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成癮性比【王者榮耀】大嗎？為什麽不指責【文明】？

戒【文明】協會：再來一輪，永無止境！？

—— 深度解析【文明】系列令人上癮的原因。

編者按：相信玩家們在玩【文明】時都有這樣的體驗，再來一輪我就去睡、只要再來幾輪就能取得勝利。而結局往往是，困得實在不行關掉遊戲，發現窗外已漸漸泛白。今天，我們就來看一看，【文明】系列為何如此讓人著迷？為什麽我們要參加「戒【文明】協會」？

在本文中，我們將會探討【文明】系列如何運用遊戲設計和行銷策略，讓玩家陷入「停不下來」的輪回……

「再來一輪！」

如果你玩過【文明（Civilization）】或者類似的策略遊戲，你可能經常會聽到這句話，有可能你自己也說過這句話。「再來一輪！」體現了【文明】玩家的常態，我們都準備好迎接遊戲的下一輪，這意味著我們離遊戲勝利又近了一步！

這種情緒過於強烈，以致於著名的科幻小說作者伊恩·班克斯（Iain Banks）不得不毀掉遊戲碟，這樣他才能空出足夠的時間完成手頭上的小說。他當時已經拖了整整一年都沒寫完！

但是「再來一輪」的現象一直到現在都存在，不管是【文明】、【群星（Stellaris）】、【十字軍之王（Crusader Kings）】還是【無盡傳奇】，只要是款 4X 策略遊戲，玩家都會陷入「再來一輪」，永無止境。

「再來一輪」的出處

「再來一輪」這句話並沒有明確的出處，在【文明】發行後，大家就都開始這麽說了。早在初代遊戲 1996 年發行的時候，這本雜誌上就有了這樣的描述，

其中一部份原因正是【文明】玩家自身的特性。他們多為策略遊戲的愛好者，也被稱為「老式戰棋玩家（grognard）」，比起其他遊戲帶來的刺激感，這類玩家更看重遊戲的戰略部署和挑戰。他們享受做出最優的策略，用最少的投入換取最多的報酬。

這些玩家也熱衷於在 CivFanatics 和類似的論壇上討論獲勝的策略。如果你去過桌遊店，那麽會有很大機率遇上這類玩家，他們通常還會玩【戰錘（Warhammer）】，【戰鬥機甲（Battletech）】和【拓荒者（Pathfinder）】。

但是玩家特性並不能解釋人們沈迷遊戲的原因，畢竟【文明】是一款回合制的遊戲，並不像桌遊需要準備和記錄那樣消耗時間。你隨時都能停止遊戲再讀取存檔繼續遊戲。那麽，為什麽你會玩那麽久呢？

【文明】的遊戲設計理念

【文明】並沒有故意把遊戲設計成這個樣子，玩家出於多種因素沈迷其中。如果把這些因素拆開來看，任何一個都不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但是當我們把它們結合在一起之後，就會讓玩家會在遊戲中投入大量的時間。

我們先來看看遊戲的回合制設計。沒錯，玩家的確可以隨時保存遊戲、停止遊戲、讀取存檔，這完全不會影響遊戲的進度。看似玩家可以隨時返回遊戲，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在你結束遊戲之前，通常會給自己設定一個要實作的目標。你會一直「再來一輪」，直到你完成了目標，才會安心地結束遊戲。這種目標也許是到達某個儲存點、升一級、完成了某項挑戰或是其他任何的內容。對玩家而言，最重要的是完成某些事情後的滿足感。

在有更多獨立戰鬥的回合制策略遊戲中，比如【最終幻想戰略版（Final Fantasy Tactics）】和【韋諾之戰（Battle For Wesnoth）】，這種滿足感來源於贏得每一場戰鬥。戰鬥結束後，玩家會獲得經驗和獎勵，隨即準備下一場戰鬥。

但是【文明】的遊戲結構並非如此簡單，就算玩家設定最快的遊戲速度，結束一場「戰鬥」也需要花上幾個小時。如果玩家改用最慢的遊戲速度，花上幾天或者數周也不足為奇。玩家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文明】的一局遊戲。

