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問答 > 娛樂

怎麽以「我的駙馬說他重生了」開頭寫個故事?

2020-09-18娛樂

我的駙馬說他重生了,被我捉奸在床的時候。

他又哭又跪,說他與那婢女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是被人陷害的。

我表示:?我看起來很像傻子?

1

原初景被我捉奸在床。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公主的尊嚴被踐踏的屈辱,被背叛的憤怒,還有莫名的心痛。

痛,太痛了。

我是大厲最受寵最尊貴的九公主,犯了什麽錯,所有人都會哄著我,我不曾受過這種委屈。

他跪在地上,紅著眼反反復復說他重生了,他和那婢女什麽都沒發生。這是有人陷害他,目的就是想讓我和他反目。

「原初景,別哭哭啼啼的在這兒犯紅眼病,你覺得我的腦袋是擺設是吧?」

我沒有信他的話,只當他在找借口。

還是很荒唐的借口。

我聽得火大,命人將他丟出府。

原初景要是說他酒後把持不住我都能信。

我鐵了心要和他和離。雖然他沒碰過我,他也不會碰我,但我無法忍受一個臟男人待在我身邊。

而且是如此毫不遮掩,堂而皇之地挑戰我的底線。

就在公主府內,我出去逛個街的功夫,他和府內婢女上了床。

一紙休書,我又恢復了獨身。

2

我和原初景年少相識,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他小時候是個花心小蘿蔔,長大了就是花心大蘿蔔。

