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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激質性脫發患者日常飲食需要註意什麽?

2021-09-07健康

2021年6月,英國皇家植物園(Jodrell)邱園科學實驗室一位叫Nicholas John Sadgrove的研究者在【Trends in Food Science & Technology】( 食品科學與技術發展趨勢 )(中科院一區Top)上發表了一篇題為【1】:The ‘bald’ phenotype (androgenetic alopecia) is caused by the high glycaemic, high cholesterol and low mineral ‘western diet’( 「禿頭」表型(雄性脫發)是由高糖、高膽固醇和低礦物質的「西方飲食」習慣引起的 )。

Nicholas John Sadgrove是這篇論文唯一的作者,他透過大量的文獻研究發現:高糖飲食導致大量單糖進入肝臟促進多元醇途徑,引發脂肪肝,抑制性激素結合球蛋白(SHBG)的合成,進而增加睪丸酮向雙氫睪酮(DHT)的轉化,這對雄性脫發極為不利。脫發頭皮中合成甘油三酯增多,高血糖會引起體內雄性激素代謝異常,頭皮中葡萄糖代謝對雄性脫發的發展至關重要。缺乏鎂元素,不僅加劇胰島素抵抗,而且對局部依賴鎂元素的單加氧酶代謝膽固醇和維生素D有影響,這也對雄性脫發不利。另外,頭皮肌肉中缺乏鎂元素也會導致頭皮肌肉緊張。

綜上得到結論: 雄性脫發的治療因輔助以低糖和低膽固醇飲食,註意控制血糖,另外需要註意加強鎂元素的補充。但是現在的研究證據不支持限制卡路裏的攝入,即治療脫發沒有必要節食。 1899年,一位叫Blaine的美國皮膚科醫生在【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美國醫學協會雜誌 )發表論文【2】,其中寫道:

「The bald head can only be found among enlightened nations, and it must therefore be caused by following the arts and customs of civilisation … Trace the genealogy of a bald head back through a few centuries and it will be found that the progenitors of our race had hair in abundance」

只有「開明」的國家才會有人脫發,所以脫發一定是因為人們對現代文明藝術和習俗的遵從導致的。。。往前追蹤這些脫發者的族系家譜幾個世紀,我們發現發現他們的祖先根本就不脫發。

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當時脫發的中國人可能沒有現在普遍。美國的皮膚科醫生說只有在文明較發達、人民開明的國度才會有脫發。Blaine當時認為脫發可能是因為人們刮胡子造成的,現在看來這顯然是錯誤的,但是Blaine認為脫發和社會文明的發達程度有關,現在看來依然有一定道理。

1942年之前,人類對脫發有很多誤解,人們更無法理解雄性激素和脫發之間存在怎樣的關系。直到1942年,Hamilton發表了關於雄性脫發的奠基性論文【3】,人們才開始意識到脫發和雄性激素之間關系密切。

但即便是Hamilton論文發表後的幾十年後,人們依然認為雄性脫發和人們的飲食和生活習慣有極大關系。到了21世紀,人們回頭看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候那些舊照片,人們發現那時候禿頭的人很少見。也有很多研究,認為日本、中國、印度、地中海地區等一些國家現在出現很多20多歲就禿頭的年輕人,和現代飲食習慣有很大關系【4】。

事實上,相比於歐美的白種人,特別是高加索人,亞洲人不太容易脫發【5】。但是現代社會各國開始脫發的年齡在成下降趨勢,而且隨著亞洲經濟發展,亞洲國家脫發人群正在增加,和歐美人脫發(比例)的差距正在縮小【6】。即經濟越發達,社會文明程度越高,人們開始脫發的年齡越小,脫發越嚴重。

總之,即便人們知道雄性激素脫發,人們還是認為雄性脫發和生活飲食習慣密切相關。但是這種認知隨著1992年美國FDA批準非那雄胺上市,以及1997年保法止(1mg非那雄胺)上市之後,逐漸被人們摒棄。因為人們看到服用非那雄胺之後,頭發重新長出來了,人們並不用改變原來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事實勝於雄辯。人們開始把飲食和生活習慣因素對雄性脫發的影響拋之腦後。

可是,從1992年非那雄胺上市至今30年過去了,雄性脫發的治療沒有任何重大進展。反倒是雄性脫發變得越來越普遍,越來越年輕化,越來越難以控制。根本不用追溯至清朝,很多人認為我們這一代人比父輩脫發更早,更嚴重。我們不禁要問,雄性脫發的基因突變從何而來?除了基因,飲食和生活習慣在雄性脫發的發展中又有多大的作用?

