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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雙向奔赴的小甜文?

2021-10-20娛樂

(已完結)校霸浪蕩又愛玩。

突然想換口味。

看上了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我。

我拒絕他:「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別玩我了。」

校霸搖搖頭,拎著我抵在墻角:「那你玩我,輸了算哥哥的。」

我腦子一抽,說了他死對頭的名字:「李榆,是我男朋友。」

李榆嗤笑一聲:「怎麽,不想玩他,要玩我?」

我???

1、

校霸許施浪蕩又愛玩,全校都知道。

最近他纏結我,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

他捧著花向我告白這一天,階梯教室裏鬧作一團。

那一刻,我全身的溫度迅速流失,臉都嚇白了。

湧出教室的人流回到了教室,起哄聲震耳欲聾。

「答應他!」

「答應他!」

……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思考著當眾拒絕他的後果。

許施出了名的面子比天大。

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我怕他怕得要死。

當眾拒絕他,我會不會被打死?

起哄聲變成議論聲,許施等得不耐煩了。

「用得著想這麽久?」

我眼淚都急出來了。

「厘厘。」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

是祝笙。

我暗戀了兩年的男神。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

祝笙不知何時擠到了前面,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望著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

祝笙在我開口時躲開了我的視線,偏過頭去看向了校花。

我話出口他就轉過身逃了。

看著祝笙落荒而逃的背影,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明知道我喜歡他,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我的暗戀不用說出口就已經終結了。

2、

我迅速眨了眨眼睛,鼻子一酸,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許施的兄弟圍在周圍,笑話我。

「妹妹,哭什麽?」

「妹妹太激動了,許施可是第一次泡學霸。」

「許施你快給妹妹擦擦眼淚……」

剛剛沈寂下去的起哄聲再一次排山倒海而來。

我覺得自己像動物園裏的猴子。

只想盡快結束這場蹩腳的演出。

我大著膽子拒絕:「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別玩我了。」

教室裏的起哄聲變成了唏噓聲。

許施臉色未變,他搖搖頭,走過來把我拎著抵在墻角。

「那你玩我,輸了算哥哥的。」他呼吸灑在我耳側,我汗毛豎起來了。

我……

「我玩不起。」我認真的。

我抖得像個篩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了一下,一個吻就要壓下來。

我忙伸手捂住嘴。

許施的臉近在咫尺,好看的臉上青青紫紫。

看著他這張臉,我腦子裏閃過一個人影。

「不給親?」他嘆了口氣,作勢要抱起我,「那換個地方親。」

我胡亂掙紮,千鈞一發之際,我腦子一抽說出了他死對頭的名字。

「李榆,是我男朋友。」

話一出口,教室裏又是一陣起哄聲。

我後悔了,我一下惹到兩個大人物。

「呵……」許施松開我,站在那兒輕蔑地笑。

「算了,許施,強扭的瓜不甜。」

「是啊,還扯上李榆了,犯不著。」

「要為這事再跟李榆起沖突,你這臉還有能看的時候嗎?」

……

他身邊的兄弟聽了李榆的名字,一個個好像都嚇到了。

許施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就沒人再勸了。

「算了?」他側著頭輕笑,「李榆,她是你的人嗎?」

!!!

許施側過身,讓我看到了門口斜斜站著的人。

李榆。

我完蛋了!

3、

「李榆,我們走吧,沒什麽好看的。」校花去而復返,看上去是跟李榆一起來的。

「過來。」李榆沒理她,站直了身體,盯著我。

「去。」許施揚了揚下巴,大發慈悲放我走。

「啊……我」我磨磨蹭蹭半天挪不動腿。

感受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我只好哭喪著臉,小聲道:「腿軟了。」

「……」李榆像是被我氣糊塗了,什麽都沒說,直接走過來把許施推開。

然後憤怒地一腳踢上許施的膝蓋。

「找死。」

我看了一眼,救命,許施直接跪地上了。

「李榆,你tm下手這麽重。」許施疼得臉都紅了。

李榆好像是個比許施更危險的人。

「……」李榆臉上毫無波動。

我以為他倆會在教室裏大打出手。

結果許施只是罵罵咧咧站起來,杵在原地看著李榆。

我???

我正在出神,李榆冷不丁回頭對著我來了一句:「我的人?」

他單手插兜,低著頭,臉色蒼白,一臉戲謔。

他這麽看著我,我第一反應就是膝蓋疼。

我嚇到了,扶著墻慢慢後退。

「怎麽,氣還沒消?」李榆伸手把我撈到他跟前,「給你賠個不是。」

「……」我懵了,不知道他在唱哪出。

李榆不給我反應的機會,伸手捧住我的臉,一個吻就這樣堵住了我的唇。

吻落下來的時候,我聽見校花驚叫著喊了李榆的名字。

然後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我心臟要跳出來了。

大腦在他檸檬味的氣息中缺氧。

4、

「看夠了嗎?」李榆側著頭瞟許施。

低沈的聲音拉回了我的神智,我舔了一下幹澀的唇。

李榆按在我唇上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很燙。

救命!

我剛想吐一出口氣又被我憋住。

大概過了幾秒,他終於放開我。

轉過身四下掃了幾眼,視線停留在許施身上。

許施像是徹底楞住了,半天沒緩過神來,最後終於吐出一句:「好樣的。」

然後轉身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的幾個兄弟追上去,也走了。

教室裏仍舊鬧哄哄的。

李榆盯著我,掃了一眼我的包:「有紙嗎?」

他把紅紅的拇指舉到我面前。

我楞了一秒,從包裏抖出一包紙巾。

他接過去,抽出一張又遞回來,草草地把拇指擦了兩下。

然後轉身走了,走到門口,把紙巾彈進垃圾桶。

「還不跟上?」他轉過頭來看我,一臉恨鐵不成鋼,「要留在這兒發喜糖?」

大概覺得我特別不識相。

看來是要找我算賬了。

「來了。」我硬著頭皮跟上去。

他沒有刻意等我,走得很快。

我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就這樣跟著他走到了校門口。

他伸手攔了輛車。

「我們要去哪?」他開啟車門時我終於小聲道。

「你怎麽還跟著我?」他像是剛反應過來,扶著車門,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什麽意思?不是他要我跟上的嗎?

「剛剛的事,你不找我算賬?」我豁出去了。

「嗯,那算算。」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坐上車,把車門甩上,司機罵罵咧咧把車開走了。

5、

「那……你看……怎麽解決比較好?」我嚇得脖子冒冷汗,感覺自己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李榆看起來比許施更不好惹。

不知道他剛剛是真把我忘了,還是等著我自己主動交代。

「這事對我來說不算小事。」他摸出一根煙夾在手上,沒點,「你最好想想該怎麽補償我。」

啊?

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面造謠自己跟李榆的戀情,是挺不要臉的。

可放任事態變嚴重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他剛剛就應該當場辟謠,狠狠打我臉。

可是他卻當場吻了我,在所有人面前等於坐實了戀情。

補償……

「要不,咱倆打個配合,在朋友圈官宣分手?」我小心翼翼地建議。

「……」他不說話了,把那根煙點燃,「這就是你想破腦袋想出的補償?」

他一看就是生氣了。

「我腦子笨。」我聲音發抖,「您可以說直接一點嗎?」

我發誓,只要他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滿足。

「怕我?」他笑著問。

「……」我怕死了,可我敢說嗎?

「行。」他很快恢復平靜了,把煙碾滅,扔進垃圾桶,「你送我去醫院。」

就這麽簡單?

「然後呢?」我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就這麽放過我。

「沒有然後了。」他忽然攬過我肩膀,把半邊身子的重量壓到我身上。

我嚇得全身都繃緊了,擡起頭去看他。

結果,我就看到他蒼白的唇,高挺的鼻梁,以一種曖昧的角度。

「你可不可以先站好?」我臉紅得發燙。

「別動。」他沙啞的嗓音響在我頭頂,「我頭暈。」

「……」他整個人靠著我,像個火爐,應該是發燒了。

「你靠著我,我打不了車。」我想哭,我全身都冒熱汗了。

「……」他楞了一秒,最終還是放開了我,往後退幾步坐在石階上。

我終於松了口氣。

我在路邊攔了輛車。

「等什麽?」他視線落在我扶著車門的手上,「要我抱你上車?」

「不是……你先上。」他說話怎麽總是這麽惡劣,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事這麽多。」他直接把我塞進車裏,自己也坐了進來。

我……

明明他只是懶洋洋靠在座位上睡覺,但是存在感很強。

我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

我悄悄去開窗,他卻突然睜開眼睛。

「你應該感到慶幸。」他還是懶洋洋躺著,用余光看我。

「嗯。」我硬著頭皮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是初吻。」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驚了。

這少爺竟然還有初吻在?

轉頭看見他手指點在自己蒼白的唇上。

「你明明……」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當眾吻我的時候明明用拇指擋著,根本沒真親。

「嗯,想來真的?」他稍稍仰起頭瞟我,「你想得美。」

「不是。」我小聲嘀咕。

他因為病著,嗓音沙啞而虛弱,聽起來癢酥酥的。

我的心跳個不停。

所以他剛才那句話是說我應該慶幸沒有真的拿走他的初吻,否則怕是要不得好死?

我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人。

他要來真的,我肯定會捂嘴的。

我又不傻。

誰還不是誓死捍衛自己的初吻了?

