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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进恐怖游戏后,我把怪谈规则熟记于心,别的玩家都在勤勤恳恳找线索刷副本,我每天不是打鱼就是晒网,在一众鬼怪仇视的目光中,活生生把恐怖游戏当成了养老保险存活了六年。

2024-03-07游戏

(惊心养神)

被拖进恐怖游戏后,我把怪谈规则熟记于心,别的玩家都在勤勤恳恳找线索刷副本,我每天不是打鱼就是晒网,在一众鬼怪仇视的目光中,活生生把恐怖游戏当成了养老保险存活了六年。

直到那天,在七只手八只脚的柳娘娘再次撞击我的门板无果离开后,一道悠长的影子立于门外。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轻缓又有节奏,很是沉稳,显然门外的人没打算离开。

我翻了个身,努力地闭眼睡觉,但不知为何窗外的人声雨声的存在感都远不及门外的那道人影。

那个人甚至都没有说话,只是敲了敲门,视线感却像是穿透了门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像是站在门口毫无遮拦地在看我,没有任何阻碍。

能开开门吗?

在漫长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一道低沉的男声,音色温和,听上去毫无威胁。

去其他人那吧,我不需要室友。

我抬声回应了一下,偶尔会有还没接触到小镇老玩家灌溉的新人误打误撞来了这也是常事。

门外的男人轻声笑了笑,其他人让我来你这。

我抬头,这还是第一次有新人被小镇其他人赶到我这来,很新奇。

你做了什么他们反感的事?

我下湖去抓了条鱼吃。

我立即翻身下床,匆匆地来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

夜晚的风卷着雨花与潮湿吹进了漆黑的房间里。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浑身湿透了的男人,他的黑色西装完全被水浸透,头发上也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着水珠。脸色有些苍白,但面带微笑,看上去俊朗斯文,很是优雅。

不知道是他抿唇微笑的弧度过于标准,还是出现在这夜晚里很是突兀,男人身上难掩一丝阴森的味道。

湖里真的有鱼吗?我开门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有。

男人点头,开口的瞬间我瞥见了他的牙齿,相比正常的人齿,他的看上去有些尖,齿缝之间还残留着一些不明的红色液体。

湖里真的有鱼啊?我钓了六年都没钓到过。

我摸索着下巴沉思,余光在男人身上打量。

外面在下雨,会淋湿很正常,但这个男人身上是彻底湿透,像是在雨里站了几个小时一样,潮湿的感觉很重。

男人抿唇轻笑:鱼的味道不错。就是叫声有点尖。

原来湖里的鱼是会叫的啊,我开始怀疑他吃的可能不是鱼,兴许是别的什么。

但我没继续追问,只是后退了一步,冷淡地微扬下颚,外面冷、先进来说话吧。

男人垂眸,盯着地上的门槛没动。

小镇规则五:下雨时镇上会出现新面孔,可以进屋的是新人,不能进屋的务必小心。

男人的沉默让我进一步试探,你不进来吗?

男人抬头,唇角的弧度更甚,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我一点头,男人缓缓抬脚跨过了门槛,进入了我的家。

他进来的瞬间,屋子里都要冷上几分,仿佛瞬间灌上了寒意,就连我都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男人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东西,回头看向在发呆的我,眼眸微眯问,他们说我可以在镇上选择一个室友,我可以在你这住吗?

我的视线在门槛上顿了几秒,然后收了回来,一把关上房门。

我不想有室友,但镇上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如果其他人都不要你的话,你就只能待在我这。

我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张规则单递给了男人,镇上的规则单,其他人有给你看过吗?

