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救我?」

「你是条好狗啊康拉德。」我用同样混不吝的语气回答道,「能为我做很多事情。」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转而面对着我,现在我在他这团巨大的黑影面前已经就像玩偶一般瘦小,「我早就看到了,从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会杀了你。」

「有意思,那我现在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我一拳打在他身上,「别信什么预言之类的屁话,要是神仙那东西真的有,就凭我现在犯的罪早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了。」

「够了。」他手里的刀子如同一道闪电般贴紧了我的喉咙,「我不想听你的废话,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我太了解自己捡来的这条猎狗了,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尽快想出合适的说辞,那把刀子就会毫无迟疑地割下我的头颅。

「切,拿你没办法。」我一脸埋怨地停下来了手里的活计,「我也和你当初一样,我的父母因为去哄抢富人的食物被打死了,从小没爹没妈,我就得想各种手艺活下去,但是最后我发现我只能去做个惯犯才能在这个该死的世界活下去。」

「所以我只是在救一个小时候的我自己罢了。」我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对话。

然后我感觉喉咙上冰冷的触感消失了。

4.

我们干的生意越来越大。

在诺斯塔莫,犯罪基本都是半公开进行的。我们两个在阴暗的角落里杀出了名声,开始有越来越多的雇主出高价让我们去解决那些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人。而不管是来自黑道帮会还是政府要员的生意,我们都照单全收。经常是今天我们还从一个有钱人手里接过酬金,明天就会把他的脑袋挂在房顶上。

直到我们接到了一个大人物的邀请。

刺眼的灯光让我不禁眯住了眼睛,在满是灰尘和采矿污染的昆图斯,这样强烈的光芒几乎会让人目眩,而那个大人物正隐藏在一片帷幕后面,看不见他的脸。

「他在喝葡萄酒,我闻得到。」康拉德低声说,「能搞得到这种东西,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帮我杀一个人,那个浑身金色光芒的军阀已经来到我们的星系了。」那个大人物在帷幕后面发话了,「马上我就要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我不想让自己的军队浪费在别的地方,只要把那个外星军阀的尸体带回这里来,我会给你们一切你们想要的。」

5.

「已经查到他的行踪了吗?」我把最后一把准备好的武器挂在背后。

「他来了,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冰冷的金色恒星。」康拉德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些许犹豫,「他居然直接来到了我们的星球,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都很强,和我一样强。」

「别想太多。」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我只能够得到那里,「该开工了。」

「老东西,你来帮我盯梢,我自己过去。」在距离他们还有一个街角的时候,康拉德的声音突然响起。

「臭小子,学会担心人了?」我冷笑了一声,「老子我还没老得走不动。」

「别自作多情了。」康拉德打断了我,「那几个人都很强,你去只会给我碍手碍脚。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我的预言是不会错的,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可别死了啊。」我低低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转身向我找好的一处高点跑去——在那里我可以狙杀那个目标,如果康拉德第一次失手了的话。

5.

康拉德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那个人的身材只是普通人的大小,然而那磅礴如海的灵能力量却将自己死死地按在地上,只能被迫跪倒。

「放松,我的儿子,我来带你回家了。」

「那不是我的名字,父亲,我是午夜游魂。」康拉德低声嘶吼着。

「我知道你不会选择我,毕竟养育你的是那个凡人。」那个人的声音并未因为康拉德无礼的言语而愠怒,「但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选择吗?比如,让那个凡人为你断后?」

瞬间,压迫着康拉德的灵能散去了,而就在同时,恐怖的幻象潮水般侵入了他的脑海。

就在下一秒,一旁的塔楼中爆发出一阵枪响。

那是康拉德的养父藏身的地方。

康拉德瞪着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一行人,然后如同黑色的闪电般射进了一旁的街角里

6.

