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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曼在哭泣·圓谷制作的失敗】第1章(正文共7章)

2022-01-23動漫
(參照)「父親的不幸,同時也是圓谷制作的不幸。初代社長圓谷英二於一九七〇年離世,那之後僅過了三年,現在二代社長圓谷一也已經命殞。坊間不斷有傳言蠢動,認為圓谷制作要完蛋了。那個時候,奧特系列迎來了最初的重要轉機。因為第二次怪獸風潮正在繼續,為了向世間送出阿特曼的後繼作品,新的英雄也在陸續制作。
一九七一年四月開始放送的【歸來的阿特曼】,重視劇情性,此前的奧特系列的主角,只描寫了其作為防衛隊員的生活,相對的這次描寫了包括作為普通人類的生活。周圍的關系者也說,地球防衛隊MAT 與上層部的人物關系的復雜等這樣嚴肅向富有人性的作劇,稍微描寫得過於現實了。
因為子供難以理解,而且未能取得像以前那樣的高收視率,所以次作【艾斯阿特曼】(一九七二年)故事變得單純,男女合體變身等作為看點的要素加強。另外,讓奧特兄弟和奧特之父登場等,奧特系列的概念多數英雄化,明確地變更了路線。次作的【泰羅阿特曼】(一九七三年)在華麗動作戲上下功夫,得到子供們的好評,但是【雷歐阿特曼】(一九七四年)時就失勢了。奧特系列這個名稱徹底烙下了子供向番組的印象。詳細將在第四章敘述,【阿特曼】所持有的令大人也能有同感的主題性強的風格被一時間否定,其實早在這個時候,圓谷制作公司的影視制作的個性已經形骸化了。之後,其實制作出了達到七十二種的阿特曼的亞種,但是陷入了圓谷制作的員工也很難把握系列全貌的境況。」

介紹

書名:【阿特曼在哭泣·圓谷制作的失敗】

作者:圓谷英明

作者是圓谷英明。阿特曼系列的制作公司-圓谷制作株式會社第6代社長,還是創造出哥斯拉和初代阿特曼的特攝之神-圓谷英二的孫子,第2任社長圓谷一的次子。任內制作 奈克瑟斯阿特曼(ULTRAMAN NEXUS,奈克賽斯),著手重整圓谷公司腐敗的財政,並推動引進阿特曼到中國市場,後被撤職。之後來到中國上海自建特攝公司策劃並拍攝中國本土特攝五龍奇劍士,由於國內許多不可抗力的條件,只拍了五集,計畫流產,但也為中國培養特攝專業人員作出貢獻。

書源:百度貼吧-戴拿吧

全書目錄

  • 前言:怪獸為什麽扭動身體
  • (本篇)第1章:圓谷制作的不幸
  • 第2章:從電視熒屏上銷聲匿跡的原因
  • 第3章:「海外發展」的壁壘
  • 第4章: 圓谷制作「最大的失敗」
  • 第5章:難敵是「玩具優先主義」
  • 第6章:圓谷商法「破產的恐怖」
  • 第7章:阿特曼在哭泣
  • 後記:祖父·圓谷英二遺留的日記
  • 第一章圓谷制作的不幸

    「特攝之神」專註於鐵塔被損壞的樣子

    圓谷一族的名字來自於「圓圓的眼珠」中「圓」字「圓圓」的意思。順,這個姓和同樣是出生於福島縣的,東京奧運會馬拉松計畫銅牌得主圓谷幸吉讀作「Tsuburaya」的姓是一個意思。

    祖父圓谷英二原來是個發明家和攝像師。年輕的時候他曾經賣過自己做的針孔式青寫真照相機。在他福島的老家,到現在未知還留著當時的設計圖。此外,他還曾經設計過把照相機安置在三腳架上讓它上下左右自由活動的裝置。他是個能想出各種有創意的辦法制作出新東西的天才。

    在那之後,由於協調處理了賞花時喧嘩問題這一戲劇性的事件,他與被稱作電影制作公司的東西結下了緣分。從攝影技師到電影導演,再到特攝導演,他的才能不斷展露出來。

    祖父在東寶公司拍攝的電影【夏威夷·馬來海海戰】流傳著這樣一個趣事:由於這部電影的道具設定方面過於真實,以至於美軍跑過來問祖父:「那個錄像,你是從瓦胡島的哪個地方拍攝的?」

    拍攝了這樣的電影的祖父,有著他自己的完全主義。而圓谷制作的內部職員都深深了解這個完全主義,並且對此深懷恐懼。

    奧特系列初期拍攝過程中,片場原本和諧輕松的氣氛會因為祖父的出現而驟然一變,再聽不到插科打諢的廢話。祖父並行什麽牢騷,如果他要是想發表些關於怎麽拍攝的議論的話,也許就會像吵架一樣了。