男人摇摇头。

那就看看吧,记住了你就能多活一阵。

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室友没有多少照顾的兴趣,塞给他规则单后就转身去掀开窗帘打量外面。

小镇的规则虽然只有不能伤害任何有意识的存在这一条,但其实在这待久一点的玩家都知道,这个伤害有主动与被动。

如果我因为拒绝新人进屋,而间接使得没人收留的男人今晚死在了外面,就是我触犯规则。

其他玩家很明显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让他来了我这,就算这个男人死了,也麻烦不到他们身上去,麻烦的只有我而已。

男人接过规则单,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正反面都反复翻了几秒后就放在了一边,转而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面上一层不变的微笑之中透露着兴趣。

你还没有问我的名字。

我不想知道。我懒懒地回应着,确认门外的确没有再见柳娘娘的身影后放下了窗帘。

今晚柳娘娘已经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我思索着转身回到了床边。

男人站在原地坚持不懈地询问,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

我啪地一下将灯关掉,转身回到了床上,临睡前叮嘱:屋子里有别的房间,自己找地方睡觉,不要到我床上来。

屋子里的确有其他空房间,但我一个人住,一直都是睡在客厅的。

我理想中,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应该自觉地去其他空房间,安全度过他的第一夜,但我关灯之后,他没动。

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黑暗之中一眨不眨地我,除了强烈的视线感以外,整个人几乎都没有声音。

安静几秒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回应他的只有屋里的安静,我完全没反应。

你为什么要带着刀睡觉?是害怕我吗?

屋子里还是没有反应。

好吧。

男人轻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所谓,他转身走到了屋内的椅子边上坐下,既没有去收拾自己身上的潮湿,也没有去睡觉,就只是那么安静地坐在黑暗里,缓缓地对我道了一声:晚安。

他轻飘飘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本该警惕的我意识一瞬变得恍惚,我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开始控制不住地耷拉下去,直至双眸彻底合上。

小镇的雨声在耳边变得模糊,我半梦半醒,甚至能听到玩家在外面匆忙走动回屋的脚步声,但意识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小镇上是有柳娘娘以外的诡怪的,但它们都不能进屋,只能在夜晚上敲打每个玩家的门窗,哄骗着他们出去,然后在追逐中捕杀他们。

那现在坐在我房间里一直盯着我的是什么?

是新人吗?

明显不是。

是小镇的诡怪?

不太可能,柳娘娘都不能在下雨时出现,但他出现了,甚至进屋了。

我听到了他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听到他踩着黑暗来到了床边,然后在床头蹲下。

就算看不到,我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标准到有些诡异的微笑,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凝视着我。

漫长的安静与无法忽视的视线感甚至让我难得感觉到了发怵。

雨不知何时停了,玩家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夜晚小镇的行动权再次回归到了诡怪们的手里。

床边的男人终于像是按耐不住一般,缓缓地向我伸出了手。

啪嗒啪嗒。

深夜的胡同里忽地响起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踩着水洼匍匐前行,慢慢地往我的门口靠近。

庞大的身躯移动到了我的家门前,夜色里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窗声。

是柳娘娘回来了。

很显然床边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声音,他将视线挪向了窗口。

敲窗声再次响起,门外响起了柳娘娘带着极其诡异低沉的声音,顾醉、开开门。

我听到身旁的男人起身了,他开始往门口走去了。

他站在门口询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柳娘娘很意外,她从没在我的屋子里见过其他人。

安静几秒后,柳娘娘勾起和善的微笑,帮我开门,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男人若有所思,随即握住了门把手。

他不会真的要开门吧?

我本能地握紧了绑在腰间的刀,开始极力地抵抗这股莫名的昏睡感,想要睁眼。

伴随着嘎吱一声嘶哑的开门声,一道夜风猛地卷进了整个房间里,寒意也瞬间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从床上翻滚而下,望向门口。

门已经打开了。

男人正微笑着握着门把手回头望着我,笑意盎然地指向门外,你醒了?快看、外面有一张好大的脸。

打开的门外所看见的不是夜晚的胡同,而是塞满整个门缝的柳娘娘的脸。

她诡异地微笑着,眨动着的眼睛从门缝之间望着屋里的我,惨白的脸颊上透露着的是真真切切的喜悦。

我随之也握紧了腰间悬挂着的刀。

是啊、好大的脸。

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视线从柳娘娘身上挪到了开门的男人身上,为什么要去给她开门?你们是一起的?

