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最近想讀英文小說, 同時又想起大名已久的權遊,於是兩周前買了整套的冰與火之歌小說, 這裏 可以順便推薦下,這套書裝幀精美,還送地圖,同時非常便宜. 按照我之前的經歷,在國外這種厚度的小說至少要賣80-100人民幣一本, 但這7本才300多, 真是劃算的過分了. 就這個：
到現在我剛好讀完前兩本, 怎麽說呢, 基本準備放棄治療了.
原因很多,其實拖沓可能是占了最大的部份,但題主說的"權謀"這個事兒吧,基本也是占到我打算放棄原因的第二位.
因為我唯讀了小說,並且也沒看過電視劇,因此就只說說前兩本的情節.
一, Ned Stark. 這個人,我估計幾乎所有人都會一致認為他沒有政治能力,或者說太過看重honor. 但對我來說, 這個人物事實上是一個根本的弱智角色. 他不僅僅是沒有政治能力,而是沒有做一個"正常的人"的能力.
為什麽這麽說呢? 首先Robert讓他來當Hand, 首要的事兒, 事實上是調查前任Hand的死因,其次才是Hand的日常管理工作. 那麽Ned這個人去了King's landing之後幹了些啥呢? 小說沒有寫具體的時長,但幾個月肯定是有的. 這幾個月裏面, 這位Hand大人, 一件事都沒幹.
真的,就這麽匪夷所思, 他一件事都沒幹!
他開會發現國庫緊張, 是交給Little Finger搞定的. 他自己查前任的死因, 毛都沒查出來. 有人可能會說他查到了那本書, 但查出死者生前的反常舉動--當然也就包括借閱一本非常冷僻的書, 可以說是基本操作中的基本操作, 你如果讓現在的警察來查, 一個小時後他們就已經開始翻這本書了. 並且這樣一本書, 一本講族譜,講各家族容貌特征的書, 讓他翻了幾個月他也沒能和Baratheon家族, Lannister家族聯系起來, 這智商可以說是低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退一萬步說,沒能查出真相,沒能解決其他重大問題,可以歸因於他是一個空降領導,對當地人事不了解,需要花時間適應(雖然笨是笨了點), 那麽我們又來看看他作為空降領導,有沒有做幾件哪怕水平最一般的空降領導會做的幾件事:
1, 了解新環境領導,同事和下屬的基本情況:
領導方面,Ned僅僅了解一個人:Robert, 並且還一直擔心他變了. Cersei他不喜歡,但他根本沒去了解她在城裏的勢力如何,哪些部署是聽命於她的,Lannister家族在城裏還把控著哪些命脈.
然後他的同事: 主教 ,小指頭, 太監, 這三個人,他竟然一個人都不了解, 也不打算去了解.他根本不知道這幾個人的來歷(可能除了小指頭),不知道他們的勢力範圍,不知道他們的核心利益關系.
最後他的下屬方面,除了他從自己城裏帶了的人, 他沒有去了解任何其他下級領主,騎士在城裏的情況, 包括最重要的,首都人數最多的守衛軍,他沒有去和這些人的領導約談,沒有了解他們在高層中的核心利益關系.
2, 培養自己的勢力
如上所述,他甚至連去了解都沒有了解,更何談培養自己的勢力.他有且 僅有自己帶來的一票人馬, 並且甚至沒有考慮讓自己的人馬去打通關系,去聯絡原生的 勢力. 並且我註意到, 他為女兒Arya請了一個Bravassi(不太確定是不是這麽拼)的一個劍術教練,事實證明這個教練也很厲害.那麽這麽厲害的人能被請來當一個老師,說明Ned在Bravassi這個國家是有關系的, 但是也沒見他去利用任何來自這個國家的資源.