    做計時員的年輕妹子,還有我們這些孩子都覺得:「爺爺真是太可怕了,千萬不能放松。」在之後媒體廣泛釋出的,祖父那副柔和的面容,只不過是用作節目宣傳的產物。平時沒有一個人見過祖父那樣的表情。

    祖父對設定的形象化並不那麽拘泥。就拿在其中的大阪城來說吧,在博物館裏展示的通常使用的城市模型裏,房屋和道路結構的分布是沒有經過特別計算的。在房間內部有墻壁有床,但是沒有檔櫃一類小東西,還有人偶也沒有安置在裏面。追求精巧也只是點到為止。

    相比是否精巧,祖父更關心的是它們被損壞的樣子。就拿拍攝鐵塔被怪獸吐出的光線溶解這個場景舉例吧,由於鐵無法體現出那種被火燃燒慢慢溶解的樣子,祖父試過了許多種材料,最終敲定用蠟做最能反映出他所想象的樣子。

    奧特系列中最常出現的房屋模型,一開始是用一種名為白塞木的被加工過的木材制作的,當它被損壞時,「房屋」是從木頭紋理方向裂掉的,裂掉之後木頭的倒刺會直楞楞地挺立著,看上去非常不自然。

    這也是經歷了很多材料的實驗,最終發現用威化制作的房屋被破壞時那種四處飛濺的樣子最像真實的混凝土大樓。

    用瓊脂制作浮著船的海面這一點,是祖父在二戰時期就有的提案。被熱光線一照射就溶解的戰車是巧克力做的。總而言之,那些活靈活現的破壞場面以及圓谷制作擁有的各種拍攝技巧,差不多都是來自於祖父的想法。

    並不商業化的「藝術作品」

    特攝是沒有彩排的,只能一發定勝負。尤為困難的是需要所有職員的行動都能恰合時機。哪怕只有一個人遲到了一會兒,大多數時候也許就無法表現出大家想象中的效果。

    經常會出現,底片沒有轉動,導致機械報廢這類像小說裏面一樣的情節。當時的高速攝影機從開始轉動不到一定時間,是夠不了其規定的回轉數的,直到回轉速度穩定下來為止是無法拍攝的。當導演喊著「註意,開始」的同時,機器開始轉動,然後裝置突然著火,特技導演看著這一切無奈地嘆著氣。

    拍攝遍布著建築的街道被怪獸吐出的光線破壞的場景時,總是會出現爆炸了但是沒有發出閃光,或是只能看得到閃光卻沒有發生爆炸等等,發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件,怪獸和職員們都會無奈地歪著頭嘆氣氣來。

    失敗的時候,會再去想外部的美術制作公司去訂購新的模型,很多制品都會馬上送過來。然而,由於安置火藥是個精細活,需要一整天都在認真作業,爆破用的墻上出現了許多皸裂的痕跡。當攝制失敗的時候,灰心喪氣的職員看著墻壁,往往會油然而生一種可悲的感覺。

    圓谷制作的制片廠裏有個可以容納40 個人的映寫室。祖父在那裏看著粗略編輯過的成品時,往往會突然站起來怒吼道:「怎麽能讓這種東西給大家看呢!」

    那些不能播放出來的特攝部份要重新拍攝,使畫面的亮度和氣氛變得符合正片的風格。例如,用同樣的水準重新拍攝特攝模型的照明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樣以來氣氛就會有少許變化,需要更切合正片的風格。

    特別是為了讓模型特攝和真人實拍在同步機上做到雙方活動嚴密同步,做出映像合成的場景,隊員的畫面也需要重復拍攝。而且因此由實拍波及到的外景拍攝,到最後,這段大體都需要重新拍攝。

    也許我在這兒說這些話不太合適,包含海外在內,過去圓谷以外的其它特攝節目,在合成畫面的地方常常會看到偷工減料的痕跡。由於天氣的變化導致不同場景間有明顯差異;特攝的爆破畫面也和人們慌亂逃跑的鏡頭十分不搭;還有在發射炮彈之前,怪獸就喊起了疼這類的事件發生。

    為了讓合成映像合成出平時看不見的東西,讓外景拍攝的契合度更高,這需要精密的計算和計劃。特攝是十分微妙且細致的工作,很多節目拍到最後大振幅地超出了一開始預計的預算和時間,就是因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

    完成後被祖父判斷為不可能修復的節目,也有不見天日的情況。1968 年富士台播放的成年人向特攝【全能傑克】以及同年TBS 播放的同樣是成人向的【怪奇大作戰】,各自都有一集被雪藏的成品。