一雙鳳眼看誰都帶著含情脈脈的意味,在街上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

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

撩了許多妹子,也沒見他正經喜歡過哪個。

他說這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行,就他清高。

我本來想嫁的是拓跋熾。

拓跋熾雖是金人,但自小在京城長大,溫和有禮,很愛笑。

笑起來像春風一般,可天生的野性又若隱若現地從眼神中透出來,矛盾得很。

但就是這種無法抗拒的矛盾,總讓我忍不住親近。

父皇也知道我心悅拓跋熾,但他大概是始終覺得金人低賤,配不上他最寵愛的女兒。

於是我的駙馬就成了原初景。

3

我並非一開始就是受寵的九公主。

小時候母妃不受父皇待見,連著我也是個拖油瓶。

是母妃得寵後,我也跟著雞犬升天罷了。

那時世家子弟中身份顯赫的,吃穿哪樣都能比我好。

我經常去冷宮附近晃蕩,我想遠離一切熱鬧的地方。

有天我在冷宮附近的小道發現個與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在自殘。

我想都沒想就跑去奪了他的刀。

少年一身西域打扮,眼神狠戾,小臉臟兮兮的,卻難掩其光華。

他是那個金人送來的世子,拓跋熾。

「你吃過棗泥糕嗎?」我冷不丁來一句。

他根本沒想到我會這麽問,狠戾的目光變得懵懵的,輕輕搖頭。

「那你吃過片皮鴨嗎?」

他搖頭。

「糖醋魚呢?」

他依然搖頭。

……

我替他感到惋惜,「這麽多中原美食沒吃過,就想死,豈不是太可惜了?」

「走,我帶你吃好吃的去。」我向他伸出手。

他半信半疑的盯著我看了一會,緩緩握住我的手。

我帶他偷偷潛入禦膳房偷吃的。我拿一點,他拿一點,邊拿邊吃。待拿的差不多了,我們兩翻窗而逃。

「怎麽樣,中原的東西可還吃得慣?」我笑得很狡黠。

他沈默地點點頭。

「如意糕。吃了就能事事如意。我不開心時,總會偷拿幾個吃。」我將糕塞進他嘴裏。

他嚼著糕,含糊不清地問:「一國公主想吃糕點,也需要偷?」

「不受寵嘛。說不定貴人們養的貓貓狗狗都比我命貴。」我明明笑著說話,眼淚卻禁不住流下來。

他眼裏似有心疼之色,把手裏的吃食全放進我懷裏。

「你還要死嗎?」我又分了他幾塊餅。

「不想了。」

我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那你明天再和我去偷吃的。別擔心,有我罩著你。」

少年溫柔地偏頭看我,他左耳有一枚銀色耳釘,閃的叫我眼疼。

4

七公主的瑪瑙手鏈丟了,熹妃娘娘戳著她的腦袋訓斥她不長腦子。

我恰巧路過,結果成了背鍋的。

熹妃娘娘冷笑一聲,「九公主又去偷吃?」

熹妃身邊得寵的嬤嬤不怕我,跟著起哄:「九公主偷盜成性,七公主的手鏈沒準兒是她偷的。」

熹妃娘娘走過來搜我的身,真搜出了一串瑪瑙手鏈。

「不,不是我偷的……」

那明明是父皇賞賜給每個公主的手鏈,大家都有。

但我那時不知道,熹妃只想找個借口安撫七公主罷了,至於我的清白,我的心情,她根本不在乎。

因為「偷竊」,我被嬤嬤打了幾鞭子。

我坐在冷宮前抹眼淚,拓跋熾走過來,在我手裏放了塊如意糕。

我沒食欲。

「你被打了?」他註意到我的異常,想觸摸我的背,卻被我躲開。

但我越躲,他就越要看。

我力氣不敵他,如砧板上的魚任他處理傷口。

「在我們這裏,男子若是看了女子的身體,可是要負責的。」我嘟囔著,臉紅透了。

「那我長大後娶你吧。」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麽幹脆,幾乎是下意識回過頭親上他的臉頰。

「親親未來夫君的臉……沒問題吧……」我捂著嘴巴,嘴角不停上揚。

「嗯。」身後傳來一聲悶笑,「小九倒是比我們大金的女子還放得開。」

隔日,我聽說熹妃娘娘狼狽落水,像落湯雞似的從池子裏被打撈出來時,簡直笑瘋了。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是拓跋熾幹的。他在熹妃娘娘賞荷時用彈弓射她,熹妃一受驚,自己跳水裏了。

拓跋熾受到了懲罰,被關在小黑屋一個月,一天只能吃一頓飯。

我太知道宮裏的人什麽德性,欺軟怕硬。拓跋熾在宮中無依無靠,沒準連一天一頓飯都很難保證。

我去禦膳房偷東西的次數變多了,三餐都準時給他送飯。

他一見到我就往我手裏塞了一串東西。

那串惹出禍端的瑪瑙手鏈。

我快哭出來了:「不過一串破手鏈,怎麽值得你去做這麽多?」

其實我是在氣我自己。我一個不受重視的公主,不值得他這樣幫我報仇。

拓跋熾小心翼翼地拭去我的淚珠:「我覺得值得就夠了。」

小黑屋裏只有白天才從狹小的窗戶中照進來一束光線,空氣潮濕,還有老鼠。

我怕他孤單,每次送飯都陪他待很久。

有一次給他送飯的兩個太監粗魯地將飯盒扔進來,還沒走遠不加掩飾地說,「金人的賤冢,就是見不得光。」

「哼,是啊,送過來求和的罷了,還以為自己真是世子呢?」

……

第一個太監剛說前半句,我就反應極快地捂住拓跋熾的耳朵。

他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額頭與我的額頭相抵,幾不可察地嘆了聲氣。

我和拓跋熾在宮裏都是被排擠捉弄的物件。

我們只有對方。

5

我一個人到藤月閣買醉。

好想回到小時候,和兄弟姐妹無憂無慮地玩耍。

拓跋光明正大地偏愛我,只讓我騎在他背上捅棗子。

原初景經常逗我,但遠遠沒有如今這般讓人生厭。

我抱著一壇酒,迷迷瞪瞪地走出酒樓,一不小心撞到人了。

撞到的是兩三個紈絝公子哥模樣的人。

他們對我來了興趣,覺得我是主動招惹他們:「小美人兒,這是什麽新的搭訕伎倆?」

「知道我是誰嗎?」我甩開他們的鹹豬手,酒壇落在地上碎成幾塊。

原初景在我眼裏,就跟這幾個混蛋一模一樣。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果然禍不單行是有道理的,貌合神離的婚姻破裂了,出來喝口酒都能倒黴。

