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柳懿鳶渾身仿佛要燒著了,每一寸肌膚都泛著誘人采摘的紅暈。
身體裏似有萬蟻在噬咬,急需要個發泄口。
「你再忍忍,很快就會有人送來解藥。」
似夢似幻的磁性聲音在耳畔響起。
柳懿鳶媚眼半睜的看向聲音來源,猛地怔楞,下意識的喊道:
「督公?」
床邊的人一身紫衫,墨發披肩,雪白的肌膚中透著不正常的紅色,狹長的眉眼微瞇著,坐在床尾,端的是矜貴傲然,卻眉眼迷離,透著壓抑著的欲念。
正是如今權傾朝野殺人如麻的東廠督公——雲昶嚴。
不對,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在做夢?
可身體上如萬蟻噬咬的感覺卻那麽清晰,清晰到讓她差點兒以為回到了十年前那夜。
那夜,他那好夫君永昌候簡毅為了拿住雲昶嚴的把柄,在老夫人壽宴上做了一場好戲,給她和雲昶嚴都下了藥。
那一夜,她害怕極了,瘋狂的掙紮廝打著同樣身中媚藥的雲昶嚴,可他卻將屬下送來的唯一解藥餵給她後就離開了。
她服下藥恢復正常,為自己躲過一劫而高興。
可等來的卻是簡毅的質問。
他明知道雲昶嚴是太監,不可能真正的對她做什麽,卻依然指著她中藥時為了控制欲念掐出來的滿身的青紫罵她下賤、耐不住寂寞,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就敢勾搭男人,丟了他們永昌侯府的臉!
可知道那事的分明就只有府上為數不多的幾人,談何丟永昌侯府的臉?!
可不管她如何求饒,簡毅都決絕的將她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月,才大發慈悲的原諒了她,說會給她侯府主母的尊榮,但需要她去做雲昶嚴的情人,暗地裏替他打探情報。
她答應了。
白天,她是侯府主母。
夜裏,她是權傾朝野東廠督公的地下情人。
整個永昌侯府都因為她的犧牲而盛極一時。
而督公卻因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而身陷險地,直至被五馬分屍!
那時,她才知道,一切都是他們的算計。
她沒了督公的護佑,永昌侯府也不裝了,打斷了她的雙腿,劃爛她的臉,割了她的舌頭,用鐵鏈將她永久的栓在侯府後院。
她求死不得,活的豬狗不如。
日日後悔沒有在那日將自己給督公,以至於督公因為那夜的忍耐得不到紓解,本就常年服藥的身體急劇衰弱。
那是這世上除了養父養母一家以外唯一真心對她的人了,可她卻一步步害的他被五馬分屍。
即便是在夢裏,她也想多看他一眼,將自己給他,讓他不再忍受身體急劇衰弱之苦。
「督公……」
柳懿鳶坐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督公,要了鳶兒可好。」
她一件一件的褪下衣衫,半跪在他面前,替他寬衣。
深紫和白色的衣衫淩亂的纏結在一起。
她擡眸望著他,要將他的模樣永遠的刻在心裏。
「督公,鳶兒好想你。」
臉頰也已滿是淚水。
雲昶嚴迷離的眸子閃過驚詫,攥住她作亂的雙手,聲音沙啞。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柳懿鳶掙開被攥住的手,繼續替他寬衣,低低的啜泣著,聲音卻滿是堅定。
「知道,鳶兒想將自己給督公。」
「督公,要了鳶兒,求你……」
衣衫盡數滑落,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脖頸。
本就中了藥,哪還能抵得住。
「柳懿鳶,你、別後悔!」
「督公,求你,要我……」
柳懿鳶祈求著,再次貼了上去。
炙熱的帶著致命誘惑的身體……
雲昶嚴最後的理智徹底崩壞,一直壓抑著的欲念瘋狂肆虐,炙熱的細細密密的吻落下。
「疼——」
柳懿鳶皺了皺眉。
「乖,我輕點。」
那微滯的感覺,令雲昶嚴眼底閃過狂喜,盡可能的溫柔,可身體到底是中了藥,這一釋放,如何能控制得住。
「嗚嗚嗚……疼……」
柳懿鳶嗚嗚咽咽的哭著,只覺這感覺未免太疼、太清晰了些,不似在夢中。
可只要是督公,她都願意。
「督公……督公……」
她一遍遍的輕喚著,確定著身上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督公,生怕夢境變化,他又消失不見。
「乖,一會兒就不疼了。」
雲雨一番接著一番。
柳懿鳶滿臉是淚,迷迷糊糊的想著:真好,她終於是督公的人了。
「乖,不哭,本督疼你。」
藥效散了些,雲昶嚴動作變得極盡溫柔呵護。
柳懿鳶眼角濕潤,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督公,鳶兒是你的人了,鳶兒好開心。」
「鳶兒是不是還從未說過,鳶兒心悅督公,從很久以前就心悅了。」
靡靡的低泣,帶著嬌喘的吳儂細語。
雲昶嚴渾身都酥了,動作更加溫柔憐愛。
即便今兒是針對他的一場算計,他也認了。
「鳶兒……」
「嗯——」
藥效徹底散了,雲昶嚴緊緊的將已經睡熟了的女孩兒抱在懷中,眉宇間是難得的寵溺和溫柔。
「督公,藥來了。」
「不用了。」
雲昶嚴陪著她躺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留了個暗衛給她。
「少夫人。」
柳懿鳶迷迷糊糊的睜眼,只覺渾身散了架一般,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姑娘,有些怔楞,半響才試探的道:
「香蘭?」
丫鬟香蘭眼眶通紅,哽咽的道:「少夫人……奴婢先幫您收拾一下,先瞞住小侯爺那邊再說。」
「如何瞞得住,小侯爺昨晚在詩姨娘院中,少夫人這邊卻鬧了整夜,是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少夫人倒不如好好求一求小侯爺,小侯爺寬宏大量,肯定會原諒少夫人的。」
丫鬟菊蘭同樣著急的說道,眼底卻泛著精光。
「可少夫人是被人陷害的,她是中了藥啊。」香蘭紅著眼道。
菊蘭冷哼,「別人會管少夫人是不是中藥?他們只會罵少夫人下賤,在老夫人壽宴上就敢勾引男人!」
「菊蘭,你怎麽能這麽說少夫人!」
香蘭氣的恨不得打菊蘭。
菊蘭冷哼了聲嘟囔著別過頭去,「本來就是事實!」
柳懿鳶看著兩人,半響回神,看向了四周熟悉的擺設。
這竟是她住了十年的侯府聽雪苑。
早已經死了的香蘭,和早已成了簡毅姨娘的菊蘭……
此刻竟全都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身上的酸疼是那麽的清晰。
柳懿鳶悄悄按了按自己的腿,又摸了摸臉頰。
完好無失真的腿,光滑的沒有任何刀疤的臉,手腕上也沒有常年帶著鐐銬留下的痕跡……
柳懿鳶忽然意識到,昨晚她不是在做夢,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老夫人壽宴,她和督公雙雙中媚藥的那晚。
柳懿鳶眼底迸射出狂喜。
下一刻,她就收斂了神色,看向菊蘭,眸子瞇了瞇,冷聲吩咐道:
「菊蘭,我餓了,你去廚房弄點吃的來。」
「哎呀少夫人,都這時候了您還有心思吃東西啊,您還是想想怎麽和小侯爺交代吧。」
菊蘭著急的跺腳,口中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少夫人您和別的男人茍合,小侯爺知道了不定怎麽大發雷霆呢……」
看似擔心,眼底卻是幸災樂禍。
第2章 發瘋
柳懿鳶冷眼看著,心中苦笑。
也不怪自己上輩子落到那樣的下場,菊蘭竟是從這麽早就沒和她一條心了。
她竟楞是沒看出來。
上輩子,她也如這般說話,可自己卻以為她是跟著自己著急才口不擇言,還覺得她格外忠心,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對她格外倚重。
就連後來她成了簡毅的姨娘,自己雖然憤怒,卻也信了她是去替自己伺候簡毅的鬼話,還覺得委屈了她,賞賜了她不少金銀珠寶。
何其可笑!