    前者是一小時的節目,一話的制作費用足足超過了1000 萬日元。(祖父)卻將完整的一集完全棄用了。對於祖父來說,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節目,都不是用來賺錢的工具,而是將夢影像化的藝術作品。

    優秀的弟子大量湧現

    初期的圓谷制作旗下的職員,都是20 多歲,接近於外行的年輕人。導演和美術、計時員這類重要職務,則是從東寶和TBS 調來的老資歷,圓谷本來原有的職員則差不多都是讀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出入公司內部,畢業的同時就開始跑現場。工作一項項地層出不窮,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耗時很久的研究工作。

    另一方面,做攝影師的不能只是新人。因為,在當時做攝影師這一行的,一般要跟著有名的攝影技師經過反復的學習,在這樣的徒弟制度下提拔將來有望的弟子的例項多。在圓谷制作中的大勢,也是先從做攝影助手開始積累經驗,然後一步步成長為攝影技師、特技導演。

    一種說法是大約有三百人自身受到了祖父的熏陶。擔任特技導演的有川貞昌先生、中野昭慶先生和川北紘一先生。來自劇組的高野宏一先生、佐川和夫先生、大木淳先生和中野稔先生等是其中赫赫有名者,他們中多數的弟子均參與了圓谷制作的創立。

    在付出了很艱難的辛苦努力之後,最終孕育出了一批優秀的人才和精湛獨特的技術。但是,在祖父的頭腦中,並沒有讓這技術、以及驅使這些技術的制作陣由圓谷制作獨占的想法。東寶的【哥斯拉】和【摩斯拉】在制作完畢以後,於1963 年中,圓谷制作同東寶的隸屬合約被解除,一年後,已經獨立的祖父的弟子在大映制作完成的【大怪獸加美拉】就是個好例子。當時的東寶,對於祖父的獨立沒有公開表示抱怨,但我想相關者也還是很苦惱的。

    東寶的【哥斯拉】和【摩斯拉】在制作完畢以後,於1963 年中,圓谷制作同東寶的隸屬合約被解除,一年後(【加美拉】於1965 年上映,但文中說圓谷曾於1964 年參與制作,不知是筆誤還是特指電影制作年份),已經獨立的祖父的弟子,制作完成的大電影【大怪獸加美拉】取得成功並成為了經典範例。當時的東寶,祖父的獨立訊息並沒有被公開,聯系人曾苦苦地想要挽留住祖父。

    1966 年,與圓谷制作和TBS 合作的【阿特曼】幾乎同時期在富士電視台放送的實寫版【熔巖大使】的特攝任務擔當,也是祖父的弟子們。反過來,1971 年富士電視台與圓谷制作合作的【鏡子人】放送時,在TBS 放送的其裏番組【銀假面】,果然也是之前不久在圓谷制作活躍過的人員制作的。那時,祖父已經逝世,但是其不受傳統理念約束的社風,或者說傳統,被繼承了下來。

    註釋:同時間帶不同電視台放送的番組

    在這一時期,圓谷制作真正的內部人員流動實際上非常激烈,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的理由大概是因為,祖父其嚴厲的管理風格並不能體貼員工們的心情,高完成度的要求也令人為難,祖父那些超前的想法和對技術的圈點,更是當時的人們所難以完成的事情,從而使許多人無法接受,不少祖父的下屬紛紛辭離,制作組的成員們更是個個蠢蠢欲動,當然現在也只是這樣推測而已。

    按理說,原本電影業界的制作團隊都是根據實力(或譯為手腕、力度、投入)的大小從而在世界中頻繁移動流轉的,此期間難防有人才的流失。話雖如此,如果缺少獨創性而只會保守的話也是不行的。後來,當子供向番組的制作公司之間的過度激烈的競爭開始時,圓谷制作的經營模式卻還是沒有多少的變化。

    公司的人事制度及相關規則也落落大方(說白了就是粗略模糊),盡是些為了世界為了人們之類的,電影就是為了供萬人娛樂之類的話,祖父以此來制定粗略的規章制度,但這些並不能為公司帶來金錢和名譽。

    祖父所參與制作的特攝電影中,大多數以怪獸電影為主基調,其水準淩超越三九本,當時的電影熱潮,達到了當時最大的院線觀眾數據流量水平。【哥斯拉】和【摩斯拉】在進行二次使用的時候,圓谷制作同東寶之間,曾因此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東寶的特攝電影作品中,多數是由制作人田中友幸、導演本多豬四郎還有特技導演圓谷英二三人的黃金組合所制作出來的。這位田中先生是東寶的正式員工,後來發跡成為東寶的第一人。