「臭小子,不是他妈的说自己搞定去吗?」当我看到那个巨大的黑影撕裂了我面前最后一个杀手的时候,我无奈地吐出一口鲜血,「回来干什么?」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此时如同两把带着锯齿的利刃在互相摩擦,「为什么,我的预言……我的预言不会错的!!」

「别再他妈的提你那该死的癔症了。」我的伤口里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出,「听着,那个雇主……他要在咱们干完活之后杀了咱们灭口……」

「闭嘴老东西!」他愤怒地咆哮起来,「给我闭嘴!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会有人能治好你的!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听见了吗?」

「别犯傻了臭小子,现在,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的枪声已经引来太多注意了。」失血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别把自己也搭上,你还能像我一样,活很久,然后再救一个像你一样的蠢货……」

外面的急促脚步声已经扑到了门上,看来派来「善后」的人和他们,已经只隔一道门了,随着一声令下,门立刻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即便如同蜂窝一般千疮百孔——门外的人开了枪。

在他们开枪的那一刻,我已经失血过多的身体不知为何,又一次扑了出去,挡在了康拉德的面前。

「活下去。」这是我对康拉德说的最后一句话。

7.

密集的子弹打中了康拉德的养父,把他打到了旁边的墙上,他的胸膛打碎了,炸碎的肉泥和骨渣迸射出来,像下雨一样淋在了康拉德的脸上。

康拉德的眼睛直了,他的血冷了,

他撒谎说他去断后不会有事,他要康拉德跟他一起活下去,他说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也能赢得每一场生意,他们合在一起所向披靡,他总是在喝醉了之后和街上的流氓吹嘘说世上再没人能做到打败他的午夜游魂……其实他都是骗人的。

「不!不!不——」康拉德尖厉地吼叫。

在他的养父残躯落地的那一刻,康拉德抱住了他。

「不要啊,老东西!不要啊!你要是不在了……我的……我的预言就失效了啊!」康拉德试着把他扶起来。

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夜晚,那时他漫步在一望无际的昆图斯里,想要逃离,想要逃离这个他得不择手段才能活下去的世界。

别死啊!走到今天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我们就要赢了啊!我们就要当人上人了啊!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我们在这颗星球称王称霸的时候就要来了!这时候你怎么能走呢?他想要对怀里的人怒吼。

8.

数以百计的士兵围绕着他们,却不敢逼近。在他们看来,他们几乎胜利了,他们已经成功地杀死了昆图斯最狡猾最臭名昭著的那名杀手,而且数十支包含了异形甚至黑暗年代科技的枪械指向了仅剩的目标……然而在那个目标回首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之凶暴、眼神之无情,完全凌驾于他们曾经处理过的任何目标之上。

没有人敢靠近他,或者说他几乎就是恐惧的化身。

「开火!给我……」为首的人总算还能下达指令。

康拉德动了。

下一秒,那个下令的人头颅倏然带着整条脊椎被拔出了躯体。

周围的人无不骇然,没有人看清了他的动作。

他眼里再没有旁人,他狂奔向每一个活着的人,冲回包围圈,疯狂地杀戮,把任何想要阻挡或者逃走的人都撕碎!

9.

当康拉德提着大人物的尸体回到那个人面前时,天空中降下了大雨。

诺斯塔默的雨水从来不是清澈的,浑浊的液体带着工业污染的黑色冲刷着午夜游魂满身的鲜血。

如果现在有人敢壮着胆子走近那座曾经戒备森严的大人物府邸,他首先绝不会认为里面发生了一次谋杀,这更像是整座屋子被一场无数利刃组成的风暴席卷,碎肉和残缺不全的肢体混杂着触目惊心的猩红,泼洒在每一片墙壁和走廊上。

「父亲,父亲,父亲,」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滴泪水滑过脸颊,悲伤冲散了腐朽与堕落,寻回了些许他血脉中已被掩藏的高贵。透过污垢与血痂,艺术般的基因技艺铸造的纯白皮肤在泪痕中闪耀着光辉。

「如果能够重来,如果我能打破命运的枷锁,我绝不会成为康拉德·科兹。康拉德·科兹是个叛徒,一个背信者,一个疯子。而最重要的一点,父亲,午夜幽魂强大,康拉德·科兹软弱。」

