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討論宗教時,藝術史教授伊迪絲(Edith)所質問的:「你認為這就是宗教全部的內容……兜售希望並存活?」雖然此時的議題仍是宗教,但她的話已經點出了奧德曼此生最大的難題,即要如何認知並接受自己將會「永存」這個現實。沒錯,他不得不時而融入人群、時而離開以免遭受懷疑,畢竟不老的容顏在誰看來都是違背常理的,即使是哈佛大學睿智的精神病學家威爾•格魯伯教授(Dr. Will Gruber),在面對奧德曼的存在時,也不得不搬出「吸血鬼」的傳說來進行解讀,完全拋卻了自己對科學的信仰。然而更為關鍵的問題是,如何從心理上與這一現實共處。死亡的消泯意味著賦予常人生活意義的最根本元素對於奧德曼而言全然消失了,隨之而去的正是一切成就的價值。生活被生存所取代,生存成為不斷的輾轉、移居、相愛、分離。雖然他不曾死亡,但每一個身份的建立、生活、消失,與生物學家哈裏(Harry)口中的輪回有什麽本質的分別?也許只有一點,當他經歷了世人所可能擁有的所有人生經歷後,卻仍然保留著對這一切的記憶。當對於過往輪回的記憶無數次疊加之後,加諸奧德曼身上的永存,是否已經成為了一種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