男人不解,但笑容纹丝不变,不能开吗?

我让你看规则,你没看?

男人微笑着点头,我看了、但是纸上什么都没有。

我瞬间了然,这个男人他看不见规则,他压根就不知道晚上不能开门,不是柳娘娘安排进来的内鬼。

那作为室友,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淡然又缓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把修长锋利的苗刀,在这个小镇,夜晚是绝对不能开门的,否则。

话音落下的瞬间,刀身寒光溅射,斩断了一股爬进屋子里的长发,几乎是同时,柳娘娘的手猛地从门口伸进来拍向了我所在的地方。

屋子里哐当一声巨响,单薄的床板轻松地被那只手掌拍扁,地上蔓延出了裂纹。一屋子东西都几乎被震倒,七零八落,而我站在这宛如被地震洗礼的地方,紧紧地贴在墙角才险险避开了这一掌。

柳娘娘的眼睛通过窗户笑眯眯地凝视躲过一劫的我,裂开了一嘴尖锐的牙,六年了、我总算能够咬下你的脑袋了。

她的头发像是有意识一般顺着门口的地板开始往屋子里爬动,纠缠蠕动着迅速地覆盖着整个房屋的墙壁,黑色密密麻麻从天花板垂落,铺天盖地地往我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我挥舞着刀一把斩断了袭击而来的头发,开始往其他地方闪躲,但无论躲到房间里的哪里,都能迅速地被头发包围纠缠。

我清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不悦。

小镇不允许有人杀死任何有意识的存在,这条规则是给玩家的,也就意味着柳娘娘能杀死我,但我不能在小镇上杀死柳娘娘。

整个房屋唯一的出口已经被柳娘娘堵住,我根本无路可逃。

我的视线落到了门口微笑着的男人身上,我在小镇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触犯过规则,但今晚有人帮我触犯了。

男人像是察觉到我微薄浮动的情绪,嘴角勾勒的幅度更大了。

你生气了?

我没有理会他,光是在一整个都是头发的屋子里不被抓住已经很竭力了,我只能不断地闪躲,用刀砍断袭击而来的头发。

柳娘娘凝视着我手里持着的苗刀,眼神凌厉,你的刀果然很特殊啊,哪来的?

我没应,一脚踩住地上的头发,猛地一刀刺下去。

黑色长发在地上纠缠扭动着,即便被我砍碎了也在不断地滋长,不断地蔓延,缠绕住了我的脚。

需要我帮忙吗?房间里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想做点惹人生气之后的弥补。

我抬头,就看见男人随手抓过一把蠕动的长发塞进了嘴里,那张长满略微尖牙的口腔深处,还有一圈又一圈的副齿,细细地咀嚼碾碎了那些长发,然后咕咚一声吞咽了下去。

别说我、柳娘娘都怔住了。

你是谁?你怎么出现在这的?你从副本里出来的?

她带着不确信的颤抖声音让我陷入沉思。

好了、连柳娘娘都不知道他是谁,很明显是小镇以外的存在了。

男人没有理会柳娘娘,反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凝视着我,如同僵硬的复读机一样再次重复,需要我帮忙吗?