「在你亲手铸造的绝望炼狱中,软弱就是最大的恶行。」

柯兹终于吐露出最后的告解,他闭上双眼,随着如释重负的微笑露出漆黑的牙齿。他仰起头,宛如一个终于逃脱樊笼的囚犯仰望着天空。

宣泄带来的净化未能持续下去,因为柯兹的自我厌恶永无止尽。他越是叙说自己的失败,就越是渴望得到宽恕。

谈话使他愈发困惑,言辞无法抹消他,他的儿子,以及他的父亲的罪孽。

风雨欲来的威压愈发厚重庄严,突然,柯兹渴求、却从未抱有期望的雷鸣般的回应响了起来。

「真难看啊。」沉默了一会儿,那个人冷冷地说。

下一秒,暴起的康拉德狂嚎着化作一阵漆黑的飓影席卷而来。

那个人终于掀开了自己身上的罩袍,夺目的金色瞬间从那具远比康拉德更加魁伟的雄躯上闪耀,帝皇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浩瀚灵能,暴烈的光芒自人类之主的躯体由内而外迸发而出,炽热到午夜游魂不得不跪伏在地藉此抵御强光——这样的光明乃康拉德前所未见。

「我要杀了你!」他发疯般地咆哮着,「我是为此而来的!」

「你并不软弱,吾儿。」

这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使柯兹跪倒在地。他的颅内燃起了剧烈,纯粹的痛苦。

风暴咆哮着从科兹面前闪耀着皎洁光辉的巨人体内鼓动跃出,将受害者的残骸卷到四周。

这光辉烧毁了墙壁,甚至驱散了昆图斯上空万古不散的暗夜,将科兹暴露在可憎的星光之下。

「父亲?」他问,声音破碎,细小,如幼童般可怜。

+我超脱于你的指控。超脱于言语。超脱于一切。你认为我为何要开口与你说话?你的疯狂终于结束了+

这言语如钟鸣般冲击着柯兹的大脑,他眯起双眼,强迫自己微笑着,仰头凝视这血肉的荣光。

「不,不!你在这,我听到你了。你是来面对我的审判的,你是被我的献祭吸引而来的,你是个该死的神!」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是什么神明+

柯兹站起身,身上残破的衣服在灵能风暴中猎猎作响,他紧紧将养父那具残破的尸骨抱在胸前。

「你在这,你知道自己有罪。你是来面对我的审判的!」他癫狂地说着。

+你无法审判我,我已承担一切的痛苦+

「纵使是从今生到来世,你受的苦也永远无法弥补你所做的一切!」

+你怎敢妄称自己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我的牺牲与我必须经受的痛苦?+

声音的力量令柯兹连连后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使你们永远不必去理解这一切,我很欣慰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柯兹睁大双眼凝视着他:「为何满口空话?」

当那声音再次响起时,它的力量使柯兹狂嚎起来。

+没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受苦,无论他被迫承受着怎样的重担+

柯兹嘲笑道:「道歉?接下来呢?你要像对待其他兄弟那样原谅我?」

+没什么好原谅的,你的所作所为皆是我的安排,尽管我的计划也因此受到了干扰。你的疯狂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

柯兹如野兽般咆哮。 「说谎,你策划了这一切!」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我们能再见一次面,我就能引你重回光明+

「荒谬至极!」

柯兹陷入了野性、疯癫的狂笑:「我是午夜幽魂,光明对我而言乃是诅咒!」

+光明存于你们每个人心中。你是我的子嗣,你诞生于光明之中。你们之中没有一个是不可挽救的+

「去和那些死去的人说啊!」

+没有什么是真正死去的,死亡只是转化的过程。无论你是否需要,康拉德,我都原谅你+

「绝不!」

他脑海中的声音并未变得温柔,反而愈发威严。越来越多的砖石落下。地板在他身后塌陷,崩解。

+你只犯了一个错,吾儿。其他的罪恶皆由此而来。你选择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可如果没有选择,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些嘲弄我们的神祇也要依靠选择才能存在,宇宙也要依靠选择才能运转。单一的命运之于神秘莫测的未来就像单一的书本之于整座图书馆。你难道看不出,就连你执拗的只阅读其中的一本书籍也是一种选择?是你选择让自己成为命运的囚徒。如果你相信自我的价值,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你选择让这一切成真,你选择让自己走上这条路:身陷囹圄,任凭摆布,丧心病狂。 +

