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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奇俠傳1】裏面最後李逍遙問劍聖的那句「你明白嗎」到底什麽意思?

2014-04-11影視

原對話的情景是:

面對失去靈兒的李逍遙,劍聖先走上前,用手輕輕觸碰李逍遙的臉,說了兩個字:孩子

這是來自長輩的一句撫慰

劍聖其實非常喜歡李逍遙

整個仙劍看下來大家都會覺得劍聖有些無情

可劍聖對李逍遙做如此溫情的動作十分罕見,足見劍聖對李逍遙的偏愛

包括劍聖對師弟酒劍仙的感情,都是不同於其他人的

而李逍遙一臉滄桑,輕聲問道:你明白嗎?

這句話很淡,但是極其有力,從字面意思上就是在問劍聖,你明白我內心的痛苦嗎?這也是因果嗎?這就是我該承受的嗎?這就是代價嗎?你其實知道對不對?但你還是讓我走了這條路對嗎?

進而就是一種無聲的控訴,李逍遙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滴墨水進入了水池,進而暈染開來,無窮無盡

再來看劍聖,劍聖到底明不明白呢?

有人說他不明白小愛,不明白李逍遙的痛苦...先不要急著下結論,來回顧劍聖的經歷:

劍聖悟道的經歷,也是十分痛苦的,不亞於此刻的李逍遙(詳見25集)

當時酒劍仙也曾質問過劍聖,得知真相的酒劍仙卻無法接受事實,這也是酒劍仙不入道的原因,不是他不能入,是他不願入。而今,劍聖入道,遵循天道破了因果,讓萬千人得救,卻害了李逍遙,這些劍聖一清二楚

所以,不知是劍聖心懷愧疚,還是想起了過去自己得道前的經歷,亦或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師弟,他沒有阻攔李逍遙,而是任由他離去,自己則痛苦仰望蒼穹

古語雲: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人對世界理解越深,越能體會到「道」的存在

何為道?一般理解為道變化萬千,無法捉摸,可在我看來,道最大特點就是「 無情 」,它客觀存在,不以人的意誌轉移,「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若有情天亦老」等都表達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道,無情

故而,入道者,一個顯著的特點,都是「無情」

然而,身為人,孰能無情?

這裏為何劍聖感覺到痛苦?與他一貫的形象不符,難道他在悲哀自己的命運嗎?悲哀李逍遙嗎?悲哀離去的師兄弟們嗎?悲哀自己的愛人嗎?都不是

我認為,他的悲傷來自更深的層次: 在「道」面前,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即便在旁人看來他是高高在上的劍聖

不是因為劍聖錯了,也不是因為劍聖理解不了李逍遙的「小」愛,而是身為入道者,他可以化解師弟酒劍仙的迷惘,化解師兄姜明的怨念,卻無法化解李逍遙心中的痛苦

劍聖其實也不想讓靈兒死,更不想讓李逍遙痛苦,因為鎖妖塔中靈兒很快明白了劍聖的意圖是好意,二人算是忘年之交,最後靈兒自我犧牲無愧女媧後人之名,讓劍聖看到了當初自己的愛人,而李逍遙又是自己最親的師弟的得意弟子,自己抽時間不斷錘煉打磨他,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是真的把李逍遙當初自己徒弟,蜀山未來掌門人在培養,女媧後人+蜀山掌門,斬妖除魔,護衛蒼生,一段美談,千古留名,劍聖何嘗不想成全他們?

可他,辦 不 到!