「看著不像。」他笑著看我,「所以為什麽要說我是你男朋友?」

我……

我能說,因為知道許施不敢惹他,拿他當擋箭牌?

顯然不能。

「咳……」我腦子轉的飛快,想要想個可以討好他的理由,想了半天卻一片空白,最後憋出一句,「一著急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盯著我,嗤笑一聲,「不想玩他,要玩我?」

!!!

完蛋了。

「不敢……」我結巴了,「只是……喜……喜歡你。」

只是表白而已,我知道他根本不會在意的。

畢竟跟他表白過的人可以從男生宿舍排到校門口了。

沒準還不止。

「……」他果然沒話了,只是笑了一聲,又閉上眼睛睡覺。

我也不敢說話了。

6、

來到醫院。

李榆也沒使喚我。

自己排隊掛號、看診、取藥、找護士紮針。

可能是藥物作用。

李榆輸上液很快就睡著了。

我只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暗自計算著三瓶液體輸完得多久時間。

我擔心趕不上宿舍的門禁。

「你怎麽還在這兒?」9點時李榆醒了。

我……

他忘性這麽大的嗎?

不是他讓我送他來醫院的?

他也沒說我什麽時候可以走啊。

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連晚飯都沒吃,在這兒守了幾個小時。

眼看著門禁時間就到了。

他還有一瓶多水要掛。

他都這麽說了,就是不需要我在這兒等了。

「……那我走了?」我大著膽子問。

「叫你送我來醫院。」他嘆了口氣,「沒讓你在這兒守著。」

他直接拔了針,從椅子上站起來。

手背上立馬汩汩流出血來。

「你……」我不知道他又要鬧哪出。

「我幫你去叫下護士。」我說著轉身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門口走,「挺能給我找事。」

他直接攔了輛車,拉開後門,讓我坐進去。

我不敢遲疑,順從地坐了進去,他自己也上了車。

「你針不打了?」我小聲道。

「嗯。」他好像還是很困,靠著車窗睡覺,「你把我送回去。」

我……

為了讓我送他回去,針都不打了?

膽子這麽小?

不過他針要打完,肯定就過門禁時間了。

所以這少爺心裏還有門禁的概念?

「看不出來。」我小聲嘀咕,「你膽子也挺小的。」

「……」他睜開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我……

我不想說話了。

可我心裏還是掛念著階梯教室的事。

我不確定這件事在李榆這裏算不算已經翻篇了。

總感覺就這麽簡單地放過我。

不太像校霸們的作風。

想到這兒,我就偏過頭去偷偷看他。

在心裏祈禱他說話算話。

7、

這麽想了一路,終於到了學校。

下了車,我就朝他走過去。

確定要再問嗎?

他會不會覺得我事很多?

可是不問心裏總是沒底。

想了一大堆,我覺得口幹舌燥。

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走近了剛要開口,就發現他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不死心?」他笑著問我。

「……啊?」我準備問的話一下忘了。

「在車裏一直盯著我。」他盯著我的唇,意有所指,「想幹什麽?」

我???

所以他一直沒睡著。

我發誓我沒往那方面想。

真的只是在琢磨他的態度。

他伸手扶住我兩個肩膀,低頭靠了過來。

我一緊張就捂住了嘴。

「你該走那邊。」他只是把我身子轉到後面。

原來不是要親我……

他故意的……

丟死人了。

我什麽也不想問了。

撒腿就跑起來。

跑了兩步又停下來。

在夜風中搓自己滾燙的臉。

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什麽,我轉過頭去。

李榆居然跟在後面。

他雙手插兜,慢慢朝著我走過來。

他為什麽往女生宿舍走?

難道他是在偷偷送我?

「你這是什麽表情?」李榆走到我面前,站在路燈下笑,「以為我在送你?」

他從我面前瀟灑地走過去,回頭看我。

「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事?」

嗯,又自作多情了。

我搖搖頭,小跑過去:「那,下午的事,確定翻篇了?」

「嗯。」他自顧自走路,沒有分我一個眼神,「你好像還挺不舍得的。」

我……

不就是迫不得已編了個喜歡他的謊話嗎?

他怎麽時時刻刻都話裏有話?

自戀狂!

我忍了又忍:「那就好。」

我一刻都不想再跟他待在一塊兒了。

拔腿狂奔到了宿舍。

8、

回到寢室。

下午的事早就在各種微信群裏傳瘋了。

全寢室吃我的瓜吃到興奮得睡不著覺。

「頂呱呱,厘厘果然是紅顏禍水。」

「對啊,兩大校霸為厘厘大打出手。」

「哎,這兩人以前關系那麽好,現在一見面就掐架。」

「是啊,上周不還在籃球場幹了一架。」

「難不成是為了厘厘?」

「一看就是。」

「許施平時看起來牛哄哄的,每次跟李榆打架都輸。」

「可不是,難怪厘厘選了李榆。」

我……

瘋了。

「厘厘,妥妥的偶像劇女主啊!」

「談戀愛的事竟然瞞著我們,不夠意思。」

「其實,是我胡謅的,你們信嗎?」我一臉生無可戀。

室友們一臉不信:「這時候了還瞞。」

哎!

「許施和李榆,說實話挺難選的,兩個都挺帥的。不過許施那麽渣,確實不適合厘厘。」

「對啊,所以厘厘選的對。」

「你們明明知道我喜歡祝笙。」我頭好痛。

「哎,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她們說的頭頭是道。

「我已經死心了,他一點都不喜歡我。」我後知後覺又想起自己失戀了,心情down到谷底。

「你總算明白了……」

「他什麽時候為你想過,眼裏只有他的校花,也就你一根筋。」

「哦。」他眼裏只有校花。

下午他避瘟疫一樣避開我的視線去看校花。

他眼睜睜看著許施把我逼到角落卻轉身離開。

一想到這些,我只感覺心裏一陣陣發緊。

我困得要死,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天快亮了我終於合了眼。

沒睡多久室友就把我推醒。

祝笙在樓下等我。

他還找我幹什麽?

我直接蒙頭睡覺。

不見。

9、

勉強睡到九點。

一睜眼就發現祝笙給我發了資訊。

他轉發了個微信截圖給我。

是我昨天和李榆接吻的照片。

「厘厘,你怎麽跟李榆好上了?」

沒多久又發第二條。

「厘厘,你倆不合適。」

我看著微信,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火。

「那誰合適?」

「……」他發了一串省略號。

這串符號讓我更加火大。

我是會吃人嗎?

事到如今他還在裝聾作啞。

我甩了手機去洗漱。

回來看見他又發了過來。

「厘厘,你不能因為我,就作踐自己。」

誰給你這麽大臉。

我氣得早飯都沒吃就去自習室。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

一群人朝著我走過來。

我看出他們是常跟許施走在一起的兄弟。

「嫂子,又去上自習?」一個男生喊我。

莫名其妙被人叫了嫂子。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不敢得罪他們。

「嫂子,吃早飯沒?」

他們一直跟在我身後東問西問。

奇怪,許施為什麽沒跟他們一起?

「那個,許施呢?」

「許施他……」一個男生剛開口就被另一個人使了眼色。

「你要想見,很快就能見到。」他們笑著說完這句又打球去了。

我到了自習室。

結果看見許施埋在我的書堆裏呼呼大睡。

我的火焰瞬間熄滅,心涼了一截。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

輕手輕腳從桌面拿走幾本書。

轉身離開自習室。

「去哪兒?」許施竟然醒了,他追出來,把我堵在樓梯間。

「……」祖宗,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我那麽好騙?」他遞過來一份早餐,拖著調子,「你男朋友呢?」

我……

他怎麽知道我是騙他的?

「放了我吧?」我不敢去接早餐,祈求他,「我玩不起。」

「玩?」許施把早餐投進垃圾桶,忽然伸手抵在墻上,把我禁錮進懷裏,「我就不能是真心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你。」我是什麽命,喜歡了兩年的人不把我放在心上,不喜歡的人偏偏陰魂不散。

「哦,你不用這麽快下決定。」他淡定地回,「感情可以慢慢來,哥哥有經驗。」

聽說他一周換一次女朋友。

為什麽有耐心在我身上耗這麽多時間。

「我很無聊的。」我想找出點實際的理由,「每天的生活就是三點一線。」

「嗯。」他滿不在意,「我想試試有多無聊。」

試試?

真渣!

是什麽類別都想試試?

「一直不答應會怎麽樣?」我真是嘴賤。

「嗯?我耐性不太好。」他低下頭來輕言細語,呼吸灑在我耳側,我覺得脖子好癢,「到時候就知道了。」

樓梯間響起腳步聲。

許施放開了我。

我終於松了口氣。

結果轉身上樓就碰見了祝笙。

他一定是看見了許施把我圈進懷裏的場景。

他一開口就質問我:「厘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

室友說得對,他什麽時候為我想過。

他什麽時候在意過我的感受。

什麽時候真正看見過我。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已經夠狼狽的了,不需要他再來踩一腳。

我只想快點離開。

「……」祝笙臉都白了。

我知道,他又想說我在作踐自己。

說我腳踏兩條船。

實際上我船翻了,我快溺死了。

我頭也不回地沖進了自習室。

10、

周末我在寢室窩了兩天。

自習室的書被我拿回來了大半。

我就在寢室學習。

惹不起還躲不起?

