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可能还真跟儒家有点儿关系……
在最早的时候,我们对交配是没有现在这种羞耻感的,反而觉得这种游戏 很神秘 ,毕竟你说那么舒服,还能制造出小孩儿,老祖宗们就想,这一定是有什么力量在作祟。
而且这种神秘,不仅是针对 「交配」 来说,在古人眼里, 女人 是个最神秘的物种。
这点可以从道教的一些文献中看到,因为我们知道,道教奉行 房中术 ,而如果反推过去,很多人就认为,可能老子写的【道德经】,里面涉及到的很多我们今天读起来很难以理解的字词,似乎可以在「交配仪式」上找到答案:
比如最简单的 「幽谷」 和 「玄关」 ,事实上,当你读到这里,估计这俩词不用我在重新翻译了,你也一定会把它们跟女性身上的某些器官联系起来。
是的,道教的房中术认为,女性身上具有很神秘的力量,如果男人可以掌握好方式,获取到这些力量,那么就可以获得长生了,天赋异禀的,没准儿还能当个神仙。
那怎么获取呢?
经常与不同女子进行房事,但是却不能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御妇人之术,谓 握固不泄 ,还精补脑也。——【列仙传】如 「彭祖」 ,据说他活了八百多岁,靠啥呢?
靠的就是人家活好。
因此,就诞生了一种说法,说是周王朝的统治者们,经常喜欢公开举办一些银趴,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享乐,而是练功。
为啥我说古人并不觉得「交配」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呢?
因为在很多文献里都可以看到,古人对这方面的达观态度,比如司马相如写的 【美人赋】 :
臣之东邻,有一女子,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景曜光起。 恒翘翘而西顾,欲留臣而共止。 登垣而望臣,三年于兹矣,臣弃而不许。……臣排其户而造其室,芳香芬烈,黼帐高张。
有女独处,婉然在床。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睹臣迁延,微笑而言曰:‘上客何国之公子?所从来无乃远乎?’遂设旨酒,进鸣琴。臣遂抚琴,为幽兰白雪之曲。
女乃歌曰:‘独处室兮廓无依,思佳人兮情伤悲。有美人兮来何迟?日既暮兮华色衰。敢托身兮长自思。’玉钗挂臣冠,罗袖拂臣衣。
时日西夕,玄阴晦冥,流风惨冽,素雪飘零,闲房寂谧,不闻人声。
于是寝具既陈,服玩珍奇,金鉔薰香,黼帐低垂。裀褥重陈,角枕横施。
女乃驰其上服,表其亵衣。皓体呈露,弱骨丰肌。时来亲臣,柔滑如脂。
臣乃脉定于内,心正于怀,信誓旦旦,秉志不回。翻然高举,与彼长辞。
在这篇文章里,司马相如首先提出了,克制欲望是不好的,然后又说,在他家东边那个女人是多么的漂亮,经常勾搭他,连续勾搭了三年。
他说,三年啊,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在描写那些细节时,可谓非常传神,简直就像一篇小黄文……
最后,司马相如说,幸好他有定力,简直是当代柳下惠,直接起身就走了。
可是,宋代的一个文学家就不无讥讽地说:「那是因为他不行。」
无独有偶,发明「地动仪」的那个 张衡 ,也曾写了一篇文章,在文章里,他说他碰到了七个贤人,那些贤人都跟他说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其中,第二个贤人说的就是 「女色之丽」 :
阙丘子曰:「西施之徒,姿容修嫮。弱颜回植,妍夸闲暇。形似削成,腰如束素。淑性窈窕,秀色美艳。鬒发玄髻,光可以鉴。靥辅巧笑,清眸流眄。皓齿朱唇,的皪粲练。于是红华曼理,遗芳酷烈。 侍夕先生,同兹宴。假明兰灯,指图观列。蝉绵冝愧,天绍纡折。 此女色之丽也,子盍归而从之?」如果这样说起的话,那么【易经】里最典型的一卦 「既济卦」 就也有了新的解释:
在既济卦里,上面是水,下面是火,我们通常将其用「阴」和「阳」来表示。
但如果将其理解成「女人」和「男人」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因为房中术认为, 男人像火,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而女人则像水,需要在火上烧一段时间才能有温度,但是冷却下来的速度却也比火要慢。
总之,我们古人不但没有认为「交配」是羞耻的,反而还觉得这件事很神秘,很值得探索,因此,发明了所谓 「五征五欲」、「十动四至」、「九气九法」「七损八益」 等等好多理论和实践方式。
并且,这些内容也被中医给吸收了进去,比如葛洪就也是一个非常推崇【房中术】的中医大师。
可是,在儒家认为,这就有点太荒唐了。
不仅如此,儒家甚至严苛的认为,只要一个大男人,白天没有出门,而是在卧室里待着,就已经算是「无礼」了。
咱都知道孔子骂「朽木不可雕也」的那个弟子宰我,他就是因为大白天睡觉,让孔老夫子非常生气,大骂了一顿。
其实咱说,白天睡个觉咋了?
有人就说,可能是宰我这小伙子并不仅仅是在屋里睡觉那么简单,可能他 「白日宣淫」 了。
事实上,即使他真的只是在卧室里睡了个觉,在孔老夫子眼中,那也就跟白日宣淫差不多了。
但是,要注意,儒教的这些东西虽然影响挺大,可是, 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们,却始终没受这个影响,人家一直都是该咋玩儿咋玩的,只是拿这套东西去约束老百姓了而已。
有人说我反儒,真的把我逗笑了:
合着只要批评就一定是「反」,只要赞美就一定是「站」了呗?
这思想,也太单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