他自己能放下那份思念,化為守護世間眾生的信仰,可他無法讓李逍遙跟他一樣放下,他想幫助李逍遙,可 無 能 為 力

這就是「道」

並非你"得道"就可以控制"道"了,可以逆天改命了,錯,大錯特錯,得道的意思是你必須順從「道」,不是「道」順從你

另外,有人說,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個人不否認這層含義,可劍聖畢竟經歷過人間疾苦,也經歷師傅的離去,師弟的離去,愛人的離去……他一直都是被留下的那個,要論慘,劍聖恐怕不比李逍遙好到哪裏去,這也是最後劍聖突然仰望天空眼睛濕潤的原因之一

然而,他這麽做是值得的,因為這樣才能根絕後患,破掉因果

雖然劍聖很厲害,但也要遵循道

道才是最高的存在

一切皆是道,即使愛無限,卻也在道之內

正因為看到了道的存在,所以他不能隨便插手,只能引導,如果他出手滅了拜月,不僅沒有根除,後續可能引發更大的災難

所以他引導李逍遙破了因果,徹底斷了這個災難,拯救了萬民。只是也必須付出代價,就是讓李逍遙獨自承受失去靈兒

而失去靈兒這件事,他再厲害也無法改變,正如他再厲害也無法直接除掉拜月,一個道理

————

後來李逍遙也入道了,他做的事情,和劍聖一模一樣,在仙劍三中,他引導景天除掉了邪劍仙:

景天:邪劍仙不在六界之內,連天帝都拿他沒辦法……

李逍遙:邪劍仙雖然在六界之外,卻在道之內

李逍遙也曾提前告訴景天300天後的人間,可是他也沒有直接介入,只是引導(這裏李逍遙又穿越時空),否則茂茂等人都不用死,在一開始滅了盒子裏的邪劍仙(拜月)不就好了嗎?

李逍遙在仙劍三做的,就是曾經劍聖做的事

甚至你可以感覺到,劍聖比起李逍遙其實插手已經很多了,側面反應了劍聖其實還是有情的

也就是說,李逍遙在仙劍一結尾告別劍聖後,走上了劍聖的道路

就是說李逍遙最終還是認同了劍聖的做法,理解了劍聖,這是仙劍一結局沒給出的後續,但我們可以透過仙劍二,仙劍三推測出來

根據仙劍設定(遊戲與電視劇有差異),李逍遙後來出任蜀山掌門,也就是仙劍二

仙劍二中,李逍遙復活了月如,並將女兒憶如撫養長大,可女媧後人總是悲劇的,女兒愛上了魔族人,結果悲劇再次上演,李逍遙拼命阻止,卻還是只能看著女兒死去,復活後的月如也再次離開他……至此他再度頹廢,成為邋遢的一貧道長,就像當年酒劍仙一樣

因此,蜀山再立規矩,掌門不能是俗家弟子

李逍遙後來引咎辭任蜀山掌門,成為七聖之一,依然堅守蜀山,除魔衛道,因為心力交瘁,所以退居二線了

前面的瞎bb純粹算個人理解,我肯定是站劍聖的,也就是說劍聖其實完全理解李逍遙,並非不懂所謂的小愛,正是因為理解並且經歷過,所以產生了共情,面對李逍遙的質問,他沒有做任何回答,也沒有阻止他離去,自己還痛苦仰望蒼穹,這些都表明了劍聖,他懂,而且是真心為李逍遙著想,其實我小時候看也覺得劍聖特別裝,長大以後發現,其實劍聖說的是對的

如果說前面純屬個人理解,不足以有說服力,那後面透過仙劍2和3的劇情就可以確定,劍聖其實是正確的,李逍遙反而顯得有點兒情感用事,讓蜀山不得不立規矩——俗家弟子不能當掌門,這條規矩就是專為李逍遙設定的。當然李逍遙他個人也很明白這件事,雖然再次邋遢頹廢,但起碼依舊守衛蜀山,培養了新人,為他們指路,盡了自己的本分

電視劇裏面,其實是改動還是有點大,可以認為電視劇的編劇比較感性,依稀記得劇情中劍聖和酒劍仙最後逍遙快活去了,什麽女媧後人,這師兄師弟哥倆才是真愛(開個玩笑)

迂腐高傲的老頭子劍聖,瀟灑不羈的師弟酒劍仙,最後李逍遙還是更像酒劍仙,更像年少沖動的我們,會犯錯,迷惘,耍帥,癡迷,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經歷各種好的壞的事情,最後初心依舊,道,不過是一個門檻,不是奈何橋,跨越不了生死,看機緣,看悟性

補充:

更詳細理解這句話,我個人找了酒劍仙和劍聖的對話,大家自行閱讀吧,對理解李逍遙最後的話,有幫助:

酒劍仙:每個人都有其選擇,難道你要逍遙跟你一樣孤高嗎?

