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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姐夫之後(女尊)】

2024-04-25遊戲

這是朕魂穿遊戲【皇圖霸業6.0】的第十二年。

系統說,玩家等級滿級並且達成一統天下成就,即可返回原世界。

於是朕宵衣旰食,三過後宮而不入,四海終成一家。

在朕治下,王朝糧食富足、軍隊強大、人才濟濟、吏治清明。

當我申請脫離遊戲時,系統卻說,回家名額滿了,候補需要兩百六十三年。

我聽後心神大傷,倒在了廢後姐夫的懷裏。

1

「陛下!」

「陛下!」

太醫的數聲急呼驚起了我耽迷的殘夢,恍恍惚惚,我還以為躺在宿舍的床板上。

這是何方朝貢的墊子,竟喚起了朕的思鄉之情,大大的賞。

半夢半醒間,如同醉酒一般無力,我昏沈枕著,眉頭緊皺不情願地面對現實。

咦,不對,宮裏哪來這般硬的絹布?

我在蘭燈晃動的殘夜裏睜開眼睛,漏聲停,風雨如晦,天色未明。

第一眼窺的是,若耶溪一樣清絕的眼睛。

第二眼見的是,長空絮一樣渺遠的容顏。

「陛下。」

我又聽見有人喚我,卻與太醫迥然不同,這聲音離我極近,冷而淡,沒有一點溫度。

等會兒,朕倒地前是不是觀禮侍君殉葬來著?

電光石火,我擡眸環視,四面的白練隨風亂飛,無處不是後妃的淒厲哭響。陣陣匯入殿外狂作的松濤聲中。

最後的目光落在與溫氏勾纏的衣裾上。

「自朕始,侍君不必殉葬了。」

2

我牽著溫知硯的手穿過重重宮門,曲折遊廊,到了勤政殿。

「陛下何意?」溫知硯抽回手,同我拉開距離,眼神防備。

看他這樣,我的雙頰不由的浮現出了笑意,「姐夫莫憂心,朕無他意,只是想娶你為夫。」

「你瘋了!」溫知硯陡然變了神色。

畢竟他是剛剛去世的先帝的君後,而我是剛剛造反成功的藩王。

「朕沒瘋,朕想娶你。」我註視著他,卻看得他連連後退,最後整個人脫力抵靠在漆柱上。

目光從他惱怒而慌亂的面容上移開,瞥視他攲斜的發簪,隨口道:「歪了。」

或許是我仁君的人設太過深入人心,溫知硯呆呆地靜佇原地,「什麽?」

我俯身撩起一縷自他耳後散逸的烏發,笑道:「你發髻亂了。」

他紅唇分明欲辯,卻張口無言。

3

【皇圖霸業】是一款女尊策略戰爭手遊,遊戲的背景是大燕王朝末代,蠻族入侵、山河破碎。玩家可以選擇任意陣營,發展為軍閥,征戰四方,統一天下。

但是很少有玩家選擇大燕王室作為初始身份。

因為如果選擇大燕皇女開局,就離大BOSS溫知硯太近了,不利於培養勢力。

溫知硯烏衣門第、心狠手辣、能謀善斷,是老皇帝花大代價為弱智皇太女苦心求得的太女君。

等到遊戲中後期,他會以帝後身份垂簾聽政,蛻變為所有人的心腹大患。

同樣的,我讀檔了一次才徹底將他擊敗,成為全服第一個通關的玩家。

然後,我就從宿舍,莫名其妙穿到了遊戲裏。

穿成,大燕皇帝的幺女——八歲的東海王,秦梧。

4

遊戲是遊戲,工作是工作,把遊戲當成工作的日子我已經行屍走肉般持續了十二年,實在肝不動了。

所以,我迫切的想找個職業代理人。

宰相?誰知道她是曹操還是司馬懿呢。

還是娶個夫郎吧。

最壞的情況也就是翻版武皇,那李治起碼也死了挺久的。

5

「要不要嘗嘗?」我歪著腦袋,將一枚剝了皮葡萄遞到溫知硯嘴邊。

「不用。」溫氏長公子依舊容色峻冷,別開臉,並不看我,手上端著本書時不時翻閱。

我渾不在意,將葡萄丟入口中,「你的書拿倒了。」

他驀然紅了耳根,下意識凝神看書,卻見書中文字整整齊齊,哪裏顛倒。

霎時間緋色自脖頸漫上雙頰,白玉沾染胭脂。

「姐夫的心思似乎不在書中。」我打趣道。

他不堪其擾,合書望我:「陛下究竟意欲何為?」

「朕說了,朕心悅你,想娶你為夫,希望你能喜歡上朕。」

他的臉已不能更紅,「可侍身曾為先帝君後,這於禮不合,有礙陛下威名。」

「朕不介意。」

「侍身冤殺忠良,禍亂朝綱,甚至數次置陛下於死地,不配為一國之父。」

「朕不介意。」

「我為君後,恐百官不應,社稷動蕩。」

「朕會解決。」

他似乎被我震撼住了,沈思良久,破罐子破摔說道,「……侍身善妒,不欲與天下男子分奪陛下之寵愛。」

「朕遣散六宮。」我稍加思索,滿口答應,反正內帑也捉襟見肘,無力負擔後宮開支。

溫知硯怔楞了一下,啞然失笑,神色諷刺,「既如此,陛下隨意。」

「隨意?」我沈吟著,「這話的意思是,你並不十分反感朕對嗎?」

「侍身之喜惡,於陛下而言重要嗎。」

我頷首,表情真摯:「如果你不喜歡朕的話,請你想想辦法喜歡朕。」

「若侍身終其一生,都不傾慕陛下呢?」他倏忽揚唇低笑,目光藏著罕見的尖銳,冷冷盯著我。

「那朕,也不強人所難。」

6

「不過,夜很深了,我們休息吧。」

我反握住溫知硯的手腕,鎮壓他的所有抗拒,徑直走向殿後床榻。

而後將他往床上一帶,傾身向前。

出於遊戲經驗,我覺得,即便是一團數據,也有必要進行感情維系以開啟隱藏關卡。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虛擬人物十分逼真。