3, 危機應對:
任何空降領導,只要有點智商, 都會在空降去某個地方工作時給自己留條退路. 這是因為空降意味著不穩定性高,空降過去往往也意味著重大任務.完成當然就能立穩 腳跟,但也要考慮完不成要怎麽辦的問題. Ned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安全退路, 也沒有想過如果危機爆發,自己應該如何自處. 他愚蠢到甚至沒有危機意識:當Arya告訴他她在黑暗房間裏聽到有人在密謀殺他的對話時,他竟然把這事當作Arya的孩子話給忽略過去了. 一般來說,我們聽到孩子說胡話可以不用太在意,是因為他們說的話沒有任何現實基礎, 但Arya的敘述雖然混亂,但是明顯有幾個現實的,可驗證的點,包括: 她開始追貓,追到了一個黑暗的房間;房間裏有龍骨; 密謀殺他的人穿著特征. 這幾個點, 稍微有點敏感的人都會知道這孩子不會完全是胡說. 但Ned就這樣放過去了, 這種低敏感放在現實生活中,可能連郭靖都不如.
除了Arya, 他對Sansa也是愚蠢地以為他告訴Sansa坐船回北方就夠了,完全無視Sansa想留下來的強烈訴求, 他甚至都沒意識到孩子的這個強烈訴求可能會使她走漏訊息---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也沒給Sansa解釋原因. 當你給下屬下達了一個強烈違背其意願的命令同時又不給他任何解釋---哪怕是假的解釋,這種情況一方面自然會帶給你麻煩,另一方面也說明你根本就當不了領導.
綜上, 這個Ned 日常工作一件沒幹 ,國王交待的事沒查出來 ,保護自己, 紮穩腳跟的事 也一件沒幹. 如果這幾件事都做到了,我們說他是一個優秀的管理者;做到一部份,我們說是合格的管理者;僅完成一件,我們說是不合格的管理者. 而他, 一件都沒做到. 因此我可以很篤定的說, 他連"正常人"的智商都沒達到. 正常如你我, 平庸無能的凡人,至少會做一件事: 保護自己. 去到這個首都,首先是看怎麽跑路方便,恐怕才是一個正常的思維.
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的死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也僅僅是因為沒想到Joffery被他媽寵成這樣,如此重要的政治犯竟然直接殺了---其實這也從側面反映出Cersei自身的政治水平胡教育水平也是非常低下的, 這從第二本裏也看得出來.
Ned作為第一本的最重要角色, 智力低到這種程度, 令我以為他是馬丁塑造的一個典型形象. 但我很快發現他並不典型. 如果是Ned的智力可能是10歲小孩, 那麽其他角色的智力也大多平均在12-20歲左右. 不要覺得我說得過分, 我列舉一下:
Catelyn: 因為一把匕首就認為兇手是Lannister家族的人,並且當眾抓了Tyrion. 這是什麽智力?初中生左右,不誇張
yrion: 這個人物我看得出來他有意被作者塑造成一個狡猾鬼的形象,但是從他第一本書的表現來看: 靠空口許諾,讓獄卒為他傳話--這就是一個正常人的行為,根本談不上任何智慧,狡猾都談不上. 在Lysa面前靠決鬥活命, 這完全是另一種形式的機械降神---讀者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存在可以決鬥,並且是別人代理決鬥就能不受制裁的方式, 而他正是 利用這種方式從Lysa那裏逃掉了; 向山裏土匪部落許諾武器報酬逃跑, 也是根本不合邏輯的一段: 所謂土匪強盜, 就因為他們沒有王法,沒有組織紀律,更不願意拜服他人. 如果Tyrion可以利誘他們, 那麽Lysa和她城堡裏的領主怕不個個都是傻子, 城外一大堆花錢就能解決的土匪不去解決, 任由一個外人靠空口白話 就把這幫人拉成了自己的重要作戰勢力...這蠢得幾乎不像話了. 這裏先只說Tyrion在第一本的表現,總結來看是個正常智商水平,靠機械降神死中求生. 第二本裏面他略微作了幾件稍微像"權謀"一點的事,後面再說.