劍聖:他天資聰穎,自有聖人之才。要是他懂得放手,那麽無論對他的武功還是做人都有莫大的裨益。

酒劍仙:既是如此,為何讓他進入鎖妖塔?讓他繼續錯?

劍聖:將欲歙之,必固張之。要將他的錯減少,就必先將其擴大

酒劍仙:我真的不明白。這就是你所謂的道嗎?

劍聖:每個人都自有其所悟。 (劍聖的悟,李逍遙的悟,酒劍仙的悟,姜明的悟都不同)

酒劍仙拿出半邊吊墜:什麽叫做悟?背棄自己所愛的人,讓她受痛苦,讓她嫁予他人,最後連自己也犧牲掉,這就是你所謂的悟嗎?

劍聖:到此刻,你還在執著於此事。

酒劍仙:巫後被你害死了,為什麽你要讓這些悲劇發生呢?

劍聖:原來你一直都不明白。

酒劍仙痛苦道:對,我不明白!

之後,酒劍仙化為紅色劍氣飛出,劍聖化為藍色劍氣追了上去,一番追逐後,兩人緩緩落下,佇立在水面望著彼此,酒劍仙腳下的水因他的心情而波瀾起伏,另一邊,劍聖腳下的水卻平靜如初,毫無漣漪

酒劍仙:看吧,這就是我的心情。什麽是上善若水?你任由自己喜歡的人。身陷險境,見死不救,這就是道?這就是至善? (你那麽厲害,為何不出手?是因為道?道讓你選擇袖手旁觀?解釋給我聽!)

劍聖:水中的善並非你所看到的,你看到的只是水的表面,看,再看看水中的你,困惑,致使你看不清自己,看不清什麽才是水,什麽才是道。你已經懂得拿起,何以不能放下? (水是心的象征,酒劍仙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是亂的,但他還是差一步。劍聖指出你看到的只是第一層,第二層更深的含義,酒劍仙還沒看到)

酒劍仙:如果這就是道,那就以你的道,去解通我的困惱,讓這急流停止!證明給我看,就像師傅當年一樣,你不敢,還是不能? (道,真的有用?你這麽厲害,就證明給我看,道究竟是什麽!它到底能不能讓我平靜,讓我理解)

兩人開始回憶往事……

回到現實中,酒劍仙: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能如此從容?

劍聖:這就是所有的事情應該走的道。

酒劍仙:錯!是你…… (看到劍聖手中的吊墜) 是我,是我錯。是我把這個吊墜交給你,你才會碰到她,跟她在一起,再然後……(此刻酒劍仙仍覺得是劍聖太無情,是自己錯過了,弄砸了這一切)

劍聖:你真的這麽想?沒有這個吊墜,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道常在,並不如你所想,是由人走出來的,就算沒有人,道也在。 (劍聖說酒劍仙太主觀了,你以為是吊墜讓你錯過了愛的人,其實不是,你們本就沒有姻緣,就算你不給劍聖吊墜,該發生的依然會發生。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而酒劍仙,包括李逍遙一直妄圖假設如果當時選擇不一樣,結果就會不一樣,結果一切如舊,其實劇中只是借用地球是圓的這個事說明一個道理:即使選擇不一樣,結果也是一樣的)

酒劍仙:難道要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不,不是的,不,不,不是這樣的,不…… (酒劍仙這時其實已經理解了,但是他沒法接受這樣的真相,心理本能的抗拒,也算是一種保護自己的一種機制。人從來都是本能的抗拒跟自己認知相反的東西,接受事實,從某種意義上說無異於信仰的崩塌,世界觀的崩裂,否定自己的存在,否則歷史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真理被埋沒的悲劇發生)

