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用历史唯物主义一想你就明白了。
地主不是好坏善恶的问题,而是它已经被当前版本淘汰了。
它太弱了。
这里的地主,不是新中国的农业从业者,即使他把农业用地转租出去也不算地主;也不是美国那种大平原一种种几千上万亩,机械化生产的农业从业者。
买完地自己不种,租出去收租子的才叫地主。这里面跟地主收多少租子没关系,即使他的地0租金,不要租子,也没用。也要淘汰地主这一阶级。
地主的土地不管是自己种,还是租出去,生产层面最怕的是串货。也就是说,以地主为核心的小农经济生产模式最怕的是市场化竞争,尤其是对国有背景的公有经济介入地方生产深恶痛绝。
看看盐铁论就明白了。盐铁论是西汉时期关于盐铁专营平准均输的一场辩论。辩论的其中一方是桑弘羊,另一方是贤良文学,即地方豪强的代言人,跟胡骑墙一个性质。辩论的核心就是关于盐铁专营、酒类专卖、平准均输是否适宜。贤良文学要求罢盐铁专营、平准均输。盐铁专营代表中央政府控制大宗商品定价权,平准均输代表中央政府介入物资流动,使全国成为统一市场。贤良文学还要求将铸币权等金融权利由中央下放地方。
贤良文学的论据很有意思:窃闻治人之道,防淫佚之原,广道德之端,抑末利而开仁义,毋示以利,然后教化可兴,风俗可移也。今郡国有盐铁、酒榷、均输、与民争利。散敦厚之朴,成贪鄙之化。是以百姓就本者寡,趋末者众。夫文繁则质衰,末盛则本亏。末修则民淫,本修则民悫,民悫则财用足,足侈则饥寒生。愿罢盐铁、酒榷、均输,所以进本退末,广利农业,便也。
与民争利、教化可兴。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到这你就明白了,地主阶级为了自身利益必然争抢意识形态解释权,必然深度介入政治。
地主治国的国家,不可能形成统一大市场。
地主最怕的什么?别人抢他的地。所以地主天然的有蓄养私兵的需求。但地主的私兵有地方割据的欲望,没有异地平叛的想法,都是各扫门前雪。
鸦片战争,英国为什么从天津大沽口进北京,而不是从一通十三行的广州北上。不是说英军几十人碾压清军几万人么?以广州为据点联络印度,岂不比北上天津风险低的多?北上天津不克,几千英军的补给线大清随时掐断。
因为英军从广州北上打不动。
广州可以依靠战略纵深与英军周旋,拖长英军的战线各个击破。但天津大沽口一旦失手,北京门户大开。英军就是仗着清军各扫门前雪,才打赢了第一次鸦片战争。
综上,地主这一阶级被历史淘汰,不是因为他们多坏做了多少恶。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适合当前版本的需要,不论是经济、政治、军事,他们都无法与西方的现代民族国家竞争。只能把他们扫进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