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駿在【天空之城】整部電影中有一條Laputa文明的劇情線,但是他沒有刻意去渲染這個文明的厚重感。
除了結尾那半小時大量對「天空之城」詩意化描寫外,很難從字裏行間再去更多了解關於Laputa文明的種種。
其實在片頭字幕裏,有過短短一分鐘十幾張畫面有對它起源和歷史做簡單介紹,很容易被忽視。
恰好我喜歡發掘作品裏的隱藏細節,下面我將逐幀分析,試圖去還原【天空之城】提到的有關Laputa文明那段史詩的冰山一角。
(註意下標數位的片頭圖片,一共16張)
一:
讓Laputa文明走向繁榮與輝煌的是一種會發光的石頭「飛行石」,或者說是「提煉飛行石的技術」,因為這種技術只有Laputa人才會。
電影有個片段:PASU與SHEETA逃離追捕時掉入礦井,飛行石和井下的礦石發生共鳴,裏面的老礦工說這裏曾是開采飛行石原料的地方。
也就是說,飛行石原料不難找到,但提煉飛行石的技術牢牢掌握在Laputa人(其實是Laputa王族)手裏,這也是Laputa人與地上其他文明拉開差距的最大因素。
這種手法在其他影視作品裏面也有體現:【黑豹】中瓦坎達人對振金來源的傳說,他們都把超前的技術解釋成神跡。
上圖中「女神在天空中吹風」的形象就可以看成一個圖騰或是一個象征,「風之女神」、「天空女神」都行,代表著Laputa人對與當前橫向文明不在同一量級飛行力量的原始崇拜。
二、
第2張片頭圖可以與最後一張對應看,Laputa人源於大地,最後又回歸大地。
圖中那個像風車的機器就是Laputa人借助風能的裝置,也不難推測出:Laputa人早期與地面其他人類並無二致。
三、
結合第3張片頭圖和片中大量出現的飛行器,還有整部動畫鋪面而來濃重的機械懷舊風:
巨型的齒輪、宛如迷宮的管道、四處噴射的蒸汽、令人眼花繚亂的機械儀表、以及皮質的防毒面罩等等這些元素很容易看出,【天空之城】是一部典型的蒸汽龐克動畫。
但是它又不是型別化的單一題材,片中多次出現兩次工業革命的發明成果,且雜糅了大量西方科技與東方魔法的天馬行空。
可以初步推斷出:當時的Laputa人處在技術爆炸的前夜,類似於現在歷史上中世紀與第一次工業革命交界處的架空世界。
而Laputa人將用他們得到的 魔法 知識,掀起一場動力革命。
四、
片中設定這是一個飛行至上的架空世界,飛行器元素特別多,甚至有些飛行器以現在的技術都根本達不到。
裏面的人們如何掌握高超的飛行技術?只有一個解釋, 除了Laputa人能夠完全掌握飛行的奧秘之外,其他人類也在無形中得到了飛行石的恩惠。
這種恩惠可以看成是「風之女神的贈禮」,它把片中文明科技樹上關於飛行的那項技能點給點滿了。
即便這樣,普通人除了能夠借助機器更加容易的飛行之外,並沒有真正參透「飛行之力」。
但是Laputa人做到了。
之前第5張片頭圖表明,Laputa人在挖礦中除了得到黃金之外,還挖到了飛行石(圖片中發光的顆粒),準確來說,是獲得 提煉飛行石結晶的技術和使用飛行石結晶的能力。
可以這樣說: 普通人只是透過飛行石得到了關於飛行的外部強化,而Laputa人透過飛行石獲得了掌握飛行能力的「血統刻印」。
含有飛行石成分的石頭一接觸到空氣馬上就會變成普通石頭,而且片中有描寫,就算手上有飛行石結晶,普通人也飛不了。
那麽,Laputa人是怎麽獲得這項「血統刻印」的?