她哪裏委屈?!
她分明求之不得!
「是嗎?你覺得我該怎麽交代?我需要交代什麽?」柳懿鳶聲音冰冷。
還在長篇大論喋喋不休的菊蘭忽然怔住,不可置信的看著柳懿鳶道:
「少夫人,您在老夫人壽宴當晚和別的男人茍合,該給小侯爺一個交代……」
「放肆!」
柳懿鳶擡手就給了菊蘭一個耳光。
「本小姐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賤婢說三道四了?!」
「少夫人……」
菊蘭被打的捂著臉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柳懿鳶。
柳懿鳶赤著腳站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記住你的身份!滾!」
菊蘭捂著臉一臉怨憤的離開了。
柳懿鳶卻是腿一軟差點兒摔倒。
該死的簡毅,為了害督公,下的藥還真夠重的,折騰了一夜,到現在腿都還使不上力。
香蘭及時扶住她,擔心的都快要哭了,「少夫人……」
「我沒事。」
柳懿鳶安撫的拍了拍香蘭的手,目光落在床榻邊的剪刀上,道:「香蘭,把剪刀給我。」
香蘭聽話的拿了剪刀給她。
柳懿鳶毫不猶豫的在自己胳膊上劃了幾刀。
「少夫人!」
香蘭驚呼,眼淚倏然落下。
「少夫人,您這是幹什麽啊,縱是有天大的事,您也不能做傻事啊,老爺夫人知道了會心疼的。」
「別哭,我沒想做傻事,幫我把被子掀開。」
香蘭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哭著將被子掀開,看到了床上那抹刺眼的紅色,眼淚流的更兇了。
柳懿鳶神色無波,將自己手腕上的血抹的床上到處都是,徹底掩蓋了落紅。
她和簡毅成親一年,始終未曾圓房。
簡毅若看到了床上的落紅,說不定會懷疑。
一個太監,卻有那方面能力,這事若傳開,對督公將是致命一擊。
這輩子,她絕不會讓督公因她而留下任何把柄。
「少夫人,您這是?」
香蘭驚得瞪大了眼睛,心疼的不住落淚。
柳懿鳶語氣平淡的道:「香蘭,昨晚在我這的是東廠督公,我沒有失身,明白嗎?」
香蘭瞪大了眼睛,又趕緊重重點頭。
她絕不會說出去的,她要誓死保住少夫人的清白。
「少夫人,奴婢給您上藥吧。」
香蘭找了藥蹲在柳懿鳶身前,看著她身上的青紫,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聽說那東廠督公陰晴不定殺人如麻,昨晚自家少夫人落到他手中,定是吃盡了苦頭。
一個太監,明明什麽都做不了,卻讓少夫人身上落下這麽多痕跡,還落了紅。
想也知道是何種殘忍手段。
小侯爺又從未和少夫人圓房,若看到那落紅,指不定怎麽誤會少夫人呢……
香蘭光是想想都心疼的厲害,哽咽的道:「少夫人,下回千萬別再傷害自己了,奴婢皮糙肉厚,需要用血也該用奴婢的。」
「香蘭,別哭,我沒事。」柳懿鳶道。
重生一回,她現在前所未有的好!
上輩子,她被簡毅利用,為永昌侯府做牛做馬贏得無數榮光,最終卻被當畜生一樣打斷手腳割了舌頭囚禁在後院,還害的督公慘死……
這輩子,簡毅休想再利用她做任何事情!
永昌侯府也別想再有任何榮光!
她要永昌侯府滿身汙名的死絕!
要讓督公永遠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做她一個人的靠山!
柳懿鳶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香蘭卻更心疼了,顫抖的給她上藥。
「少夫人……不好了,小侯爺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菊蘭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柳懿鳶擡頭看去,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手上,聲音又冷了幾分。
「我要的早餐呢?」
菊蘭眼底閃過不屑,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想著吃,窮鄉僻壤小地方長大的,即便是相府真千金,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
怪不得都成親一年了,小侯爺也不碰她。
等會兒小侯爺來了,看她還能不能端得起來。
「少夫人恕罪,奴婢剛準備去廚房,發現小侯爺氣勢洶洶往這邊來,就趕緊過來報信了。」
「少夫人。」
香蘭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侯爺一來,肯定會質問少夫人的。
柳懿鳶拍了拍香蘭的手,冷冷看向菊蘭。
「我問你,我要的早飯呢。」
說著,抄起床邊的茶杯,就朝著菊蘭砸了過去。
菊蘭被砸了個正著,正要發火,余光看到已經進了院子的小侯爺,眼珠一轉就朝著柳懿鳶跪了下來,哭道:
「少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只是擔心少夫人,昨天畢竟是老夫人壽宴,少夫人卻在當晚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對小侯爺不忠,對老夫人不敬,小侯爺和老夫人知道了肯定會罰少夫人的……」
柳懿鳶冷眼看著,目光落在已經怒氣沖沖大跨步進門的簡毅身上,冷笑的拿起了另一個茶杯。
「柳懿鳶!你……」
「砰!」
簡毅氣勢洶洶進來,剛要叱罵,迎面就被一個茶杯砸中腦門。
茶水濺濕了衣擺,額頭火辣辣的疼,簡毅怒火中燒,剛要開口怒罵,迎面就又是一個花瓶。
剛狼狽躲開,臉上就又挨了一記耳光。
「簡毅!你們永昌侯府好的很啊!欺負到我堂堂相府千金的頭上來了?!」
還在哭訴的菊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平日裏謹小慎微膽小懦弱的少夫人竟然敢打小侯爺。
她和別的男人茍合,不哭著求饒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打人?
