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問答 > 科學

如何以「今夜月全食,我站在血月下」為開頭寫一篇小故事?

2022-11-08科學

今夜月全食,我站在血月下,身邊是兩具屍體。

大四的時候,我懷著一腔熱血去了山區支教,兩年後,我終於自由了。

1.一切的開始

我是一個從小地方出來的小鎮做題家,寒窗十幾年終於考上大學。報誌願的時候我專門避開了師範相關專業,因為這是一個沒「錢」途的專業,不過我心裏有一顆教書育人的種子。

大四拿到保研名額後,我有大把的時間,於是聯系了一家慈善機構,選擇去山區支教6個月。

這家慈善機構名為「星火愛心慈善機構」,他們有一張宣傳海報我印象十分深刻,一個女孩坐在教室裏,睜著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裏面好像有一團火,又好像是一汪水。

那張海報既讓我想起了「大眼睛女孩」蘇明娟(希望工程代言人),又讓我想起了自己。

我就是從一個小山村裏走出來的大學生,我們村第一個女大學生。我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了讀書真的能改變命運,當然不同地區的學生為之所付出的努力不等罷了。

於是,我報名參加了這家慈善機構的支教任務,去芒山小學支教6個月。

2.芒山小學

芒山小學並不是真的在山裏。我的印象中,那天經過火車、客車、摩托車多次換乘,我們一行人來到了芒山鎮。一路還算順利,路途相對也比較平坦,至少不是崎嶇山路,也無需步行。

說是一行人,其實也只有三個人,我、另一位支教老師以及慈善機構的對接人。

那天傍晚,沐浴著夕陽的光照,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在路口迎接我們。

「歡迎你們來到芒山,感謝兩位老師來支援我們小地方的教育工作!」

透過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我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一頓接風晚餐之後,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就走了,我猜他是回到縣城住了一晚才返程。

而我和另一位支教老師來到了芒山小學,暫時住在職工宿舍裏。說是宿舍,其實也只是在空置的教室裏添了一張床、一個書桌、兩把椅子、一個儲物櫃。

芒山小學一共有6間教室,每個年級一間。剩余的全部空置,或者被當成倉庫。學校裏的老師大都是附近的居民,根本不用住宿舍。

3.英語老師

因為第二天正好是周末,簡單安置後,我和另一位支教老師相約一起在鎮上逛一逛。

其實我本身就是小地方出來的,這種鄉野風光我應該很熟悉才對,不知是在大城市讀書時間太久還是我的記憶出現偏差,那天我一直在感嘆「芒山真是一個好地方,天很藍,空氣很幹凈」。

說起另一位支教老師,他是教體育的,而我被分配去教英語。教育資源落後的地區,這兩科都是短板。

不過,其實我的英語並不算很好。或者說存在短板。我的英語筆試成績很高,但我擅長的是「啞巴英語」,只會做題,口語很差。當然,應對小學英語還是綽綽有余的。

第一天上課,我穿了一件襯衫加一條棉質長裙。小學三年級的教室裏,稀稀拉拉做了二十來個學生,還有幾個其他年級的學生在門口、窗外探頭。我覺得我這個新來的英語老師,在他們眼裏可能像大猩猩一樣稀奇。

「老師,你的衣服真好看。」

作為一個大姐姐,一個城裏來的英語老師,我按照提前準備的教案和台詞,在講台上進行著我的第一堂課,坦然接受大家的目光。

一周下來,教學任務並不算繁重,學生也不算難管教。小學生嘛,不論是城市還是山村,肯定都有調皮搗蛋的,也有乖乖聽話的。

4.職場穿搭

前面提到,第一天上課我穿了一條長裙。

從小的生活環境和一直以來養成的觀念導致我並不是一個很精致的人,但是為人師表總要有些樣子在,最起碼衣冠得體。

不論是城裏的學校還是山村的學校,好像大部份英語老師都是很惹眼的。我依稀還記得,高中時還是和同桌探討「英語老師到底有多少套衣服」。

但其實我並不是每天都穿裙子,有時候是牛仔褲,有時候是運動褲。

有一天周末,我去縣城買東西,逛得時間有些長,錯過了回芒山的最後一趟客車。

五公裏其實並不算太長的距離,但靠雙腿走回去也不太現實。

雖然我不太願意麻煩別人,但也不得不給另一位支教老師打了電話,問他能不能借下學校的車來接我。

那天那位體育老師發揮十足的幹勁兒修整了一天操場,正在和校長把酒言歡。於是最後來接我的是校長的兩個侄子,兄弟兩個中小的那個是我的學生曉亮,正上三年級;大的那個我不認識。