其中一個吸溜著口水按住我的腰,我惡心至極。

「下次再看見你,本世子就剁了你的手。」

原本放在我腰間的手哢哢兩聲,估計脫臼了。

看到拓跋熾,我心裏瞬間平靜了許多。

他向來溫和,我鮮少見他發這樣大的脾氣。

此刻的他,眸子如野獸般銳利,像草原最高傲的狼,不可侵犯。

一個紈絝不屑一顧:「呵,世子,不就是……。」

他的同伴捂住了他的嘴,幾人落荒而逃。

我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懷裏落淚:「阿熾,我好委屈。」

「別哭,誰欺負小九,阿熾都不會放過他。」

從我有記憶起,我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第一個沖上去的永遠是拓跋熾。

6

拓跋熾和我沈默地走了一段路,他忽的開口:「小九,我想娶你。」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你不能娶我,你要想做我夫君,得上門做我的駙馬爺。在我們這裏,這叫倒插門,要被恥笑的哦。」

「我從不在乎恥笑。」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可我是和離過的女人了啊。

我心裏有顧慮,還想再勸說他:「阿熾……可是我……」

拓跋熾勾住我的小拇指,「我不想再和小九錯過了。」

我心一軟,應下了。

拓跋熾送我到公主府門前,我瞧見原初景立在那兒,應該是在等我。

拓跋熾將我護在身後,兩個男人的眼神和氣場都很奇怪。

尤其是原初景……他看拓跋熾的眼神像在看隔著血海深仇的仇敵,像要生吞活剝了他,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我記得此前這兩人明明還是關系不錯的好兄弟來著。

他說:「世子,我想和小九單獨談談。」

拓跋熾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我,我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先走。

原初景隨我進了府,他幾乎是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

「小九,事到如今,我不要你理解,也不要你原諒。只求你信我一件事。」

「遠離拓跋熾,別信他說的一個字。」

原初景的聲音都在顫抖,「我知道你厭我恨我,但小九,你聽我一回,一回就好。」

我不曾見過他這副卑微的模樣。

他可以是自負驕傲的貴族公子,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卻唯獨不可能卑微如泥土。

我冷笑著將他推出府門,「原初景,下半身你是管不住,挑撥離間倒是一把好手啊。」

7

那樣驕傲的原初景,現在再次跪在我面前,求我收了他。

收他當仆從,腳夫,苦力……什麽都可以,只要能陪在我左右。

我覺得他有病,想叫人把他扔出去,結果他掏出了一把匕首。

他不會是想不開,要和我同歸於盡吧?

但是他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神決絕:「若你不答應,我就自我了結。」

還有人上趕著讓人使喚的?

這貨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我從來沒發現??

看上去原初景的精神狀態實在不太穩定,我怕他在我公主府出事,也怕我死在他手上。

所以為了安撫他,我先應下了他的請求。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要你做什麽。但是既然你留下來了,那你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初景願為九公主效犬馬之勞。」

呵,男人,嘴巴是很會說嘛,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付諸行動。

8

接下來的幾日,都不用我吩咐,原初景自覺為我做好一切。

端茶倒水已經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晚上我睡前習慣泡腳,他早早燒好水,將洗腳盆搬到我腳邊,伺候我洗腳。

我看著他低垂的眉眼陷入了回憶。

我不知道我和原初景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

分明我們小時候關系也曾那麽親密過。

在遇見拓跋熾之前,我就認識了原初景。

在原初景之前,沒有男生願意靠近我。因為我那時候又難看又無趣,脾氣又怪。

那天我蹲在桃花樹下看螞蟻搬家,有朵桃花落在我的頭上,原初景恰好打馬經過,誇我:「人面桃花相映紅。」

少年坐在馬上,意氣風發,自成一幅古畫,一雙鳳目奪人心魄,通身是貴胄之氣派。

「油嘴滑舌。」我白眼翻上了天,卻有些心動。

他也不惱。

「九公主莫不是想學前人葬花?」他似在打趣我。

「沒有。我是個脫離了高級情趣的人,所以我在看螞蟻搬家。」我看著他略略皸裂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你也要看嗎?」

