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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爬山的人

2022-07-04旅行

清明那天我和幾個認識的驢友一起去爬野山,路上突發山難,我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沒想到卻在山腳下看到幾個驢友安然無恙的向我招手……

1

我叫央央,是一個酷愛登山的極限運動愛好者。清明節這天,我和幾個玩兒的很好的朋友約定好去當前周口店附近爬山。

前一天晚上我們在山腳下安營紮寨,一行五人忙著搭帳篷擺烤架,享受著貼近自然的那份獨到之處。

初春的傍晚略顯涼意7,我搭好帳篷後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搓搓胳膊,走到了小燕身邊。

「你今兒晚上可別壓我身上昂。」小燕一邊烤肉一邊對我說。我嗔怒的給了她一拳,笑罵著說「你不壓我就行。」小燕俏皮的向我擠眉弄眼,也不生氣,我挨著她坐了下來,其他朋友也陸續搭好帳篷,大家一起圍在火爐旁取暖。

這登山小隊一共有五個人,我,小燕,老李,張倩和偉哥。我和小燕是大學同窗,我屬於那種比較安靜心比較細的性格,簡單來說就是不愛說話的那種。小燕和我的性格截然相反,她活潑開朗,大大咧咧的,是和誰都能玩兒的來的。老李是我們這個小隊的隊長,他今年有三十多歲了,未婚未育追求自由,很多時候我們的活動都是由他組織的。張倩呢是前年我們爬山時偶然認識的,她不到三十,滿滿的風韻,妖嬈美麗妥妥的大美女一個。偉哥是張倩的朋友,憨厚老實,普普通通一個人,能看出來他挺喜歡張倩的,可是張倩貌似對他不大感冒。

「這天啊,還不暖和,什麽時候才能穿好看的衣服啊。」張倩搓了搓手埋怨到。偉哥坐張倩旁邊,癡癡的看著張倩的側臉,也不能說偉哥花癡,我一個女的看著張倩都臉紅,A4的小腰柔若無骨,皮膚吹彈可破,一頭海藻般的大波浪散發著獨特的清香,那雙眸子看你一樣,魂兒都要被勾走了,五官更是精致的沒得說。

小燕一臉壞笑「偉哥,快擦擦你的哈喇子吧,魂兒都被張姐勾走了吧。」

偉哥尷尬的笑了笑,張倩則是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我推了推小燕「這肉怎麽還沒好,我餓死了。」 小燕嘟囔著嘴「這火已經開到最大了,就你餓,那麽胖還吃。」

大家說說笑笑,結束了晚飯後就各自鉆進自己的帳篷裏休息了。小燕和我擠一個帳篷,張倩自己睡一個,偉哥和老李各睡一個。

半夜我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營地的燈昏昏暗暗的,外面的風刮的樹枝子嘩啦嘩啦的,我後背發涼,只想趕緊解決完趕緊回帳篷裏。

隨便找了個大樹底下我就蹲了下去,剛把褲子脫了,就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影,樹影一晃一晃的我看不清,我提上褲子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發現那人影手裏拿著一把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在樹上,嘴裏念念有詞「騷娘們,弄死你,騷娘們,老子弄死你…」

我害怕的捂住嘴巴,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慢慢的蹲下來往前挪動著。

只見那人影前面的樹上是一只死老鼠,已經被匕首戳爛了,腸子肚子流了出來,長長的掛在樹上,血的腥臭味兒鉆進我的鼻腔,真讓人作嘔。那老鼠眼睛瞪得溜圓,一個眼球被挖出來掉在外面,紅絲絲的肉筋連著空蕩蕩的眼眶,鼻子被削下去好大一塊,嘴巴被揉爛了,舌頭被扯下來貼在皮上,血順著老鼠的皮流了一樹,那男人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害怕的不知所措,腿蹲麻了,我安慰自己,就這麽等會兒吧,說不定一會兒他就走了,說不定一會兒天就亮了。

我低著頭,蜷縮著身體,努力把自己掩埋在雜草裏。突然,「咯,咯,咯。」詭異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我擡頭一看,猛地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他幾乎沒有眼白,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嘴裏念念有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是偉哥!我瞳孔猛地收縮,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偉哥,此時正把那只死老鼠往嘴裏塞!那老鼠的半個身子已經在他嘴裏,他咯吱咯吱的嚼著,老鼠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那老鼠的腦袋隨著他的咀嚼一動一動的,那掉在外面的眼球盯著我,冰冷滑膩的碎肉渣子掉在我臉上,我恐懼到了極點,胡亂的把臉上的碎肉渣子胡嚕下來就想跑,可偉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央央,挺好吃的,你也來點,咯咯咯…」他咽下嘴裏的老鼠肉,一臉貪婪的舔著嘴角的鮮血,冷冷的看著我笑。