他渾身緊繃而又僵硬,眼尾似有淚光,諷道:「這就是陛下所說的,不強人所難?」

「是呀,睡覺而已,哪裏難了。」我不解。

他看起來更好欺負了,雙唇緊抿,扯出一個慘然的苦笑,「是啊,哪裏,會難。」

我雖然疑惑,卻並未深究,越過他,再往他頭上扔一床錦衾,便沈沈睡去了。

記得夢裏有男子低語:「原來,僅僅是這樣嗎。」

7

朕力排眾議,立溫知硯為後,同時遣散後宮。

下了朝,一堆老奶奶頂著烈日長跪甘露殿前,從早到晚,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陛下為何執意立我為後,您若是將我安置在別院,滿堂肱骨定不會似今日這般群起死諫。」

溫知硯無論何時都矜貴清雅,正如此時的他,行止談笑兀自風流。

「朕可不能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朕。」

「那侍身的名聲,怕是要從擅權幹政變作妖顏媚主了。」

「有這種可能。」我垂眸思索,「但朕會盡力澄清,流言蜚語有朕擋著。」

「哦?」溫知硯忍不住笑了,「陛下澄清什麽?」

「自是向寰宇澄清,朕執意立你為後,是朕心慕與你,而與你無關。」我漫步遊園,信口胡言,余光卻見溫知硯袖手離開,去別處賞景。

他的身形莫名有些慌亂,仿佛身後有豺狼猛獸追趕。

8

我並未食言,很快便將溫知硯冊為君後。

婚後我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如膠似漆。

溫長公子如何作想我不清楚。

至少我真是這麽覺得的。

9

「陛下辛苦了,臣侍做了雪梨銀耳羹,還望陛下品嘗。」

「是鳳君來了。」我笑著起身迎接,接過他手中的餐盒,唯恐反派大BOSS受到丁點兒怠慢。

我牽著他到案前坐下,剛要飲下一口羹湯,門外就傳來斥候的八百裏加急。

「啟稟陛下,前線探子來報,征遠大將軍未在平遼之戰中殉職,尚在人世。」

我聞言大喜立時放下羹湯,仔細研讀信件。

征遠大將軍李堰,絕艷天縱,有衛霍之才,以男子之身位列朝堂。兩年前的平遼戰役,他跌落海崖,生死未蔔。

「陛下,那信上可有說李將軍何時進京面聖?」溫知硯望著空置的羹湯,神色晦暗不明。

「有。」我欣喜欲狂,「說是三日後。」

「是麽,那須恭賀陛下重獲猛將了。」他斂唇微笑。

「臣侍好奇,李將軍是個怎樣的兒郎,竟然舞刀弄槍不輸女子。」

「李堰,千古將才,舉世無雙。」

「陛下果真愛才。」他的聲音平白冷了幾分,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韻調。

10

【皇圖霸業】中,李堰是令無數玩家心動神馳的UR,唯一可與溫知硯並驅爭先的存在。

如同沒有玩家會不喜歡系統免費贈送的外掛一樣,我亦將李堰視為帝國白月光。

所謂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我大會賓客,為李堰接風洗塵,以示征遠大將軍榮寵依然。

在我預想中,君臣相和,應當是一派和樂的景象。

但重按霓裳歌遍徹的場面,顯然不能投李堰所好。甚至於,他的眼神都不似從前明朗,反而蒙上點點憂郁。

我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剛想開口詢問,卻聽李堰提議:「宴會無趣,臣欲為陛下舞劍。」

「朕準了。」

「臣鬥膽請陛下伴奏。」李堰的身材勻稱又修長,往殿中一站,恰似滿座淤泥中的一把倚天長劍。

即便是對帝王提要求,他卻跪也不跪,篤定了我一定會答應。

事實上,我很少拒絕他的請求,剛想答應時,藏在袖中的手被溫知硯握住了。

他掌心的溫度隔著單薄的紗衣源源不斷傳遞,熾熱無比,我的心也不由得燥熱起來。

我側首回望,低聲輕問:「怎麽?」

溫知硯忽然朝我貼過來,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著實嚇我不輕,「別這樣,那麽多人看著呢。」

他偏頭看我,眼神迷離,醉得不清,眸中是不該有的繾綣含情,「我只是想靠一下,難道不可以嗎?」

「可、可以。」我伸手一攬,讓他靠得舒服些。

然後朝李堰道:「朕今日乏累,不堪為樂,樂府可隨將軍差遣,望將軍盡興。」

「陛下!」李堰見我抱著溫知硯起身離座,竟直接擋在了我的身前,看起來他也醉得不行。

「將軍這是做什麽?」此時月色闌珊,賓客或醉或離,我們的異樣無人察覺。

「陛下,臣聽說您裁撤了六宮?」

「對,裁了。」

「陛下是為了……他?」李堰的目光落在昏睡的溫知硯身上。

我的面上終於浮現淡淡不悅,越過他,往寢宮走去:「李將軍未免管得太寬了。」

李堰的聲音自身後零落傳來,「陛下還記得我們少年之約嗎?」

我腳步稍停,顧首,見他的身形猶如風中搖曳的松枝,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冷淒清。「朕記得,將軍現在想要什麽?」

「臣只要陛下的側君之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