也不知道自己要這樣心力交瘁到什麽時候。

還有三個月就司法考試了。

保不齊就要掛了。

我學的法律。

不考過這個考試基本沒法找到好工作。

白天手機都關了。

學了一整天,腦子要當機了。

爬上床準備刷會兒手機。

剛開機手機就叫魂似的響了起來。

是祝笙。

我直接掛斷。

再響。

掛斷。

再響。

我……

我發誓。

接完這個電話就拉黑他。

勉強壓下怒火,我接起了電話:「祝笙?」

「……」沒聲音。

啪……

我把電話掛了。

結果又打過來了。

我?

「祝笙?」我又喊了一聲。

「桑厘?」不是祝笙的聲音。

我心裏有了點猜測。

這聲音我聽過。

應該是祝笙某個室友的聲音。

「有事嗎?祝笙呢?」

「桑厘,你能來一趟嗎?」那邊話說的別別扭扭,「這小子喝醉了,非要你來接。」

那一刻,我心裏湧起了莫名的厭惡感。

「你給艾歆打吧。」我閉了閉眼睛,直接掛了電話。

再次躺下來刷手機,我什麽都看不進去。

手機被我越捏越緊。

我拒絕得很幹脆,心裏卻還在為祝笙擔心。

隱隱期待著電話再次響起,讓我有機會我再狠狠掛斷。

可電話真的再響起時我還是接了起來。

「還有什麽事?」我刻意放低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

「厘厘……」那邊傳來祝笙含糊不清的聲音,「幫幫我……」

「……」我還是心軟了,「你在哪兒?」

「桑厘,你要來嗎?」電話回到了祝笙室友手裏,「我給你發個地址,太晚了,你小心一點……」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上使勁揉自己的頭發。

我真是犯賤。

最後一次,我在心裏告訴自己。

從明天起。

做個斷情絕愛的女人。

祝笙的室友給我發來一個酒吧的地址。

11、

這是我第一次進到酒吧裏面。

先前因為祝笙。

我也來過一次這家酒吧。

那次我沒進去。

因為我看見艾歆進去了。

好像用不著我了。

祝笙這個傻缺。

一個品學兼優的學霸。

自從喜歡上校花後就開始流連酒吧了。

我推開那道沈重的大門。

在震耳欲聾的喧囂聲中戰戰兢兢踩上去二樓的扶梯。

我開始後悔了。

穿著暴露、肌膚相親的男男女女。

酒氣熏天、煙霧繚繞的空間。

喧囂的音樂、躁動的情欲。

這是一個與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如果不是因為祝笙。

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來。

而祝笙。

他不值得。

最後一次犯賤,我再次警告自己。

沒想到,一上樓,我就遇到了李榆。

對視那一刻,我有點心虛。

怎麽又遇上他了?

「不長記性?」他先開口。

我上次來酒吧就被他訓了,結果這次又遇上他。

「我……」我努力迎上他的視線,心裏也在罵自己。

「哪個包間?」他嘆了口氣,語氣冷冰冰的。

我看了下手機,左右張望了一下,伸手指給他看。

他沒說話,擡腳走了。

結果幾十秒後,我和他一起站在了211的門口。

我沒推門進去,站在門口給祝笙打電話。

「桑厘?」電話還是祝笙室友接的,「你到了嗎?」

「到了,我在211門口。」

「直接進來啊。」祝笙室友不耐煩了。

「……」我不想進去,裏面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

我猶豫了,心跳很快。

李榆幫我推開了門,率先走了進去。

「唉……」

我只好跟了進去。

裏面幾張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男生。

我全都見過,不過不熟。

茶幾上堆滿了酒瓶。

祝笙撲在茶幾上,醉眼朦朧。

他還在繼續喝酒。

「桑厘。」坐在祝笙身旁的男生推了推祝笙,「快,你的厘厘來了。」

「桑厘,你可算來了。」祝笙的室友向我抱怨。

「他這一晚上可不消停,叫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你們吵架了嗎?」

「你快來勸勸,把他帶走,折磨死人了。」

我走到祝笙跟前。

「走嗎?」

祝笙擡頭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腕。

我掙了掙,他握的更緊了。

「厘厘,你來了。」他喝多了傻笑,又在看見我身後的李榆時變了臉色,「厘厘,他不適合你。」

我沒耐心聽他說醉話,也無意跟一個醉鬼辯論。

「給句話,到底走不走?」

「……」他緊握著我的手腕流淚,「厘厘變了,不喜歡我了。」

我???

他吃錯藥了嗎?

我使勁想要抽出我的手腕,結果他握得越來越緊。

我骨頭都要斷了。

「松手。」我警告他。

「快松開,等會把人姑娘手腕掰斷了……」

「松手,有話好好講……」

「桑厘,你別生氣,他醉了……」

他的室友看我一臉痛苦的樣子,紛紛勸他松開我。

「李榆。」祝笙終於放開我,灌了一口酒,「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麽都要喜歡他。」

祝笙踉蹌著站起來,朝著李榆走過去。

「你有什麽好的?一個混子。憑什麽?」祝笙手指快要戳到李榆臉上去了。

「李榆。」我怕他要揍祝笙。

結果李榆看了我一眼,只是扯起一邊唇角無聲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謝天謝地!

「別走啊,來打我呀……」祝笙還不依不饒。

我站在原地耐著性子看他胡鬧。

他鬧夠了又轉過身大力拉住我。

我和他一起踉蹌著摔進了沙發。

「厘厘,跟他分手,好嗎?」祝笙伏在我肩頭抽泣。

我不懂他在鬧什麽。

「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喜歡我嗎?」他嗓音酸澀,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把李榆讓給艾歆,好不好?」

???

他是不是有病?

所以艾歆一直喜歡的人是李榆?

他這話什麽意思?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很傷心……」祝笙還在說著醉話,「你讓給她吧,求求你。」

「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他還給我保證,「厘厘,做我女朋友。」

……

天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

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

我的心抽抽地疼。

一個人要有多偏心才能說出這種話。

祝笙他得對我多無情才能說出這種話。

我蹭一下就站了起來。

伸手在茶幾上拿過一瓶酒。

啪……

酒瓶在我手裏應聲而裂。

酒液和玻璃碎渣頓時四濺。

我一只手提起祝笙胸前的衣領。

另一只手握著半截鋒利的酒瓶抵在他臉前。

「桑厘,你冷靜點。」

「他喝醉了,你別跟他計較。」

「他說的都是醉話,別當真。」

……

包間裏的人都被我反常的舉動嚇到了。

我沒打算對祝笙幹什麽。

祝笙沒有絲毫抵抗,醉眼朦朧地看著我傻笑。

一邊笑一邊流眼淚。

「你以為你是誰?

「憑什麽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

「憑什麽覺得我可以像物品一樣隨你擺布?

「你讓我覺得惡心。」

一想到自己兩年來的真心餵了這只狗,我就覺得惡心。

「從今天起,我跟你之間,就跟這酒瓶一樣。」我手一松,把手裏半截酒瓶磕到茶幾上,酒瓶滾了兩下掉到地上。

碎了。

我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液,轉身離開。

「啊?……桑厘……你這……不管了?」

「別走啊……畢竟朋友一場。」

「你走了……他不得喝死在這兒。」

「本來叫你幫忙……結果來刺激人了。」

祝笙的幾個室友不幹了。

可是與我何幹。

我頭也不回走到門口。

門卻被李榆從外面推開了。

「你……一直沒走?」

12、

「發生什麽了?」李榆掃了裏面的人一眼。

身後朝我發著牢騷的幾個人立馬安靜了。

看到李榆的那一刻,我腦子裏的弦突然松了下來。

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不由自主地就抱住了李榆。

我感到李榆的身體猛然一僵。

我以為他會推開我,所以用力抱緊了。

但他只是僵在原地。

兩只手垂在身側,始終沒有動。

「哭夠了?」良久,頭頂響起他低沈的聲音。

我摸上自己的臉,濕濕的。

原來我哭了。

還是鉆進李榆的懷裏哭的。

我吸了吸鼻子,後退一步,松開了李榆。

「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我眼淚把他胸前衣服都沾濕了。

「我上輩子是揚了你的骨灰了?」他看上去很煩躁,「你敢在我懷裏為了別的男人哭?」

啊?這……

「不要他了?」他朝我身後揚了揚下巴,意有所指。

「嗯。」我以為自己已經不傷心了,可聲音裏的哽咽出賣了我。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你……剛剛為什麽不推開我?」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呵……」他站在那兒意味不明地笑。

「不合適。」他低下頭來,湊在我耳邊說悄悄話,「畢竟我還是你名義上的男朋友。」

咳……

他怎麽有點當真了的樣子?