簡毅也傻了眼,對上柳懿鳶通紅的雙眸,目光落在她脖頸那斑斑點點的痕跡上,眼底再次燃起了怒火。
「柳懿鳶,你昨晚……」
「啪!」
話未說完,臉上就又挨了一記。
簡毅不可置信的捂著臉,抓住她的手腕怒道:
「柳懿鳶,你發什麽瘋!」
「哈哈哈哈……」
柳懿鳶大笑著掙脫他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發瘋?!是你永昌侯府發瘋!我自嫁入侯府便盡心盡力伺候婆母,孝敬老夫人,昨天老夫人壽宴,我更是忙進忙出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我為這個侯府勞心勞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你!
簡毅!成親一年你不和我圓房,昨晚竟然讓別人來羞辱我!你拿我當什麽?你平步青雲往上爬的墊腳石嗎?!」
上輩子,她就是太傻了,才會看不出簡毅的人渣本性,一心覺得只要討好他,求得他的原諒,他們才能夫妻和睦。
結果一步錯,步步錯,害了她,也害了督公。
此生,她絕不會再逆來順受!
第3章 我嫌惡心
簡毅氣勢洶洶而來,是想好了該怎麽羞辱打壓柳懿鳶,將她徹底的變成只聽他話行事的棋子的。
此刻卻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弄的人都是懵的,捂著被打的腫脹的臉怒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
心下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胡說八道?」
她冷笑的後退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下。
昨晚折騰太狠,實在腿軟的厲害。
不過面上卻不顯,只冷聲問道:「你昨晚在哪裏?」
簡毅冷哼,他特意邀請雲昶嚴參加老夫人壽宴,讓人給他們下藥,怎麽可能會來她這邊打擾,當然是去小妾那了。
「我問你,昨晚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作為我的夫君,為什麽不來救我?!
你若不想娶我,當初又為何去求娶?
成親一年不曾圓房也就罷了,竟還讓別人來羞辱我?!
你拿我當什麽?!」
柳懿鳶一聲又一聲的質問,抄起茶壺又砸了過去。
簡毅狼狽躲避,額頭冷汗涔涔,色厲內荏的指著她道:
「你……你休要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哈哈哈……」
柳懿鳶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斑斑點點的青紫痕跡,和包裹著還滲著血的傷口,又沖過去一把扯下滿是鮮血的床單,砸到簡毅臉上,罵道:
「是我胡攪蠻纏,還是你簡毅不是東西!」
「讓別人來睡你夫人……簡毅,你簡直不是人!」
柳懿鳶靠著床柱,緩了緩,腿不那麽軟後,就又開始發瘋了。
她將屋裏的擺設盡數掃落在地,茶盞花瓶瓷器逮著那樣扔那樣,盡數往簡毅面門砸去。
簡毅被砸的接連後退躲避,狼狽不已。
「啊——」
硯台砸中額頭,瞬間滲出血跡。
簡毅捂著額頭倒吸了口冷氣,目光陰沈的看著柳懿鳶,怒喝道:
「還不趕緊來人把這瘋……少夫人給制住!」
外面立馬來了兩個粗使婆子上前要按住柳懿鳶。
「我看誰敢!」
柳懿鳶靠著床冷冷的看著簡毅。
香蘭攔在了柳懿鳶面前,雙目猩紅的瞪著簡毅,鼓足勇氣道:
「小侯爺,你敢動我們少夫人,我們相爺不會放過你的!」
柳懿鳶即便不受寵,也畢竟是相府千金,兩個粗使婆子一時都不敢動了,遲疑的看向簡毅。
簡毅卻陰沈著臉看著柳懿鳶,冷笑道:「相府若真管你,你前幾日回去,就不可能連門都沒進去!」
以為她是相府好不容易尋回來的真千金,才娶她的!
早知她不受寵,他當初就不會娶她!
占著侯府主母的位置,卻對侯府毫無助力!
若不是發現她和東廠那死太監有些牽扯,她早就該死了!
粗使婆子擼了袖子上前,一把將香蘭推開,就朝柳懿鳶抓去。
「不許動我們少夫人!」
香蘭狼狽的爬起來,又再次沖過來攔在柳懿鳶面前,執拗的瞪著兩個粗使婆子,將柳懿鳶牢牢的護在身後。
柳懿鳶將她拉到了身後,冷冷的看著兩個粗使婆子,眼底的狠辣殺意楞是看的兩人不敢再上前。
柳懿鳶的目光落在簡毅身上,嗤笑了聲,道:
「小侯爺這是不打算給我說法了?那小侯爺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麽和天下人交代你堂堂永昌侯,讓別人羞辱你夫人的事!」
她說著,拉著香蘭就走。
「站住!」
簡毅怒喝,「攔住她們!」
「柳懿鳶,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什麽身份?你簡毅的妻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成親一年未曾圓房,還讓別的男人來羞辱我!我算你哪門子的妻子?!」
簡毅雙眸赤血的怒瞪著她,雙拳緊握,半響深吸了一口氣,軟了語氣,上前拉她,道:
「你誤會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在書房睡了一夜。」
「別碰我!」
柳懿鳶猛地揮開他伸過來的手,一字一句道:
「我嫌惡心!」
「你!」
簡毅心下怒氣再也壓制不住,手都指到了柳懿鳶鼻尖。
「柳懿鳶,我告訴你,你哪也別想去,早在你踏入侯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侯府的主母!就該為我侯府鞠躬盡瘁!」
「來人,給我把門拴上,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踏出這裏一步!你就在裏面給我好好反省吧!」
「簡毅,你敢!」
柳懿鳶面上怒吼,心下卻無絲毫波瀾,對這一切毫不意外。
上輩子,他就是這般,將她鎖在屋裏整整一個月。
不同的是,上輩子,她被指責不忠不貞,下賤浪蕩到連太監都勾引。
而這輩子,卻是她先發制人,掌握了主動。
更不同的是,她柳懿鳶可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乖乖的被鎖在這裏苦苦求原諒。
她冷笑著,拉著香蘭擡腳就走。
護衛連忙攔她,「少夫人,小侯爺說讓您……」
「讓開!」
柳懿鳶拔下了頭上的發簪抵在脖子上。
簡毅扭頭,額頭青筋直冒,咬牙切齒的沖上前,就要去掐柳懿鳶的脖子。
「柳懿鳶!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啊——」
他話沒說完,就慘叫著倒退了好幾步,嘴角也滲出鮮血。
一身紫黑東廠廠服的暗衛直挺挺的站在柳懿鳶前面。
看著忽然出現的暗衛,柳懿鳶怔了下,唇角緩緩勾起淺笑,不屑的看向簡毅。
她倒要看看,他簡毅怎麽選擇。
簡毅瞪大了眼睛,竟是東廠的人!
該死!
那死太監竟這般在意這下賤女人嗎?
