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會議上,張居正痛斥財政虧空,幾乎已經把矛頭指向嘉靖,只是沒有點名而已,卻並沒有引起嘉靖發作,因為字裏行間有倭寇;簡單地說,張居正的意思是財政虧空會加深倭寇之患,從而觸動嘉靖。
由此可知,嘉靖在乎的不是百姓,而是倭寇,引申而言,能夠制約大明王朝皇權的不是大明王朝的百姓,而是倭寇。
胡宗憲反對激進地改稻為桑,李妃反對清流放任浙江混亂,說到底都是因為擔心民變會勾結倭寇;甚至連嘉靖、嚴嵩,最初是為了彌補財政虧空,鼓吹改稻為桑,但是,毀堤淹田之後,也不得不認同胡宗憲。
正因為有這樣基本的共識,毀堤淹田案件才能夠有相對說得過去的善後措施,貪官汙吏總算是倒台了幾個,百姓總算是基本上得到賑濟。
所以,大明王朝的皇權對百姓有所收斂是因為受到外在的制約,而不是自己良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