沒想到他真的蹲下來和我一起看,還扔了塊糖。

於是我們倆就這樣看螞蟻搬糖看了一下午。

原初景擡起我的腳,輕輕擦拭,我恍然回過神。

給人擦腳,這像他會幹出來的事,但不像他會對我做的事。

9

原初景在此之前從來沒給我做過飯。

但是他現在做了,我才發現,他做的菜都特別合我胃口。

「你不是不喜辣味嗎?什麽時候學會做這麽多辣菜?」扒了一口爆炒肥腸,我忍不住問他。

「之前追過一個女孩子,她喜歡吃,就偷偷去學著做了。」他倒是有問必答。

果不其然,又是一筆風流債。

我專心幹飯,沒再理會他。

不知不覺,原初景已經在公主府賴了半個月之久。我有意叫他去做一些臟活累活,他也不推脫。

我想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已經被他餵胖了好幾斤了。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和他已經和離了,這樣黏在一起真有點奇怪。

於是我找了個借口,說要出門一趟。

他牽來了馬車,我卻遲遲不動。

「本公主腿短,上不去。」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馬上會意,竟真的趴下來,弓著腰,讓我踩著他的背上車。

那一刻我覺得他瘋了。

我假設的情況是,他必定認為我在羞辱他,惱羞成怒而離去。

他不該這樣的。

我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來,一路狂奔回我的房間,關死門窗。

「原初景,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還是陰謀。如果你想說什麽,我聽著。」

他盯著地板,不敢看我。

我只好再次重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有什麽想解釋的現在就說,過了這次我可沒耐心了。」

10

他咬著嘴唇,一副扭捏的樣子讓我更加困惑。

他是要解釋與婢女私通的事情麽?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原初景就算再想要女人,也不至於急切到蠢到在公主府就下手。

你說尋個刺激吧,去柴房不比在他房間更刺激?

終於,他開了口。

「你想死嗎?」

「不想。」

他畫了一張女子上吊的簡筆畫。

「你想看著拓跋熾死嗎?」

我沒過腦子就答:「不想。」

他又畫了一張簡筆畫,我接過來,畫中的人被五馬分屍了。

「那你想看著我死嗎?」

我猶疑片刻,逐漸嚴肅:「不想。」

他畫了第三張畫給我,畫中人被另一個男人殺死了。

「為什麽第三個問題你猶豫了兩秒?我哪裏比不上拓跋熾?」他憤憤不平,眼中似乎帶著淚花。

我訕笑:「我這不是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嗎,多思考了兩秒而已。」

正當我疑惑他為什麽故弄玄虛,他嘆了口氣:「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我不能說出口,你自己琢磨琢磨。」

原初景平靜下來,筆桿在他指尖轉動:

「小九,你知道拓跋熾的母族發生了什麽嗎?你知道當年我們對大金做了什麽嗎?」

我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卻發現自己只知道當年大厲和大金打了一場,據說大金輸的很慘,淪為了大厲的附屬國,並將二王子拓跋熾送至大厲。

事情過去十多年了,我當時還小,而且這麽多年也沒人再提起這件事情,包括拓跋熾自己,所以我也不甚了解。

可原初景接下來的一番話讓我汗毛倒立。

他將當年的情況娓娓道來:

「當時大金的正統王室基本被大金屠光,包括拓跋熾的父母,兄長,叔伯弟兄。他的姊妹姑嫂等女流,被厲軍……被厲軍侮辱。有的被先女幹後殺,有的不堪受辱自盡而死。

「拓跋熾表面上是世子,可真正是質子。他是正統王室唯一的血脈,有他在,大金不敢亂來。

「小九,我沒有在挑撥離間。如果可以,你去問皇上,問你的兄長,他們一定都有所了解。我只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你與拓跋熾其實隔著他的滅族之仇,他……會真心待你嗎?」

我第一次如此詳細的知道當年戰爭的細節,渾身的血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無法動彈。

11

理智告訴我,我要相信原初景。他說的一切應該是真的,那麽就意味著……

拓跋熾親眼見證了家族衰落,父兄慘死,姊妹被侮辱,可他這麽多年隱忍不發,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與他幾乎朝夕相處,他甚至都沒對我提過一句當年的慘象,為的是什麽?