柯兹的笑容不受控制的僵住了,他的嘴巴似乎脱离面颊,成为了某种独立的存在。突然,它如一颗垂死的星辰般爆裂咆哮起来。 「不!是你派那个家伙来杀我,你要我死!」

「这是你亲自选定的命运。你所坚信的一切,吾儿,不过是你为自己的失败和错误找的借口。」

「不!」

柯兹哀泣着抛下自己养父的尸体,不顾双眼的灼烧投身于可怖的光辉之中。他不断殴打,撕扯着它,直至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倒下。

光明消失了。

他颤抖、抽泣着跌倒在地,手中养父的残骸无声地滑落。

「我不能被原谅,」他轻声说着,泪水顺着面庞留下,远不足以稀释地板上浓稠的鲜血:「如果我能逃脱惩罚,那正义何在?我别无选择!我别无选择!」

「成为一个杀手?」人类之主的声音依然冰冷,「这不是你来到这颗星球的目的,亦非我创造你的初衷,吾儿。」

「你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已经因为你死了!」

「是你的狂妄害了他。你以为恐惧和暴力,就能拯救你的父亲吗?」

「我可以让那些杀了他的杂种一起去为他陪葬!」康拉德失去理智地怒吼着。

「然后呢?这颗星球上从此不会再有人因为哄抢食物而被打死吗?」帝皇敛去了自己的灵能,「如果只是懂得去毁灭,那你还太幼稚。」

康拉德跪在地上喘息着,被灵能灼烧的皮肤和血肉让他的身体与精神一样地剧痛着。

「如果想要把你父亲的愿望带到这个宇宙,那就追随我。」帝皇转身离开。

10.

我至今不能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我看过太多的星球化为灰烬,无数的世界在战火和邪恶中燃烧。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恶徒,因为我生长于黑暗,但我必将毁灭那让我诞生的一切。

而那个男人,却如同一轮冰冷的太阳,那么遥远,却又看着我似乎不能看到的东西。

那就,继续追随他的脚步吧。

「我们是午夜领主,我们要将恐惧带给那些自诩黑暗之人。让叛徒和懦夫们在我们掀起的永夜里哀嚎颤抖吧。」

我这样对自己的子嗣们说。

(二)捡个不懂人心骑士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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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只是一秒不到的景象

不过

那姿态,就算我落到了地狱里,也能鲜明的回忆起来吧

稍微向后的侧脸

一片安稳平静的翠绿瞳孔

时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永恒

象征着他的狮盔在风中闪烁着

────射入我眼中的只是些许苍光

如金砂一般的发丝,被月光濡湿。

1.

冷风如刀,战士哀嚎,残阳如血。

天地侵染在一片黑红里,血染的丘陵尸横片野,凌乱的盔甲,破损的旗帜,断缺的刀剑 ,被散落的到处都是。

胜利,被建立在尸体堆放的山峰上,永远,和孤独作伴。

少年疲惫的闭上双眼,将思念融入了祈祷.....

月色清寒,如霜般泻下一帘幽梦。淡淡的光辉如潮汐蔓延在屋宇里,透过他的侧脸,泛着浅蓝,给他的战甲镀上一层浅浅的银白。

我蓦然抬头,仰望。才仅仅一年过去,他已经是骑士团中最高大的一个。

英气勃发,碧眸如水,金发笼月,魁伟若猛狮。朦胧月下,飘渺梦境,霎时清寒,居高临下。少年仿佛天外飞仙,不沾尘埃。剑眉如寒刃,钢铠笼月纱。

他看着我,目光相遇之间,羁绊就此定下。

从此拔剑四顾,如影相随。一路披荆斩棘。

可,命运之夜,终究到来。本是帝皇造就的缘分,最终还是要随着帝皇的降临消逝吗?