「你……好!柳懿鳶,你好的很!」
簡毅問都沒多問一句,甩袖走了。
柳懿鳶幹脆也不著急走了,讓香蘭回去收拾了些金銀細軟,這才大闊步的離開了永昌侯府。
「少夫人,我們回相府嗎?」
香蘭眼眶紅紅的,只覺這偌大京城,沒有她家少夫人的容身之地。
相府的人不喜歡少夫人,就算回去了,怕是也不會讓少夫人進門。
要是能回青州就好了。
老爺夫人和公子們肯定會替夫人做主的。
「香蘭,以後還像成親前那樣叫我吧。」
柳懿鳶拍了拍香蘭的手,笑道:「我來京時,爹娘給了我一座京城的宅邸,我們去那吧。」
「真的嗎?太好了,還是老爺夫人疼小姐,不像相府的人……」
香蘭趕緊止住了話音,生怕少夫人聽了難過。
柳懿鳶卻笑了,有些懷念,爹娘真的是這世上除督公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可他們上輩子卻死的那樣淒慘。
柳懿鳶低頭,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淚。
再擡頭時,已經換上了嬌媚笑顏。
這輩子,她一定會改變命運,讓爹娘哥哥們都好好的活著。
第4章 做我一個人的靠山
柳懿鳶的小院在梧桐小巷,是一棟四進的宅子,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不算大,卻勝在雅致。
宅子裏都是爹娘和哥哥們特意給她安排的人。
門房開門看到她,先是怔了下,隨即大喜。
「少夫人,您可算是來了。」
這宅子,自從柳懿鳶回到京城後,就再也沒來過,也怪不得宅子裏的下人們歡喜了。
「少夫人。」
下人們紛紛迎了出來,高興的行禮。
香蘭也似回了自己家一般自在,熟練的吩咐人伺候柳懿鳶沐浴洗漱。
同時小聲對柳懿鳶道:「少夫人,您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覺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柳懿鳶昨晚被折騰了一晚,又和簡毅鬧了一通,著實累了,就進屋去洗漱了。
衣衫褪去,柳懿鳶舒舒服服的躺在熱水中,這才有空想自己重生的事。
上輩子,她因覺得愧對簡毅,答應了他的請求,委身於當時盛極一時的東廠督公,做他的情人。
督公對她很好很好。
外界都說東廠督公權傾朝野,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朝中上下無不震懾於他的權威之下。
可只有她知道,他私底下是多麽溫柔。
可她卻……
想到他被五馬分屍的下場,柳懿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捂著臉,眼淚簌簌落下。
「督公……」
她如被當做豬狗一般拴在侯府後院時那樣,哽咽呢喃著蜷縮在一起,聲音裏滿是思念和依戀。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溫柔聲音。
「想本督了?」
雲昶嚴緩步而來,在她面前彎腰,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微微蹙眉,聲音低沈沙啞。
「怎麽哭了?」
柳懿鳶臉頰還掛著淚水,就這麽傻傻的看著忽然出現雲昶嚴,輕聲低喃。
「督公?」
是她眼花了嗎?
怎麽又看到了督公?
「嗯,是我。」
雲昶嚴聲音低沈,話剛出口,她就猛地從水中躍起抱住了他。
「督公……嗚嗚嗚……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水沾濕了他華貴的紫色衣衫,赤裸嬌軀貼在他身上,手更是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哭的不能自已。
昨晚以為是在夢中,醒來後還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沒想到這麽快就再見到了。
真好!
沒有比看到他完好無失真,更能讓她高興的事了。
雲昶嚴整個人都僵住了,就這麽直楞楞的站著,任由她抱著,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裏。
聽著她哽咽的帶著些喜悅的哭聲,雀躍心疼的同時,又一陣陣的煩躁。
該死的永昌侯府!
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他眸子瞇起,駭人的殺意在眼中流轉,低頭時又只剩溫柔。
輕輕替她擦去眼淚,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目光卻觸及那白花花的一片。
身體的某處不可抑制的又起了反應。
柳懿鳶也意識到什麽,連忙縮回了水裏,捂著臉整個人都埋了進去,臉紅的滴血。
「那個,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別看……」
該死,怎麽就忘了她這會兒是在泡澡!
好在,雲昶嚴並未多留,低笑兩聲就轉身出去了。
柳懿鳶松了口氣,泡在水裏好一會兒才調整了情緒平靜下來。
想了下接下來的應對,就趕緊穿了衣服低頭出去,遠遠的站定朝雲昶嚴行禮。
「臣婦見過督公。」
雲昶嚴挑眉看她,目光落在她脖頸上露出來的青紫痕跡上,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又快速收斂,輕笑道:
「這會兒又這般疏遠了?」
柳懿鳶呼吸一滯。
她和督公的那些事情,到底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此生,除了昨晚那次,她和督公還沒有任何的交集。
她剛才那般主動熱烈,他肯定會誤會她的,以他的警惕,說不定還會以為她別有目的。
還有昨晚……
上輩子,她也是跟了督公很久後,才知道他其實不是真的太監。
可昨晚他們……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今兒個過來,會不會就是要殺她滅口的?!
柳懿鳶小心翼翼的去看雲昶嚴的臉色,就對上他饒有興味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心下就是一緊。
上輩子,她陪了他那麽久,他從未這樣打量過自己。
他肯定是在懷疑自己了。
柳懿鳶連忙穩定心神,緩緩擡頭,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雲昶嚴,眼淚撲簌的跪了下來。
「求督公為臣婦做主!」
雲昶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笑,「哦?」
柳懿鳶道:「督公想必也知道,昨晚我們被人下了藥,我那夫君應該想將我贈與督公,換取督公對永昌侯府的庇佑。」
「是麽,那你的想法呢?」
雲昶嚴靜靜的看著她,狹長的眸子微瞇著,如一汪深潭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可這短短的幾個字,卻讓柳懿鳶有一瞬間的恍惚。
上輩子,她被簡毅送去督公府,他見到她時問的也是這句話。
當時她怎麽說的?