他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可真實的他就是如此嗎?

他前不久說他要娶我,是因為兒時的戲言,還是另有所圖?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可畢竟是十多年的相知之情,從感情上,我一時無法接受,我和拓跋熾隔著血海深仇的事實。

我的父親派兵出征大金,我的兄弟我的將士殘殺他的手足和百姓。

「小九,我此前也將他當兄弟看待,從來未加防備。可我重生一次才知道,那婢女是他……」

「不可能。」我的腦子已經快疼炸了,我沒有力氣再對他的話做更多的思考,但嘴卻跑得比腦子快。

原初景突然提高聲音,失了理智般的按住我的肩膀吼道:

「厲雲瀾,你真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嗎?你我相識在拓跋熾之前,可你又了解我多少?你一直覺得我和那些風流浪子毫無區別,可你知道我從始至終真正在意的都只有一人嗎?!」

我被他嚇得無意識地掉眼淚,他察覺了自己的冒犯,頹然地放開我:「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他脫力般癱坐在地上,頭輕靠著我的小腿,嘴裏叨叨:

「小九,我沒瘋。我重生了一回。我們上輩子各自的結局,我已經畫出來了。如果你相信我,你願意……陪我賭一次嗎?

不管是為他,為我,還是為你自己,都盡力避開最差的結局。」

我不知道自己沈默了多久,直到理智回籠,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原初景,重生之事太過荒誕。我不是不信,但是你得證明給我看。」

他沈吟一會兒,「你遇見拓跋熾的時候,他想自殺。你阻止了他,還帶他去禦膳房偷東西吃。」

?!

這件事只有我和拓跋熾兩個當事人知道。

他又補充:「你把之前說過拓跋熾壞話的那幾個太監痛打一頓,趕出宮去了。」

??!!!

這件事是我私底下做的,更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見我的表情過於震驚,他被我逗笑了,無奈解釋:

「上輩子你告訴我的。」

我相信他確實重生了。

我問:「我該做什麽?」

他答:「三日後,推掉拓跋熾的求婚。」

12

三日後,拓跋熾果真親自上門求親。

我對原初景的話又信了三分。

拓跋熾見了我,嘴角彎起,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阿熾,你回去吧。」

我不敢正眼看他,我一看他,就不忍心拒絕他。

「為什麽?小九,為什麽?」他仿佛遭了晴天霹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威脅你嗎?還是……」

「都不是。是我不想要你了,僅此而已。」

我用盡所有力氣才勉強維持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余光瞥見了他想觸碰我的手臂,最終無力垂下的指尖。

當年我的母妃透過一些手段得寵後,我的地位也慢慢上去了,但拓跋熾還是不受人待見。

我和拓跋熾的身份有了細微的差距。他怕我也看不起他,怕我丟下他。這些他沒說,但是我能感受到。

我對他承諾過:「阿熾,無論怎樣,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他那時的笑容我現在都記得。幹凈清澈,是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笑得最開心的一次。我毫不懷疑那一刻他是發自肺腑的喜悅。

我覺得此刻的我和那種惡毒的玩弄感情的負心漢沒什麽區別。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和他在一起,也沒辦法信任他了。

不全是因為原初景的重生之說。

而是因為我發現,原來拓跋熾之前騙過我很多次。

13

我與原初景交談後的那晚,徹夜難眠。

第二天我就去找了七公主。

我問她關於那串瑪瑙手鏈的事。

「小九,你還記得這件事呀?那手鏈後來原初景不是從我這兒討走還給你了嗎?」她表示奇怪。

「七姐,你說……你的手鏈是原初景討走的?」

「正是。」

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又去找了三哥。

三哥與拓跋熾關系還算不錯。

隨意寒暄幾句後,我狀似無意地問:「三哥,拓跋熾射擊技術如何?」

「甚好。我到目前為止還未見過能勝過他的人。」三哥一拍腦袋,「記得之前有一次他戲弄大內侍衛,拿彈弓把人家帽子都打掉了,那侍衛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哈哈……」