我頭皮炸裂,只想趕緊跑,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他,尖叫著跑向營地。2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有鬼啊!」我臉色煞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帳篷裏,一下子跌坐在小燕身上。小燕被我壓醒了,一臉不願「不是說了不讓你壓著我嘛!」小燕揉著眼睛向我抱怨,看著我臉色慘白不斷發抖,小燕一臉正色,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怎麽了?怎麽出這麽多汗?」

我哆嗦著和小燕說了偉哥吃死老鼠的事,小燕一臉不可思議。

「你看錯了吧,偉哥雖然平時猥瑣點,但是也不至於這麽變態啊。」小燕一臉惡心的搖搖頭。此時老李他們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央央,小燕,你們怎麽了?」小燕扶著顫顫巍巍的我走了出去,看見老李和張倩都披著睡衣現在帳篷外,關心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燕把我看見偉哥吃死老鼠的事和他們一講,兩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老李去看了偉哥的帳篷,帳篷裏確實沒人。我們幾個人神色凝重,都有些後背發涼

這時候偉哥從旁邊的林子裏慢悠悠的揉著眼睛走了出來,看到我們都站在外面,一臉狐疑「怎麽了你們?今天這麽早就出發啊?」說罷又色瞇瞇的看著張倩睡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

張倩吐了口唾沫,嫌棄的把外套緊了緊。我後怕的盯著偉哥,卻發現他神色如常,臉上身上的血跡都不見了,就連血腥味兒都沒有。

「央央說在樹林子裏碰到你了,你是不是故意嚇他來的。」老李說話含蓄,偉哥撓撓頭「我怎麽可能嚇小姑娘呢,我只對我的倩倩動心。」說罷又對著張倩拋了個媚眼。

老李對我搖搖頭,大家看著偉哥面色如常,都覺得我是在做噩夢說胡話。就在我自己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我手上的一小塊血跡,擡頭瞥見偉哥的目光,四目相對時他嚴重的寒意和嘴角勾起的冷笑讓我打了個哆嗦。

我知道,我沒出現幻覺。

「行了,大家都回去再睡會兒吧。」老李發了話,眾人也打著哈欠各自回了帳篷。

「小燕…你信我嗎?」我鉆進睡袋,自顧自的問。許久都沒有回應,我回頭對上小燕那雙眸子,被嚇了一跳。就快要叫出聲的時候,一雙手捂上了我的嘴「噓,別出聲。」

小燕壓低聲音,示意我往帳篷外看。只見帳篷外有個人影,在外面悉悉索索的好像在偷聽我們說話。

「央央,你肯定就是最近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偉哥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小燕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也趕緊附和「可能是吧,確實是我看錯了。」

外面的人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轉身離去,我和小燕才松了一口氣。小燕後怕的拍拍胸脯「嚇死我了,偉哥怎麽變得這麽變態。」

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可我和小燕心裏都清楚,我看到的不是幻覺,偉哥確實吃了死老鼠……

3

我和小燕並不想多事,只想著這次活動過後就結束這個隊伍,不再和他們摻合在一起了。

我和小燕一夜都沒敢睡,相互依偎著挨到了天亮,早早的收拾了東西等著出發。

「哈」張倩打著哈欠扭著水蛇腰從帳篷裏鉆了出來。看見我們已經整裝待發,撩了下頭發「你們可真早啊。」老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著說「不早了,該出發了。」

我坐在一邊的石頭上,看著還沒有完全升起來的太陽,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小燕面色如常,還是嘰嘰喳喳的一副活潑模樣。

偉哥這時候也從帳篷裏鉆了出來,他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的往我們這裏瞥了一眼,我冷不丁的一哆嗦,他的眼睛裏充滿著陰翳。

「張大美人兒早啊。」偉哥還是像往常一樣,色瞇瞇的看著張倩。張倩一臉的嫌棄,墨鏡一戴,扭過頭去不再搭理偉哥。偉哥也不惱,撓撓頭轉身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行了,我看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老李招呼著我們趕快出發。張倩把遮陽帽一戴,扭著腰帶頭向山裏走去,偉哥緊隨其後,我和小燕不慌不忙的跟著,老李也是檢查了我們留下的垃圾有沒有清理幹凈,隨後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和小燕有意和偉哥保持距離,跟在隊伍的後面,老李還是打頭陣的,偉哥則是像平常一樣跟在張倩的身後。

