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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十分陰暗、令人感到不適的遊戲?

2016-01-29遊戲

來介紹一個有點悲傷、直戳陰暗、但發人深省的小遊戲吧。

我當時玩到最後一關的時候,痛哭流涕。

【The company of myself】

開篇自白:

「首先你要知道,我是一個人——而且已經一個人很久了。我習慣這種生活,其實還挺滿意的。

在我開始這種獨居生活之前,我有兩個愛好。其中之一就是偽裝。

直至今日,即使我知道自己無法和別人共處,我依然能坦然地站在他們面前,逗他們笑,時不時制造點驚喜。

這挺諷刺的,不是麽。

這種感覺,不太好。」

那第二個愛好是什麽呢?

一個叫Kathryn的姑娘。

不過這個等會再說。

我和其他人一樣,每天都會遇到一些煩心事。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有朋友為自己打氣。

我沒有。

換個生動點的方式向你展示我的生活吧: )

看到了嗎?右邊有個綠色的方塊。

我想和它交朋友。非常想,特別想,想極了。

(非常簡單的遊戲,方向鍵操控「我」行走,每一關以到達綠色方塊為勝利。

不過這家夥,還真是多愁善感啊。

像我一樣。)

嘿,我在接近它了。它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它註意到我了嗎?

還是……它只是假裝沒有看到我?

(一開始我以為這就是個超級瑪麗類的遊戲,正準備玩完這關就退了時發現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因為很快就遇到了跳一下跳不上去的地方。

但……)

你可以召喚「小夥伴」來幫助你!

當然,這個「小夥伴」就是我自己了——哈哈,你不會忘了,我沒有朋友吧?

每次按空格,就會召喚出一個「過去的我」,它完全重復我點空格前的運動軌跡,而這樣,我就可以站在「「過去的我」」的肩上跳過很高很高的障礙。

就像這樣。

只是慢了一點而已……和有朋友,並沒有什麽差別嘛。

有時候它幫我操縱開關,開啟障礙。

我們協同合作,判若一人。

(透過觸碰下層的黑色開關,上層的黑色石塊會自動消失)


但畢竟,我們之間仍然有所區別。

有些障礙我能透過,它不能。

(真實的我可以透過粉色光束,但「過去的我」不行)

但有些障礙,它穿行自如,我卻被牢牢禁錮。

(反之,綠色光束僅能由「過去的我」透過)

但我們之間的不同反而成為了我達到目的地的有力幫助。

當然,最好的幫手還是它……或者,是我自己?

(比如上圖,真正的我需要在平地重復跳躍,這樣「過去的我」才能順利踩著階梯上去為我開啟開關)

希望沒人在偷看……要不他們一定覺得我瘋了。

當然還有些時候,它不僅要幫我「開鎖」。

嘿兄弟,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樣說來,我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需要別人幫忙啊。

但有些問題依然縈繞在我心頭不能揮去。

為什麽我無法與別人相處呢?


是時候告訴你,關於Kathryn的故事了。

我第一次遇到Kathryn的時候,一切稀松平常。

只是道路的交匯點,突然多了一個她。

就這樣,我們成為了搭檔。

那時我還沒像現在這樣孤獨,並不會召喚自己的影子通關。

看來達爾文的演化論果然沒錯,一切技能都是應需而生的嘛(笑)。

她的腳步很輕,我的回應很慢。

但我們的默契永遠最快且毫無錯誤。

這就是搭檔的含義吧。

當有問題出現時,我們總是一切解決。

哈哈,現在我倒是要獨自面對這些同樣的問題了。

我那時真是天真。

又傻又天真。

我並未發覺我有多需要她。

以及……她有多依賴我。

我幫助她,她幫助我。

一起。

我根本沒有想到,結局會來得這樣突然。

(請註義大利直麵色開關是落在黑色石塊上的。換言之,Kathryn跳到黑色石塊上觸碰粉色開關,由此「我」可以進入終點,但「我」要解鎖黑色石塊,Kathryn就會掉入深淵)

我被巨大的自責包裹。

數日,根本無法出門見人。

但她已經離去了。

如今我獨自一人。

我再也無法和他人交談。

我的大腦裏總有一個興奮的小人在大喊:「到終點啦!」

你知道嗎,我突然覺得,我要是早點學會「「過去的我」召喚術就好了。

那樣,Kathryn在一開始就不用遇見我了。

如今我繼續獨自行走著。

很多時候我要召喚出很多、很多個自己。

我們共同行走。

我覺得這並不僅僅是為了通關。

更多的時候,是因為,我太孤獨了。

等等……是不是我的故事太長,你已經開始犯困了?