回憶起童年往事,三哥笑得很暢快,我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沈。

我回到公主府後很疲憊,原初景為我洗凈了手,關切問我:

「小九,怎麽了?」

「這串手鏈,是你向七公主討回的?」我撩起袖子,一串手鏈安靜掛在我的手臂上。

「嗯。」

「為何不親手給我?」

他瞇著眼睛努力回憶:「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想想……那時剛好碰上拓跋熾,他知道我拿回了手鏈,說可以順手轉交給你,我就給他了。」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又是一宿沒睡好。

連大內侍衛都發現不了拓跋熾的惡作劇,熹妃他們是如何發現的?

瑪瑙手鏈是他代原初景轉交給我的,可他一句沒提,讓我預設是他替我拿回的。

冷宮的小道是我的秘密基地,外人鮮少知道。可他為何就偏偏選擇在那裏「自殺」?

這究竟是上天賜予的巧合,還是精心策劃的相遇?

……

讓我疑惑的遠遠不止這幾件事。從前未曾註意的細節,現在都變成了疑點。

沒錯,我如今是風光無限的九公主。

但我小時候有相當一段時間並沒有多少人寵愛。這段特殊的時光讓我缺乏安全感,自卑陰暗,內心深處其實並不相信有人會全心全意對我好。

拓跋熾剛出現時,我常常審視自己是否配得上他的好,也常常懷疑他的用心。

是時間磨平了我的疑慮。

可現在,那種不安和多疑又纏結著我。

懷疑一旦產生,便永無止境。

阿熾,你有真心待過我嗎?

你到底想做什麽?

14

拓跋熾來找了我幾次,我都閉門不出。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原初景賴在公主府不走,美其名曰怕我想不開,他得陪著我。

「我沒有想到你會處理的這麽幹脆。」他坦言,「本來還以為你會舍不得。」

我是很舍不得,即使知道拓跋熾隱瞞了我一些事情。

但是那張五馬分屍的簡筆畫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已經是我的噩夢了。

五馬分屍是我大厲的極刑,專門用於叛亂者。

如果原初景那幅畫是真的,那麽上輩子,阿熾他……

「我拒絕了拓跋熾的求婚,結局會好起來嗎?」我問。

原初景雙手一攤:「我不知道。」

我握緊拳頭,作勢要往他臉上揮,他這才多解釋幾句:

「上輩子我們和離後,拓跋熾趁虛而入與你成婚,後來才發生了一系列變故。

現在他與你成婚這個關鍵點消失了,我們所有人後面的命運軌跡肯定也會變化。至於會怎麽變,我也不能確定。

雖然我重生了一次,但不是變成了預言家。」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看上去只能如此了。」他看似不經意的樣子,我卻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沈重。

「跟我說說吧,我們上輩子到底為什麽死的那麽慘?」

他張口說了幾個字,我卻什麽都聽不見,這才想起來他說過,他不能透露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那你畫給我看看唄。」我主動遞上紙和筆。這還是我第一次吃自己的瓜,有點小激動。

若如他所說,我上輩子似乎是被拓跋熾利用了。

但萬一原初景說的是假話,我豈不是被他利用了?

這麽想想我還挺心疼自己的,不管怎麽樣都是被人騙。

若是騙局,那他編造的也太過縝密。

次日,原初景給了我一大摞簡筆畫,應該就是我們上輩子所經歷的事情了。

由於太過抽象,我一時間沒明白什麽意思,只能暫時收起來,每天看一點,沒準兒哪天就頓悟了呢。

15

父皇的賜婚聖旨傳下來時,我正在美美睡午覺。

是原初景把我拍醒的。

對沒錯,他還待在公主府裏當苦力呢。

我一股子起床氣噴湧而出:「別吵我!」

「皇上給七公主和拓跋熾賜婚了。」他靠近我的耳邊說。

我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什……什麽?!!」我的嘴巴張的不能再大。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後,我迅速換好了衣服。

「你去哪?」他拉住我的手。

「去找阿熾。」

(點贊點心評論可以加速催更~~如果反饋好的話會用挖掘機的速度填這個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