初遇的誓言,仿佛早已在彼此凝视里,昭示了心动的果。

「可是父亲——」他霍然起身,金色的发丝宛如雄狮的鬣毛般昂然耸立。

我用仅剩的左手拉住了他——右臂已经在卡利班上不知哪一次的战斗中被砍下。

「明日终将到来。真情终将分离。」

2.

……我是想做什么,为了什么才战斗的呢

一开始是为了结束卡利班上的战争?

这是从什么时开始逐渐薄弱,变成第二顺位的呢?

是从我顽固地想要靠拼上性命接受星际战士改造的自己来替他战斗那时候吗?

还是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用那只代替右手的银色机械义肢与他握手的那时候呢?

或者,是在大远征中他短暂返回卡利班的那晚,与他交谈后,为了他而送出那柄上古黑色链锯剑——狼刃的那时候呢?

───这全部,都是骗人的

根本不用想。

我在那时,在那森林中,与被月光照耀的他相遇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只不过,如果只是那样就好。

进到梦里,如果不知道是梦,也许就会在没注意到的时候结束吧。

可是我知道了。

觉得不能置之不管,不希望失去他了。

想要,再继续下去。

我期望,能够再看到那个笑容。

在修道院里,一个人眺望夕阳的少年。

一想起那样子,胸口就会痛。

他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时间。

……我因此厌恶的无法忍受。

我曾经的骑士导师说过,不要让女人和孩子们哭泣。

我也觉得笑容比哭泣的样子好上许多。

所以我对不笑的儿子感到不安。

可是,他说了,对着叫他笑的我,他说看着父亲笑要好得多。

那就像用望远镜看着,无法触及的星子一般。

「可恶。」

我抬头看夜空,看着曾经绝不可能触及的星星。

啪答一声,脸颊上,落下了莫名的泪水

「我,喜欢那个孩子。」

我说着,不是对别人。就算迟钝如我,到如今也只有承认了。已经没办法了,我已经爱他到会莫名的流泪了。

3.

「父亲,给我命令。没有你的命令的话,我无法下定决心。」

背对着,他说要我发出最后的命令。

按照圣吉列斯的预言,如果莱昂现在与自己一同回防泰拉的话,第一军团就会失去自己的基因之父。

不,如果在那里面与荷鲁斯战斗时死去的话,他的骑士生涯就将永远地结束了吧。

「父亲。我想听你的声音。」

是儿子的声音。

听到的时候,我好想对他喊出来,不要去。

留在这里,抛弃光荣和自尊,叫出赤裸裸的心意。

但是,那是就算死也不能做的事情。

我爱我的儿子。 比谁都还希望他幸福,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但是,真的爱他不同。

我爱即使受伤但还是一直战下去的雄狮。

即使舍弃全部,即使满是伤痕,但是还是贯彻保护。

感觉到那美丽的话,想要保护的话。

我不能因为我的任性破坏他的人生。

以王而生,以王而活。

即使什么都不在那还是没变,从拿起那把狮剑发誓的时候开始,他就只能是王。

那是他的骄傲。

到最后依然相信自己的道路并没有走错,前往战场。

叫做莱昂.艾尔庄森的少年的梦。

抛弃自己的人生选择王的心。

即使知道最后没有回报的东西,还是拿着剑,守护骑士王的誓言。

不管经过多少年。

恐怕到死时还依然保有的那份骄傲,不能让它污秽。

「去吧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勇敢。」

「没错,在我是您的儿子之前,我是卡利班的骑士之王。」

4.