她說:「臣婦願伺候督公,求督公庇佑永昌侯府。」
那會兒,她怕極了,匍匐在地,只覺得自己半只腳已經墜入深淵。
當時他說了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他好像格外憤怒的讓人抓了簡毅。
而她則在督公府跪了不知多久後,他一身酒氣的回來了。
讓她替他寬衣後就一言不發的抱著她睡了一宿。
第二天又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她依然求他庇佑永昌侯府。
他又一次憤怒的離開了。
再回來時已是七日後,他將奄奄一息的簡毅扔在她面前,又一次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她那會兒真的怕極了。
只知道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求他放過永昌侯府,說她願做牛做馬報答他。
可他卻好像更憤怒了,忽然就掐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將她生生撕碎一般。
就在她以為要死了時,他放開了她,吩咐人給簡毅治了傷。
從那以後,他放過了永昌侯府,也再沒問過她的想法。
她得了自由,回了永昌侯府,成了永昌侯府人人都要恭敬對待的大恩人。
可背地裏,上到老夫人,下到侯府小輩丫鬟仆從們,都在罵她下賤,說她委身於一個太監,是永昌侯府的恥辱。
她的房間,簡毅更是從不會踏足。
她成了永昌侯府的‘吉祥物’,同時也是他們心底的一根尖刺,一個遲早要除之後快的恥辱。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柳懿鳶握緊了雙拳。
擡頭,認真的看著雲昶嚴,道:
「我想報復永昌侯府,想督公成為我一個人的靠山!」
第5章 丫頭,這可是你主動的
柳懿鳶一字一句,聲音格外堅定,透著濃郁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恨意。
雲昶嚴狹長的眸子微瞇,唇角緩緩勾起了笑,饒有興味的撐著下巴。
「所以,剛才的投懷送抱,是你讓本督成為你靠山的誠意?」
柳懿鳶錯愕的擡頭,對上他含笑調侃的眸子。
猛然想到剛才不著寸縷抱住他的事情,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我……我只是……」
該死,這要怎麽解釋啊。
昨晚的事還可以解釋為她被下了藥,情難自禁。
可剛才……
「本督很喜歡。」
雲昶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磁性好聽,帶著惑人的魅力。
他伸手,撥弄著她散落鬢間的碎發,俯身在她耳畔低笑。
「只要你不將本督的秘密說出去,本督就做你一個人的靠山。」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磁性好聽的聲音讓人心顫,柳懿鳶臉通紅,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擺,乖巧的搖頭道:
「不會的,我絕不會將督公的秘密說出去的。」
「這才乖。」
修長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更是溫柔的滴水。
「乖,去床上坐下。」
柳懿鳶怔怔擡頭看他,昨晚折騰一夜,現在還沒恢復……
卻還是乖巧的去床邊坐下了,有些緊張的揪著衣擺,道:
「那個,今天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麽?」
雲昶嚴低笑,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擡眸看她。
柳懿鳶整個人都僵住了,臉驀地通紅。
「我……我……」
雲昶嚴動作溫柔的替她取下手腕上的紗布,看著那猙獰的傷口,眸子危險的瞇起,周身也彌漫起了殺意。
柳懿鳶察覺到了,連忙道:「是我自己劃傷的。」
雲昶嚴自然知道是她自己劃傷的,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憤怒,「你是本督的女人,下回不可讓自己受傷。」
柳懿鳶乖巧的點頭,低著頭沒有說話。
雲昶嚴動作輕柔的替她上了藥,拉著她在床上躺下,指尖輕輕在她背上摩挲,感受著那細膩的肌膚,眸子逐漸變得暗沈。
柳懿鳶身子僵了僵,有些害怕的往後躲了躲,「督公,今天能不能不要……」
雲昶嚴動作微滯,挑眉看她。
「怎麽?剛才還說要伺候本督,這就是你的誠意?」
柳懿鳶心尖兒都顫了顫,下意識搖頭。
「沒、沒有,臣婦願意伺候督公的,只是昨晚……」
她想說昨晚太瘋狂,今兒個身體還有些酸軟,可想到什麽,終究是沒有再說。
她顫抖著站起來,抓緊了衣擺,咬著唇開始解衣衫。
她的動作很慢很慢。
前世今生的所有事情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督公的好在她腦海裏逐漸清晰起來。
督公是她這輩子打定主意要跟的人……
他們這輩子除了昨晚的那次,還沒有任何交集,她若不主動,督公憑什麽信她……
衣帶解開。
雲昶嚴靜靜的看著,眼神逐漸暗沈,一雙狹長好看的瑞鳳眼瞇起,目光順著她的手指,隨著那滑落的衣帶,落在了她逐漸露出的肌膚上。
衣衫滑落。
緋色兜兜映入眼簾。
包裹著那昨夜讓他差點瘋了的渾圓。
「咕嚕……」
極致的視覺盛宴。
本就初嘗人事的雲昶嚴如何能忍得住,喉結捲動,好看的眸子越發炙熱。
柳懿鳶站在原地,心砰砰直跳。
根本不敢去看端坐床上的雲昶嚴。
手緊張的抓著肚兜。
赤足靠攏交纏在一起,腳趾抓地,聲音怯懦嬌柔。
「督,督公……臣婦伺、伺候督公……」
柳懿鳶深吸一口氣,朝他走去。
卻因太過緊張,左腳拌右腳,直直的朝前摔去。
「啊——」
柳懿鳶驚叫著跌進雲昶嚴懷裏,裸露在外肌膚碰到他腰間玉佩以及那華麗的紫色外衫,傳來絲絲涼意。
柳懿鳶嚇得連忙就要站起來,卻被雲昶嚴按在懷裏動彈不得。
他低笑著挑起了她的下巴,瞧著她羞赧通紅的臉頰,輕笑道:「表現不錯,本督很喜歡。」
柳懿鳶臉更紅了,眼神閃爍的根本不敢去看他。
「接下來呢?」
雲昶嚴低笑了聲,放開她,好整以暇的看著。
柳懿鳶有些懵的趴在他懷裏,緊張的悄悄擡頭看他,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更加緊張了。
「接……接下來……」
她連忙爬起來站直了身子,看著雲昶嚴端端正正的坐著,猶豫了下,上前跪坐在了他雙腿前,顫抖的伸手去解他腰間掛著的玉佩。
然後是腰帶。
中衣,褻衣……
柳懿鳶的心跳越來越快。
雖說這種事情上輩子已經做過無數次,可這一次,尤為緊張。
上輩子,她只需靜靜的被摟著睡。
現在……
想到等下會發生的事情,柳懿鳶手指都在顫抖,最後的褻衣衣帶怎麽也解不開。
雲昶嚴始終雙腿並攏,正經端坐。
看著她通紅的臉頰含羞帶怯的模樣兒,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扯到了懷裏。
唇狠狠的覆了上去,汲取著那令他著迷的氣息。
柳懿鳶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雲昶嚴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怒火,溫柔的吻也變成了啃咬。
「嗯——」
柳懿鳶吃痛悶哼了聲。
雲昶嚴猛然回神,看著她被啃咬的紅腫的唇,輕笑了聲,「昨晚不是很主動嗎?這會兒怎麽這般僵硬?」
柳懿鳶身子一僵,臉漲的通紅。
昨晚,她以為是夢,才格外放縱了些。
可現在……
她悄悄看了眼雲昶嚴,深吸了一口氣,主動攀上了他的脖子。
「臣婦伺候督公。」
柔然的唇瓣湊近,如貓兒般輕柔的舔舐。
惑人的氣息充斥在鼻間。
雲昶嚴再也忍不住,按住她後腦勺加深這個吻的同時,抱著她躺了下去。
「督公……」
柳懿鳶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輕聲低喃著,主動的回應著。
雲昶嚴整個人都要瘋了。
再也忍不住的整個人壓了下去,在他耳畔低喃。
「丫頭,這可是你主動的!」
第6章 侯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嗯,都給督公……」
柳懿鳶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想要的。
「嗯……」
異物入侵。
柳懿鳶悶哼了聲,疼的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督公,輕點……」
「乖,忍一忍,放松,一會兒就好……」
雲昶嚴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絲,整個人都要想瘋了。
卻生怕傷到她。
淺淺嘗試著,一點點的試探著她的底線。
一次又一次。
「嗚嗚嗚……不要了……」
柳懿鳶扛不住的求饒,眼淚婆娑。
「乖,一會兒就好。」
雲昶嚴柔聲哄著。
可他所謂的一會兒,就是半夜。
懷中人兒累的沈沈睡去,食髓知味的某人還在繼續。柳懿鳶再醒來時,雲昶嚴已經不在了。
門口多了個熟悉的丫鬟。
「柳姑娘,奴婢尋巧,奉督公命令來伺候柳姑娘。」
看到尋巧,柳懿鳶眼眶又一次紅了。
和香蘭一樣,尋巧也對她極為忠心。
督公出事後,所有丫鬟仆從都棄她而去,甚至恨不得踩她一腳,只有尋巧極力護在她面前,卻落得個被人活活打死的下場。
可她那會兒卻覺得尋巧是督公派來監視她的,從沒有信任過她,只將她放在外間做些灑掃的粗活。
有了之前在督公面前的失態,這次柳懿鳶很快就調整過來,如第一次見到尋巧一般,淡淡點頭,道:
「那你以後就在我身邊伺候吧。」
「是。」
尋巧躬身回話。
這時。
「小姐,小姐,永昌侯府的人……」
香蘭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看到尋巧時怔了下,「小姐,她是?」
柳懿鳶笑道:「她是尋巧,以後和你一起在我身邊伺候。」
香蘭有些迷茫的看著自家小姐,不解小姐只是睡了個午覺的功夫,身邊怎麽就多了個丫鬟?