    在電影進行翻盤上映時,東寶給本多導演支付了制作權費,但對祖父並沒有認可其權利。盡管名義上是(特技)導演,但關於這個位置,1968 年左右圓谷制作向東寶尋求官方見解時,回答是「特技導演不過是(導演以下)眾多制作陣的一員罷了」。

    (二次使用時)照明和美術等的制作人員不會被支付二次使用費,(特技監督)被視為跟這些人員一樣二次使用費的比率,在再上映和賣給電視台播放這兩種情況下不同,不過大抵也就是初次使用時販賣額的2%,金額上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話雖如此,若沒有祖父的點子和特攝技術,這些電影是無法成立的,但所受待遇卻令人感覺是把這些一筆抹消了。

    超喜歡模型制作的祖父

    大概,很難說,祖父除了特攝之外還會對其他事物進行關註。

    祖父晚年時,我曾到祖父的家中遊玩,意外地發現到,正在默默制作飛機和船的模型的祖父的背影。那是在當時,一種正在熱銷的由木材削制而成的拼插玩具,祖父竟買到那些模型可以堆成小山一樣,非常的多。特攝所使用的基本道具,就是各種各樣組合而成的模型。這些新奇的東西成為了祖父構想的靈感來源(原文為提示承載物),並時常讓其眼前一亮,總之,癡迷的性格,也是「創造」之人所必備的吧。

    在祖父臨去世的兩年前,從美國而來的一名青年,存取了圓谷制作的藝術工作室。自稱是影視導演,但在日本完全沒知名度的這個人,比起正片導演的技術,對(作為特技導演的)圓谷英二的力量評價更高。他見識了吊鋼絲等各種技術並對它們進行了詢問請教後,返回了故土。

    他就是以電影【決鬥】和【大白鯊】【E.T.】聞名於世的大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在他的特攝工作室,還珍藏有很多圓谷作品中的怪獸和宇宙飛船的模型,以此來作為工作室內的裝飾了。

    另一位美國的電影導演喬治•盧卡斯在著手制作【星際大戰】第一部的時候,專程到圓谷制作的藝術工作室作為模例,並邀請ILM(特效專用的藝術工作室)來協助制作。戰鬥機的空戰鏡頭描寫,正是由圓谷制作的「操演」和那些所謂的模型透過操作和攝影等一系列復雜的過程,最終得到完美解決的。根據戰鬥機和攝影機的位置來進行電腦合成的技術,是由約翰•庫特勞爾•卡梅拉開發而成的。特攝的數位化在世界的領導者也正是我們。

    如果說才能是刺激推動祖父的特攝作品的先頭兵,那麽在此之後,把世界的影像技術的發展說成是作品制作時所必備的基礎也一點都不為過吧。

    奧特系列誕生

    圓谷制作是接受了東寶的出資而設立的,但在幾乎同時期的一九六三年四月,解除了與東寶的專屬契約,是為了開始與電視業界來往。

    當時的電視被稱之為電子圖畫劇,在電影業界的人看來,是一種將來性難以確定,並且風險較高的商業計畫,因而對其敬而遠之。從東寶被調職到圓谷制作的許多業界老手也擔心,跟電視業界扯上關系就相當於被排除了出人頭地的可能性。

    但是,祖父純粹因為「喜歡新鮮事物」,對還處在搖籃期的電視業抱有極大期待。讓長子,也就是我的父親圓谷一,進入了TBS 電視台工作;次子,也就是我的叔父圓谷皐,進入了富士電視台工作。

    奧特系列的第一作【奧特Q】(一九六六年)的根源,是與富士電視台共同企劃的宇宙生物特攝劇【WOO】,但臨簽約前終止了。圓谷制作此時已經簽約從美國購買了預定番組制作所需的「光學印片機」這種昂貴的影像合成裝置。但企劃毀了,(預定富士電視台出資的)購入所需的錢就付不起了,好在此時父親圓谷一在職的TBS 英明決斷接手購入了。這是奧特系列相關的很有名的一件事了。

    TBS 開始了需要使用這種機器的科幻特攝系列的企劃,並經過一番曲折的歷程後孕育出了【奧特Q】這一成果。當時圓谷制作方面希望是類似美國的【神秘空間】那樣以怪奇現象為主,而提案讓全篇為怪獸片的是TBS 的制片人。這路線就持續了近半個世紀,決定了奧特系列的主要內容。

    一九六〇年代的TBS,正在努力地試圖拔高自己拍攝的電視劇的水準,除了大量地中途選用電影業界和劇團的導演之外,還積極地提拔新畢業的有演劇經驗的青年人。

    在圓谷制作有過電影制作現場體驗的父親圓谷一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在他進入TBS 後第八年,因導演以孩子為主人公的一部單發電視劇【煙的國王】而獲得的藝術祭大獎·文部大臣獎。這是一九六二的事。