「我說你們不能不老跟著我啊!路那麽寬呢你就非得挨著我走嗎?」張倩被偉哥磨煩了,沖著偉哥大聲怒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昨晚和他們說我看見偉哥吃死耗子的緣故,總覺得張倩比之前更煩偉哥了。偉哥被罵蒙了,從前張倩只是對他愛答不理,並沒有明面的說過什麽不好聽的話,頂多就是給偉哥一個白眼,今天突如其來的發這麽大脾氣,偉哥直接楞在了原地,隊伍都走出去老遠,他才慢吞吞的跟了上來。

偉哥低著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他不緊不慢的走在我和小燕的後面,我們放慢腳步,他也放慢,我們快走兩步,他也加快速度。我的心突突的直跳,拉著小燕的手也出了汗。

「餵我說,你能不跟著我們嗎!」小燕也被嚇的不輕,哆哆嗦嗦的向偉哥大聲質問。沒想到偉哥慢悠悠的擡起頭「咯,嗤嗤,這路是你家的?嗤,你還,咯,管我怎麽走?」他眼神陰冷,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笑,說話斷斷續續,聲音沙啞。昨晚他也是這樣的,他咀嚼死老鼠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叫一聲拉著小燕拼命的往前跑。

「怎麽了?」聽到後面動靜的張倩和老李都停了下來,看見我倆不要命的往前跑,他們都很奇怪。我害怕的只管低頭跑,一下子撞在張倩的胸上,那36D的柔軟一下和我撞了個滿懷。

「誒喲,我說央央啊,你怎麽總是冒冒失失的。」張倩不悅的揉著自己的胸脯,把墨鏡推到了頭上。我連忙說著抱歉,張倩也沒和我計較。

「我說小偉啊,你怎麽總是嚇唬這兩個女娃子啊。」老李此時也開口說了偉哥一句,偉哥慢悠悠的走過來,眼裏的陰翳一掃而空,他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她倆膽兒也太小了。」說著就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我和小燕心有余悸,已經顧不得解釋,只想快點結束這趟可怕的旅程。沒辦法,我們只能緊緊的跟著張倩和老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最起碼他們是正常的。

4

野山不同於景區,它沒有樓台亭榭、沒有石階廟宇、沒有遊人如織,初看只是一片沈寂。野山需要你用心去看,它有著景區沒有的自然,沒有景區斧鑿刀刻的痕跡,沈寂中蘊含著無言的力量,花草間蘊含著自然的哲理。這段文字是讓我喜歡上爬野山的最初原因,一路上的風景貼近自然,可是我沒心情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哎呀,這不比景點有意思多了。」張倩對著獨到的景色連連贊嘆。老李也不由得駐足觀賞。

「誒,幫我拍個照。」張倩把相機扔給了偉哥,偉哥接過相機也沒拒絕,示意張倩擺好姿勢,不得不說張倩真的很美,很上鏡,繞是偉哥沒什麽拍照技術,相機裏的張倩也美得不可方物。

張倩滿意的點點頭,拿回相機又繼續向前。而偉哥卻對著張倩的背影冷笑。

因為今天是清明節,我們爬了沒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雖然不大,但是下雨天爬山多少是存在安全隱患的,而且山間本來就涼爽,這一下雨倒是覺得有些冷了。

「阿秋。」張倩打了個噴嚏,他搓搓手臂,對老李說「老李啊,咱們找個山洞先躲躲雨吧,這冷死個人了。」老李點點頭表示贊同。我們快速的找了個能避雨的山洞,生起了火。今天的行程肯定是被耽誤了,我們是從來都不夜裏爬山的,看來要等到明天一早再繼續了。這樣一來,行程就又被拖了半天。

不過也沒辦法,這種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的。幾人陸續的紮好帳篷後就拿出了各自的壓縮幹糧,大家草草的吃了幾口就陸續的回帳篷休息去了。

我和小燕因為昨晚一夜沒睡又加上爬了半天的山,累的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帳篷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什麽動靜。看了看一旁的小燕,我推了推她,她哼哼唧唧的翻了個身。我皺皺眉頭,還是不敢一個人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那恐怖片裏總是在這種一個人作死的時候出事,我又更大力的推了推她。

「嗯…怎麽了?」小燕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很是不滿我把她弄醒。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外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張倩和偉哥在說什麽,聲音太小又越來越遠,我們聽不清。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們走出了營地。

