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賊頭頭,芳齡十八。
這一日,手下人撿了個膚白美貌的男子上山,說是給我當壓寨夫君。
男子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
我靈機一動,誘拐道:「你是我夫君,你對我情根深種,愛我如命。」
後來,我才知曉,我拐騙來的壓寨夫君,竟是當朝太子殿下。
我:「……」不知道頭上的一顆腦袋,夠不夠砍?
1
今日是我十八歲生辰。
手下送了我一份大禮:「寨主,屬下們給你物色了一位壓寨夫君,保準讓你滿意。人已經洗幹凈,藥暈在了寨主床上了。」
對此,我自是頗為欣慰。
自從老寨主失蹤後,我暫任寨主已有一年。
這一年,寨子裏的人已被我治得服服帖帖。
我正當妙齡,剛好是談婚論嫁的時候。
我正尋思著,要娶個壓寨夫君沖沖喜,如此,或許能早一日尋到老寨主。
酒過三巡,我被杏兒攙扶去了臥房,杏兒朝著我擠眉弄眼:「寨主,你今晚加把勁,爭取一舉懷上,等到老寨主歸來,就能當祖父了。奴婢見過那位公子了,實在生得好看。寨主定會滿意。」
我推開杏兒的手,讓她止步於門外:「本寨主知道了,你們在外面守著就行,一會無論聽見什麽動靜,都不要進來叨擾。」
杏兒點頭如搗蒜:「寨主放心,奴婢知道呢!」
我合上房門,屋內已布置成了婚房模樣。
我徑直走向床榻,榻上的男子果真面若冠玉,五官立挺俊美,他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下,是一襲大紅色錦緞袍服,十分適合他。
我打量著男子,這又掏出一本避火圖,打算行事之前,先初步了解一下大概過程。
恰在這時,榻上的男子睜開了眼。
我翻開避火圖的動作一頓,與他四目相對。男子的眼,深邃幽冷,像一汪深秋冷泉,只一眼,就讓人見之難忘。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品。
我本不打算與任何一個男子長相廝守,但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在今日之前,就特意交代過手底下人,倘若碰見了俊美的男子,便直接擄上山寨。
不成想,剛好碰見合胃口的。
「你醒了?」我沖著美人咧嘴一笑,順手將避火圖塞進懷裏。
美人神色微滯,他看了看我,又四處環視屋子。明明深邃的眸子,卻又透著一股傻乎乎的純澈。
男子試圖坐起身,又看向我:「這裏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
他的嗓音清冽好聽,如清泉流經沙石。
嗯,長相讓我滿意,聲音也令我心生歡喜。
見狀,我立刻明白怎麽回事,見他俊美無儔,膚色白皙,我脫口而出:「你叫季小白,是我的夫君,你對我一見傾心,情根深種。」
2
「咳咳……」
男子猛地一陣咳嗽。
我上前給他輕拍後背,趁機會湊得更近了一些。
美人不愧是美人,細一聞,他身上還有淡淡清香。
看來美人是失憶了。
如此甚好!
省得我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男子明顯身子一僵,他擡眸看我,我二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呼吸可聞。
我可以看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還有他眼底的我。
「季……小白?」男子似有疑惑。
我神色認真:「嗯,不瞞夫君,你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為了與我私奔,你與家族決裂了,已被逐出家門。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家。」
因博覽話本,任何厚顏無恥的謊言,我都能信手拈來。
季小白凝視著我的眼,仿佛將信將疑。
屋內安靜到針落可聞。
我越看季小白,越是滿意。
就算日後他恢復記憶,要離開山寨,我也不會阻攔。我要的……只是借種生子。
看得出來,季小白有些認生,我擔心他會多想,二話不說,直接親在了他的面頰上。
幾乎是瞬間,季小白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見狀,我對這位壓寨夫君更是滿意。
季小白薄唇微抿,劍眉輕蹙:「我……還不是很適應。」
我很會憐香惜玉,輕拍他的手背:「夫君,不著急,你我過幾日圓房也無妨的。」
美人就是美人,就連手也生得極好看,骨節分明,勻稱修長。
季小白好似被我感動到了,露出一抹溫和笑意。
不洞房可以,但也免不了動手動腳。
我活了十八載,雖看了無數風月話本子,但碰到實實在在的美人,還是頭一次。
次日,我領著季小白見了幾位當家的,順便給他洗腦。
從我二人幾時認識,如何互生情愫,以及私奔時的種種……一應告知了季小白。
我說得繪聲繪色,自己差一點都信了。
季小白看著我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懵懂純澈,愈發變得復雜起來,甚至還隱約摻和著一絲佩服之意。
我拉著他的手,因只能挨到他肩頭,我仰面看著她:「小白,你我能喜結連理,委實不易,定要好生珍惜這場緣分。」
季小白長生玉立,我抱著他精瘦修韌的腰肢,對這美人已是勢在必得。
圓房這樁事,必須得提上日程。
以免夜長夢多。
當晚,我就對心腹使了眼色,心腹了然於胸,朝著我擠擠眼,這便悄然去安排了。
季小白備受山寨兄弟們敬重。
誰讓他是我看中的人呢。
我的孩子,還得指望著他,才能生得出來。
夜色蒼茫,庭院中芙蓉花綻放,如練月華傾瀉一地。
我跪坐在季小白身上,柔聲安撫他:「小白,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身子這樣燙?別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我故意循序漸誘。
若是讓老寨主知曉此事,定會開懷大笑。
他養大的豬,會供白菜了。
3
次日,我讓人給季小白準備了大禮。
從男子鐘愛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到金銀珠寶、衣裳發飾……但凡是富貴男子擁有的東西,季小白皆有。
我絕無可能委屈了自己孩子他爹。
我單獨見了花花,他是山寨的郎中,據說他也是老寨主撿回來的孩子。
我與他從小一塊長大。
他擅醫術,我則偏好武學。
他見我滿面春風,便知曉昨夜的藥粉起到作用了。
花花斜睨了我一眼,多少帶著幾分鄙夷,但他一慣向著我,就算我強搶民男,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給我把完脈,他輕輕挑了挑眉:「你身子無礙,倘若季小白的身子骨沒有問題,你應該很快就能得償所願,到時候……」
花花與我交換了眼神。
我倆心照不宣。
從花花這邊離開時,我順帶捎走了不少補腎藥物。
昨晚,季小白仿佛化身為狼,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他爹,果真生猛。
季小白已經起榻,他一看見我,便眼神躲閃。
我堂而皇之走上前,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墊腳親了他的下巴。
男子嘛,就是用來寵的。
季小白顯然還是不太適應,白皙面頰逐漸泛上諾爾,我看見了他幽眸中的躲閃與羞澀。
嘖,會害羞的美貌郎君,誰會不喜歡呢?