「永昌侯府的人來了?」柳懿鳶問道。
香蘭頓時就顧不上尋巧了,著急道:「對對對,來的是夫人身邊的昕書姑姑,說是夫人命她來請小姐回去。」
「來的倒是挺快的。」
柳懿鳶輕嗤了聲,道:「尋巧,你去請她到偏廳,香蘭,替我梳妝。」
昕書是簡毅母親湯氏身邊得臉的掌事,侯府上下都得給她三分臉面,就連簡毅見了她也要恭敬喚一聲昕書姑姑。
柳懿鳶雖是侯府主母,但因成親後簡毅就一直沒進過她房門,府中下人對她自不會多恭敬,這昕書對她更是從未有過好臉色。
侯府這會兒讓她過來,怕也是簡毅從她這裏沒討到好,想要另辟蹊徑,讓湯氏出手了。
柳懿鳶淡定的很。
香蘭卻滿臉擔憂。
柳懿鳶瞧見了,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別擔心,現在是侯府求著咱們回去。」
「小姐真的要回去嗎?」
出來時,小侯爺可是差點兒將小姐關起來,這會兒若是回去了,小侯爺怎麽可能會放過小姐。
「我終歸是侯府主母,不回去怎麽行。」柳懿鳶冷笑。
接下來才是好戲呢,她不回去,怎麽覆滅侯府?
「好了,快別擔心了,而且有督公在呢,不怕。」柳懿鳶笑道。
她不提督公還好,一提督公,香蘭更擔心了。
卻也知道,昕書都來了,小姐就是不想回去也沒辦法。
柳懿鳶到會客廳時,昕書早等的不耐煩了。
見柳懿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過來,沒有絲毫被人抓奸後的難堪,招呼也不打的徑直在主座上坐下喝茶,臉色更是難看,語氣也硬邦邦的帶著嘲諷。
「夫人得知少夫人離家,擔心的食不下咽,少夫人倒是好氣色。」
柳懿鳶慢悠悠喝完了一杯茶水,這才淡淡看向她道:
「能得昕書姑姑一聲好氣色,也不妄我花一個時辰梳妝打扮。」
「你……」
昕書惱怒的瞪她。
柳懿鳶恍若未覺,輕笑道:「小侯爺不顧侯府臉面,不顧夫妻情誼,做出這等辱沒祖宗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恥。
不過還請昕書姑姑代為轉告夫人,我作為侯府主母,哪怕委屈,也會全心全意為侯府著想,絕不會像小侯爺那般下作……」
「砰!」
昕書怒火再也壓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柳懿鳶就道:
「你簡直不要臉!明明是你下賤,在老夫人壽宴上就敢和人通奸,你竟還敢倒打一耙?!」
「砰!」
柳懿鳶眸子瞇起,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冷道:
「看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給我掌嘴!」
一個侯府下人而已,給她臉叫她一聲姑姑,還真將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你敢!」
昕書怒道,怎麽也沒想到往日裏任人拿捏的少夫人怎麽就忽然有了氣性,卻不信她真敢打自己。
「少夫人,我是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少夫人這般就不怕夫人知道了問責嗎?」
「打!」柳懿鳶聲音冰冷。
尋巧上前一步,抓著她的頭發,照臉就一陣「啪啪啪……」
「啊啊啊——」
昕書被打的慘叫不止的跌坐在地上,捂著臉怒瞪著柳懿鳶。
柳懿鳶冷笑的看著她,「既然這就是侯府請我回去的態度,那我不回去也罷,送客!」
「此事,奴婢會事無巨細的稟報給夫人和小侯爺!」
昕書咬牙切齒的瞪著柳懿鳶,可看到旁邊搖著手腕似是還要動手的尋巧,嚇得逃也似的離開了,出了門就狠狠啐了口。
「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沒有夫人和小侯爺的寵愛,你算個什麽東西!」
屋內,香蘭看著昕書離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雖然小姐昨天狠狠的打了小侯爺,可她以為小姐只是在氣頭上,等冷靜下來,又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小姐,卻沒想到……
柳懿鳶挑眉,「怎麽?不認識你家小姐了?」
「不不不……」
香蘭猛地搖頭,激動的道:
「小姐,這才是您,以前在青州的時候,您就從不讓自己受委屈!誰要是敢欺負您,您當場就能打回去。」
自從小姐來了京城,就變得越來越不像她了。
現在這樣的小姐,才是小姐原本的樣子!