Darney: 這個作為不看電視劇都經常聽聞"龍母"名頭的我來說,驚奇的發現看完兩個角色乎是全書我最討厭的角色.(但是電視劇裏的演員我看到過,很漂亮..) 她和他哥哥的愚蠢程度是幾乎不相上下的,但是她哥哥的蠢得太過外放所以很快就死了, 而她 蠢在內心裏,所以看不太出來,甚至還給人一種大愚若智的感覺. 整個第一本書, 她主動作出的行為有且僅有一件事,那就是害死她的老公. 從制止士兵強奸開始, 我就發現這個人物有一種很奇特的行為, 那就是以"我很明白，我很有威嚴"的感覺，命令下屬幹一些非常傻白甜的事。 制止強奸一事 ，可以參考我上文提到的「你給下屬下達了一個強烈違背其意願的命令同時又不給他任何解釋---哪怕是假的解釋」。人家遊牧民族強奸不管對不對，但在那個時代那個環境，人家世世代代就那麽幹的，你說不準就不準，你算老幾？恐怕她老公說了都不算。且不說她老公死了，就是沒死，她這麽幹她老公也分分鐘被下面人頂翻。 後面她老公死了，她自己發明 儀式跟部下幾個人結血盟，看得我差點沒尷尬死 。人家不停地說，你這是在侮辱我，血盟不能和女人結， 她不管，強行結。 當然後面龍孵出來了，這才緩解了尷尬。但這作為一個草原外來者，自己發明儀式，強行拉人參與，恐怕也是她獨一份。 她 的智商可能和Ned一個水平線。
其他幾個小孩子角色，Arya, Sansa, Bran，反而沒有明顯的那麽傻。可能會有人抗議說Sansa是個傻子，雖然她確實是個傻子，但這幾個角色就這個年紀，這個智力我認為是很正常的，僅僅是沒有早熟而已。
不知不覺說完第一本就這麽多字了。。。總之來說，這本書的角色可以說個個不招人喜歡，同時又一個比一個蠢。 這麽一個蠢人集會的世界，竟然還談什麽權謀，還妄圖和三國相比...這我真是不知該作何表情。
有空在說下第二本吧，也相當地好不到哪去。 但是馬丁的文字功力是真好，讀起來很舒服，所以將來我可能還是會繼續讀下去。
更新---吐槽第二本:
沒想到還蠻多人想看我吐槽第二本的,看來怨氣不是我一個人有.
那既然是純吐槽,我就稍微偏個題, 先來說一下這套書的拖沓問題.
說實話,不談電視劇,我是真不知道這個小說最初是怎麽火起來的. 作為對比,我讀過英文的哈裏波特系列和魔戒系列,所以也請不要告訴我這是所謂"西幻"通病--這套小說的節奏絕對是有很大問題的. 並且也不用甩鍋給POV寫法,這個寫法當然很高級很困難,馬丁也完成的很好,但是幾個明顯的硬傷是絕對逃不掉的.(同時鑒於這套書的地位現在儼然要比肩魔戒了, 我覺得普通讀者基本看不到對這套書的批評了)
1, 重復多余的景色和人物裝飾描寫.
首先這套小說的景色描寫是非常漂亮,非常讓人身臨其境的,氛圍渲染及其到位,堪稱宗師水平(例如第一本裏Ned和Robert去看地下墓穴一段,明顯致敬或者說化用了愛倫坡的著名短篇"阿芒提拉多的酒桶",甚至將愛倫坡的冷清,哥特式的筆觸都帶了過來). 但是,這些景物描寫占的比重之大,完全喧賓奪主. 一些必要的描寫,例如Winterfell是什麽樣子的, Weirwood是什麽樣子的,King's landing是什麽樣子的, 這些固然重要,但正常的寫法是這些地點第一次出場時重點描寫,後面則一筆帶過,或者只強調一些局部的細節. 但馬丁的幹法,是每次視角一轉,就開始描寫整個場景(再一次!) 這代表著, 自從Bran斷腿後, 切了幾次Bran的POV,他就寫了幾次Winterfell, 切了幾次Eddark, 他就寫了幾次King's landing. 更不要說去朝拜個古神或者新神, 每次朝拜都要寫一遍樹林如何如何,湖水如何如何,堪稱不厭其煩.