是靠 煉金+咒語。
用煉金技術把遇到空氣就揮發的飛行石提煉成結晶,再用咒語把它的能力刻印在族人血統裏。
就這樣,Laputa人用頗具東方美感的能力,讓自己與飛行石兩者構成了緊密的二元選擇關系,兩者任一要素缺少都不能發揮作用。
而且,飛行石不僅僅只有簡單的讓人飛行的功能,後面會講到。
五、
看第6張片頭圖想起了什麽,是不是和工業革命時期工廠煙囪林立、機器轟鳴的情景類似?
獲得了「飛行血統」的Laputa人開始大量開采與提煉具有獨特能力的飛行石。
在「飛行石」的作用就相當於我們現在的煤礦和石油,它成為了電影裏面「工業的血液」和「工業的糧食」。
掌握核心技術的Laputa人不斷積勢,準備迎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技術爆炸。
但是,這種粗暴的批次化生產也為後來Laputa文明隕落埋下最初的禍根。
六、
這三張片頭圖放在一起講,很簡單:正在進行技術革命的Laputa人科技成爆炸式上升。
第7張片頭圖,飛艇和吊艙上面還裝了笨重的氣囊,這種浮空器制造技術比較簡單,主要靠氣壓和密度實作。
第8張片頭圖,圖片中的浮空船已經舍棄了氣囊,采用更加先進的螺旋槳,用密密麻麻像竹蜻蜓那樣的螺旋槳提供動力。
第9張片頭圖,飛行器用了螺旋槳和推進器組合來開動,而且能夠做到量產化和輕便化。
電影裏出現多次的各種飛行裝置才勉強趕上到了第9張片頭圖中的Laputa人。
要知道,片中所處時代已和消失的Laputa文明相差了整整700年。
地面人類用700年的時間才僅僅摸到了Laputa人的尾巴。
不過,這才是Laputa人處於發展期的科技,真正能用神跡來形容的,還是之後巔峰時期Laputa人修建的一座座天空之城。
七、
也許是在一個風特別大的下午,Laputa的王子像少年PASU一樣,坐在草地上靜靜看著雲。
微風從北方吹來牧場的奶香,齊小腿深的鼠尾草像波浪一樣陣陣拂過,蛋糕味的陽光照在臉上。
突然,太陽被雲層擋住,隨之而來的是秋天般的清涼與安逸,望著厚厚的濃積雲,
王子向自己心愛的女孩承諾:我以後要把我們的宮殿建在太陽之下、雲層之上。
於是,一千年以前的某一天,第一座天空之城動工了。
八、
電影裏面只出現了一座天空之城,剛剛上面又為什麽說是第一座。
其實按這裏的第11張片頭圖來看,天空之城遠遠不止一座。
Laputa人分明就是建了一個所有人口與土地全部浮在太陽底下天空之國!
他們把一個王國的一切都搬上了天空,恢宏與莊嚴並存,科技和力量的巔峰,這還不是神跡是什麽?
註意,上圖的各個天空之城的外形是不同的,它們功能也不同:有住人的居民區、有祭祀用的高塔、有堡壘狀的要塞、有全是森林的綠化城、還有倉庫……
而電影裏面出現的這座天空之城是做什麽用的?你猜猜:
對,不難推測出,這是Laputa人的王城,Laputa文明的首都。
而且,這還不是像故宮那種只有政治功能的首都,它是座集軍事震懾和政治功能為一體的王城堡壘。
想象下:故宮建在一座可以飛的核子動力航空母艦上,從金水橋到神武門停滿了密密麻麻的殲20,對了,太和殿還有一座指哪打哪的東風5號飛彈發射井。
所以說,片中的那座天空之城代表Laputa人復國的最後希望。
以當時的科技水平,誰掌握了天空之城,誰就擁有了全世界。
那其他的天空之城去哪裏了?還有沒有?