我們一起走出了211,來到扶梯口。

「李榆……」一道男聲響起。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

一個男生朝我們走了過來。

「你幹什麽去了……這麽久?」

李榆沒回答,繼續往前走。

「哎……你這就走了?時間還早。」那個男生想勸他留下。

李榆無聲掃了他一眼。

那個男生似乎才看到我,立馬會意。

「行,那你們先走。」

男生轉身要走時拍了一把李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等那人走了,我問他:「你也回學校嗎?」

「嗯。」他沒看我,自顧自地往下走,「你送我回去。」

「哦。」又是這句話。

他可真夠傲嬌的。

明明是想送我回學校,非要把話說得這麽惡劣。

看來他還要履行名義上男朋友的義務。

我們走出酒吧,在門口等車。

霓虹閃爍的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

我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來。

李榆立在一旁,高大的影子被月光灑在我身上。

我想起上次來這裏的情景。

那時我和李榆就這是這樣無言地一站一座。

那天還下了雪。

我看見艾歆進了那道門,於是便等在門外。

我想我至少得看到艾歆帶走祝笙。

李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只知道我們一起在門外待了不短的時間。

凍得我手腳都麻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榆忽然走到我身側嘖了一聲。

「叫你來你就來,你腦子呢?」他罵我。

「……」被他這麽一說,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本來就很委屈,還要被他罵。

後來艾歆和祝笙他們一起出來。

我看著他們上了車。

「餵……」那時候李榆斜靠著墻,話都說不清楚了,「你,送我回去。」

這是求人的語氣?

我完全不想理他。

反正他喝醉了,第二天也不一定能記得。

我轉身要走。

「想讓我凍死?」他踉蹌著走過來,「乖學生,你不怕良心不安?」

……

一個醉鬼在酒吧門口會被凍死?

不至於吧!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這我能信?

結果他忽然就在我面前摔了個狗吃屎。

掙紮了幾次都爬不起來。

他放棄了。

「凍死算了。」

我於心不忍,只好去把他扶起來。

我拉了他半天。

拉不起來。

他自己也想幫忙。

可是他醉得太厲害。

兩條腿像抹布一樣軟綿綿。

「你喝這麽多幹什麽?」我真是氣死了。

「你管我?」他倒是還有力氣犟。

我再一使勁,居然就把他拉起來了。

也許是醉意過去了,他自己能使勁了。

我打了輛車回學校。

那天下車的時候,李榆大著舌頭對我說:「我欠你一次。」

……

他醉的媽都不認識了,醒來還能記得欠我一次?

「你這什麽表情?」他直勾勾地盯著我,「放心,我記得住。」

13、

其實仔細想起來。

李榆雖然看起來很兇。

說話還惡劣。

但他對我好像一直都還挺好的。

不計較太多的話,他對我甚至說得上溫柔了。

只是好像每次見到他,我都挺狼狽的。

但好像我的狼狽總能被他幾句話收拾幹凈。

明明他說話那麽惡劣,卻總是能讓我感受到涓涓暖流。

在我心裏,似乎早就已經把他當成一個狼狽時可以依賴的存在。

與許施相比,他在我心裏的印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自作多情一點想。

我甚至覺得李榆對我有點特別。

也許他有一點喜歡我也說不定。

正因為存著這點僥幸。

再加上李榆說過他欠我一次。

那天在階梯教室我才一時情急說出了他的名字。

想到這裏。

我借著車內昏暗的光線偷偷去看李榆的臉。

他皮膚好白,嘴唇很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這睡顏一點不像個校霸。

不過一想到他一雙眼睛直直看過來的樣子。

拿眼白看人。

冷颼颼的。

還挺兇的。

興許是失戀上頭,心突然空出來了,需要什麽填滿。

那一刻,我看著他的睡顏,居然有點心動。

突然有點想跟李榆談戀愛。

而且如果現在能跟李榆談戀愛。

許施就不會再纏結我了。

他打不過李榆的。

他和他的兄弟都怕李榆。

這真是個一舉兩得的事。

這麽想了一路。

在學校門口下車時我央求李榆送我回寢室。

主要是我有話想跟他說。

結果李榆雙手插兜站在那兒不動:「咱倆該誰送誰?」

「……」好像在酒吧他說過讓我送他回去,所以我應該送他回寢室?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挺好意思的。

「那我送你……也行。」我只是想跟他走一段路罷了,誰送誰都一樣。

「想送我?」他笑著問。

我……

「對,公主請回。」我氣的牙癢癢,面上卻還笑嘻嘻。

「行。」他倒是一點不介意我叫他公主。

一路上我打了無數遍腹稿,可一張嘴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兩個人就這麽走到了李榆寢室樓下。

李榆揮揮手,轉身要走。

我咽了下口水,在最後一刻拉住了他胳膊。

「李榆,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帥、人品最好、性格最溫柔、對我最好的男生……」我鼓足了氣對他一頓吹捧。

「嗯?」李榆點點頭,臉上無波無瀾,「就不能說點我自己不知道的?」

啊?這……

「我喜歡你。」這次是真正的表白,我臉燒的滾燙。

結果李榆還是一幅不解風情的樣子:「這我也知道。」

瘋了。

我想吐血。

不應該有點別的,別的反應嗎?

一點點驚訝,一點點感動,一點點害羞?

「還有嗎?」李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接受還是拒絕?

「……」李榆這回臉上有點波動了,他一臉不解地看著我,「得說點什麽?」

哦,我跟他表白,他說他知道。

所以就完了?

沒辦法,他好像被表白過太多次了。

估計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看他這無波無瀾的樣子。

原來我還是自作多情了。

他其實也根本不喜歡我。

哎……

我還是做個斷情絕愛的女人比較好。

「那……沒事了……我走了。」我轉身要走。

「想說什麽?」他拉住我,「你倒是說完。」

還有什麽好說的嘛?

一個晚上連著失戀兩次。

我也真是個奇葩。

想想都覺得自己有病。

前腳剛為了祝笙傷心,後腳就在跟李榆表白。

我腦子被驢踢了。

「不想說了。」我感覺好累,聲音都沒了力氣,眼淚湧出來了,「沒什麽好說的。」

李榆松開了我,轉到我前面。

他俯下身來,撈起我的手臂,用我的衣袖給我擦眼淚。

他不擦還好,越擦我就哭得越厲害了。

「說吧,我想聽。」他這會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你……真的……想聽嗎?」我聲音抽抽搭搭的。

「嗯。」

我感覺他像是在哄我。

好像他還是在意我的。

「你……可不可以……跟……我……我……談戀愛。」我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感覺緩不過來了。

李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太丟臉了。

我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轉身要走。

結果李榆把我身體轉回去,伸手把我衛衣的帽子套在我頭上。

「我沒這嗜好。」他嘆了口氣,用手揉在我頭頂的帽子上,「上趕著撿這玩意往頭上戴。」

我???

我摸摸衛衣帽子。

猛然反應過來。

帽子是綠色的!!!

……

我說不出話來了。

他說得對。

我現在哪有資格跟他談戀愛。

任誰聽了我這話都覺得離譜。

擺明了利用他走出失戀的陰影。

算了吧。

我低下了頭。

「怕了你了。」他不知道抽什麽瘋,剛剛才嚴詞拒絕,這會兒又將我攬進懷裏。

「想泡我?」他在我頭頂低低地笑了一聲,「那你倒是認真點追。」

「我追,你就會答應嗎?」我在他懷裏仰起臉去看他。

一整個晚上我的心就像在坐過山車。

他可真會折磨人啊。

「看你表現咯。」他松開我。

「我會認真追的。」我擡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公主你回去吧。」

好在今晚去找祝笙前已經卸了妝。

帶妝哭一晚上,那臉指不定比女鬼還可怕。

回去的路上,我感覺自己踩在雲朵上。

忍不住抱著自己笑。

我不斷搓自己的臉,笑容還是壓不下來。

暈乎乎地還走岔了路。

倒回來的時候發現李榆站在那兒笑我。

又偷偷送我。

大男人這麽傲嬌,真的能找到女朋友嗎?

我走過去走到他身邊,突然想起了什麽,叫了他一聲:「李榆。」

「嗯?」

「我好像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

14、

「厘厘,你怎麽還多買了份早餐?」我室友問我。

「哦,要給李榆送吧?」

「你對你男朋友可真好。」

「不過跟校霸談戀愛都是你這樣式的?」

「對啊,別人不都是男朋友拿著早餐等在樓下的嗎?」

……

我這不是還在追人嗎?

況且就算追到手了。

以李榆那公主脾氣。

我怕是享受不到男朋友送的早餐了吧。

哎……

怎麽感覺前景有點淒涼呢?

我拿著早餐來到李榆樓下的時候還只有早上七點。

其實我也不確定這麽早打擾他會不會被他罵。

但是我趕著去自習室復習。

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追人。

只能擠出點時間送個早餐。

站在樓下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給他打了通電話。

「說話。」他好像是被我吵醒的,聲音懶洋洋帶著點啞。

「李榆。」他語氣不善,我糾結了一下,「我給你帶了早餐,你可以下來拿嗎?」

「送早餐?」他好像被我氣笑了,但是聽聲音應該是坐起來了,「你能再老土點嗎?」

……

我忍。

等他下來的時間裏。

我嘴裏碎碎念把他罵了八百遍。

「罵我?」李榆的身影突然罩住了我,「你倒是大聲點。」

「哪有。」我立馬就笑嘻嘻把早餐遞給他。

「下次別送了。」他吸了一口豆漿,「我起不來。」

不送早餐,我哪裏能天天跟他見面?

那我還怎麽追他?