5.尷尬的車程

我從小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作為被幫助的一方,面對救助者總是免不了一番寒暄、感謝;作為一名老師,面對學生家長(哥哥應該也算是家長吧)至少也應該有一番客套說辭。

上車之後十分鐘,我了解到了:來接我的是校長的侄子張曉軍,曉亮的哥哥,開的是他自己的車。我看不出來車的好壞,但最起碼比學校那輛二手車要新一點。

我的社交能力也就只能維持這十分鐘的熱絡了。之後的車程,我偶爾和曉亮有幾句交談,但大部份時間是他在說話。

「葉老師,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葉老師,你這條裙子是新買的嗎,好好看」

後來我才知道,曉軍、曉亮是相依為命的兄弟兩個,據說在曉亮剛出生沒多久他們的父親就去世了,在某個不知名的清晨,他們的母親也不知所蹤了。

他們的大伯,也就是芒山小學現在的校長偶爾會照應他們。

6.一次秋遊

自從上次進城晚歸之後,我就不怎麽出去了。周末也多是待在學校裏,或者就在芒山小學附近轉一轉。

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了,我的支教旅程已經過半。

那位一起來支教的體育老師是城裏的孩子,一直在感嘆芒山純天然的景色。在他的再三提議下,芒山小學全體學生有了一次秋遊,就在小學旁邊的芒山。

芒山小學的學生們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百個,所以陪同的老師只有我們兩位支教老師外加一位高年級班主任。

雖然我並不覺得芒山小學的師生們會對他們生活了很多年的芒山景色感興趣,但看著四周的青山綠水,聽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我還是有所觸動。我忽然有一刻想永遠留在這裏,不光是因為什麽教書育人的高尚理想,還因為這裏的單純、和諧與寧靜。

但是,我自小就是一個理性的人,我沒忘記老家的父母是怎樣辛辛苦苦供我上大學,所以我可以偶爾出來支教,卻不能放棄城市。

一路上,孩子們唱著歡快的歌兒,興高采烈地爬山。

「曉亮!」尖叫的同時,葉歌把差點踩空的曉亮拉住了。山路崎嶇,也沒什麽防護措施,雖然不是什麽懸崖,但一個孩子摔下去也會是個問題。

孩子們被我的叫聲吸引了過來,圍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曉亮似乎有點嚇傻了,楞了幾秒才說:「我沒事,葉老師,謝謝您。」

7.山裏的智慧

同行的體育老師忙著安撫其他受到驚嚇的孩子。

我覺得自己的腳好像扭到了,但還勉強可以行走。因為不想耽誤大家的秋遊行程,我提出自己先行下山。曉亮堅持要和我一起回去。

返程的路上,曉亮看我走得艱難,說:「老師,你坐著歇一會兒,我哥哥在附近,我喊他過來幫忙。」

「沒事的,我能走,而且這裏又沒有電話你怎麽喊人?」

「老師你放心,我有秘密武器,哥哥教我的。」

然後我看到曉亮從路邊折了兩片葉子,放在嘴邊,一股清亮的聲音就出來了,還似乎帶有調子。

不多一會兒,另一個相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調子更長,更悠遠。

「好了,老師,我們在這裏歇一會兒,哥哥馬上就過來。」

原來兄弟兩個從小相依為命,摸索出了用葉子口哨在山裏簡單溝通的法子。不用太復雜的溝通,傳遞出位置資訊就足夠了。

8.第二次交集

「曉亮哥哥,不好意思這次又麻煩你了。」

「沒事兒,我先看一下你的傷勢。」說著,他掀開了我的褲角,揉了揉腳踝,然後四下找了找,拿了一些應該是草藥的東西碾碎,敷在我的腳踝上。

「傷勢沒什麽大礙,我敷了一點草藥,不過這幾天最好不要走路。來,我先送你下山」

「謝謝你曉亮哥哥,真實太麻煩你了」,趴在一個幾近陌生的男人背上,我多少有點不自在。

「不是的哥哥,這次要多虧了葉老師拉我一把,不然我就摔下去了,葉老師這才崴了腳。」

說著,曉亮的金豆豆就快要落下來了。

「我的腳沒事兒,只有一點點疼,下午就能好,真的。」我這樣安慰曉亮。

雖然沒有再掉眼淚,但曉亮情緒依然不是很高。沒有小孩子說話,這次下山旅程沈默得有些讓人尷尬。

「曉亮哥哥,你今天進山幹什麽啊」,我出聲打破了這份尷尬。

「葉老師,你叫我名字曉軍就好。」

「哦哦,好的。」

9.一個MP3

接下來的一個月,似乎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只不過從原來的站著上課,變成了坐著上課。扭到腳這件事只是支教旅程的的一個小插曲。

後來曉軍偶爾也會來接弟弟放學,然後總會順便給我捎來一點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生活用品。