我垂眸看向已经缠绕住我小腿的头发,又看向堵在门外的柳娘娘,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也许这个男人可以杀死柳娘娘让我不触犯规则存活,但失去柳娘娘的小镇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规则上有柳娘娘必须存在的一环,但倘若柳娘娘没了,规则又会发生什么变动无人得知。

我不要,我还要在这里住呢。

逃又逃不掉,杀也不能杀,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不用你帮忙。

我抬手将刀收入了漆黑的刀鞘之中,随即弯腰捡起了黄昏时,被我从门口拿回来丢到角落里的小女孩布偶。

这是进入副本的条件之一,每天都会刷新一个不同的道具放在玩家的门口,兴许是小镇的诡怪放的,但那都不重要,只要主动触发关键道具,就会连带整个房间的玩家一起进入副本。

六年来小镇上的诡怪以及镇上所有的玩家都知道,我没有主动进入过副本,也从来没有被自动拉入副本过。

但现在、我手里拿上这个红裙小女孩布偶的意图很明显。

你难道想逃进副本?

柳娘娘的笑意似乎是嘲讽,全小镇都知道你从来不进副本,只是个会生活在镇上的玩家而已。

我不语。

既不触犯规则,又不用从这个房间里逃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副本,但谁又能确保自己会从这次副本里活下来呢?

在柳娘娘的诧异与男人的微笑之中,我眼神一狠,猛地撕扯开了布偶的身体。

我跟那个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满地残骸。

在安静两秒后,小镇的公屏投影上忽地出现了一个新的房间,小镇的喇叭也高声在夜色里向全小镇播报了一条新的消息。

35位面小镇玩家顾醉,进入副本。

这一声通知像是水滴入油锅,炸醒了小镇所有的人,夜幕之中灯光迅速在黑暗之中亮起,他们匆匆地打开了家里的电视,调整了正在副本内的玩家画面。

一片黑暗之中,最先显示的会是此次进入副本的玩家信息。

上面赫然写着:

恭喜玩家进入副本:小镇的怪物们。

本次玩家姓名:顾醉。

性别:男。

居所:35位面小镇A胡同401。

所持有副本资产:35.8。

副本推进进度:已全部通关。

在已全部通关字样出现在屏幕上时,整个小镇玩家都怔住了,包括蹲在广场投影下的诡怪们都傻眼。

不是不主动进入副本,是我已经全部通关了,副本不再自动拉我进入副本,是因为没有副本可以再让我通关了。

这是一个全通关玩家,这样一个全通关玩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小镇,而是在这里住了六年?

黑暗之中,小镇玩家以及所有诡怪都有些懵逼。

副本诡怪在接受到本次玩家信息的瞬间,大面积鬼哭狼嚎:谁把六年前那个杀穿副本的男人拉进来的!都说了不要拉他进来了!

他不是已经通关了吗?为什么都六年了,他还在啊!

这次他进了哪个副本?

小镇怪物。

还好还好、不是我的副本。

但这一次怎么办?之前所有的副本都被他杀穿了,还让跟他同批次的其他小镇玩家摸鱼浑水全都通关出去了,这一次总不至于还被他这样吧?

只能加强难度了!先去申请改规则,让他不能伤害诡怪。

那这次副本里的那些诡怪。

换新的!换成不认识他的!

只能这样了。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过后,副本正式开始。

大屏幕上显示的玩家信息缓缓消失,黑暗淡去、开始显露出了画面。

小镇广场上,大投影下坐满了密集的黑影,甚至连柳娘娘都匍匐在那观看,满脸不悦。

小镇房屋内,无数玩家放弃睡觉都纷纷蹲在电视前查看这次的副本直播。

副本才刚刚开始,消息就已经飞满了整个屏幕。

我没看错吧?进副本的是顾醉?

是他,我跟他住一个胡同,刚才动静那么大,估计是今晚出什么意外了。

感觉像在做梦,我居然能看到顾醉在副本里的样子。

之前有人说他其实很厉害,我觉得都是吹牛,难得他进副本,我倒要看看他在副本里能有多厉害。

我也觉得多半是吹嘘出来的,但他本人不正常这点是肯定的。

这个副本我通关过,是个新手生存副本,不难。

顾醉居然是从新手副本开始,他之前果然就是没进过副本吧?