「我先出去走走。」季小白提出意見。
新婚燕爾,我自是一口答應他的要求。
山寨足足占據了兩座山頭,四處防守森嚴,布局嚴苛。朝廷多次剿匪,皆無功而返。
如今,我手中足有五萬人馬,也因此,清風寨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領著季小白來到習武場,這裏的兄弟們正認真操練,隊形完整,紀律端正。我剛看向季小白,就見他眸色微瞇,雖只是一瞬,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小白,怎麽了?」
男人仿佛瞬間收斂神色,沖著我靦腆一笑:「無事,只是覺得……娘子好生厲害。」
我擡手摸了他的側顏:「那是自然,你家娘子可是寨主。」
他又笑了笑,清雋面容堪稱完美,無可挑剔。
我對季小白自是十分滿意的。
他白日裏一副禁欲書生的模樣,可在榻上卻時常反骨,幾日後竟不再甘心居於人下。
他看著清瘦,但腰身結實有力,我隨手就能摸到健碩的肌理。
4
沒過幾天,季小白在榻上更是囂張。
竟試圖與我抗衡起來。
可每次他想在上時,又被我巧妙的翻身壓下。
我自幼是老寨主養大,他一直教我,要像一頭狼一樣活在世上。
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處心積慮去搶占。
我俯身附耳,感覺到季小白身子微僵,我歡喜極了,他無疑激發了我的征服欲。
「小白,你真是不乖。我可是堂堂寨主。」一山之主,怎麽能在下呢?
季小白俊臉微紅,深邃幽眸中,是一片浮浮沈沈的情欲。
我還看見他揪緊了身下的被褥,手背青筋凸起。
如此這般半個月過去,我與季小白之間已變得十分熟悉。
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這種事情愈是頻繁,彼此之間就越是親密無間。
我十分寵愛季小白。
整個山寨的人,都看在眼裏。
我見季小白似喜歡駿馬,就命人去馬場特意挑來一匹汗血寶馬,我二人同乘。在半道上,我隨手扯了海棠花,插在了他的鬢角。
「小白,就像是書中所寫的簪花少年郎,實在是好看。」
我毫不避諱的誇他。
季小白每次都是含蓄一笑。
每當他沖著我笑時,我愈發覺得,他太符合「人夫」的標準,是以,想與他生孩子的念頭更是強烈。
季小白正當年輕,身子骨修韌,我自是每晚抓住機會,讓他盡心盡力幫我懷上孩子。
我自幼習武,素來覺淺。
但這陣子定會酣睡。
這一天,迷迷糊糊中,我伸手去碰觸季小白,卻撈了個空。
內室燈線昏暗,我的視野極好,環視一周,並不見季小白身影,遂下榻尋他。
山寨四處守備森嚴,到處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其中。
各處的機關部署,也唯有我這個寨主才知曉。
旁人在夜間四處走動,是十分危險的。
我走出寢房,剛要邁出庭院,剛好與季小白撞了個正著。
他一把將我抱住,我仰面看他,聞到了淡淡的青草芬芳。
他不久之前,一定去了林子裏。
「娘子怎麽出來了?」
他輕喚我,嗓音低沈磁性,十分好聽。
我差點忘了質問他。
「小白,你去哪兒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麽?入夜之後,千萬不要到處亂走。整個山寨,除卻我之外,無人知曉防禦圖。」
季小白的手輕撫著我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像是安規我。
「防禦圖沒有備份麽?其他幾位當家的也不知曉?」
我點頭,並未隱瞞,畢竟,季小白已經是我的夫君。
「防禦圖在我腦子裏,並沒有留下圖紙。如此,便無人能夠盜取山寨的防禦圖紙,即便是朝廷的人上了山,也別想活著回去。」
我一臉與有榮焉。
很想告訴季小白,我不僅生得美貌,武藝高強,還過目不忘,但凡是我見過的東西,亦或是人……哪怕時過境遷,我都能記住。
所以……
第一眼看見季小白時,我就知道他是誰。
除卻奉旨剿匪的當朝太子,還能是誰人?
「哦?是麽?山寨共有兩座山頭,娘子不會記錯了?」
我抱著季小白的腰肢,貪婪的感受著他的體魄,對著浩瀚夜空,笑靨如花:「當然不會記錯,我敢保證,我能記住山寨的每一處部署,以及每一處陷阱。」
季小白抱著我腰身的手,頓時緊了幾分。
我感受的真切。
所以,他下一步又打算如何做?
他裝作失憶,試圖蒙混過關,我便將計就計,不成想,堂堂太子殿下為了剿匪,竟然心甘情願獻身。
那就不能怪我對他下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