據他自己說,他在學校不遠處開了一個小超市,有時候會進一些鎮上不常見的好貨。

雖然我每次都要給他錢,但曉軍總是推脫,說是就當感謝我救了曉亮的謝禮。

在一個周五下午,曉軍又來了學校,這次帶了一個MP3塞給我,說是「山裏沒有手機訊號,智慧型手機用不了,可以聽聽歌」。

我覺得不能總是接受別人的饋贈,所以一定要給錢。但曉軍堅持不收,最後我倆互退一步。

曉軍說:「要不葉老師送我一本書吧。」

我帶他來到宿舍,拿起桌上的一本懸疑小說遞給他。其實我也並不是一個多喜歡讀書的人,從小習慣了應試教育,我讀的最多的書是教科書。不過山裏確實沒什麽娛樂活動,我帶了很多本懸疑小說過來。送給曉軍的是我剛讀完的東野圭吾的【惡意】。

我們寒暄幾句,曉軍就借口接弟弟走開了。

10.遺失的手機

因為要跑到山上,手機才有一點訊號,所以在支教的日子裏我都把手機放在宿舍的書桌上,很少拿它打電話。

某天,我想給爸媽打個電話,卻忽然發現手機不見了。最後只能等到第二天去校長辦公室借座機和爸媽聯系。

校長知道我手機丟了之後,還發動其他師生幫我在校園裏留意,但最終也沒找到。

雖然手機丟了我有點心疼,但也不想大家繼續關註這件事情。於是打算周末進城買個新的,順便再去網咖下載幾部電影和電視劇,給最後兩個月的支教生涯找點樂子。

曉軍不知從哪裏聽說我手機丟了,周五下午又來到學校,說他明天開車帶我進城買新的。

我拒絕了。我們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直接坐客車去也挺方便的。

11.公交司機

周二上午9:00,我在公交站點等車。

芒山到縣城有一條固定的公交路線,每天早晚各一班。說是公交,其實也不太準確。我感覺更像是那種私人營運的大巴客車,沒有專門的售票員或投幣機,而是司機直接收現金,收發車時間感覺也不是很固定,前後誤差有時候會超過一個小時。

9:25,在客車到來的前五分鐘,曉軍也出現在了公交站點。

「葉老師,我車壞了,正好咱們一起,我也要去縣城進貨。」

這次我沒辦法拒絕了,公交車誰都有權利坐。

上車時,曉軍和司機打招呼。

「井叔早,你吃飯了沒有啊?」

「我啊,車正好壞了,準備進城買點東西」

曉軍和公交車司機寒暄了一會兒,並且免了車票錢。

車上人不多,一路上我倆偶爾聊幾句。忽然,車子顛簸了兩下,熄火了。司機在搗鼓了二十分鐘後,給大家退了車費。

最終我沒有買到手機,而是半路返程了。走著回去的。

12.支教的結束

最後兩個月,我也沒有再去買手機。因為快要離開了,我想盡可能給給學生們留下點東西。要想走出大山,英語很重要。而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

我想給他們編一本實用的或者說應試的英語入門筆記。所以最後的兩個月裏,我比之前忙了許多。

曉軍偶爾還是會過來學校,有時候是借書,有時候是還書,有時候帶點東西。

我隱約感覺到他有點過於殷勤了,所以會註意自己的態度,在釋放學生師長的善意之外,盡量不摻雜其他情緒。

時間來到支教結束的那周。

那位體育老師因為家裏有事,提前三天走了。

在和校長、老師們吃過飯後,校長讓他的侄子曉軍送我進城坐火車。

最後一天了,我沒有推脫。

13.轉折點

那天,曉軍開車沒有送我進城,而是進了山裏。當然,當時我並不知道,因為我已經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一間木屋裏。後來我才知道,曉軍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進山采集珍貴藥材,這是他的收入來源之一。忙的時候會直接住在山裏,這間小屋離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不遠,就是秋遊那次。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沒有那次秋遊該多好。