片中給出了答案:都隨著700年前那次Laputa文明的消亡一同隕落。
在PASU坐著飛行器跟隨海盜媽媽去救SHEETA時,他回頭望了幾眼出生長大的采礦小鎮:
千丈深的峽谷裏,居民們借助天險,沿懸崖而居,又在谷壁中修了一個又一個洞窟;往下是無盡的深淵,礦洞還在深淵更下面,裏面是財富和死亡。
隨著鏡頭漸漸拉遠,可以看到大地上有大量的巨坑,這就是那些天空之城從雲中掉落產生的。
九、
第12張片頭圖從剖面展示了天空之城的力量美學:厚重的大地被連根拔起,建在土壤之下的是一層層復雜交錯的黑色城市,給人莫名的壓抑感。
十、
第13張片頭圖代表著Laputa文明的隕落,電影中關於為什麽Laputa文明會滅亡解釋得很抽象,只借了SHEETA之口說出:
植根厚土,沐浴清風,和長青竹一起過冬,和百靈鳥一起歌唱, 這才是文明延續下去的真諦,Laputa人們自覺自願地選擇了放棄一切而回歸大地。
但是,從上面的第13張片頭圖來看,Laputa人顯然不是自願舍棄了一切。
在700多年Laputa人世世相傳漫長時間中,有記憶的那代人有意識的隱瞞了什麽。
在柏拉圖的著作【對話錄】裏,有關於史前發達文明大西洲(Atlantis)的描寫,大西洲又音譯為 亞特蘭蒂斯。
亞特蘭蒂斯人以海洋之神的子民自居,對大海有著強烈的崇拜,且文明高度發達:
首都由若幹個同心圓構成,每一層圓環有石壁隔開,建造使用的石頭采自寬大的護城河,紅色、白色、黑色的石材分別是由銅、錫和稀有黃銅包鍍制成。層級之間水道相通,水路幹道是一條人工運河,從內到外直達大海,小船順著水路可以分級向內進入城市,進到圓心處是一個小小的山丘,山丘頂上立有一座輝煌的神殿,終年向這片土地的創造者,偉大的海神波塞冬傳達亞特蘭蒂斯人最虔誠的敬畏。偉大與輝煌之後便是腐化與墮落,亞特蘭蒂斯人沒有擺脫這個歷史周期律。
內部問題尖銳的亞特蘭蒂斯人急需一場大戰來轉移國內矛盾,和其他非正義的侵略戰爭一樣:亞特蘭蒂斯走上了對外擴張道路,不斷開疆辟土,用暴力統治管理占領區,導致民不聊生。
直到雅典人組成聯盟奮勇抵抗,亞特蘭蒂斯人才停止了征伐。
亞特蘭蒂斯人的貪婪觸怒了主神宙斯,不久他就在島嶼附近爆發了一場地震,隨即而來的是洶湧的洪水,很快大西洲就整個沈沒,被永遠塵封進了大西洋深處。
在前年的DC超英電影【海王】裏面,也有對這段傳說的簡單介紹,文明始於大海,歸於大海。
再把亞特蘭蒂斯的故事和Laputa文明聯系起來看,有極其多的參照點。
上面有講到過,飛行石不僅僅只有飛翔功能,飛翔只是飛行石能力的一種, 它代表的是一種類似「核技術」的強大能源,當它用在軍事上的外化就是片中的滅世武器。
Laputa文明在發展壯大過程中有沒有使用過這種滅世力量?絕對是有的。
武器被制造出來,只有兩種功能:當它沒有用,就是震懾功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當它用過了,就是淪陷功能的潘朵拉的盒子。
