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川破產那天。
我被告知住的別墅要拍賣抵債。
家裏的傭人眼看發不出薪資。
索性把別墅的東西搬空抵債。
我心急火燎準備回去撿漏。
正好碰到盛江川回來。
他滿身疲憊地抱住我。
「鴦鴦，還好你還在。」
01
我看著空空蕩蕩的別墅欲哭無淚。
好歹把空氣炸鍋留下啊。
做了盛江川三年情人，我很有自知之明。
只談錢不談情。
他是個大方金主，從來不吝嗇給我花錢。
三年前，我們在一場酒會上相遇。
我是個打工的窮學生。
他是江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裁。
後來在一起，順理成章。
02
可是沒想到，三年後他破產了。
在對賭協定中輸得一敗塗地。
連我住的這棟房子也被銀行抵押。
盛江川苦笑道：「沒想到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沒好意思告訴他。
我是因為得到訊息晚了人家一步。
否則高低得收拾兩個行李箱。
將之前舍不得帶的珠寶首飾都打包帶走。
03
但是看見他滿臉失意的樣子。
有些不忍心。
「沒事的，做生意嘛，起起伏伏很正常。」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
盛江川擡起頭，嘆了口氣道：「這次是真的沒錢了，小白的口糧都拿去抵債了。」
小白是他養的馬爾濟斯犬。
是他前女友留給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盛江川對這只狗比對親生兒子還好。
給他囤了一倉庫的金貴狗糧。
狗子知道他破產了之後，頭也不回地跟著法拍的工作人員走了。
04
我正盤算著怎麽跟他說好聚好散。
盛江川忽然來了句。
「鴦鴦，你不會也想走吧？」
好家夥，把我的台詞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怎麽會呢，我一定會陪你度過這個坎兒的。」
做情人做到我這個份上，也算是難得了。
準備上樓收拾東西。
發現那些貴重的珠寶首飾早就被查封人員拿走了。
只能簡單拿了幾套換洗衣服。
05
盛江川帶我去了一棟筒子樓。
是他外婆生前留下來的住所。
房子雖老，好在家電齊全。
也能湊合得住。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
轉頭發現他皺著眉頭，盯著地上的一只死蟑螂看。
「它應該是這裏的原住民，以後你會認識它的族人們的。」
盛江川沈默許久。
「你跟著我受苦了。」
他不知道，在遇到他之前我的生存環境遠比這個惡劣。
半工半讀上大學，家裏還有個臥床的奶奶。
那時候，學費和醫療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06
後來他一個月給我的錢，足夠我過一年了。
奶奶也住上了高級康復醫院。
我也順利完成學業。
所以我對盛江川，更多的是感激。
就算他現在落魄了。
我也會努力說服自己陪著他，就當是這幾年我還他的債。
去廚房簡單煮了個晚餐。
手藝平平，他勉為其難吃了幾口。
「我明天去請個鐘點工。」
我委婉道：「盛總，你破產了。」
07
盛江川不說話了，默默起身去刷碗。
淩晨兩點多，我忽然醒來。
床邊空空。
在黑暗中巡視了一圈，看見陽台上正在抽煙的人。
他身子忽然向前傾。
我心中一驚，飛撲出去抱住他的腰。
「你別想不開。」
「鴦鴦，我只是想抖煙灰。」
我尷尬地松開手。
「這...算高空拋物吧。」
盛江川難得笑了笑，溫聲道：「我們住二樓，你忘了嗎？」
08
是啊，這裏是筒子樓。
不是他的江景大平層。
我睡不著了，索性陪著他一起坐在陽台上。
他摁滅煙頭，將我攬入懷中。
江城的十月微微帶著些許涼意。
好在金秋桂花開了。
倒不至於讓這涼夜顯得孤寂。
我們就這樣在筒子樓裏住了兩個月。
期間還收養了一只無家可歸的三花。
貓貓很懂事。
吃著廉價貓糧，住著我用紙板箱搭的貓窩。
09
盛江川每天早出晚歸。
似乎是為了公司的事四處奔走。
我每天在家苦練廚藝。
終於也算小有長進。
這天我從康復醫院看完奶奶回來。
看見筒子樓門口停了一輛賓利。
副駕駛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冷艷女人。
我不認識她。
但是我認出了她懷裏那條狗。
是之前盛江川養的馬爾濟斯犬。
10
女人的眼神掃過我手裏的菜籃子。
「陳鴦鴦是嗎？」
我忽然意識到，她應該就是當年拋棄盛江川出國的那位前女友。
聽聞兩人當年也是門當戶對地璧人。
後來女友為了前途出國。
盛江川留在國內創業。
兩人之間再無聯系。
沒想到幾年後他破產，前女友找上門來了。
我用腳趾想想也知道後續劇情。
前女友一定會甩給我一張卡。
讓我麻溜地滾蛋。
11
沒想到這位漂亮姐姐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狗子便秘了，看了好幾個醫生都不行。」
「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它，能不能幫我看看？」
馬爾濟斯犬在她懷裏奄奄一息。
我接過來檢視了一下情況。
就知道這只金貴的狗子又犯了臭毛病。
「光吃狗糧是不行的，時不時餵點蔬菜，還要多喝點水。」
漂亮姐姐有些為難。
「它不肯吃怎麽辦？」
12
我從菜籃子裏掏出一顆青花菜。
揪住狗子的耳朵，掰開它的嘴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他的嘴巴。
「就這樣。」
馬爾濟斯犬就是這樣，欺軟怕硬不說。
還嬌貴得很，動不動就生病。
漂亮姐姐點點頭。
「確實，我當年要是帶著它出國，這狗東西在我手裏肯定活不過兩個月。」
說完她自己先笑起來。
「還好有你照顧。」
13
本以為是場白月光復仇大戰。
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是為了盛江川而來的。
我客氣地請她上樓坐坐。
泡了杯茶。
漂亮姐姐環顧了一下四周，嘖嘖有聲地奚落。
「盛江川現在都這麽落魄了，你還願意留在他身邊呢？」
我頓了一下，本想解釋他原來也幫過我。
沒想到她打了個直球。
「這樣吧，我出兩萬，你來我身邊幫我照顧小白。」
我還沒開口，就聽到身後一道涼涼的聲音。
「秦臻，我的墻角你也敢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