前面是没看到刚才刚才的玩家信息吧,人家顾醉是全通关大佬。

伴随着满屏幕乱飞的信息,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又进来了。

我嘀咕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面露疲惫地缓和了几秒后才抬头看向四周。

这似乎是一个女性的房间,我没什么印象了,但脑子里却响起了副本的前景提示:

本次副本主题:小镇的怪物们。

幸福的小女孩跟随妈妈住进了外婆所在的怪物小镇。小女孩的妈妈有事需要离家三天,在这个到处都是怪物的小镇上,你需要帮助独自在家的可怜小女孩成功度过三天,等待她的妈妈回家。

她的房间里似乎有一些危险,你必须按照妈妈留下的纸条来帮助她生存,时刻小心身边的怪物。

声音响起过后,我努力地回忆着跟这个副本相关的东西,但实在是太久远了,脑子里的记忆很模糊,帮不上忙。

先出去看看吧。

我起身打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从生活物品上看只有成年女性跟小孩子的东西,基本对应了背景提示里的人物,既然妈妈不在家的话,那么屋子里肯定会有一个小女孩。

我没急着去找,在客厅里兜转了一圈,注意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两张纸条。

一张上熟悉的黑色规则字体,一张是手写的字体。

黑色的规则字体上是所有玩家都很熟悉的生存规则。

副本生存规则一:不要让小女孩看到副本内的规则。

在我看到这条信息的同时,客厅里的另一个房门打开了。

一个抱着兔子玩偶穿着红裙的小女孩从房间里探头,她望着我,天真稚嫩的脸上露出疑惑,你是妈妈找来照顾我的人吗?

嗯,我懒懒地应了一声,无视了小女孩继续往下看。

副本生存规则二:不能拒绝小女孩说出口的请求。

红裙小女孩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扯了扯我的衣摆,脸上露出微笑,哥哥、你看的是什么?是妈妈留给我的纸条吗?能让我看看妈妈给我写了什么吗?

她出口的瞬间,隔壁房间猛地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听得人心头一震。

我面无表情地与小女孩对视着,余光瞥了一眼手中的两张纸条,一张是副本规则,另一张的确是妈妈的纸条,但上面也是规则,是在家生存的规则。

不能让她看到副本内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所有规则都不能让她看,包括妈妈的纸条。

但又不能拒绝小女孩说出口的请求。

我似乎知道隔壁房子的惨叫声怎么来的了。

哥哥、你就给我看看嘛。

小女孩弯着诡异的微笑,一脸天真无邪地向我讨要着我手里的规则。

给或是不给,似乎都是一个死亡选择。

这下不止我沉默,连屏幕外的玩家都沉默了。

你们看到刚刚隔壁屋的场面了吗?

看到了,被拒绝的小女孩脑袋瞬间变成怪物咬断了那个人的四肢。

卧槽我现在手脚冰凉,这副本怎么跟我以前经历的不一样啊!上来就这么要命的吗?

我记得这是新手副本啊?没这么难的啊?怎么回事?

你管这叫新手副本?我新手的时候要是进这,现在已经像我隔壁房间的那个玩家一样死翘翘了!

上来就进退两难啊,其他房的玩家都僵住了,现在就看我怎么过了。

众人的视线凝聚在了副本内的我身上。

我冷漠着一张脸,在沉默几秒后,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淡声道:你别急、我看完了再给你看。

唔、小女孩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她在思考几秒后勉强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给她看,就是一会再给她看,也不算拒绝了。

我敷衍地安抚了一下,就把她拎到了沙发上,先坐着玩会。

我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查看规则,小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玩偶,场面看上去很和谐,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危险感。

弹幕有些诧异:还可以这样的吗?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好冷静啊,怎么都不怕的?