人物穿戴裝飾也是一樣.每個角色--不管重不重要, 一上來就要寫他穿的什麽,家徽是什麽,怎麽繡的,他頭發如何眼睛如何鼻子如何. 而大家又知道這套書出場人物又多的不同尋常, 這就意味著這些人物裝飾描寫無限重復.更重要的是,因為作者對每個人物都花了幾乎相同的筆墨來描寫其形貌著裝,導致讀者更暈,更分不清誰是誰,也分不清誰是重要角色誰是次要角色. 這種寫法--如果能算是一種成體系的寫法的話----一定是和傳統的文學寫法背道而馳的. 就算沒有讀過英文小說的朋友,也應該聽說過海明威的"站著寫小說",以及著名的"如果小說開頭提到了手槍,那麽這把手槍後面必然會開火"理論. 但這套書裏, "沒有開火的手槍"到處都是, 花了大筆墨的人物過幾章就沒了,死了情況數不勝數.
2, 令人著急的敘述點選取
因為是POV寫法,所以馬丁在每次轉換POV時,必然要選取一個敘述時間點來開始描述這個POV的人物. 馬丁的選擇真的是, 也許是我讀書少吧, 令我著急不已. 我敢肯定地說, 如果書頁上可以飄彈幕, 那麽每轉一次視點, 彈幕就會噴一次"你咋不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寫呢?"
對我來說讀到現在最典型的兩個例子,一個是Jon Snow和Halfhand去探Wilding營地時的描寫: 竟然從Jon和Stonesnake離開大部隊開始寫起,然後一直寫兩人如何爬山,巖壁如何陡峭,如何冷,環境如何險惡---但是這個過程中完全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也就是說沒有 任何對情節有效的資訊量--一直寫,寫了大概七八頁吧,然後整個章節看著要結束的時候, 才遇到了Wilding,殺了兩個留下一個女的.這個部份則只花了兩頁.
另外一個則是Davos視角下的Blackwater戰役. 這場戰役是目前全書最大戰役,也是第二本的一個重點大高潮. 但是各位, 這個章節馬丁是從Davos帶著船只向Blackwater進發寫起的! 他先是描寫了Davos的心情如何,環境如何,然後描寫了他前面是什麽船,左邊是什麽船,右邊是什麽船,後面是什麽船;然後是每艘船是誰指揮的,是什麽家族,有什麽血緣關系,(然後又有一堆人物描寫!)然後再是船隊如何進發,如何排兵布陣. 等到仗打起來,他已經寫了快10頁了. 而作為讀者,直到大戰在即,簡直都要繃不住了,虧得我耐心好才沒有翻頁阿.
3, 某些POV視角人物的敘事節奏過慢
這一條事實上是這套書的本質問題:節奏過慢. 慢到什麽程度? 慢到這樣一套900頁,三十萬字的小說,雖然有多個POV視角,但每個視角人物的整本書故事,幾乎都可以用一句話講完!!! 例如,
Bran第一本的故事:"Bran喜歡爬墻,偶然遇見皇後和她哥哥偷情,被推下城墻摔癱瘓, 夢見三只眼睛的烏鴉告訴他他可以飛".
Ned的故事:"他是Winterfell城主,國王讓他當Hand,調查前任Hand死因.他查出可能是皇後幹的,但國王被皇後殺了, 因此他也被皇後的兒子依叛國罪砍頭了".
Arya的故事:"她是Ned的女兒,跟隨Ned到King's Landing, 拜了一個劍術老師.後來她父親被按叛國罪殺頭了,她就和一個Black brother一起逃了."
也就是說,每本書的故事事實上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而書的篇幅,則幾乎全靠我說的第一和第二點撐起來的. 並且,還請不要說我以上概括程度太高, 要按照我以上的概括程度來概括射雕英雄傳的話, 至少需要幾百字到上千字.
並且,更有一些人物: 例如Sansa, 則是可怕的不僅故事簡單,人物簡單,甚至連成長都沒有! Sansa這個角色第一本是傻白甜,結尾遭受重大打擊,我感覺作者是把她當重要主角在培養.但沒想到到了第二本---整整一本書!!!---這個角色 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成長 ! 她到了第二本末尾,仍然在幻想有騎士會來拯救他,幻想童話故事成真! 一個完全沒有成長的人物!
(以上內容是幾個月前寫的更新，但是忘記發了。後面有空接著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