「可是我一睜開眼就想見你。」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我被自己惡心到了。

「咳……咳……咳」李榆把豆漿吸到氣管裏了,「你……好好說話。」

「嗯,我想天天給你送早餐。」我一本正經地請求,「請公主恩準。」

他閉上眼睛輕嗯了一聲。

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我看見許施從樓上下來了。

他也看見了我們。

好機會。

我伸手揪住李榆胸前的衣服,往上蹦。

嘴巴在李榆臉上飛快啄了一口。

觸感Q彈光滑。

還香香的。

我怕李榆打我。

幹完壞事轉身就跑。

卻被李榆伸手拉了回去。

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他低下頭來,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最後關頭停下。

我做壞事的時候挺得意的。

這會兒卻緊張得呼吸都忘了。

我仰頭盯著他那紅紅的唇。

連唇形都這麽完美。

我不自覺地咽口水。

意亂情迷之下。

踮起腳尖湊上去。

想吻住。

「就這點定力?」他突然輕笑出聲。

「……」我臉紅得像猴屁股,說不出話來。

「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他笑著問。

「……」我低下頭絞著手指,知道他肯定沒什麽好話。

「耍……流……氓。」他拖著調子,「登……徒……子」

哪有這麽嚴重!

「不服氣?」他揉了一把我的頭發,「沒名沒分的,合適嗎?」

「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反駁他。

有階梯教室那件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我只是想在許施面前證明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你知道得最清楚……」他輕聲說,「不是嗎?」

「哦。」是我居心不良。

我後退一步,離他遠遠的。

「那你也別揉我頭發。」我懟他,「沒名沒分的,不合適。」

「行。」他垂下手,一點意見都沒有。

無論如何,許施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他該相信我和李榆真的在一起了。

他應該不會再纏著我了。

果然一整天風平浪靜。

下午下課時,我收到了李榆的微信。

「請我吃晚飯,一食堂。」

「好啊。」沒想到公主還是很好追的。

我一路哼著小曲走到一食堂。

結果遠遠地就看見了許施。

他手裏夾著根煙,斜斜地靠在門口的石柱旁。

嘴裏吐出的煙霧在他臉上彌漫開來。

我本身就離得遠,這下更看不清他臉色。

卻嚇得渾身一抖。

他應該不是又來找我吧?

下一秒我看見艾歆氣沖沖從食堂走出來。

她走到一半又停在原地。

許施走到她身邊。

看來是許施叫住了艾歆。

我松了口氣。

他是在等艾歆。

原來他倆也認識。

這兩人在門口吵了幾句,很快就一起離開了。

我心裏有種直覺。

艾歆是被李榆氣哭的。

他可真是會折磨人啊。

簡直像個妖精。

15、

進食堂後看見李榆坐在門口的桌子上等我。

他看上去神色平靜,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想吃什麽?我去買。」我走過去,很大氣地說。

「一起去。」李榆站起來,率先往視窗走。

他好像很喜歡吃蝦,要了兩盤。

坐下來後他把一盤蝦遞給我。

我以為要給我吃的。

「謝謝。」他沒頭沒腦來了這麽一句。

我???

然後就看見他手上比著剝蝦的動作。

哦,讓我給他剝蝦。

這真是公主啊。

追回來還得我寵著、哄著咯?

行吧。

誰讓我現在對著他這張臉瘋狂心動呢?

我認真剝起了蝦。

我剝蝦手藝還挺好的。

之前給祝笙就剝過不少。

祝笙也很喜歡吃蝦。

但是剝蝦的手藝來卻慘不忍睹。

我看不下去。

跟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偶爾就主動給他剝幾只。

那時候他總是別別扭扭,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於是為了讓他安心,我又會順手給同桌的其他朋友剝上幾只。

後來有一次,我在籃球場被籃球砸到。

直接暈倒。

祝笙路過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問:「救命恩人,我該怎麽報答你?」

他隨口說了一句:「等你醒來,給我剝一盤蝦。」

我把他這句話當成了某種暗示。

以為他也對我有那麽一點喜歡。

不然誰家好人會要求女孩子給自己剝蝦?

出院我就請他吃飯,給他整整剝了一盤蝦。

結果他問我:「厘厘,你腦袋真沒事了嗎?」

好像我被籃球砸了一下。

成了白癡。

但是從那以後,祝笙跟我一起吃飯就常常點蝦。

而我以為他已經預設了我們是可以互相剝蝦的關系。

於是每次給他剝一整盤。

哦,我倆沒有單獨吃過飯。

每次都是社團聚餐或者朋友聚餐。

但每次他都坐在我旁邊的位置。

那時候我以為他是喜歡我。

現在想來,他只是慢慢習慣了我給他剝蝦。

而我在這邊自作多情罷了。

想起這些,我就委屈。

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委屈成這樣?」李榆伸手把我眼前的盤子拿走,「那別剝了。」

「不是……」我低著頭,想解釋。

然後看見他又推了一個盤子過來。

一整盤蝦他都剝完了,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裏。

「給我吃?」我傻傻地問。

「桑厘。」他忽然喊了我一聲,「我不當備胎的。」

我……

他生氣了。

16、

我連著幾天都沒去見李榆。

每天就是上課、吃飯、自習和睡覺。

「哎,厘厘,你這早餐送了一天就不送了?」

「不會被罵了吧?」

「真有可能,李榆那樣的,一看脾氣就不好。」

「脾氣不好真的很下頭,厘厘,咱們還是對自己好點。」

「對啊,帥又不能當飯吃。」

「厘厘,你明明長得這麽甜,怎麽盡在愛情上吃苦呢?」

……

一回到寢室,幾個室友就開始為我打抱不平。

「沒有罵我。」她們還以為我在李榆那裏受欺負了。

「那你整天無精打采的?」

「吵架了?」

……

其實算不上吵架吧。

那天李榆就那麽說了一句,之後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兩個人相安無事地吃完了一頓飯。

可是後來一想,覺得自己真的挺不要臉的。

我現在這狀態,根本不適合談戀愛。

祝笙在我心裏留下的陰影時刻盤旋在胸口。

時不時就要冒頭。

不經意間我就委屈得紅了眼。

我嘴上說著要跟李榆談戀愛。

卻總是在他面前想起別人掉淚。

換成誰也接受不了。

我真是渣啊。

我把李榆當成什麽了呢?

我現在問自己,該不該繼續去打擾李榆?

我開始遲疑。

他好像也不在乎,一直沒給我發資訊。

「你倆吵架都誰哄誰啊?」室友問我。

「哄?」我好像還沒想過。

「對啊?總有一方得先低頭吧。」

「我們……」我低下頭沈默,「算不上吵架。」

「沒吵架幾天都不聯系?現在戀愛都這麽談?」

我只好把我現在跟李榆之間的狀態說了一遍。

聽完,她們果然也認為我很渣。

「牛蛙,厘厘你竟然渣到李榆頭上了?」

「李榆那麽驕傲的人,哪裏能接受這種事兒。」

「那我該放棄嗎?」我最後一次掙紮。

「這種事情外人還真不好說。」

室友們頭一次沒站在我這邊,聽得我心涼了半截。

出於愧疚,我沒有聯系李榆,他也依舊沒聯系我。

我每天都在等他的資訊、電話。

就像溺水的人等著一根救命稻草。

我希望他能給我一點暗示。

讓我有前進的理由。

17、

周六的下午,我在自習室復習,中途的時候,收到了他的資訊。

看著微信置頂聊天框上的紅點。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

壓抑住內心激動,我顫抖著手點開了聊天框。

「你追個人都是這麽三心二意的嗎?」

也許是我沒回,他緊接著又發了一條。

「給個準話,還追不追?」

他發的是語音。

低沈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格外令人心癢。

我捏緊手機,猶豫了一下,手忙腳亂回了一個字:「追。」

那邊很快回了一條:「請我看電影。」

「好。」我又可以追他了耶。

我連忙開啟軟件,查了一下新上映的電影。

本來想選個甜蜜點的愛情電影。

一想起我倆現在的狀態,果斷選了部3D恐怖電影。

滿腦子想的是可以借機和李榆貼貼。

被嚇到的時候可以鉆進他懷裏。

網上都說,親密接觸可以促進感情升溫。

我截圖給李榆,問了他的意見。

「就看這部怎麽樣?」

那邊隔了一會兒才回:「嗯。」

我倆又約了時間。

看了看表,我幹脆回了寢室。

好好打扮了一下才出門。

我們去的時候電影快開場了。

自助取票後排隊進場。

「待會記得保護我。」李榆的聲音冷不丁響在頭頂。

我仰起頭去看李榆的臉。

沒看出什麽。

這個人說話慣不著調。

我還真不知道他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你要是害怕的話……」我遲疑了一下,「咱們要不還是看別的吧。」

我伸手指著旁邊一部愛情電影的海報。

「沒事。」他語氣平靜,「舍命陪你。」

這麽嚴重嗎?

問題是……

我也沒看過恐怖電影。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害怕。

「還是……換一個吧。」我小聲說,「我怕保護不了你。」

「你也害怕?」他笑著問。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能說實話嗎?

「怕就對了。」忽然身後一道女聲插入進來,「怕就可以貼貼了,對不對啊老公?」

她老公摟著她,笑著朝我們點頭。

我……

李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打的這個主意?」

「不是……」被拆穿了。

「也不是不可以。」他笑。

「還是……換一個吧。」我有點囧,而且心裏沒底,怕把自己嚇個好歹。

「確定?」他還是笑。

「嗯。」

我拉著他走出了隊伍。

重新買了那部愛情電影的票。

計劃泡湯了。

坐在椅子上等電影開場的時候我挺沮喪的。

以前看愛情電影的時候總會看見情侶偷偷接吻。

我和李榆現在沒名沒分的。

偷親一下他臉頰都不行。

這種情況怎麽一起看愛情電影?