而且,只有零次與無數次的區別。
所以,掌握了這種力量的Laputa文明的淪陷是不可逆的必然結果,是「風之女神」對Laputa人掌握強大「血統刻印」的懲罰。
由此可以得出: Laputa文明是毀於人類本身的貪欲,或是說貪欲的過度膨脹掌握了力量導致「懷璧其罪」式惡果。
我不知道宮崎駿在【天空之城】設定裏有沒有參考亞特蘭蒂斯的故事,但是從片中大反派羅穆斯卡操控Laputa人的武器釋放出能在頃刻間淪陷整個國度的力量那段看。
再聯系上個世紀80年代的創作背景,會發覺它暗含的政治隱喻非常明顯,宮崎駿透過一個幻想唯美的架空世界,結合歷史答案與時代背景,表達了對至高力量的憎惡。
十一
第14張片頭圖是在說Laputa文明經過神的降罪打擊並沒有完全淪陷,在大量減員中,Laputa人的火種流傳了下來,分成多支,落地開花。
這裏產生了就產生了三個問題。
1、 具體中間經歷了什麽才淪陷? 可以合理推測一下。
托爾金的中土神話【精靈寶鉆】中有一篇故事,叫做【努曼諾爾淪亡史】 :
在第一紀元的結尾,努曼諾爾人因為幫助精靈抵抗魔茍斯(魔君),而被維拉(神)賞賜一塊五芒星形的土地建國,這土地遠離中土大陸,但同時也對他們下達不準西行到維林諾(天堂)的禁令。而努曼諾爾人受維拉保護,被維拉賜予他們智慧,他們也因為擁有精靈血統而長壽,首任國王足足活了五百多歲。
努曼諾爾的末代君王叫阿-法拉宗,也稱「金袍法拉宗」,是最強大的國王。他野心極大,想成為中土大陸的主宰。
巔峰時期的人類文明兵力強盛得連索隆(第二位魔君)都乖乖投降。阿-法拉宗將索隆作為俘虜帶回努曼諾爾,結果在之後的三年的時間裏反被索隆的讒言腐化。
想獲得長壽的阿-法拉宗被索隆誘惑,認為維拉吝惜給他們永恒的生命,嫉妒精靈的不老不死,多次違反維拉的禁令向西航行攻打維拉所居住的阿門洲。
最後觸怒維拉將維林諾從世界上隱藏,而努美諾爾大陸也被沈沒,努曼諾爾最終走向了滅亡。
故事和失樂園中描述的亞當與夏娃受撒旦變成的蛇的誘惑偷食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園有異曲同工之妙。
同樣,這個故事也可以用來解構天空之城的淪陷。
在獲得了滅世力量與尖端科技和無盡財富與至高權力之後,Laputa人出了一個阿-法拉宗式的國王,他受人蠱惑試圖挑戰風之女神的權威,最後觸怒風之女神。
臣民與他們的國王一同吞下了貪婪的後果:一夜之間,偉大的天空之國就此覆滅。
片中講到,天空之城淪陷後,Laputa人王族的血脈並沒有斷絕,而是分成兩只存活下來,電影裏的女主SHEETA和大反派就是這兩支Laputa人王族的後代,這也在第14張片頭圖裏得到了證實。
2、為什麽單單還有這只王族血脈繼承下來?不應該都在風之女神的憤怒中覆滅了嗎?