在荷鲁斯叛乱的长夜里,天使终于在最终的时刻与战帅背水一战。

月狼神对天使说,即使弑尽天下人,纵使混沌业火燃尽世间万物,只要帝皇最美的子嗣双眸中不曾有过落寞和哀伤,那便亦无悔于弑天,焚世,灭地 。

破世者高高地举起,对准了天使的头颅。

「叛徒!从我的兄弟身边滚开!」

破空而来的狮剑格开了萦绕着混沌气息的战锤,剑身上沾染着无数加斯特林终结者的血液,已经被苍白色的灵能火焰灼烧得漆黑。

「莱昂我的兄弟,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荷鲁斯冷笑着。他那因混沌力量而变得深厚凝重的声音如同黄铜喇叭吹响。狮王第一次感觉到战栗传遍了自己的骨骼。在一团黑烟中,战帅的眼睛射出令人无法直视的血红色强光。

「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毫无荣誉!」曾经沉默寡言的骑士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狮吼,「我也不再有你这样的兄弟!」

明明,你们有着同有的孤独与无奈。

但,那一层盔甲,却是彼此无法穿越的,心的距离。

卡利班雄狮冲向了影月狼主。

最后的殊死一搏,荷鲁斯之爪贯穿了狮王的雄躯。而狮剑,带着雄狮所有的决心,在混沌赐福的巨蛇之鳞胸甲上砍下了深深的伤痕。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荷鲁斯狂吼着再次举起战锤,亚空间四神的伟力化作漆黑的雷蛇咆哮着缠绕其上,带着无尽的疯狂挥下。

「你的野心该结束了。」

泰拉禁卫已经屹立在莱昂之前,雄伟的身躯宛若一座耀金铸成的不朽高墙,风暴之牙将破世者格挡,链锯大剑的利齿怒吼着与战锤上狰狞的钉刺撕咬出一团团火星,为莱昂拒收了混沌战帅的死亡邀约。

「我已经……预见了……你的毁灭!」

一对染血的纯白羽翼在荷鲁斯背后骤然展开,大天使的毕功之矛带着他的狂怒从狮剑在荷鲁斯胸甲上砍出的裂痕再次贯穿,将大逆钉在地上。

「勇气与荣耀!为了帝皇!为了马库拉格!」

伴随着一架雷鹰炮艇的轰鸣,一队面甲上雕绘着鹰翼的极限战士簇拥着钴蓝色的巨人,高喊着第十三军团的战吼从天而降,五百世界之主的统御之手带着噼啪作响的分解立场,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在了荷鲁斯的面门之上,这一击让战帅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嚎叫。

结束了。

最耀眼的金色光芒终于闪烁在复仇之魂的舰桥上,又一次地,火焰剑不灭的灵能烈焰在敌人身上妖娆怒放。胜利随之而来。

……然后光逐渐消失。

因为事情完成了,支撑他的最后力量也消失了。

5.

我呼吸急促地驾驶着雷鹰炮艇,拼命地把引擎开到最大。

跟随狮王跳帮的暗黑天使部队几近全灭,现在活着的只有我一名,还有雷鹰上的,一个骑士王。

将我的儿子莱昂带离血染的战场,来到卡利班的森林。我相信,到达一个清幽的地方,狮王的伤势就一定能痊愈。

不——我只能这样相信而已。

「梦是醒来后也能看到的事物吗。并非不同的梦,只要闭上眼,就能再度看到同样的东西……?」

「是。只要有强烈的思念的话,也会看到同样的梦吧。我也有过相同的体验。」

梦原本就是只有一次的体验。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说了谎。这是最初也是最后一次,对我儿子的不诚实。

「父亲,拿上我的剑。听好了。到时候穿过这森林,翻越那染血的山丘,彼方有一个很深的巨石要塞,把我的剑投入其中。」

骑士不徒手而亡,我清楚地记得,自从莱昂和第六军团原体在杜兰上的决斗之后,莱昂就再也没有让他的狮剑从手中脱离。抛弃那把狮剑,也就意味着雄狮接受了自己就会死去的命运。我拒绝接受儿子的死,两度谎称已经将剑放入巨石要塞,但都被我的儿子识破了。