是啊、回到副本简直跟回到家似的。

可能是他压根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也是个凶残的怪物吧。

弹幕一阵困惑的碎碎念,看完我再去看一眼隔壁房间的血腥场面,都很难联想这是同一个副本。

安抚完小女孩之后,我又顺着纸条继续往下看。

副本生存规则:

三、帮助小女孩按照妈妈的纸条行事。

四、不要给小女孩任何武器。

五、不要给外面的任何人开门,并且隐瞒小女孩的存在。

六、夜晚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去客厅,不要被它找到。

七、如果感觉有什么进入了你的房间,立即大声呼叫你的室友来找你,并在之后两个人待在一起,直到天亮。

我轻歪头,姑且不论第六条的它是什么,这第七条会涉及室友相关的话,也就是我一定有个室友了?

似乎是应了我的想法一般,客厅的另一扇房门忽地咔嚓一声打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早啊。

立在门口的是那个浑身散发着诡谲气息的男人,他依旧浑身穿着湿漉漉的黑色西装,微笑着站在那,不动声色地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也不意外,按照小镇规则算的话,这位的确是我的室友,我会进新手副本显然是因为这个新人在这了。

我很淡然,但坐在我旁边的小女孩瞬间不淡定了。

她在发现那个男人之后,一把抱紧手里的玩偶缩到了我身后,有些紧张地低声道:哥哥、那个人也是妈妈叫来照顾我的吗?

我点点头,是的。

小女孩为难地皱起眉头,犹豫几秒后还是从我身后探出头,好吧。

小女孩警惕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微笑着望着她。

两人沉默几秒后,小女孩先挪开了视线,紧张地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哥哥看完了吗?现在能让我看看妈妈的纸条了吗?

还没看完呢。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担心就坐在旁边的小女孩会无意探头看到,便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男人笑眯眯地向我开口搭话,在看什么?

我便把手里的副本规则递过去,试探性询问:这个规则你也看不到?

男人微笑着垂眸凝视着我递过来的纸,摇摇头,看不到。

行吧、我确信他不是小镇的诡怪,也不是副本的诡怪,但都跟到这来了也真不容易。

男人视线一如既往地黏在我身上,微笑着询问,对了、你现在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如果你去换一身干的衣服回来,我会考虑问一下你的。我转身漠视了他。

男人思量了两秒,便很听话地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一走,客厅里一直紧张的小女孩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布偶,但显然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了。

原来副本里的诡怪也会害怕来历不明的存在啊。

我若有所思,慢悠悠在屋子里踱步开始查看妈妈的纸条。

妈妈的纸条规则:

宝贝、妈妈有事需要离家三天,在此期间,你一定要遵守妈妈给你留下的信息生活。

一、绝对不要出门。

二、不要照镜子。

三、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不要让它们发现你。

四、每天都要吃饭。

五、夜晚一定要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醒来无论房间里什么情况,那都是正常的。

六、三天后,拿到妈妈放在门外的包裹。

纸条的约束比我想象中要少。

玩家的规则中有必须帮助小女孩按照妈妈的纸条行事。

生存规则是给玩家的,但妈妈的纸条是给小女孩的,不对玩家生效,但既然有协助小女孩存活的条件,是不是意味着与通关条件有关。

我将两张纸条翻过来查看,发现生存规则那一张背后还有规则。

副本通关规则:

一、把怪物的尸体留在小镇的祭坛上。

二、让小女孩完成所有妈妈的纸条规则。

下面还有一排黑色歪歪扭扭的字迹:三、不能杀死任何诡怪。

然后又被一条紫色的横线划去了。

我在第三条上面凝视了许久,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一条算进规则里,既然被划去了的话,也就意味着并不在规则内吧?

也就是说可以杀诡怪?我低声碎碎念着。

沙发上的小女孩一僵,警觉地抬起了头。

旁边的房门嘎吱一声再次打开,这次那个男人终于不再是浑身湿透的出来了,他身上的水汽消失干净,但衣服却没换,仍旧是那套黑色西装。

我不觉得他能在这个只有女人小孩物品的房间里找到第二件一模一样的西装,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短时间让自己干透的,就索性略过了这个疑问。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笑,陈岁。

我点点头,你好陈岁,我叫顾醉,请问你现在能张一下嘴吗?