柳懿鳶忽然有些恍惚。
十六歲之前,她被養父母和哥哥們千嬌百寵,根本不知委屈是什麽,也沒人會給她委屈受。
縱是有人不長眼犯到她跟前,她也都是立馬反擊,絕不含糊。
自從來了京城,成了相府千金,一切就都變了。
她越來越謹小慎微,越來越膽小懦弱,越來越……不像她了。
不止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身邊的人。
「香蘭,這幾年讓你受委屈了。」
「奴婢才不委屈,奴婢只是替小姐委屈!」香蘭道。
柳懿鳶笑了笑,道:「放心,以後咱們都不受委屈。」
香蘭重重點頭,又有些憂心起來。
「可小姐您不是說要回侯府嗎?」
不管是侯府還是相府,給予小姐的都是沒完沒了的委屈,她真的不想讓小姐回去。
「是要回去,但受委屈的可不是咱們。」
柳懿鳶眸子微瞇,眼底劃過冰冷寒意。
侯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可是昕書……」
香蘭想說昕書回去肯定會告狀,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府上的人肯定恨不得吃了小姐。
話才出口,就被柳懿鳶打斷。
「好了,不說侯府了,你去把蘇力叫來。」
第7章 一件件好好清算
蘇力是養父母特意安排給她的人。
二十來歲的年紀,以前是青州蘇家的家生子,柳懿鳶來京城的時候跟著一起來的。
可她自來了京城,相府的人就明裏暗裏警告她不要和青州那邊聯系,怕她養父養母會賴上相府。
她那會兒剛認回親生爹娘,再加上相府又有個精心培養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假千金。
她這個真千金處處都比不上,一心想著得到親生爹娘的認可,根本不敢忤逆他們,漸漸就和養父養母那邊疏遠了。
不止這個宅子從未踏足,就連宅子裏養父養母為自己安排的這些得力之人也從未聯絡過。
縱是這樣,在她上輩子出事後,這些人也沒少想法子救她。
可那時,青州的養父母和哥哥們已經出事,這些人單槍匹馬,如何能鬥得過有權有勢的侯府。
柳懿鳶想著這些的時候,蘇力也過來了。
「小姐,您叫我?」
看著蘇力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柳懿鳶心裏更不是滋味,說道:
「我手裏有兩個鋪子需要你去打理。」
「屬下定然給小姐打理的妥妥當當。」
蘇力高興的暗暗搓手。
來京城兩年了,小姐不來宅子,也不見他們這些青州來的人,他都以為他們以後只能在這宅子裏無所事事的了卻殘生了。
沒想到還有重新被小姐想起來的一天。
柳懿鳶心情也很好,又仔細吩咐了幾句,就笑道:「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去侯府找我。」
「屬下知道了。」
蘇力更激動了,滿臉的絡腮胡都一翹一翹的。
柳懿鳶看著,笑著擺手道:
「好了,你下去吧,記得把胡子刮一刮,都是做大掌櫃的人了,還這樣胡子拉碴的可不行。」
「嘿嘿嘿,屬下這就去。」
蘇力不好意思的撓頭離開了,出了門就忍不住的跟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香蘭被逗的捂嘴偷笑,「這蘇力以前在青州的時候瞧著一表人才的,到京城兩年,倒跟個野漢子似的了。」
柳懿鳶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忙著處理自己小院和鋪子的事情,直接將侯府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卻沒想到,才三天,侯府的人就坐不住了。
許是上回昕書被打怕了,這次來的人換成了湯氏身邊的昕月。
也不敢再趾高氣昂了,反而是打著關心的旗號,好一通噓寒問暖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少夫人,奴婢也是侯府的老人了,就托大多一句嘴。
您做的那事兒放到哪家都是要被浸豬籠的,夫人喜歡您,為了您的名聲著想,勒令侯府上下不讓提,更壓著小侯爺不讓休您,您就該知恩圖報。
怎能一直住在外面,這多讓夫人寒心啊。」
柳懿鳶慢條斯理的喝茶,挑眉笑看著她,直到看的她話都說不下去了,這才道:
「昕月姑姑說的極是,雖說小侯爺做的那些事情著實辱沒祖宗名聲,若傳出去了小侯爺會被人戳斷脊梁骨,但他畢竟是我夫君,夫妻一體,我也該回去好好管管他了。」
昕月沒想到柳懿鳶會這麽好說話,準備了一肚子訓誡的話,此刻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口氣憋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臉色變幻莫測,甚是精彩。
而且,她說的那都叫什麽話!
什麽叫小侯爺做的事情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分明是她不守婦道!
還侯府主母?
就一個人盡可夫的賤貨!
要不是小侯爺說她還有大用,夫人早就讓人一杯毒酒給她灌下去,來個病重而亡了!
可想到昕書被打的淒慘模樣,她就什麽都沒敢表現出來,幹笑的道:
「少夫人肯回去,自是最好不過。」
可等她看到院子裏整整齊齊站著背著包袱,一副要跟著他們離開的四男四女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少夫人,您這是?」
「他們都是我的人,這次跟著我一起回侯府。」柳懿鳶語氣淡淡。
昕月嘴角抽搐,「這……這不合規矩吧。」
柳懿鳶冷冷瞥了她一眼,「有嗎?我沒覺得。」
說著就上了馬車。
香蘭和尋巧跟著一起上了馬車,剩下的人全都上了後面一輛馬車,只留下昕月還在原地暗暗壓制怒火,半天沒有動彈。
直到馬車離開……
昕月人都懵了,提著裙子趕緊去追。
「少夫人,我還沒上馬車呢!」
香蘭掀開簾子往後看了眼,冷嗤了聲,「活該,就該讓她多吃些苦頭。」
柳懿鳶笑而不語,眼底一片冰寒。
只是跑幾步而已,算什麽苦頭。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苦頭。
侯府欠她的,她會一件件好好的清算。
馬車在侯府不遠處停下。
柳懿鳶百無聊賴的等著,直到看到昕書氣喘籲籲的跑來,這才一臉不悅的道:「昕月姑姑,你怎麽沒上馬車?」
昕月暗暗瞪了眼柳懿鳶,心裏暗暗想著,回去定然要在夫人和小侯爺跟前告她一狀,就聽柳懿鳶又道:
「倒也能理解,昕月姑姑畢竟年紀大了,適當走動是挺有必要,但你今兒個接我回府,卻不上馬車故意跟在後面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苛責了昕月姑姑。
昕月姑姑,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我還沒回去就被昕月姑姑穿小鞋,可想而知侯府有什麽等著我。
要不,我還是回梧桐小巷吧。」
昕月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柳懿鳶看了個透徹,氣的咬牙切齒,又不敢真讓她回去,只好放低姿態低眉順眼的道:
「是奴婢考慮不周,還望少夫人見諒,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一定要請少夫人回府。」
「真是這樣?」
柳懿鳶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擺手道:
「罷了,我也不好跟個下人一般見識。
還楞著幹什麽,上車啊,怎麽的?非得讓人誤會我苛責了你,你才開心?」
柳懿鳶冷冷看了她一眼放下車簾。
昕月氣的胸口不住起伏,狠狠剜了她好幾眼,卻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回了侯府,柳懿鳶讓香蘭帶人先回了聽雪苑,自己則帶著尋巧去了湯氏的院子。
到了門口,卻被告知:
「夫人這幾天被氣的下不來床,這會兒好不容易才歇下,還請少夫人稍等會兒。」
擺明了要給柳懿鳶下馬威的。
柳懿鳶可不受這氣,轉身就走。
「既然婆母在休息,那我明早再來請安吧。」
第8章 督公,鳶兒替您寬衣
屋內。
聽到動靜的湯氏氣的不住的拍桌子。
「瞧瞧,瞧瞧,什麽東西!咱們堂堂永昌侯府,怎麽就攤上這麽個玩意兒!」
邊上伺候的詩婉婉連忙幫她順氣,柔聲細語的寬慰著:
「婆母,您莫要生氣,少夫人估摸也是在氣頭上,昕月姑姑和昕書姑姑先後去請,好不容易請回來了,您再和少夫人置氣,萬一再把少夫人氣走了可如何是好。」
湯氏聽的更是怒火中燒。
「她還在氣頭上?她幹出那樣的事,她還敢生氣?!不給她一杯毒酒就是我們大度……」
「咳咳咳……」
昕月連忙輕咳著提醒。
柳懿鳶做的那等事情,只有少數幾人知道,真傳開了,不止柳懿鳶名聲掃地,侯府也落不到好。
最重要的是,事關東廠那位。
真傳出去惹惱了東廠那位,還不知道那位怎麽報復侯府呢。
湯氏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恨恨的咽下了剩下的話,拍了拍詩婉婉的手,道:
「還是婉婉你懂事,委屈你了。」
詩婉婉滿臉孺慕的看著湯氏,什麽也沒多問的乖巧道:
「婉婉不委屈,婉婉不像少夫人那般家世,裏裏外外都能幫上小侯爺,婉婉什麽都沒有,只要能伺候的小侯爺和夫人舒心,就是婉婉最大的福氣,婉婉甘之若飴呢。」
「乖孩子!」
湯氏欣慰的拍著她的手,想到柳懿鳶,又一陣煩躁。
若真能幫到毅兒也就罷了,偏偏那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娘家都沒一個待見她的!