第三次,我终于接受了儿子的选择,将剑放置进了要塞中。

狮王因为父亲的话睁开眼睛。

「……是吗。那么挺起你的胸膛吧,贝狄威尔.艾米亚兄弟(ps:此处起名亮点自寻),你,遵守了你的王的命令。」

他再次以卡利班之主而不是我儿子的语气对我说话。

在迎接死亡的声音里,我单膝跪下,以银手扶住胸甲,下颌紧贴颈部的护甲,一阵轰鸣声中,数吨的终结者动力甲仅靠一个关节支撑,静静点头。

「抱歉父亲。 这次的睡眠,会稍微,久一点……」

像是静静睡着。

他,闭上了翡翠般的眼睛。

……只有早上的阳光落下。

天际广阔,晴朗的天空湛蓝。战争,真的就到此结束了。

寂静矗立在卡利班的森林里,伴随着狮王即将到来的永眠。

「儿子,你看到了吗?梦的延续?」我的声音已经哽咽。

「父亲,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爱你。」

然后,他便沉睡了。就像他降临星球时的那样,流光飞舞,悄无声息,一越千年。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不曾存在过那般。

美丽的大天使在卡利班的土地上再次流下了圣洁的血泪,一如他当年在巴尔宣誓效忠帝皇时一样,在他身后,来自巴尔和卡利班的天使们长跪不起。

可,好像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也从我的眼角止不住的溢出,顺着鬓角隐入发中,随着风儿飘荡天空,跟着时光一起流浪......

「我的儿子,愿你能有永恒的安眠……」

我们,曾同握利刃长剑,浴血奋战,破釜沉舟。

我们,曾同约形影不离,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我们互相理解,彼此爱护,真心相对。

我们命中注定的相遇,可是最后,我们还是分离。

只是同有一段壮丽的故事,一段无人可替的记忆。

曾经的岁月,如今却隔着静止力场的光芒,无法触及。

他于我而言,是如此遥远的梦境。

刻骨铭心的爱之后回首,为何如此心痛。

望着你的双眸,心有千言竟无语

泪水已令我尽陷沉溺

夜再次沉寂,风拂过卡利班的修道院,灯光瑟瑟摇曳,月下波光粼粼。

素衣银甲,碧眸澄澈,月华流泻,盈盈一思,月下相逢。

时间好像倒转,依旧是初遇之境。

真的好想,再亲口对你说一声。

儿子,我爱你。

就此飞往,梦的延续。

后记:荷鲁斯大叛乱末期,在极限战士军团的拼死掩护下,莱昂率领暗黑天使军团依照圣吉列斯的预言与圣血天使共同回防泰拉,并与帝皇,圣吉列斯及多恩共同对复仇之魂号进行跳帮作战。最终在与荷鲁斯的战斗中,莱昂及时救下了濒死的圣吉列斯,并奋力以狮剑击碎了荷鲁斯的铠甲,为接下来赶到的帝皇创造了击败荷鲁斯的机会。最终,人类之主以火焰剑刺入了莱昂在巨蛇之鳞上制造的缺口,并用灵能烈焰从内部点燃了混沌战帅的身躯,彻底焚灭了荷鲁斯的肉体和灵魂。战后,尽管帝国英雄马卡多已经在黄金王座之上化作了飞灰,但在帝皇的带领下,多恩,基里曼,圣吉列斯,科拉克斯,鲁斯,伏尔甘,察合台可汗开始修复大叛乱造成的破坏。遭受致命伤的莱昂随后被帝皇亲自下令安置于第一军团武库中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遗物级静止力场发生器——「阿瓦隆」中,待帝国寻找到拯救他的方法,他将自长眠中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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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色孽东西:真的,我刚开始看战锤那会儿第一次接触到莱昂这个人物,我就一下子想到了阿尔托莉雅,而且我毫不怀疑狮王娘化了就是不懂人心骑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