陈岁一愣,犹犹豫豫地张开了一点自己满是尖锐牙齿的嘴,下一秒我就把两张规则纸条揉成团塞进了他的嘴里,并贴心地替他合上了嘴。

一阵密密麻麻的咀嚼声在陈岁的嘴里响起,接着他咕咚一声,把纸条吞咽了下去。

经过口腔深处那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牙齿厮磨,就算是小女孩有心掰开陈岁的嘴去找,也拼不出完整的规则了。

我这突如其来的操作,陈岁愣住了,小女孩愣住了,屏幕外的玩家也愣住了。

一大段弹幕唰地飞了过去。

虽然我知道毁掉纸条是避免让小女孩看到规则导致自己死亡的最好办法,但他为什么要塞进他室友的嘴里啊!

我哪知道啊,动作太快我都没看清。

话说他都记住规则了吗?就这么毁了之后很容易出事啊!在副本里记住规则才是保命的上上策啊!

但这个副本里留着规则也同样危险啊,更何况小女孩已经开口了。

那他现在要怎么回应小女孩的要求啊。

众人不解的视线再度凝聚到了我身上。

反应过来纸条已经被吃掉了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她想要拉扯吃掉纸条的陈岁,但是不敢,于是转而扯住我,一边哭一边变得面目狰狞,我还没看呢!坏哥哥、你还我妈妈的纸条!

她的眼泪滚落着,整张稚嫩的脸似乎伴随着泪水变得扭曲,张开的嘴变大,里面的牙齿越来越尖锐,从喉间涌出的甚至不像是哭声,更像是一种怪物的嘶吼。

把妈妈的纸条还给我!不然我吃了你、吃了你!

小女孩眨眼间就变成了惊悚的怪物形态,嘶吼着怒视着,就算隔着屏幕,玩家们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分,生怕再看到跟隔壁房间一样的场面。

但我很淡定。

我凝视着逐渐变形的小女孩,一把拽住了她尖锐的手往桌子边牵去,嘴里懒散地敷衍着,别哭了、都怪哥哥不小心把纸条弄没了,不过哥哥记得上面写了什么,就复写一遍给你,怎么样?

小女孩哭声一哽,刚刚变的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了迷茫。

复写?

这、这可以吗?

副本内的规则已经被陈岁吃掉了,而我手写出来的规则显然是不属于副本的,但这并不违背小女孩想看妈妈纸条的意愿。

都怪我乱七八糟的操作,她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哭闹了。

见小女孩纠结,我抬手指向了旁边微笑看戏的陈岁,你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去他肚子里找纸条吧。

这话一出、弹幕震惊飘过:卧槽这个顾醉真狠毒,想害室友是吧!小女孩肯定会剥开他室友肚子找纸条的啊!

我就知道他这个人冷血无情!但没想到他这么残忍,怪不得小镇上都不让其他人成为他的室友,谁做他室友谁死啊!

以后还是得离他远点。

与弹幕的暴怒相反,屋子里的氛围有点僵硬。

小女孩面色一滞,她转头看向陈岁。

陈岁微微咧嘴微笑,露出了比小女孩更阴森可怖的牙齿,也许弹幕听不到,但她能听到,从喉咙深处涌动着的吞噬欲望,让她浑身战栗。

小女孩背脊发凉一哆嗦,唰地放开了我。

这个好看的哥哥真狠毒,什么去那个男人肚子里找纸条!想害她是吧!她才不上当呢!

