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是不是有別人了？」
「說啊！你說啊！」
女人呵斥著男人，裝作兇狠，語氣卻帶有一絲嬌憨。她擡起手假裝要打，卻輕輕撫到男人的頭上。
男人瞇起眼欣賞著，輕輕擡起她的下巴。
女人停住不動，仿佛時間凝固。
「表情剛剛好。」
實驗室內，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測試公司的最新產品，旁邊站著兩個助手。
他對著助手說道：「我們做產品的，就是要以客戶為核心。」
「有的客戶就是愛這個調調，要撒嬌，但是不能狠戾；要動手，但是不能讓客戶誤以為是真的攻擊；要多變………對了，小張，AS5號機有幾種刁蠻模式？」
旁邊一個助手扶了扶眼鏡，回答道：「王工，AS5號的硬件定位是‘通用女友’，目前已經開發出了3種刁蠻模式，一個是可愛少女嬌嗔刁蠻，一個是性感禦姐悶氣型刁蠻，還有一個是千金公主委屈型刁蠻。」
王工贊賞的點了點頭，還未講話，另一個助手忍不住問道：「王工，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說。」
「公司要求我們，節省成本，開發一款通用型虛擬女友產品。但問題是，在成本限制，和通用定位的情況下，我們怎麽保障這個女友的通用性呢？」
王工剛想說話，那個人繼續問道：「尤其是。比如已開發的幾種模式，可愛少女和性感禦姐的人設就完全不同，在硬件不能改動的情況下，我們怎麽讓她體現出不同的氣質出來？」
王工點了點頭，眼神中頗具贊賞意味。
只見他在那個凝固的女人脖子後輕輕一撫，那女人的樣貌氣質瞬間發生了改變。
天真、幼稚、成熟、冷艷、任性、溫柔……
兩個助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功能演示，但仍忍不住心裏贊嘆。
王工笑道：「通用型肯定不可能像高端型號那樣，轉為某一種偏好的客戶服務，更不可能像客製型號一樣，專門滿足某人的需求。」
「但是！我們要對‘人類的感覺’這個概念有所理解。」
「在硬件基本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透過改變模組的顏色和質感，來讓使用者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比如說」
他輕輕撫了撫女人的鼻子。
只見那鼻梁似乎瞬間增高了許多，顯得挺拔，有一些英氣，但又似乎多了幾分倔強。
「其實鼻子本身的高度是沒有變的。但是我們考慮到人類視覺的特性，透過改變鼻梁部份的陰影，來達到改變鼻子視覺效果的目標。」
「這一點，」他輕輕一扭，將女人的鼻子取了下來。
翻轉過來後，將內部結構呈現給兩名助手：「你看，西洛公司出品的NS-5型號的鼻模組，內建表面顏色漸變功能。作為通用產品，本來是適用於各個廠家對不同膚色機器人的需求。但是我們可以透過介面，呼叫這個模組，做局部顏色漸變的處理。來達到加深陰影的目的。」
說完，他又取下了眼模組，唇模組，臉頰掛件及頭發等諸多模組，一 一向兩名助手講解。
此時剛才那個嬌憨的女人，還保持著輕撫男人頭的姿勢。臉部只剩一個金屬框架。
那是AS5號的基礎結構件。
「好，停止。」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張工和兩個助手停止了行動。
講台上，一名白胡子老人，對著台下的三十名學生。
教室的講台後面，有一扇透明的玻璃。玻璃內就是張工、兩名助手和女機器人所在的實驗室。
此時，實驗室的燈光已經關閉。
老人接著說：「這一節課至關重要。透過這節課，你們必須學到三個知識點：
「
1、客戶需求永遠是第一位的；
2、要在有限的成本基礎上，滿足客戶需求；
3、為了達到以上兩個目標，我們必須對各個廠家的模組效能，成本情況，授權細節等都進行深入的研究。
」
下面的學生們，有的在做筆記，有的在認真聽講。
教室臨走廊那一邊的墻壁，是用的大塊可變透光玻璃組成。在上課時間，透光玻璃變成單向透光，只允許教室外看到教室內。
一個禿頭的中年人，帶著一群西裝革履男女們，正在參觀授課情景。
中年人驕傲的說道：「我司現在開發的機器人，除了可用於生活陪伴外，還可用於教學。大家現在看到的，是我們公司專門為西洛公司開發的產品經理培訓課堂。我們在西洛公司數百間新員工培訓室內安裝了上百個網絡攝影機，透過AI學習了數十萬小時的產品經理培訓課程。」
「目前」中年人驕傲的向前來參觀的人展示到：「教授所搭載的AI，根據我們的測算分析，已和西洛公司最優秀的講師的授課風格內容達成99%的匹配。」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笑道：「確實，我幾乎都分不出來他到底是一名老師還是一個機器人了。」
中年人突然笑了起來，神態有些怪異：「沒錯。事實上得益於我們西洛公司強大的研發實力，研發出來的機器人已經可勝任大量的工作。之前有一個測試原型機，植入了全擬人AI，他那天早上醒來，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機器人……」
「後來他割了自己一刀，居然沒有流出任何體液，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機器人。」
參觀團裏發出了一陣笑聲。
奇怪的是，在看不到的角落裏，中年男人，參觀團裏的男男女女們，居然在身體上都有一道劃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