    【煙的國王】講述的是一家被棄置在充滿垃圾的工業地帶,只能住在貨車中的家庭,擁有土地的工廠出於某種原因要驅逐他們時,主人公,也就是他們的家的孩子,和支持主人公的他的同學們一起站出來,最終使工廠收回命令的故事。

    描寫生在貧窮的家中,卻明朗積極的孩子們的故事,這正是象征著尚處在貧困期的昭和三〇年代的日本的電視劇。本劇在橫濱情報文化中心的放送圖書館中有公開。

    我認為,對於圓谷制作來說,在TBS 工作所以與奧特系列的制作關聯的父親的存在,與祖父有不同意義的重要。

    將能夠銘刻於心一般的感動的劇作的本質,融入本是單純的善惡對決為主流的特攝片中的,則是金城哲夫先生和實相寺昭雄先生等等,這些父親重要的夥伴們。

    概念是「社會性」和「人生的沒道理」

    由於【奧特Q】的熱門,同樣在一九六六年,初代【阿特曼】放送了。

    這個番組的概念,怎麽想也不是拍給孩子們看的,但是當時在圓谷制作被召集的制作陣有著怎樣的共同認識呢。我的叔叔圓谷臯跟阿特曼的制作並沒有直接關系,不過在後年的著書中以為制作者們代為辯護的形式有過說明。

    「第一是,對作品主題性的拘泥。對社會環境與自然環境的思考,這種洞察力是有背景的。不忘娛樂性的同時,也描繪了被打倒一方的悲哀。」

    實際上,在阿特曼系列裏,有隨著高度經濟成長而來的自然破壞與公害,以及文明與自然存在對立這樣的大主題。父親在制作【歸來的阿特曼】(一九七一年)的時候,我也常被帶去他與制作陣邊喝邊商討的酒館,當時聽著感到「在議論的東西好難啊」。

    一話一個故事的,每一回的番組的主題,說是幾乎都在那個酒館裏討論並決定的也不為過。比如,【賽文阿特曼】(一九六七年)第四十二話【農馬爾特的使者】,是很受好評的作品,而像其中的「地球在人類以前就存在著農馬爾特這種智慧生命體。如今住在海底,因為人類的貪欲踏足到了海底,被奪走安棲之地的他們開始反擊」這種不限於既有常識的世界觀的故事,也是從父親等人在祖師谷的烤雞店裏的談話中產生的。

    在子供番組中提出社會性,描寫人生的無道理,本來就是很難的,而這些在【阿特曼】與【賽文阿特曼】中有幾乎都已經用盡了的感覺。後來的奧特系列的制作者大多有著自己創作的故事「會不會只是【阿特曼】與【賽文阿特曼】的復制」這樣的煩惱。

    作為圓谷制作來說,進入電視業界,從後來電視台的繁榮和電影業界的衰退來看,可以說是正確的判斷,但又因為有沒花費匹敵以前那樣大筆的制作費就制作出類似大電影的感覺,使經營陣和員工們對赤字不敏感,這是作為本該追求營利的企業與現實脫軌的不足之處。特攝除了常需要百人以上的專職工作人員外,也經常需要去大雪封山的深山以及海岸等地進行外景拍攝。

    在初期的奧特系列裏,使用復數布景模型的特攝場景占了番組全體的一半以上的情況也不少。比如擊潰戰車、破壞商業街與山中的發電所,另一方面,也要向實際上遠離居民區的山中運去大量的群眾演員,拍攝直升飛機飛來時他們亂跑的場景,花錢的地方真不是一星半點。另外,剛拍完時的底片也很長。到樣片(進行了初步編輯的底片)出來為止,必要的鏡頭齊了嗎,鏡頭間的連線效果會不會顯得奇怪,會有這樣的不安。而且,拍攝途中根據各個導演的謹慎程度,追加鏡頭的情況也很多。

    當時使用的是每卷長16 公釐可容納時長約十五分鐘影像的裝在小罐子中的底片,這種底片罐在倉庫中堆積如山。從東寶調任來的幾個董事會成員,因為有電影制作的經驗,知道這種狀況是不正常的。每次倉庫一滿就發出「要減少鏡頭」的指示。

    明明是三十分鐘的番組,但在初步剪輯階段是一小時以上的作品,最終只好大量刪去伏筆和說明部份等。那時內容豐富的一小時版【阿特曼】,雖然很想看看,但很可惜的是已經被埋沒了吧。