小燕也精神了,我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也出了帳篷。我和小燕確定了偉哥和張倩都不在帳篷裏。我皺著眉頭,向小燕指了指偉哥帳篷裏,小燕湊近一聞,一下子捏緊了鼻子「什麽味兒啊,pang臭。」小燕一臉的嫌棄,連連倒退。我也捂著鼻子,走到了小燕身邊。我和小燕決定跟著偉哥去看看。我看了看老李的帳篷,最終還是沒有叫醒他,我倆輕手輕腳小心的往剛才偉哥和張倩的方向跟過去。全然沒有註意到身後老李的帳篷被拉開了,而本應該和張倩在一起的偉哥,卻在望著我和小燕的背景冷笑…

5

今晚的月亮亮的讓人發毛,明明白天還陰雨密布的,晚上的月亮卻又照的天空萬裏無雲。

我和小燕小心的穿梭在亂石雜草中,始終和張倩保持著一段距離。跟了不大一會兒,張倩停了下來,彎下腰不知道在摸索著什麽。

我和小燕找了個石頭後面躲了起來,月光亮的發白,我們能清楚的看到張倩的位置。

「誒,偉哥呢?」小燕小聲的問我。我皺皺眉頭,是啊,剛開始我們看見的明明是兩個人,怎麽現在只有張倩一個人啊。我示意小燕別出聲,見機行事。

張倩在雜草裏扒拉著什麽,她動作僵硬,似乎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她越來越急躁,不停的抓著她的頭發,濃密的大波浪竟被她硬生生的扯掉一大把,頭皮都被掀起來一塊,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晃動著腦袋,發出「噶噶」的聲音。

小燕低聲驚呼,嚇得捂住了嘴巴,我的心臟也嘭嘭直跳。我倆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張倩從草裏拽出了一條足足有一米多長的大蛇正往嘴裏塞!

那蛇發出「嘶嘶」的聲音,不斷扭動著身體,張倩把那蛇一下子扭成兩節,對著蛇身一口咬下去,那蛇吃痛拼命的扭動身體,張嘴對著張倩的臉就是一口,這一口直接把張倩的半張臉都咬了下來,張倩不知道痛一般絲毫不理會,一個勁兒的把蛇往嘴裏塞。她連皮帶肉「嘎吱嘎吱」的嚼著,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那被蛇咬下來的那半張臉缺了好大一塊肉,露出森森白骨,隨著張倩的咀嚼可以看到她骨頭在動,腮幫子的肉已經沒了,蛇肉混合著骨頭碎渣子還在不停的從張倩的腮幫子裏往外漏。

張倩一邊嚼一邊把漏出去的肉往回塞,蛇的血混合著她自己的血連帶著哪些碎肉渣子流了她一手一臉。

小燕率先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我胃裏也是翻江倒海。

我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張倩,她機械的轉過頭來,一步一步的向我們這裏走。那雙美麗的眸子此時死死的盯著我們,眼神空洞冰冷,一邊舔著嘴角一邊向我們步步緊逼。

小燕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也是被嚇得挪不動步子,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沈。我無助的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張倩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們,咯,咯咯,吃嗎」張倩突然彎下腰來,她咧著嘴笑,鮮血和碎肉渣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我們的臉上和身上,她竟然一臉可惜的表情,好像在可惜哪些被她浪費的碎肉渣子。

小燕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我強裝鎮定,強忍著想吐的反應,對張倩說「張姐,我不吃了,我不餓」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此刻的我大腦一片空白,只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而已。

張倩歪著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突然她咧開大嘴沖著我「咯咯」的笑,空蕩蕩的腮幫子還能看見她露出來的骨頭。她的聲音好像手指磨黑板的聲音,刺的我耳朵生疼,終究我也扛不住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6

刺骨的冷,我費力的睜開眼睛,掙紮著坐起來,不禁打了個冷顫。是夢嗎,可夢裏的觸感為何如此真實。轉頭看著四周,發現原本應該在我旁邊的小燕不見了。

山間雲霧四起,我環顧四周,連只蟲子都沒有。我拍拍身上的土,一點點的向營地摸索。來時月亮照的人刺眼,這時候卻又躲在雲層裏不肯出來了,我沒帶手電筒,連兜裏的手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我只能憑著感覺和記憶往營地的方向走,希望能看見我的同伴們。可是,到了營地的我心都涼了下來。帳篷還在,大探照燈明晃晃的把那山洞四周照的明亮,可營地裏一個人都沒有,就連老李也不在。

我徹底慌了,恐懼蔓延了全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僅僅一天多的時間,為什麽變成了這樣。偉哥和張倩那可怕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不知道小燕去哪兒了,是不是被張倩帶走了,那老李呢。