這三十年間,雖然雄性脫發的治療沒有突破性進展,但是大量流行病學研究和生物醫學研究告訴我們,雄性脫發沒有那麽簡單,它的答案不僅僅是雄性激素DHT,還有其他答案,雖然我們並不確切它是什麽。已經有很多研究表明,早禿和胰島素抵抗的發生存在著一定的相關性【7】。甚至在脫發變得明顯之前,就可以透過超聲檢查頭發特征輔助檢測早期的胰島素抵抗,代謝症候群以及糖尿病【8】。

我曾寫過【誰開啟了雄性脫發的開關?】,我們這一代人開關似乎被開得更早,也更廣泛,沒有人知道為什麽,Nicholas John Sadgrove告訴我們,可能是因為我們社會發展中逐漸改變的飲食習慣,高糖、高膽固醇,低礦物質。如果是真的,這種飲食結構可不僅僅提前開啟了脫發的開關,它還讓現在人的高血糖、高血壓、高血脂以及相關的心腦血管疾病呈年輕化趨勢,而這些疾病的年輕化和脫發的年輕化幾乎是同步的。

我認為,是否會得雄性脫發取決於基因和雄性激素,而什麽年紀開始脫發以及脫發進展速度如何則是基因、雄性激素與飲食和生活習慣以及環境綜合作用的結果。我無法確定Nicholas John Sadgrove的觀點是否正確,但他的論文帶給我們很多思考,註重和改善我們的飲食結構,對頭發、對健康都有利。如果非得問雄性脫發者如何改善飲食,減少糖(碳水)攝入以控制血糖,減少油脂和膽固醇類攝入,增加水果蔬菜類攝入以提高礦物質吸收。但請勿節食減肥。

主要參考文獻:

【1】Sadgrove N J . The 'bald' phenotype (androgenetic alopecia) is caused by the high glycaemic, high cholesterol and low mineral 'western diet'[J]. Trends in Food Science & Technology, 2021.

【2】Blaine, J. M. (1899). Etiology of alopecia prematura.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XXXII, 524–525.

【3】Hamilton, J. B. (1942). Male hormone stimulation is prerequisite and an incitant in common baldness. American Journal of Anatomy, 71, 451–480.

【4】Fortes, C., Mastroeni, S., Mannooranparampil, T., Abeni, D., & Panebianco, A. (2018). Meditteranean diet: Fresh herbs and fresh vegetables decrease the risk of androgenetic alopecia in males. Archives of Dermatological Research, 310, 71–76.

【5】Pathomvanich, D., Pongratananukul, S., Thienthaworn, P., & Manoshai, S. (2002). A random study of Asian male androgenetic alopecia in Bangkok, Thailand. Dermatologic Surgery, 28, 804–807.

【6】Wang, T. L., Zhou, C., Shen, Y. W., Wang, X. Y., Ding, X. L., Tian, S., et al Prevalence of androgenetic alopecia in China: A community-based study in six cities.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 162, 843-847.

【7】Sadgrove, N. J. (2018). The new paradigm for androgenetic alopecia and plant-based folk remedies: 5α-reductase inhibition, reversal of secondary microinflammation and improving insulin resistance. 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 227, 206–236.

【8】Wortsman, X., Guerrero, R., & Wortsman, J. (2014). Hair morphology in androgenetic alopecia: Sonographic and electron microscopic studies. Journal of Ultrasound in Medicine, 33, 1265–1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