    膨脹到能制作另一個番組程度的赤字

    奧特系列初期那個時代,在全國放送網放送的三十分鐘子供番組的制作費是一回二百萬圓程度,一小時的大人向電視劇也不超過五百萬圓,而TBS 支付給了圓谷制作一回五百五十萬圓的制作費。但實際的經費卻將近一回一千萬圓,積累的債台甚至能再制作另一個番組了。於是不得不為節省經費而努力,經費審查的結果,因為需要過多制作費而成為廢案的指令碼可以說光【阿特曼】就不下數十本。此外,【阿特曼】第十話中登場的叫「吉拉斯」的怪獸,因為沒有余裕制作出設計好的新怪獸,匆忙中,將沈睡在東寶倉庫中的哥吉拉戲服加上了一個圍脖樣子的鰭,然後稱作「圍脖怪獸」。這樣臨場救急的簡易方法,到了平成年代的奧特系列中也沒有條件再廣泛使用了。

    繼【阿特曼】的【賽文阿特曼】完結後,圓古制作欲透過一九六八年的【全能傑克】(富士電視台)來解消赤字。但是,劇作上總有什麽地方不足,收視率完全不調,赤字反而更加嚴重了。

    這個階段時,已經可以窺見以後奧特系列續篇時出現的,圓谷制作的一些缺陷。特攝技術雖是圓谷制作的家傳技藝,但【阿特曼】與【賽文阿特曼】的作為電視劇的制作卻是由後來被贊賞為「電視劇的TBS」的TBS 電視台派來的導演們完成的作品。

    多彩的人才大量調到圓谷制作參與【阿特曼】中,其中的半數之上是有了TBS 所屬導演才能完成的。雖然感到很遺憾,但連大人都能領會的表現手法並不是靠圓谷制作自己完成的。從TBS 的角度來看,有著「初期的奧特系列無論是內容上還是營業上的成功的都是由TBS引導的」這樣的自傲。圓谷制作與TBS 雙方都認為「阿特曼是自己制作的」。這一矛盾為以後圓谷制作的經營陣與TBS 幹部之間的嚴重摩擦埋下了種子,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奧特系列裏,我也從自身經歷感受到了集結到獨一無二的感性豐富的工作人員是伴隨著怎樣的難度。沒有自己的制作陣,每回要做番組時臨時召集一下的做法,就成為了每次作品的層次出現較大不同的原因。

    圓古制作在一九六八年時,明明沒什麽像樣的資產,但由於負債累計達到當時面值的兩億圓,所以經常向銀行貸款。

    就在奧特系列問世的差不多同時期,在英國,運用連圓古制作也自嘆不如的精密的布景模型與能將人偶如同真人般表現的超級木偶等特殊技術制作出了【雷鳥】。

    講述的是穿著未來的科學裝備活躍在世界舞台救死扶傷的國際救助隊的故事,在日本也博得了長久的人氣,但是一九六五年放送的電視系列全三十二話結束,之後雖也有兩部電影,但再也沒有作為電視番組制作過,因為所需費用太多,制作再開很困難吧。

    倒不如說,一直拘泥於特攝的圓谷制作,能存續半個世紀以上這件事說不定反倒是個奇跡。

    中道崩殂的初代社長

    一九三一年出生的我的父親圓谷一,總體來說是有藝術家氣質的導演,與技術派的祖父英二有所不同的浪漫主義者。非常喜歡鐵路模型,十分珍惜在當時是主流的鋼軌振幅十六點五公釐的HO 軌,特別對其中德國美盧克磷公司制的如摯愛般。與制作陣在一起的時候也常開開玩笑,是擅長讓周圍充滿著歡樂的人。

    在初期的奧特系列時充當就職的TBS 與家業的圓谷制作之間的橋梁後,一邊繼續作為TBS職員,一邊參加【阿特曼】與【賽文阿特曼】的導演。一九七〇年一月,父親從TBS 辭職,就任圓谷制作的社長。

    因糖尿病而患上心臟病的祖父在一九六九年病倒之後,雖在伊豆靜養,本來宣言說「要回東京再開始工作」時,但因心絞痛與肺病並行,於翌年初便草草離世。僅有六十八歲。

    恰在那個時候,TBS 重新估算了電視劇制作的成本,著手徹底的合理化。將自社所屬導演調職,正在推進外部制作公司制。父親想要辭職的時候,TBS 的幹部勸道:「放棄圓谷制作吧,會給你介紹其他電視劇制作公司的」TBS 大概也預見了財政赤字日益擴大的圓谷公司遲早都會破產吧。

    因此,父親就任圓谷制作的社長之後,也對二弟圓谷臯和三弟圓谷粲喝道:總之為了公司的經營,無論如何都給我找點工作來。父親在以前工作過的TBS、臯叔在當時就任的富士電視台、粲叔在當時就任的日本電視台,都有套各自的人脈,於是就像競爭一般開始為公司在這些電視台取得工作的委托而行動。