因此，玩家會把任務目標改為完成一輪遊戲。但是當玩家結束一輪遊戲之後，緊接著就開始下一輪遊戲。這種機制導致玩家不停地「再來一輪」，試圖在停止遊戲前多來幾輪遊戲。（或者一直玩到通關）

這種回合制的效果讓你覺得，總能在下一輪做出點什麽成績。在二十或者三十輪之後，你的帝國就能夠有所發展，所以你每一輪都要謹慎地做出選擇。比如說你需要思考是去提高城市的生產，還是派出偵察兵探索地圖。因為每一輪都有無數重疊的選擇，你總有需要深思熟慮的東西。如果你沒遇上這些問題，別擔心，兩三回合之後問題就會來找你了！

我們知道到遊戲中的成就感會給玩家帶來強大的遊戲動力，這正是為什麽遊戲化和成就總讓我們欲罷不能的原因。但是【文明】給你提供了另一種契機，你在遊戲行程的每一步都能夠找到需要完成的目標。

如果你把遊戲改成快速模式，這種感受只會更加明顯，幾乎在每一個回合你都有完成壯舉的成就感。這簡直就是最有效的虛擬斯金納箱（行為主義者斯金納在 1983 年為研究操作性條件反射而設計的實驗裝置）！

「戒文明協會」計畫

當【文明 4】發行的時候，Firaxis Games 決客製作一個網站來調侃深陷【文明】遊戲的玩家。

「戒文明協會」（Civanon）計畫是【文明 4】的行銷手段之一，它模仿了「匿名戒酒協會」（Alcoholics Anonymous）的 12 個步驟。網站的主頁的標題為「只需 12 個步驟，你就可以輕松戒掉沈迷文明的癥狀」，下面列出了詳細的 12 個步驟。這些步驟的具體內容完全模仿了「匿名戒酒協會」裏的內容，只是把關鍵字「戒酒」改成了「席德·梅爾」和【文明】。

網站的設計風格相當復古，有個閃爍的警示按鈕提醒玩家去點選，上面寫著「了解【文明】背後的真相」。某個藍綠色底紫色字的停止標誌上寫著「在此終結【文明】成癮」。底部有一個十分刺眼的按鈕，點選後會跳到一個界面，上面有個模仿小布希演講的人在大談【文明】的遊戲內容。（整個視訊畫面十分惡搞。）

開發者們還特地做了一段 2005 年 E3【文明 4】宣傳片，內容是某段「戒文明協會」的活動。片中，惡搞小布希又出現了，某個老太太在提到核武器的時候來了句臟話。而且在視訊中，席德·梅爾本人也陰沈沈地說：「我是【文明 4】的上癮者」。太惡搞了！

雖然「戒文明協會」很有意思，但是如果你曾經參加過戒酒協會，或者了解某些吸毒成癮的人，你可能會對這個網站深感不適。這個網站上大量參照了很多吸毒成癮的內容，在預告片裏，某個角色更是為【文明】上癮者難過地哭泣。雖然這個宣傳就是以荒誕為賣點，但是視訊中對【文明】上癮的解析和比喻卻顯得非常真切。

這個計畫本意並不是想冒犯玩家，只是想以一種輕松愉快的氛圍去談論這種上癮的現象。當然，玩家對遊戲的上癮度與吸毒成癮並不能相提並論。不過這個網站的表現方式可能有點過頭了。

無限的輪回

在【文明 6】釋出之後，玩家又開始「再來一輪」了。

我們也許永遠無法擺脫這種現象，畢竟這正是 4X 遊戲的特質。你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玩家沈迷在回合制策略遊戲中。我們都希望去完成某個目標，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遊戲是通不了關的。只要玩家不停止遊戲，「再來一輪」這種現象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一個「文明」終結，新的「文明」誕生。這是現實世界的中輪回，也是 4X 策略遊戲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