幹出這等讓侯府蒙羞的醜事,竟還敢給她撂臉子!
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湯氏眸子危險的瞇起,打發詩婉婉回去後,就道:
「去將東西拿來。」
看著匣子中的金鐲子,湯氏用帕子掩住口鼻,問道:
「確定有用?」
「有人親自試驗過,戴的時間久了,身上會散發出異香,有迷情作用,男人聞的久了,便會離不開。」
湯氏滿意的點頭,道:「放桌上吧,明早拿給她,她最好聰明點,若留不住東廠那位,她也沒必要活著了。」
柳懿鳶不知湯氏的打算。
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當回事,侯府的人哪怕不找她麻煩,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回到聽雪苑的時候,香蘭已經將帶來的人都安排好了。
院裏,各個重要的位置都換成了柳懿鳶帶來的人,至於院裏原來的人,則都被安排到了外間,負責灑掃之類的事情。
菊蘭正雙手叉腰的和香蘭吵架。
遠遠看到柳懿鳶,立馬哭著跑了過來。
「少夫人,你快管管香蘭,她算個什麽東西,竟要讓我去外間灑掃,我可是您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她怎麽敢!」
柳懿鳶淡淡瞥了她一眼,腳步都沒停。
「是我的意思。」
菊蘭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柳懿鳶,追上她就道:
「少夫人,您是在為前天的事情生氣嗎?可奴婢都是為了您著想啊,您做出那等事情,就該……」
「啪!」
清脆的耳光聲猛然在空氣中炸響。
菊蘭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看著忽然動手的尋巧,雙眼通紅的怒斥道:
「你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說著就朝著尋巧沖了過去。
柳懿鳶也沒想到尋巧會直接動手。
不過,她很滿意。
見菊蘭要動手,立馬冷冷喝道:「住手!」
「少夫人!」
菊蘭氣的跺腳,不甘心的瞪著尋巧,又看向柳懿鳶,委屈又倔強的道:
「少夫人,奴婢哪裏做錯了,還請少夫人明示。
奴婢是少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對少夫人忠心耿耿,為何忽然將奴婢調去外間做下等丫鬟才做的灑掃工作?
少夫人這般對奴婢,可想過怎麽和夫人交代!」
她說的夫人,自然是那個對柳懿鳶這個親生女兒嫌棄萬分,卻將假千金當眼珠子的相府主母柳夫人。
「交代?」
柳懿鳶笑了,上前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冷冷道:
「你倒是說說,我堂堂侯府主母,需要和誰交代?」
菊蘭捂著臉,被她忽然拔高的氣勢嚇得不住倒退。
「我……我……」
柳懿鳶卻不再理會她,直接轉身回屋,同時說道:
「冒犯主母,掌嘴二十,在院子裏罰跪!」
「少夫人!啊——」
菊蘭求饒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就是一聲慘叫。
柳懿鳶帶來的人,對她的命令無條件遵從,可不會管菊蘭是誰,毫不客氣的上手就打。
二十巴掌下去,菊蘭臉都腫了。
可這還沒完,她還必須板板正正的跪在院子裏,但凡腰彎一下,就有人直接給她背上一記教棍。
聽著屋外的巴掌聲,香蘭冷哼,「活該!」
就該好好的給她立立規矩,不然她都不知道誰才是她主子。
仗著她是夫人安排給小姐的,小姐又什麽都聽夫人的,好幾次都故意拿夫人打壓小姐。
張嘴夫人,閉嘴大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大小姐的人呢。
還有前天,要不是她故意在小侯爺面前說那些話,小侯爺和小姐也不至於鬧成那樣!
柳懿鳶也在聽外面的巴掌聲,只覺得格外悅耳,唇角的笑意都更濃了幾分。
聽完了巴掌聲,這才吩咐道:
「你們把屋子裏裏外外都翻一遍,所有吃的用的都換上梧桐小巷帶來的,從今天開始,我這院子單獨開火,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用我們自己的,不夠的讓蘇元蘇全去采買。」
侯府的齷齪,根本防不勝防,她上輩子沒少吃虧,既然回來了,那就必須將她這聽雪苑打造的鐵桶一樣。
「是。」
香蘭和尋巧一起忙活了起來。
等忙活完,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明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柳懿鳶早早便歇下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床邊似乎有人。
「督公?!」
看著床前身姿修長一身紫衣的身影,睡的迷糊的柳懿鳶幾乎沒怎麽想就默默的伸手替他寬衣,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嬌柔。
「督公,鳶兒替您寬衣。」
看著柳懿鳶伸過來的手,雲昶嚴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只是聽說她回了侯府,想著來看看她可有被欺負,怎麽就……
他連忙攥住了她的手,聲音沙啞。
「本督就來看看,你好好睡覺。」
這丫頭,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看著她露在外面的一大片輕薄好看的肩頭,目光不自覺的下移,落在了繡著牡丹的緋紅肚兜上。
腦海裏不自覺的閃過那日的瘋狂,身體一陣抑制不住的邪火。
他眸色越來越沈,越來越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