怎麽看怎麽尷尬。

「爆米花。」他買了一大桶爆米花。

「哦。」我伸手去接。

結果爆米花換成了李榆的手。

指尖相接的那一刻,我下意識收回手,卻被他伸手握住。

他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低下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生氣了?」

「沒有……」就是很沒面子。

「想抱就抱。」他嘆了口氣。

「這不是沒名沒分的……」我又記起來懟他,站在原地不動。

「嗯。」他笑,輕輕把我攬進懷裏,「是我耍流氓。」

我伸手環住他的腰,仰起臉看著他。

他笑起來真好看。

牙齒居然都小小的,又白又整齊。

笑起來嘴唇是愛心形狀。

離得太近,我又開始胡思亂想。

視線相接的那一刻,他喉結捲動了一下。

松開了我。

我們沈默了一會兒,電影開場了。

「進去吧。」他伸出手,我握住了。

找到座位坐下後,他把爆米花遞給我。

我把它放在了兩個人座椅的中間。

李榆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電影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果然看見很多對情侶湊到一起親的難舍難分。

我縮在座位裏,不敢去看李榆。

結果他湊到我耳邊:「害怕?」

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看的是恐怖片。

我竟然抱著自己,手腳都縮到椅子裏了。

!!!

「怕就抱著我。」他一臉正經。

就一整個無語。

他把爆米花挪到我椅子的另一側扶手,把中間的扶手拉起。

我倆的座位之間就毫無障礙了。

「我好害怕……」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快抱著我。」

我氣得伸手去打他。

他抓住我的手,順勢把我拉進懷裏。

我攬著他的腰,貼在他胸口。

結果兩個小時的電影,我完全不知道演了什麽。

只記得他強有力的心跳咚咚咚響在耳邊。

散場的時候,我臉燒的滾燙。

……

18、

從電影院出來,我還是心跳很快。

「想吃什麽?」他摩挲著我的手指問我。

我隨手指了一家店,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點菜的時候,我刻意點了一盤蝦。

蝦一端上來,我就伸手去剝蝦。

結果李榆伸手把整盤蝦端到自己面前。

我手裏那只也被他搶走。

「以後都別剝了。」他已經開始剝蝦了。

他果然還是介意上次的事。

「李榆……」我忍著眼淚,「你別這樣。」

他頭也不擡地剝蝦。

「我願意剝。」我想給他解釋,「我上次不是因為委屈……也不是……總之我喜歡給你剝蝦。」

李榆抽了張紙按在我眼角。

「又哭?」李榆像是被我氣到了,語氣很無奈,「你就跟蝦過不去了是吧?」

「……」我低下頭,不說話了。

「說吧,怎樣能不哭?」他平靜地問,「以後都別點了?」

我心裏突突地跳,怕他多想。

「你讓我剝我就不哭了。」我認真道。

「等著吃不好?」他直直地盯著我。

「我想剝。」我小聲說。

「這蝦怎麽你了?」他嘆了口氣,沒有松口的意思,「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說什麽……」

「桑厘,這次是蝦,下次是什麽?我李榆沒這麽卑微,天天活在別人的影子下。你要是還放不下祝笙,你大可以……」

「大可以……怎麽樣?」我咬著嘴唇問,「我沒有機會了嗎?」

「……」他把手套摘下來,身體靠在椅背上,沒說話了。

我應該沒機會了。

我苦笑。

「你也覺得我很不要臉吧,暗戀一個人兩年,說放棄就放棄,轉頭就說喜歡你。

「招惹你又總是被跟別人有關的回憶牽動情緒。追求你,又總是在你面前哭。

「你一定煩透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很煩,我本來已經要放棄了,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招惹你。

「可是你一聯系我,我就忍不住想見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可惜時機不太對。

「我今天哭不是因為別人,我只是覺得很愧疚。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不願意給你剝蝦。上次我不是因為給你剝蝦覺得委屈,我是想起自己以前給祝笙剝蝦委屈。」

……

我說完這些話就坐不住了。

站起身要走。

沒走兩步就被追上來的李榆大力拉進了他懷裏。

他像是很煩躁。

擡起手在我頭頂像搓抹布一樣搓了一下我的頭發。

「真想殺人。」

「殺誰……」我傻裏傻氣地問。

「……」他被我整無語了,松開我,拉我和他坐在同一邊。

「張嘴。」

我順從的張嘴接過他遞過來的蝦。

他把剝好的蝦裝在碗裏推過來:「傻。」

我……

「有我在,輪不到你。」他繼續剝蝦,「以後等著吃就行。」

他明明語調平靜,卻聽得我耳朵發脹。

我用力撅起嘴才忍住沒哭出來。

「李榆……」我想起自己之前那麽混蛋,就愧疚,「好喜歡你。」

「……」他楞住了,緩了半天才把手套摘下來,笑了一聲:「那你好好追。」

……

他送我回寢室,我才知道他晚上要坐飛機去另一座城市。

「報了個比賽,現在入了決賽。」他淡淡地說。

「什麽比賽?」

「xx遊戲開發大賽。」

「是個很難的比賽嗎?」李榆學的CS專業,我不太了解。

「還行。」他還是一臉淡定。

我掏出手機搜了一下,結果發現是個重量級比賽,李榆未免太淡定了。

「原來你還深藏不露。」我一直以為李榆是個學渣,沒想到是個大佬。

「所以連功課都沒做全就敢追我?」他被我氣到了,語氣很無奈。

我……

他一露出這種表情我就很愧疚,心裏沒底。

「哦。」我低下頭,不說話了。

「算了,怪我自己,看上個沒心沒肺的……」他放棄了,揉了一把我的發頂,一臉心累。

「你承認了……」我捕捉到他話裏的關鍵,「你看上我了?」

「倒也不必太得意……」他話裏有話,「只是一點點而已。」

他說話向來不給面子。

我不介意。

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知道了。」我朝他揮揮手,小跑著上樓。

回頭看見他站在路燈下。

黃色的光暈灑在他柔軟的發頂。

莫名有點溫柔。

「李榆……」我喊了他一聲。

「加油。」我輕輕地說,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他朝我擺手,轉身走了。

19、

第二天我翹了自習。

跑去商場給李榆買禮物。

結果逛了一圈下來也沒找到合適的。

直播時間就要到了。

我只好走進商場裏的星巴克。

點了杯咖啡看直播。

遊戲設計我不太懂。

前面兩個團隊講創意和關卡的時候我看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李榆出場。

他穿著主辦方發的簡單黑T。

身型氣質優越,那張臉在台上閃閃發光。

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吐字清晰、節奏不疾不徐。

相對於其他參賽團隊的主講人,他表現地十分松弛。

第一次在螢幕上看李榆。

我莫名有一種追星舔屏的錯覺。

註意力全在他的臉和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質上。

根本不知道他講了些什麽。

但是我忽然知道給他買什麽了。

李榆左耳上有個耳洞。

我跑去一家專櫃買了個珍珠耳釘。

掏出手機給李榆打字:「我給你選了個禮物。」

李榆:「嗯。」

這麽冷淡?

「你好像一點都不期待?」

「應該是你比較期待。」

我麻了。

不想送了。

……

一轉身就遇見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祝笙。

他先開口:「厘厘,好巧。」

從前我總是想能和他多說說話。

現在我一秒都不想跟他待。

我擠出一絲笑容,淡淡點了個頭,轉身就走。

「厘厘,之前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他黏上來道歉,「那天是我不對。」

「嗯,我走了。」我很不耐煩。

「厘厘,我準備出國了。」他在我背後喊。

……

回到學校還是上自習。

晚上回到寢室,我盯著白天那幾條聊天記錄看了會兒。

忍不住又發了條資訊過去:「你就不想知道我給你買了什麽?」

那邊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下來吧。」他聲音帶點鼻音。

「啊?」

「我在你樓下。」

「哦……」他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我匆匆換了衣服就下樓。

「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你不是在催?」他笑著說。

我???

我什麽時候催過?

「禮物呢?」他把手伸出來。

完蛋,下來得著急,禮物忘記拿了。

「你等等啊……」我扭身就走,「我上去給你拿。」

他拉住我,連著咳嗽幾聲。

「你感冒了?比賽的時候不是還好嗎?」

「嗯。」他漫不經心地捏著我的手指,「被你念叨的,從下午開始打噴嚏,到晚上就這樣了。」

啊這……

我哪有念叨他?

「這位李公主……」我懟他,「你是不是有妄想癥?」

他盯著我看,也不說話,只是笑。

「我先上去拿……」我又想起禮物的事。

「進不進來,我關門了啊。」宿管阿姨要關門了。

「回去看。」他往我手心塞了個盒子,催我上去。

他竟然也給我帶了禮物!