他沒有打我罵我,聲音甚至是有些溫柔的,小心翼翼的。這間木屋裏有吃有喝,甚至還有一個MP3讓我聽音樂。但是沒有自由,木屋外面上了鎖。

曉軍只在晚上過來,偶爾在這兒過夜,偶爾不在。

白天,我試過大聲呼救,但是三天過去我沒有收到任何回應。不知道大家是統一戰線忽視我,還是因為現在這個季節沒人進山。我希望是後者。

14.人的潛力

經過最初的絕望後,我開始想辦法逃脫。

雖然是木門,但以我的力量也無法撞開,屋子裏也有沒有斧子一類的工具劈開。

在一次吃飯時,我註意到了手中的勺子。於是每天在他離開之後,我就鉆到床底下挖洞,像一台機器一樣。

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夜,我終於挖通了可容納一人的通道。

出來之後我用人生中最快的速度下山,因為怕遇見他,所以我沒有走人們慣用的那條山路,而是從林中穿過。

那天正好是陰天,看不到太陽,不知道時間,所以我無從辨別方向。

經過艱難的跋涉,我終於下山,走到了公路上。看周邊的景色,這裏已經不是芒山鎮了。我放下心來。

雖然我的形容枯槁,有點像一個瘋子,但我很開心,空氣中都是自由的味道。

15.希望破滅

最令人絕望的事情就是在你看見希望之後重見絕望。

在我的體力耗盡之前,我看到後面有一輛車開過來。我用力揮動雙臂,不管這輛車是去哪裏的,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只要能遠離芒山都可以,我希望這個司機能夠好心載我一程。

車停了,我喜出望外。

司機從車窗探出腦袋喊我上車。上車之後,我楞了一下,是那個公交車司機,跑芒山到縣城那條線的。曉軍稱呼他為「井叔」。

車子繼續向前,車裏的其他乘客面色不明。

我又回到了這間木屋,那位司機不是好心載客,我所前進的方向也不是遠離芒山。

他動手打了我,我不知道這屬不屬於家暴,或許稱之為暴徒的暴行更確切。晚上在床上的動作也很粗魯。

有了第一次動手,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於是我學乖了,不再反抗。

三個月或者是半年之後,目測已經冬去春來,然後我被帶下了山,出席了一場熱鬧的婚禮,成為了曉軍的妻子。

16.夫唱婦隨

在我學乖之後,曉軍又回到了最初溫柔的樣子。當然,我也有了一定限度的自由,可以在芒山鎮上活動,不過我的身份證被他藏了起來。

離開芒山鎮只有兩個出口,一個是芒山小學,旁邊就是曉軍的超市;另一個出口是一條河,最近橋斷了,而我不會遊泳。

一段時日之後,我說服曉軍讓我去超市幫忙,既能讓他輕松一點,兩個人也能多點時間了解對方。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我們相處還算和諧。某一日,曉軍進城采購,我在超市的櫃子裏發現了一部手機,和我遺失的那部一樣。後來我才知道,他會以我的身份定期給我父母發訊息。

我又跑了出來,這次我沒有走公路,而是始終距離公路500公尺,生生在山野裏走出了一條路。我不敢再隨便搭車。

走了很久之後,我終於進了城,來到了派出所,講述了我的遭遇。接待我的民警,給我買了盒飯,認真記錄了我的訴說。然後讓我在接待室等待,並找來一床毯子,讓我在沙發上休息。

最後我等來了曉軍,我又回到了芒山鎮的家裏。大門又上了鎖。我的身上又開始出現淤青。

17.回到芒山小學

不知道是我的演技太好,還是真的已經在骨子裏屈服了,曉軍在校長來家裏之後,同意讓我再去芒山小學教書。不過上下班他都會接送我。

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過去。芒山小學的學生大多很喜歡我,雖然我不再穿惹眼的裙子。

由於學校的教師流失,有時候我會身兼語文、數學、英語三門課程。

看著一個個學生考上了縣裏的中學,我很開心。我真心希望他們透過讀書走出去,不要像我一樣。

後來,我懷孕了。但我還是想離開。

身邊的每個人都不可信,派出所也不可信,我應該怎樣離開呢?

我想給爸媽打電話,但我沒有手機,鎮上我知道的唯二兩個有電話的地方,一個是校長辦公室,一個是曉軍的超市。但校長是曉軍的大伯。

18.月夜奔逃

不知道多少日夜過去,某天我在雜物間裏找到了一個百草枯的瓶子,裏面還剩一點,曉軍可能已經把它忘記了。

老天眷顧,我要等待一個機會。

十月十五,是曉軍的生日。曉亮代表學校去縣城參加競賽去了,要到第二天才能回來。

這天晚上,校長和曉軍打算在院子擺一桌。準備好飯菜後,我被要求在廚房守著竈火,因為鍋裏的湯最是要求火候。

一個小時後,我從廚房出來收拾碗筷,看著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曉軍和校長,我的手有點顫抖。

「曉軍,醒醒,醒醒,你陪大伯再喝一杯。」

確認他們兩個都沒有反應後,我跑到廚房拿起菜刀,手起刀下,我才發現原來人類的肌膚可以如此堅韌。

擡頭看看空中升起的那輪血月,我的心裏滿是快感。我離開了,沒有帶任何行李,除了從曉軍身上扒下來的五百塊錢。

我沿著距離公路500公尺的山路奔走,空氣中充滿了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

道路盡頭,會不會是黎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