兩人的思緒又回到了劍聖還劍下山,酒劍仙把吊墜交給劍聖,但劍聖下山不到三年就回來了,佇立在水面卻不能平靜,腦海中不停浮現下山後的經歷:曾富甲一方,曾街上乞討,遇到青兒並與她相愛,直到兩人成親時,回憶戛然而止,劍聖和酒劍仙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酒劍仙:這二十年來,我不住地在想,不住地說服自己,我以為我已經想通了,我以為一切都只是因為我要成全道,我以為道就是一切的解釋,直到,我見到逍遙,靈兒,月如,我才知道,原來我根本就只是以道為借口!根本什麽也不明白! (他追求的道,是有目的的,其實並不能入道,追求道讓他瘋狂,開始自我懷疑)

酒劍仙的眼睛逐漸變得通紅,繼續道:忘情就是道,放棄就是道,犧牲就是道,出賣就是道,荒廢就是道,破滅就是道,反就是道,錯就是道!!為什麽?你回答我,放棄宿世姻緣,將巫後送回南詔國,要她步上女媧之路,難道這代表你的道嗎? 女媧之路最終必然只有犧牲,為何你還要她走下去?這就是成全她的道嗎?為什麽?回答!(這裏和李逍遙問劍聖那裏幾乎完全一致,可以代入) 難道我送巫後下山,重復劍聖之路,以後我就從此醉酒,還在巫後大婚當晚辜負了一個深愛我的女子,你回答!是不是我的道?是不是我入道前必須經歷的痛苦?回答!!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如果得道就是要犧牲所有人而去成全自己的話,我寧願永遠執迷不悟! (用電視劇【天道】一句話:酒劍仙處於一種將悟未悟的狀態,踩在了得道的門檻上,進則得道,退則紅塵。可惜,酒劍仙這裏選擇停下,並不準備入道)(而我個人的理解依然是:「道」無情,所謂放棄、出賣等道德標準對「道」而言是不存在的,酒劍仙因為執著於這些,所以他像個人,所以我們總是仰望劍聖卻有距離感,對酒劍仙則能看到自己的,有親切感)

劍聖見酒劍仙有癲狂之意,出手與酒劍仙的身體相通,以指透過酒劍仙的心,讓他感受身邊的河流,巖石,山川,白雲,酒劍仙緊鎖的眉頭慢慢平胡了,腳下的水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直到夕陽西下,落霞余暉,酒劍仙漸露笑容。於是劍聖收手,失去了劍聖的助力後,酒劍仙笑容逐漸凝固,再次感到了痛苦,身體不由跌倒在了水面上,喃喃道:我不明白,我還是不明白。 (這裏的意境,妙不可言,一是酒劍仙處於將悟未悟的狀態,劍聖有了開導他的契機,酒劍仙此刻是入道的最佳時機;二是音樂與山川河流帶來的道法自然的感受;三是劍聖的出手與收手,並沒有根本改變酒劍仙的不明白,因為真正的明白還需要酒劍仙的親身經歷。其實,劍聖把靈兒封入鎖妖塔本身也是出手,大的結果雖然沒有改變,但過程中每個人都得到了昇華,請大家細品。)

劍聖:知,不知,上。你已經明白你所不明白之處,並且放開你的心胸去尋問,離道,不遠矣。其實你的心中還有一個結,牽涉到兩個人,只要解開這個結,你的天空將會更清朗。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這裏儒道相通,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酒劍仙需要接納真相,首先是接納自己,不是接納自己的優點,而是接納自己的過錯;然後是接納聖姑與阿奴,找到了真實的自己,坦然面對自己對她們的感情,那麽,離道,不遠矣!就像劍聖也是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像酒劍仙一樣逃避,悔恨)

酒劍仙眼中含淚:原來我什麽都不懂。 (其這裏酒劍仙終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