「那……你的禮物,明天給你。」我一邊後退一邊說話,「你再期待一下。」

回到寢室,我迫不及待地拆開了禮盒。

李榆給我送了一個項鏈。

吊墜是一片樹葉。

我把吊墜放在手心,用手機拍了張照發給李榆。

「這是什麽葉子?」

「看不出來?」

想到李榆的名字,我在網上搜了一下榆樹的葉子。

有點像。

「所以榆公主把自己送給我了嗎?」

「摘一片葉子而已……」他發的語音,語氣聽上去傲嬌得很,「別多想。」

哦。

果然不能對李榆這張嘴有任何期待。

好好的帥哥,偏偏長了張嘴。

「明天晚上的時間留給我。」他忽然又發了一句。

「有什麽事嗎?」

「比賽拿了獎,明晚聚聚。」

看來是慶功宴之類的,他們比賽拿了金獎。

他是要帶我去見他的朋友嗎?

想到這兒,我開始期待明晚的到來。

20、

這是我第三次來這家酒吧了。

聚會定在二樓一個包間。

我和李榆一起進去時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都有。

「哎,來了……桑……厘,終於見著面了。」

「李榆,你這藏得夠嚴實的啊?今天才把人帶出來。」

「可不是,你脫單的訊息我還是在微信群裏吃瓜吃到的。」

「不夠意思啊……」

……

我們一進去他的幾個朋友就湊上來起哄。

我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去看李榆。

李榆和我對視一眼,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的事什麽時候還得跟你們報備了?」

他拉我去沙發上坐,倒了杯果汁遞給我。

「妹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李榆可是個禍害……」

「就他這狗脾氣,誰能受得了……」

「妹妹,你人美心善的,怎麽就看上李榆這只狗了……」

……

我沒想到李榆的朋友是這個畫風。

熱情倒是挺熱情的,就是……沒說過李榆什麽好話。

看來平時沒少在李榆這兒受氣。

「李榆他……其實脾氣挺好的。」我想為李榆辯解幾句。

李榆扭頭看了我一眼,挑起了一邊眉毛,笑了:「聽到沒?我脾氣挺好。」

「喲謔……這還護上了。」

「妹妹,我改天給你約個眼科醫生,好好給你看看。」

「就是,就他這狗脾氣,也就你能受得了。」

「你倆一定給我鎖死,千萬別放他去禍害別人……」

「哎……這個主意好。」

……

「一口一個妹妹……」李榆忽然把手一松,酒杯磕到桌面上,「叫上癮了是吧?」

噗嗤。

我被他們逗笑了。

「笑什麽?」李榆貼到我耳邊問。

「你的朋友都挺幽默的。」

「傻。」他笑著胡亂揉了一把我的頭。

我看著他笑,伸手摸了摸他左耳上的白色耳釘。

那是在車上時我親手給他戴上的。

「很好看。」我誇他。

「我好看還是耳釘好看?」他把我手捏在手心裏摩挲,低著頭看我,又笑。

我看著他的笑臉,昏暗的光線下左耳上白色耳釘讓他的臉更添魅惑。

我心跳有點快。

「好看……」我小口喝著果汁,胡亂地回。

21、

「哎,你倆說什麽悄悄話呢?」

「桑厘,你別光喝果汁啊……」他們不叫我妹妹了。

「第一次見,怎麽也得跟大家喝一杯吧……」

……

他們勸我喝酒,我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李榆。

李榆沒什麽反應。

結果一杯酒就被遞到我面前。

我猶豫了一下,把果汁放下,伸手接過。

「唉……這就對了……」他們很滿意。

「她不喝酒。」李榆掃他們一眼,拿走了我的杯子。

「別這麽不給面子啊……」

「桑厘,你不是這種人吧?」

「第一次見面,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有人不樂意了。

在場的都是李榆的朋友,我也不想把局面鬧得太僵。

還是決定喝一杯。

我伸手去拿酒杯,卻被李榆按住。

「你們面子裏子都在自己臉上掛著呢……」李榆笑,擡起眼皮看人,「用得著她給?」

他好囂張啊。

好惡劣啊。

我偷偷去看那些人的臉色。

不會好好的聚會就因為我不喝這杯酒就鬧得大家不歡而散吧?

但是……

他們臉上毫無波瀾。

應該……是習以為常了吧。

「嘖嘖嘖……沒想到啊……護得這麽緊呢?」

「桑厘,你是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了?」

「李榆,那你替桑厘喝吧……你喝三杯。」

有人連倒了三杯酒擱在桌上,要李榆替我喝。

我想起李榆還在感冒,不想他喝太多酒。

「還是……」我拉了拉李榆的衣角,「我自己來吧……」

李榆沒說話,又把果汁遞給我。

他往後一躺,懶洋洋靠在沙發上。

「我犯得著慣著你們?」

真是囂張啊。

他們拿他沒辦法了。

「狗,你tm真是狗……」

「我酒都喝不下去了,我想吐……」

「李狗,你tm就是過來撒狗糧的?」

……

我臉熱熱的。

22、

「我帶人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這麽熱情?」許施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雙手插兜立在小幾前。

他跟李榆不是死對頭嗎?

「有那必要嗎?」李榆輕輕說了句。

「是啊,你帶來的人,咱們什麽時候見過第二回啊?」

「一會兒網紅妹妹、一會兒播音姐姐……」

「你倒是認真一回……」

他們說話可真逗,怎麽是個人都喜歡懟人。

許施也不惱,彎腰從茶幾上端了杯酒一飲而盡。

「倒也是。」

他彎腰把酒杯磕桌上,直起身時視線忽然落在我身上。

「我是想認真一回……」許施直勾勾地盯著我,話裏有話,「可惜人不給機會。」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階梯教室的事大家都知道。

我怕他這時候舊事重提,讓我下不來台。

我幹脆把臉藏到李榆身後,不去看他。

可惜一切只是掩耳盜鈴。

「桑厘……你說對不對?」許施側身彎腰歪著頭來看我,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

「你倒是說點人嘴裏能吐出來的。」李榆罵他。

「你倒是做點人事。」許施不甘示弱。

「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老子tm就是看不慣。」

……

這兩個人一看就都來氣了。

「哎……你倆別一見面就掐啊……」

「就是,你倆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施,今天不合適……」

「人李榆剛拿了獎,大夥都讓著他點……」

大家紛紛來勸。

「怎麽?獎是他一個人拿的嗎?」拿獎的事不知道怎麽又刺激到他了。

「想打架?」李榆忽然站起來,幾步跨到許施面前,「直說。」

我怕他們真的打起來,趕緊跑過去握住李榆的手。

「許施,你夠了。」一道女聲插入進來。

是……艾歆。

艾歆此刻站在包間門口,一雙眼睛狠狠瞪著許施。

她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走過來。

「你還嫌不夠亂嗎?能消停點嗎?」

許施嘆了口氣,偏過頭去。

幾個人原地站著,沈默……

我猶豫了好久,還是勸李榆回去坐。

坐回沙發,李榆沈默地喝酒。

我也不好問什麽,安靜地坐在一旁。

許施被艾歆拉到另一頭去坐了。

包間裏緊繃的氣氛終於放松下來。

23、

我喝了太多果汁。

跟李榆說了一聲後去了洗手間。

「想不到李榆喜歡這樣的。」

「怎麽?我覺得桑厘挺好的。」

「對啊,長得又漂亮,關鍵是甜得很。」

「對呀,那兩個小酒窩,笑起來好看得很。」

「你倆就喜歡甜妹……」

剛關上隔間的門,就聽見幾個女生在議論自己。

「我以前覺得李榆肯定會和艾歆在一起。」

「他倆挺般配的。」

「我也一直在磕他倆的CP……」

「對啊,李榆這麽多年也沒看跟別的哪個女生走得近。」

「哎呀,我最喜歡磕青梅竹馬了,可惜be了……」

原來李榆和艾歆從小就認識了?

「但是李榆這操作真騷啊……」

「怎麽說?」

「你們沒發現嗎?李榆和艾歆兩個人今天帶了同款耳釘。」

我???

這麽巧?

「我也發現了,兩個人一人一只,暗戳戳發糖。」

「啊?當著桑厘的面來這一套?」

「對呀,這什麽操作?」

「而且李榆這次的作品,艾歆可還負責美術設計了呢。」

「不過決賽的時候她沒去現場。」

「所以這些事,桑厘都知道嗎?」

「所以桑厘是那兩個人愛情play裏的一環嗎?」

「就……兩個字:難評。」

聽了這一耳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了。

從洗手間出來,我覺得心裏悶悶的。

暫時還不想回到包間。

於是準備走到欄桿旁看一下樓下舞台的表演。

剛走了幾步。

遠遠看見李榆和艾歆並肩站在欄桿邊。

我朝他們走過去。

一道身影攔在我面前。

是許施。

「別過去。」

我!!!

「……」他怎麽陰魂不散。

「幹嘛這幅表情?」許施雙手插兜立在原地,「怕我吃了你?」

「怕。」我認真的。

許施纏結我那段日子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陰影。

「你現在是李榆的人,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他嗤笑一聲,「我這張臉還得見人。」

「……」他這麽一說,我松了口氣。

還好有李榆。

但是……

聽他這口氣……

「因為我,你和李榆打過架嗎?」我試探著問。

「怎麽,你很得意?」

我???

「……」這有什麽可得意的?

