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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女性、黑人女性,体味都很大,汗毛都很硬吗?

2022-11-06科学

看了一圈答案,都比较集中在分享身边人的事例上,也有少数提到了遗传学的原因,但并没有做比较深入的生物学方面的解析。所以就随手一答,就当抛砖引玉了。

首先,先简单说一下,体味是怎么产生的?

简单来说,体味就是人某些部位的微生物将分泌的产物融入汗液以后所散发的气味。

人体有三种汗腺:顶泌汗腺,小汗腺以及皮脂腺。小汗腺在人体全身皮肤都有分布,顶泌汗腺和皮脂腺则只在腋窝,乳晕等特定位置才存在。而其中顶泌汗腺通常密集分布于毛发旺盛的部位,在分泌原本无色无味的汗液的时候,无意间给这些部位的微生物提供了一个天然的湿润温热的繁殖环境。

虽然人体各个部位的微生物群种类千差万别,但产生体味的「主力菌」则不尽相同,主要是棒杆菌属,葡萄球菌属和痤疮丙酸杆菌,他们也因为比重和类别的不同,在不同部位产生了不同的体味。例如口臭主要偏硫磺/大蒜味,腋臭则带有山羊骚味/洋葱味,脚臭则更倾向于发酵的芝士味。(太复杂的气味实在难以描述...)

引起体味的主要物质是易挥发的脂肪酸和硫醇。前者包括了例如「山羊骚味「的(E)-3-甲基己-2-烯酸(3M2H),「小茴香」味的3-羟基-3-甲基己酸(HMHA)等;后者则例如类似于「腐肉味」的3M3SH。值得一提的是,硫醇这类物质本身就是一种致臭「核武器「,仅仅极其微量的存在,就可以产生相当大的味道。

人体主要体味的化合物来源

而题目中问到的中国和欧美人存在巨大差异的「体味」,主要指的是腋臭,而不包括口臭足臭这些。遗传学的研究已经相当明确的指出, 腋臭的种族差异来源于ABCC11这一基因在各个族群中不同SNP分布的频率不同,即欧美人群中野生型居多,而东亚人群中以失去功能的突变体居多。

ABCC11基因编码的是一个ATP结合的转运蛋白,特异性地在顶泌汗腺细胞中转运腋下细菌群所需的营养物质。80%-95%的东亚人群都ABCC11基因都含有一种让该蛋白失去正常转移功能的SNP,主要有rs17822931 上的AA等位基因和27个碱基的缺失突变两种形式(即下图中的R180和Δ27)。当顶泌汗腺细胞无法有效分泌这些细菌所需的营养物质的时候,腋下的细菌自然因为饥饿而无法代谢出上述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体味。

值得一提的是,ABCC11这个基因的SNP,除了能够腋下气味以为,还能够决定耳垢的干湿程度,野生型的ABCC11人群耳屎一般是潮湿粘稠状的,而突变型的人群则主要是干燥颗粒状的。

ABCC11在顶泌汗腺细胞中的转运功能

Reference:

Brown, Sara. "The pharmacogenetics of body odor: as easy as ABCC?." 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Dermatology 133.7 (2013): 1709-1711.

Martin, Annette, et al. "A functional ABCC11 allele is essential in the biochemical formation of human axillary odor." 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Dermatology 130.2 (2010): 529-540.

Preti, George, and James J. Leyden. "Genetic influences on human body odor: from genes to the axillae." 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Dermatology 130.2 (2010): 344-3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