要不要我给你复写呢?我眯着眼眸意味深长地询问,语调慵懒却微微散发着威胁。

小女孩支支吾吾,揉捏着怀里的兔子,抬眸看了陈岁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嘟嘟囔囔,好吧。

她在我面前过分乖巧的模样让屏幕外的玩家都怔住了,居然同意了?这么好说话的吗?这还是他们看到的那个凶残的怪物。

有人不信邪地转回到了此刻其他房间内到画面,因为触犯规则,小女孩正化身凶残的怪物撕咬着玩家的肢体,血腥程度令人发指,看得人毛骨悚然。

再转回我这个房间,小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边抱着自己玩偶,我坐在旁边拿着纸笔给她复写内容,画面岁月静好,安然和谐。

顾醉的副本怎么过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我怎么知道啊!总感觉副本的诡怪在他面前很乖啊。

我不信!我就不信所有的诡怪在他面前都能变得这么乖!总有一个能制裁他的!

我也不信啊啊啊!我第一次过这个本的时候被这个妹妹吓得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到底是为什么啊!她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乖啊!

我有点心里不平衡了,淦、我那时候的小女孩怎么没有这么乖!

弹幕一片牢骚,但依旧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这个房间里。

我较为谨慎,他不会完全还原纸条的内容,以免复写出来的也会成为副本的规则,便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一、绝对不要出门。

只要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就基本杜绝会出门的可能性。

二、不要照镜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至少客厅里没有镜子,小女孩的房间估计也没有镜子,否则她第一眼就能破坏规则,但至少浴室肯定是有镜子的。

他写下:少上厕所。

三、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不要让它们发现你。

这一点只要待在房间少出来就能做到。

四、每天都要吃饭。

虽然写着每天都要吃饭,但是一天吃一顿也算是吃过饭了,而且少吃饭也能减少上厕所的量。

五、夜晚一定要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六、三天后,拿到妈妈放在门外的包裹。

我细细地回忆里一下小女孩的规则之后,给她写下了以下几点:

一天吃一顿,吃完回房间睡觉,白天少出来,晚上不准出。

小女孩拿着纸条上这简短的一排字,陷入了沉思。

这是来折磨她的吧。

她与坐牢的区别就是白天可以从房间里出来上厕所,人家坐牢还一日三餐呢。

小女孩纠结地拿着纸条反复向我询问,哥哥、这是妈妈要求我做的?

我平静地点头,做到这些,三天后你妈妈就会回来了。

小女孩表情变化莫测,她不是人,我也一定不是人。

但是一天只吃一顿饭是虐待啊,小女孩哼哼唧唧想要抗议。

我一脸沉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很是无奈,没办法、你妈妈就是想虐待你。

小女孩唰地一下掐紧了兔子玩偶的脖颈,脸色青白交加。

明明她妈妈留给她的纸条才不是这样的!

她有怨言,但她不敢说。

好了、现在快点回房间去吧。

我淡漠地无视了她浮躁的情绪,一把拎上她丢回到了房间,顺便叮嘱,饿了或者要上厕所就叫我,我会给你开门的。

说着就利索扣上了房门,把小女孩关在了屋子里。

面对紧闭的房门,小女孩呆了又呆,把她一个无辜可怜的小女孩锁在房间里,一天一吃一顿饭还不准出去!她真的是来坐牢的吧!她在其他玩家那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小女孩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掐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稚嫩的脸上眼神变得凶恶。

要是让她找到机会,她一定要狠狠地啃掉我的脑袋,坏哥哥!

不过现在嘛。

小女孩呆呆地揉了揉怀里的兔子,感知到门外那一股无形的寒意在肆意地弥漫,乖巧地缩了缩自己的脑袋。

报仇讲究的是来日方长,没关系、所有玩家房间里的小女孩都是她的一部分,她在我这吃了瘪,还能在其他玩家那吃瘪不成?现在就去撒撒气!

我把小女孩丢回房门没多久,这一排走廊上的其他房间里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玩家的惨叫声,跌宕起伏。

我淡漠地收起纸笔,应付完小女孩,该应付下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