「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他點了根煙,仰起臉,「大家都不看好你。」

「什麽意思?」他的話沒頭沒腦的,我有點懵。

「你瞧。」他朝李榆和艾歆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沒發現他們很般配嗎?」他吸了口煙,瞇著眼把煙霧吐出來。

「……」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李榆和艾歆背對著我並肩站著。

兩個人的身型氣質都很優越。

即便只是從背影看。

兩個人站在一起都很養眼。

難怪那麽多人覺得他們很般配。

兩個人的耳朵上都綴著白色耳釘。

我想起在洗手間裏聽到的話。

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耳釘真的會是同款嗎?

「說話呀……」許施有點不耐煩了。

「說……什麽?」

「桑厘,我勸你早點放棄。他倆早晚會在一起。如果沒有你橫插一腿,他們本來早就在一起了。」

他的話資訊量很大。

我一下子懵了。

而且有點被打擊到。

心裏有點難受。

為什麽他說得好像我是個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一樣?

我做錯了什麽?

「我沒有橫插一腿。」我咬著嘴唇為自己辯解,心底泛起委屈,「我不是第三者。」

他從鼻孔裏哼出一口氣:「你知道什麽?」

「……」那你倒是說啊。

他把煙掐滅,隨手彈進垃圾桶,轉身要走。

「所以……」我拉住他胳膊,「之前為什麽要……」

我不敢說他纏結我,也不能把那當成是追求。

說出話來就變得含糊。

「……」他低頭看著我按在他胳膊上的手,聲音很冷,「我勸你早點放手。」

他很兇。

我嚇到了。

趕緊松開了手。

許施走了以後,我沒有再去找李榆。

一個人回到了包間。

突然很想喝酒。

我倒了杯酒找了個角落一點點喝。

23

酒一點都不好喝。

很辣。

辣的我喉嚨痛。

但是喉嚨痛了,胸口就沒那麽悶了。

李榆回來時我已經喝掉一杯。

暈暈乎乎坐在沙發上。

李榆在我身旁坐下,湊近了瞧我。

然後扭頭問:「誰給她喝的?」

「可不幹我們的事啊,她自個兒倒的。」

「對啊,自己一個人一聲不吭喝。」

「賴不著別人啊……」

旁邊的人忙不叠解釋。

「嗯……」我頭有點暈,「我自己喝的。」

「你挺能耐啊……」李榆笑了,「饞酒喝?」

「嗯。」我點頭,反應有點遲鈍。

「多了?」他又湊近瞧我,臉靠的很近。

我又想起洗手間裏聽到的話。

伸手去摸他左耳上的耳釘。

「不要……這個。」我暈乎乎的,話說的很慢。

李榆托住我的手輕聲問我:「不要什麽?」

「耳釘。」聲音裏突如其來的哽咽嚇到了我。

「怎麽哭了?」

「不要……耳釘。」我堅持著,「你還我。」

「餵,桑厘……」他笑,「送我的東西還能要回去的?」

我撐起身體,撲到他身上,探手要去摘他的耳釘。

他抓住我亂動的雙手。

「你喝多了是這樣的?」他笑得很無奈。

「你還我嘛……」我眼淚都出來了。

他不笑了,伸手摸我臉,摸到我臉上的淚水時頓住。

「說清楚,怎麽了?」他低聲問。

「不想說。」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行。」他站起來,把我拉進懷裏,直接往外走。

24、

走了一陣,我感覺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像拖布一樣被拖著走。

整個人輕飄飄的。

「上來。」他幹脆蹲下來,讓我爬到他背上。

「不要……」我搖搖晃晃走。

「犟什麽?」他拉住我。

「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又沒醉。」我大聲喊。

「好……好」他一臉無奈,「怕了你。」

李榆攬著我走到酒吧門口。

「我不該……送你耳釘的」我還記著這件事。

「嗯?」他語氣溫柔,「說說看。」

我從衣服裏掏出自己脖子上掛的吊墜,仔細看。

「你把耳釘還我,我也送你一片葉子。」我有點得意,「我也有樹葉,我姓桑呢,給你桑葉。」

「好,給我桑葉。」他嘆了口氣。

「那,成交……還我。」我伸出手。

「行,行,行,還你……」他罵罵咧咧把耳釘摘下來,放到我手心,「它到底怎麽你了?」

「你別管……」收回耳釘,我心裏舒坦了點。

「餵,桑厘……」他有點不滿,「現在對我是這個態度了是吧?」

「我……」

恰好車到了。

李榆把我塞進車裏,自己也坐進來。

兩個人沈默。

不知過了多久。

許施讓師傅停車。

下車後他攬著我往前走。

我猶豫了一下,喊了他一聲。

「李榆?」

「嗯?」

「我表現得好不好?」

「說清楚。」他挑眉看著我。

「我追你……表現得好不好?」

「要聽真話?」他輕輕捏著我手指。

「嗯。」我緩慢地點頭。

「我就沒見過比你還不會追人的。」他笑。

「那艾歆呢?」我徹底委屈了。

「艾歆?」

「我和艾歆之間,你會選擇艾歆嗎?」

「聽誰說閑話呢?」他一臉嚴肅。

「許施。」想起許施的話,我又忍不住掉眼淚了。

「他說什麽了?」

「說……」有些話要親口說出來就很難受,「你和艾歆肯定會在一起的。」

「他有病嗎?」李榆罵了一句。

「我是第三者嗎?

「你本來是打算和艾歆在一起嗎?

「她表現是不是更好?

「她還可以幫你的遊戲做美術設計。

「大家都說你們很般配。」

我沒忍住,一口氣說出了心中所想。

他扶著我在一條長椅上坐下。

「這一晚上凈瞎琢磨了這些?」他一臉不可思議,像是氣壞了。

「嗯。」他這麽說,我更委屈了。

「不明白嗎?」他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我的頭,「只有你。」

「……」我腦子有點遲鈍了。

「我從來就只喜歡你。」

這一次我聽明白了。

哦,他喜歡我。

只喜歡我。

「我和艾歆從小一起長大。」他嘆了口氣,「但我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許施……」

「他知道個屁……」他又罵了一句,「整天瞎管閑事。」

「可你還跟她組隊參加比賽,她是你的美術設計。」

在洗手間裏聽了一耳朵後我去看了李榆比賽直播的回放。

艾歆果然是他團隊的一員。

我當初看直播時光記得看臉了,根本沒去看PPT。

再加上艾歆也沒露面。

所以我之前都不知道這件事。

「吃醋就吃醋,喝什麽酒?」他又來摸我頭。

我躲了一下,他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收了回去。

「你先回答我。」我心裏有點底氣了,聲音也大了。

「餵……桑厘。」他很不滿,又很無奈,「算了,不跟你個醉鬼計較。」

「……」

「陳琛。」他摸出一根煙來,看了我一眼,沒點,「他拉的艾歆。」

「陳琛是誰?」

「我團隊另一個負責程式的,今晚也在。」他幹脆把煙收回去,「陳琛是艾歆表哥,我們從小認識。」

「但是你們今晚還站在一起看表演,聊了那麽久。」

「就一會兒。」他很認真,「她說了要出國的事。」

「哦。」我好像沒話說了,又有點不甘心。

「哦什麽,在這兒坐著別動。」他叮囑我,「我很快回來。」

然後轉身走了。

25、

李榆是跑著回來的。

他在我身邊坐下,遞給我一杯奶茶。

我伸手接過來。

「現在就喝。」他盯著我,把吸管插上,「溫度剛好。」

我順從地喝了一口。

不是奶茶。

是蜂蜜水!

他盯著我喝了幾口,才看著前面開口。

「許施的事,是我沒處理好。」

「嗯?」我想了想,「什麽事?」

「他之前纏結你。」他轉頭看著我,目光溫柔,「是因為發現我喜歡你。」

啊?

我!!!

我完全清醒了。

「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一直很想我和艾歆在一起,拼命撮合我們。」

「他今天也跟我說了,還讓我早點放棄你,好像我是個第三者。」我真是好氣。

「結果發現我喜歡上了你,他就想出了那個餿主意。」他停頓了一下,又轉頭看我,「他覺得他和你在一起了,我就會和艾歆在一起。」

「所以……」我更震驚了,沒想到被我室友說中了,「你們真的是因為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不錯。」他笑了一下,「他沒想到適得其反,反倒讓你……」

所以早在許施纏結我之前他們就因為我打過架。

李榆早在那之前就喜歡我了。

「那還非讓我追你?」

「不讓你追,怎麽知道你是真心的?」他很嚴肅,「我李榆不當備胎的。」

「沒拿你當備胎。」我一下子泄了氣。

「嗯,我現在知道了。」

「李榆……」我感覺心裏滿滿漲漲的,「我喜歡你。」

「嗯。」

「你……」我很不滿意,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扭過身去。

他笑著把我身體轉過去,雙手扶住我的肩膀,盯著我。

「我也喜歡你。」

他的臉離我很近,我只要稍微仰起臉就能吻住他紅紅的唇。

這麽想著。

我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盯著他。

「那……現在有名有份了嗎?」

他笑。

「蓋個章……」我吻了上去。

結果沒吻到。

我???

他忽然避開我的唇。

側身連著咳了幾聲。

他感冒還沒好。

「別親。」他好不容易停下來,「傳染給你。」

「我不怕。」

「……」他盯著我好一會兒,笑了一下,低頭捧住我的臉吻下來。

我完全沒有經驗。

幾乎忘了呼吸。

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在他淡淡的檸檬氣息中暈眩。

一吻畢,我靠在他肩頭喘息。

「是我的了嗎?」我輕輕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