    【賽文阿特曼】結束後,為了能在已經對特攝劇有點膩了的TBS 取得【續阿特曼】的放送時間檔,父親連日去赤阪。也常因在飯局上而大量飲酒,雖說父親喜歡喝酒,但也喝了相當勉強的量。

    但是,新番組的委托遲遲不到,圓谷制作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的一個辦法,就是重播之前制作過的番組,以及放送剪輯阿特曼和怪獸對決場景制成的每回時長5 分鐘的新番組【奧特格鬥】(一九七〇年)用以糊口。

    【奧特格鬥】被報紙等媒體嚴厲批評為炒冷飯商法,但意外地在子供間取得大人氣,即所謂的第二次怪獸風潮開始興起。TBS 和其他的電視台也重新對特攝劇關註起來。

    一九七一年四月,隨著在TBS 開始放送【歸來的阿特曼】,圓谷制作陸續接到各民間電視台長期番組的委托,之前那種閑散的狀況就像是騙人一樣,進入了特攝番組的制作陸續決定的大忙狀態。

    從翌年到一九七三年間,是圓谷制作史上最忙的時期。【鏡子人】(富士電視台)、【艾斯阿特曼】(TBS)、【緊急指令10-4•10-10】(日本教育電視台=現朝日電視台)、【火焰人】(日本電視台)、【詹伯A】(每日放送)、【恐怖劇場失衡】(富士電視台)等,由全國放送網放送的長期番組紛至沓來。

    一時期有過五個番組同時並列制作的情況。多忙到極致的父親擔當【歸來的阿特曼】制片人、【鏡子人】監修,其他番組相關也有與電視台及廣告代理店的交涉工作等,作為圓谷制作的管理責任者在慌亂中行動著。不怎麽回家,幾乎每日都在攝影所過夜,簡直是玩命的工作。不僅如此,父親還背負著必須要實作祖父英二的「積年的電影之夢」這一課題。即【竹取物語】和【日本飛機小子】這兩個大作電影。除此之外還有吉村昭原作的【戰艦武藏】的電影化正在進展中。從企劃書到指令碼都自己完成,還聯系了多家電影公司及贊助商企業(結果,這三個電影企劃隨著父親的死共同化作了幻影)。

    父親的健康惡化與家庭不和

    喜歡轎車的父親,經常在圓谷制作的總公司與攝影所之間、都內的各個電視台與電影公司之間、甚至在自家宅院附近,乘坐著自己的愛車奧茲莫比爾忙走來回。即使是在新年休假期間,也不曾停止過。

    因為這種無規律的糟糕生活習慣,加上本來就有高血壓、糖尿病,父親的健康一步步地惡化。我記得盡管醫生警告過,擔心他的朋友也很多,父親依舊將工作擺在第一位,酗酒也沒停過。即便如此忙碌,不知是不是註意到了與孩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父親在學校休假時一定會把我們兄弟倆一起直接帶去攝影所。夜裏還把喜歡釣魚我叫醒,同圓谷制作的職員一起去海邊釣魚。

    另一方面,由於太專註於工作,父親與母親之間的關系不斷惡化吵架不絕,當時每日都提心吊膽。

    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的事。父親突然提出「全家一起去箱根旅行吧」。每日明明是那麽險惡的氣氛,我當時就感到不可思議地想「為什麽事到如今還帶全家去兜風呢」。

    在毫無改善的氣氛中,還是乘著父親開的車出發了,但是那時,有過這樣一幕。正在把車停進大湧谷停車場時,父親突然讓車猛地加速起來。

    當時,大湧谷停車場彌漫著一股硫磺味,是在可以看見來自下方采石場的噴煙的懸崖上,一瞬間我下一大跳,車要是就那樣沖破柵欄就會從山崖上掉下去了。可能只是單純的駕駛失誤。但是,我有種感覺是「父親該不會是在一剎那間想帶著全家自殺,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停住了」。

    父親實在是懷抱著太多沈重的負擔了。作為社長的管理業務,加上讓五個長期番組成功的重壓,祖父的電影企劃的實作,家庭中一方面是育兒煩惱、一方面夫婦吵架不斷,還有為自己的健康不斷惡化感到不安、甚至是自己在赤阪的情人的存在……應該解決的問題太多,也許想到只要拋之不顧就可以解脫自己了吧。

    在箱根之旅後不久,父母就離婚了。

    從那以後,在每個星期六時,父親帶回家的那個女人都會把我們兄弟帶去保齡球場玩。應該是覺得,跟她多來往幾回,跟我們之間的溝壑多少也會填補一些吧。還是孩子的我們,那時不會明白這種大人的事情。不過阿姨說要帶去玩時,我總是很高興地跟著去了。