我顧不上多想,此刻的我只想逃離這裏。我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可惜的是我沒有找到任何通訊器材。顧不得夜裏爬山的危險,拿上探照燈就往山下跑。

山路崎嶇,又加上是黑夜,我盡可能的加快腳步,不知為何,總覺得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慌裏慌張的,我沒怎麽看路,一個不小心被腳下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我趕緊爬起來,卻摸了一手的黏膩,黏糊糊濕漉漉的東西冰冰涼涼的,我那探照燈一晃,嚇得我魂都沒了。是小燕!小燕「歪七扭八」的躺在我的面前,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被折成了兩半,肚子上被掏了個大窟窿,腸子流了一地,手臂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下塊肉來,露出森森白骨,小燕的臉扭向另一邊,我還沒有平復心情,楞楞的看著小燕的屍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突然,小燕的臉突然向我轉過來,她的脖子發出「喀吧」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接下來就是我此生見過的最恐怖的一幕——小燕臉上已經沒什麽肉了,那白森森的骨頭上包著面皮,她一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嘴角慢慢的咧開,直直的咧到了後腦勺,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她再對我笑!隨著她的動作,那貼在臉上的面皮慢慢的脫落,露出駭人的傷口和骨頭。

我頭皮炸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燕的另一只眼眶裏空蕩蕩的,只留下些已經幹涸的血跡。她張著嘴,不知在說什麽。我下意識的攥緊手,卻感覺到左手滑膩膩的,我低頭一看,小燕的另一只眼珠子不就在我手裏嗎!

血已經有些凝固,跟果凍一樣的,那眼珠子被我剛才攥了一下,竟然碎成了兩半,那白花花的液體順著我的手正往下淌呢。我忍不住吐了出來,擡頭一看,小燕竟然拖著已經被折成九十度的身子站了起來,她歪七扭八的向我挪動,脖子軟塌塌的已經沒有骨頭支撐,她的頭一蕩一蕩的,她竟然還用手拖著自己那晃蕩的腦袋,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我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滾,滾啊!別過來!」我瘋了一樣的跑,慌不擇路的我一下摔了下去,不知是懸崖還是陡坡,我一路軲轆。

小燕竟也跟著我軲轆了下來,那空蕩蕩的腹腔裏被雜草和石頭塞了一肚子,腸子被甩出去好遠,有的還纏在了身上,她的手也不拖著腦袋了,沒有支撐的脖子只剩下一層皮,隨著她的捲動擰成了麻花…

7

眼光刺眼,晃的我心慌,我掙紮著爬起來,感嘆自己竟然還活著。頭被磕破了,手也被磨的不成樣子。老天就是在捉弄我,明明是一趟再普通不過的旅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我想到同伴,又想到這些恐怖的經歷,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山裏面安靜的可怕,回應我的只有空蕩蕩的山谷。我擦擦眼淚,抹了把鼻涕,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和石頭刮的破破爛爛,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我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很狼狽吧。

我說這山坡往上爬,索性我摔的地方並不陡,還能自己爬上去。這裏離山下也不遠了,我一瘸一拐的向山下走去。

可山下迎接我的,竟然是我的四個同伴。

我渾身一僵,看見他們都完好無失真的站在山腳下沖著我打招呼。

「你可算回來了,我們等你好幾天了,你怎麽不等我們就自己爬啊。」小燕率先迎上來,一邊拍著我衣服上的土一邊埋怨我,老李和偉哥他們也都圍了上來,一人一句的開始問我這幾天去哪兒了。

從他們的嘴裏得知,我是一個人上山的,而老李和偉哥在山裏並沒有發現我,索性他們就在山下等我,如果我再不下來他們就要報警了。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他們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麽不妥。可,明明晚上的時候,我還被小燕的屍體追…

我並沒有說話,心裏卻打起了鼓。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把我送到了醫院,讓我好好治療休息。

「央央,你就安心的養傷,等身體好了再組織下一次活動我們等你。」老李安慰著我,張倩和偉哥也寒暄了幾句,就各自回家了。

而就在我以為事情真的就是我獨自上山遇到山難的時候,我看到小燕在關門時沖著我咧嘴笑,她的嘴角咧到了耳根,脖子也軟了下來,一個眼珠子掉在了地上,那空蕩蕩的眼眶就那麽瞪著我。

不止小燕,張倩那恐怖的臉,偉哥嘴裏嚼著死耗子,老李死人一樣鐵青的臉一瞬間都出現在外面,他們都在對著我笑…

小燕撿起掉在地上的眼珠若無其事的安在眼眶裏,其他幾人也各自修復著自己的「怪異」和「傷痕」他們面無表情的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