托爾金【精靈寶鉆】裏面【努曼諾爾淪亡史】的劇情也有寫到:
在阿-法拉宗的黃金艦隊浩浩蕩蕩開往維林諾,試圖挑戰維拉的權威之時。有位安督奈伊親王阿曼迪爾不信索隆的蠱惑,搶先一步乘船前往阿門洲懇求維拉寬恕,但從此不見蹤影。
他的兒子伊蘭迪爾,在國王出兵之日,帶同兩個兒子伊西鐸和安那瑞安一同乘7艘白船離開努曼諾爾。
7艘船歷盡艱辛,跨越風暴巨浪出逃了到中土大陸,他們一同帶了精靈的禮物——七枚真知晶石和白樹寧羅斯的幼苗。
他們後來在中土大陸建立亞爾諾(中土大陸北方)和剛鐸(中土大陸南方)兩個王國, 努曼諾爾人的王族血脈得以保留 。
同樣,在Laputa國王試圖挑戰神之時,有一只直系王族選擇了懇求風之女神寬恕,得以逃離那次亡國懲罰。
女主SHEETA是Laputa王國最純正、最直系的王族血脈毫無疑問。
但是反派說他也是同一王族就值得考究:「烏魯」在Laputa語中意思是「王」,「多耶魯」在Laputa語中意思是「真」,SHEETA有這兩個中間名。
反派全名中只有一個「烏魯」,沒有「多耶魯」,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真正可以繼承大統的王族。
按血緣親疏來有可能是親王、諸侯王這類比較尊貴有實權這類,也有可能充其量就算個自報中山靖王之後、其實是賣草鞋的這類。
或者按時間遠近來,有可能是王國覆滅之前的老派王族,也有可能是覆滅之後700多年時間分化出來的新晉暴發戶。
不過這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不是王族直系就行,片中也有體現:
SHEETA可以隨便拿正在啟動的飛行石,反派卻碰都不能碰, 飛行石有非常強烈的身份認同,這一點也恰好證明了之前提到的 Laputa王族用煉金+咒語牢牢的掌握了飛行石的「血統刻印」。
3、為什麽這只王族會在得到寬恕重回大地的時候恰好一分為二?
借反派之口能知道,是什麽事能讓血濃於水的關系700年間都互不來往,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在托爾金的【精靈寶鉆】中,發生過三次「 親族屠殺 」事件,挑事的都是「諾多精靈」,受傷的總是「泰勒瑞精靈」,原因都是為了爭奪書名那三顆 精靈寶鉆。在Laputa最後一只王族幸存的過程中,也發生過類似的內鬥事件,為的是 爭奪象征權勢與力量的飛行石, 失敗的那方永遠失去了掌握了飛行石的「血統刻印」
十二
最後的第15、16兩張片頭圖恰好和開始兩張圖對應起來,歷史的車輪又形成了一個往復輪回,故事講到這裏就差不多快完了:
Laputa人從最初的田園牧歌,到後來的工業革命,以及在研制出天空之城技術後遷徙到天空居住。
後來因無知與貪婪受到了懲戒,最後再度回歸大地,並過上了田園牧歌的生活。
在緩慢又憂傷的【伴隨著你】曲中,宮崎駿用詩一樣畫面、歌劇般的情節講述了少男少女讓人沈醉的冒險之旅。
傳達反戰的內核中,也有對當今時代和平與發展的深深思考與樂觀期待,在20年後的今天,仍有其歷久彌新的內涵。
片中有個點很能觸動到我,在PASU與SHEETA第一次踏上天空之城時,那個能秒天秒地的機器人仔細將飛行器移開,只為保護未破殼的鳥蛋。
而後指引他們去陵墓,在墓地裏,慢慢地去摘了一朵花送給SHEETA,它們的身軀早已經布滿青苔,細膩的背影後面是無盡孤寂和淒涼。
700年的漫長歲月裏,一直默默守護著Laputa王族墓地,只為等它們流亡的公主歸來,送給她一朵鮮花, 這種集淪陷與天真為一體的機器人形象,大概就是宮崎駿的浪漫與純粹。
對電影【天空之城】中Laputa文明歷史的分析就到此結束,但是還有有關片中劇情一個腦洞和一個執念分享給大家。
一個腦洞就是:
片中PASU與SHEETA進入天空之城時,要途徑守護天空之城的低氣壓中心,就是「龍穴」,PASU在狂風與閃電中看到了他父親。
看上圖,像什麽?一條閃電構成的通道。
或者說,是一條時空隧道。
一個執念就是:
宮崎駿這個吝嗇的老頭到最後都舍不得在電影裏拍PASU與SHEETA的吻戲,那男女主角之間只有純純的友情嗎?
片中也很隱晦的提到了:
見到喜歡的人心跳就會變快哦。
完 (2019年9月30日)
我還寫了:
我是 @李澤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