    還沒過一年,父親就和這個女人再婚了。這個女人是赤阪一個俱樂部的老板娘,結婚後依然要繼續夜裏的工作,家事幾乎沒能管。睡覺也會睡到中午過後,所以早飯總是桌上的那些點心麵包。

    吃不上熱飯的我們兄弟,正處在發育的關鍵時期,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早上起床後改去祖父家裏蹭早飯,下午放學後去朋友家裏玩,直到那個女人晚上出去工作了我們才會回家。

    四十一歲早逝的二代社長

    對家庭內的種種不協調,父親怎麽想的呢,現在也不可能知道了,顧上了這邊,就會顧不上那邊,大概精神上的負擔更加重了。偶爾回家,還是會和我們說些話,但也逐漸變得話少,專註於思考了。

    一九七三年二月,父親去世了。享年四十一歲。

    清晨,父親的寢室裏傳來了撲通這種異樣的聲音。似乎是為了迎接一早歸來的後妻,從被窩裏爬出準備站起來,但倒下去了好幾次。正當我在想「怎麽回事」的時候而窺視寢室時,裏面的父親已經失去了意識響著很大的鼾聲,陷入了不得了的狀況,但當時只有十三歲的我也無法立刻理解。

    急忙給自家附近的醫院打了電話,對方說「我們也無法對應所以應該趕快叫救護車」。父親總算被送到了醫院,但我不敢去靠近那恐怖的病房。我最後只看到被急救車運走的模樣,心裏想著「已經完蛋了」。

    那之前一天,我就聽見父親說「頭痛」。如果,在那個時候父親就得到治療的話……當時沒能把這對父親說出口,我追悔莫及。

    父親是細致對周圍人的考慮也不怠慢的人,有時解雇員工,或營業時不得不對人低頭,我覺得都不是本來的姿態。每年都在制作數個入魂的劇作才比較適合描述他吧。

    對不順心的業務,也抱著「非得自己來做」的想法,是父親不幸的根源。葬禮上,印象中曾聽過父親友人說過「該不會是知道自己的壽命,急著去死了吧」。

    因為父親的離世,一時間,圓谷制作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失去了作為番組制作的精神支柱,而且是談心物件的父親的番組的制作陣,不知道該怎麽辦,搖擺不定。父親的不幸,同時也是圓谷制作的不幸。初代社長圓谷英二於一九七〇年離世,那之後僅過了三年,現在二代社長圓谷一也已經命殞。坊間不斷有傳言蠢動,認為圓谷制作要完蛋了。

    那個時候,奧特系列迎來了最初的重要轉機。因為第二次怪獸風潮正在繼續,為了向世間送出阿特曼的後繼作品,新的英雄也在陸續制作。

    一九七一年四月開始放送的【歸來的阿特曼】,重視劇情性,此前的奧特系列的主角,只描寫了其作為防衛隊員的生活,相對的這次描寫了包括作為普通人類的生活。周圍的關系者也說,地球防衛隊MAT 與上層部的人物關系的復雜等這樣嚴肅向富有人性的作劇,稍微描寫得過於現實了。

    因為子供難以理解,而且未能取得像以前那樣的高收視率,所以次作【艾斯阿特曼】(一九七二年)故事變得單純,男女合體變身等作為看點的要素加強。另外,讓奧特兄弟和奧特之父登場等,奧特系列的概念多數英雄化,明確地變更了路線。

    次作的【泰羅阿特曼】(一九七三年)在華麗動作戲上下功夫,得到子供們的好評,但是【雷歐阿特曼】(一九七四年)時就失勢了。奧特系列這個名稱徹底烙下了子供向番組的印象。

    詳細將在第四章敘述,【阿特曼】所持有的令大人也能有同感的主題性強的風格被一時間否定,其實早在這個時候,圓谷制作公司的影視制作的個性已經形骸化了。

    之後,其實制作出了達到七十二種的阿特曼的亞種,但是陷入了圓谷制作的員工也很難把握系列全貌的境況。

    (未完)

    STAFF:

    書源:最愛田島芽瑠

    總轉譯:難以名狀之物

    轉譯:丞台姐姐隱之王紫夜的舞限制級人種

    校對:永遠的迪迦

    制作:心之光中文化組

    第2章:

    傳送門

  • (上篇)前言
  • (本篇)第1章
  • (下篇)第2章
  • 第3章
  • 第4章
  • 第5章(提及平成三傑制作過程)
  • 第6章(提及03年迪迦引進中國的過程)
  • 第7章(提及圓谷被收購內幕)
  •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