別、別、別,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說。

真的。

你看,我們到最後一關啦。

(必須一再召喚「過去的我」,然後重復跳入深淵的動作。

一再重復,一再重復。

直到……你可以踩著過去的自己,讓他們墜入深淵的同時,你到達新的彼岸。)

【遊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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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12年的時候,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

開始覺得無聊,後來被精妙的邏輯激起興趣,再後來被Kathryn的故事吸引。

最後,在終關踏著「過去的自己」到達彼岸時,哭了出來。

真的是,停在懸崖那一端,站在綠色方塊面前,放聲大哭了好久。

我們都有放不下的人和放不下的過往,它們如影隨形,如心跳如血液,迴圈在每一天的呼吸裏。

有時我們犧牲一杯奶茶、一場電影、一夜好眠、一個春秋、一個愛人,只想繼續走自己的路。

孰不知早已在一個人踏上征程時,心痛地大哭起來。

然而何時才能迎來救贖呢?

那年我高考失利,一整年在新的高校怏怏不樂,每天在七八個社團輾轉,一有活動和比賽就撲上去參加,忙到真的沒空吃飯、每天只睡5個小時,只想麻痹自己——沒事,你還沒那麽差,沒差那麽多。

那年我終於向早已冷對待已久、只想拖到我開口的前男友告別,第二天就去了地震災區,只想忙一點、忘記你快一點,然而一周、一月、一個夏天,沒有用,根本無濟於事。

很多很多時候,我站在泥潭邊緣看著深陷其中的自己,多想問問時間:「我要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走出來呢?」

這就是答案。

等到你終於願意放棄所有戀戀不舍的自己,踩在舊時光的屍體上,昂首闊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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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遊戲制作人放了一段背景陳述:

「在Jack精神崩潰之後,我成為了他的精神治療醫師。

起初與他交談時,我並未發現異常。Jack能夠精確回憶往事,他可以輕松將過去的事情串聯起來。

唯一的問題是,他似乎記不起來我曾經見過他。

在過去的八年裏,我每周都會和他聊天,而他總在和我說著相同的事情。

他認為自己是個獨居者——這倒也解釋了為什麽在住院期間,他始終認為自己被單獨監禁的事實。

談起自己的人生時,他總是寥寥數語。

接著便一次又一次的進入那個最後的故事:他是如何失去他的摯愛Kathryn的。

他知道她已經去世,也能隱約感受到自己似乎在某種意義上要負責任。

但他想不起來,正是他自己謀殺了Kathryn.

她被埋入後院花園,身體裝在一個綠色包裝盒裏——顯然,這是Jack唯一能找到的用作棺木的東西了。

他還種了兩朵花在她的‘墳墓’前。

他認為,Kathryn的死是造成他無法與人交談的直接原因。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樣想也沒錯。

這是我為Jack撰寫的最後一份報告。在他身上,我找不到任何痊愈的可能性。

而且,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別人,對Jack的赦免都太過危險。」

這個遊戲,直到這裏才算是一個讓人汗毛倒豎的遊戲。

所有看似溫暖簡單的影像都是隱喻,綠色盒子裝著Kathryn的屍體,Kathryn墜入深淵其實是被Jack謀殺,就連那畫風清新的花朵都是殺人後種在墳前的紀念。

但我覺得最大的隱喻才最令人戰栗:

我們生來孤獨。無人可以同行,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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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遊戲的最終幕:

「醫生也走了,最後一個聽我講故事的人也走了。」


遊戲地址:

Company of Myself

懶得自己玩也可以在這裏直接看通關視訊:

https://www. youtube.com/watch? v=tI0RfSn8oY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