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整整三年的避子藥,結果皇帝懷了。
眾目睽睽的早朝殿上,皇帝臨時宣稱不舒服提前下朝,大臣們面面相覷,我跟著近臣趕到殿裏,默契地將皇帝秦稹扶到寢殿。
他眼圈泛紅,眉頭微皺,我會意,拿出了自己的帕子,給他接著。
然後,征伐四方,一統天下的九五之尊秦稹,在我面前孕吐了。
1
「我去叫太醫。」
我回避著與他的眼神接觸,借口出門,轉身時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誰的孩子?」
夭壽了,這狗男人懷疑我是吧。
我翻了翻白眼:
「當然是你的。」
他臉上冷汗涔涔,也是難為他了,在朝堂上堅持那麽久。
「不可能,朕吩咐人給你餵了三年的避子湯!」
我回頭對他挑了挑眉:
「小孩嗝屁套還能出岔子呢,你這年代的勞什子,能比過現代科技?別扯了。」
......
秦稹懵了,他握我袖口的手漸松,露出了我熟悉的那副茫然的表情。
也對,自我嫁他以來,多次跟他強調我不是這年代的人,你看看,次次他都不信。
每次提及現代之物,他都是這副茫然的表情。
但比起我的來路,他可能不是這麽關心,他更不滿的,應該是我有了他的孩子。
貴為九州之主的他,第一個孩子居然是個鄉野女子的,肯定很難接受吧。
他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拿起桌上的花瓶就往地上砸。
「你是有點產前抑郁的。」
我同情道,抱臂欣賞著他的無助模樣。
「林小小,你又在瘋言瘋語!」
他叫來了近侍,把我關入了乾寧宮禁足。
2
我剛穿到這副身體上時,原主正在受打罵。
一個穿著粗布圍裙,面相兇惡的老嫗拿著柴火棍,沒輕重地揍著我。
「打死你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鄭家小姐的未婚夫婿,也是你能染指的?!」
感覺要皮開肉綻之時,我擠出了幾滴眼淚:
「嬤嬤,我錯了,我知錯了。您別打了,讓我做什麽都行。」
老嫗丟了棍子,拍了拍手上的煙灰:
「這次認錯倒是快。」
她挑起我的下巴,好似認真端詳了一番:
「去把這份菜送過去吧。」
3
原主看來身份並不尊貴,與在席的幾位達官貴人肯定無法相比。
我低頭將托著菜品的木盒舉過頭頂,觀察著席間的賓客。
上座的一人氣宇軒昂,腰間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錦袍加身,想必身份尊貴異常。
席間只有一位女子,珠釵滿頭卻沒有俗氣,一看就是富養長大的大小姐。
我到桌前跪下,畢恭畢敬道:
「請慢用。」
大小姐旁邊的一青年發話了,語氣有些輕佻:
「小叔,這便是方才我說的那個伶俐女子,你看,送到你府上如何?」
我心中一驚。
送到府上為奴為婢,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老太婆讓我送菜,是把我往火盆裏丟啊。
大小姐笑道:
「好啊,她沒有名字,俗名小小,叔父要是喜歡,帶走了便是。」
4
秦稹將我帶回了他的府邸。
沒有婚禮,沒有過場,他好像只把我當做一個消遣。
那晚過後,他吩咐下人給我送了一碗避子湯。
這一碗又一碗,我喝了三年。
他覺得自己只是養了個金絲雀,怕麻煩讓我避免挾子上位。
殊不知,我是穿越者。
我這個人,沒什麽本事,就是有些轉移的能力。
比如,現在秦稹懷了。
5
我被秦稹禁足,想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就止不住的樂。
用簪子挑了挑燈花的時候,他推門進來了,臉色很沈。
良久,他飲下了一杯酒。
眼裏染上醉意之後,他的眼神也溫柔了半分。
「我初見你之時,你點的燈沒有飛蛾撲火,你說燈絲是臘月裏雪水浸過,飛蛾便不會去撲。」
「既不傷燈,又救了生靈,也是件慈悲雅事。」
我將發簪重新插在發髻上,笑了:
「皇上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他眼裏映著燭火:
「林沅,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