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爭不搶,卻被皇帝搶進宮做了皇後。
榮寵四年,竟被一個宮女奪了恩寵。
宮宴上宮女挑釁姐姐:「陛下愛的是我,你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替身而已。」
姐姐被割了舌頭,囚禁在宮中,幾乎瘋掉。
而我也受到波及,被扒光衣服跪在雪地裏,險些凍死。
後來我蓄意接近皇帝,從一個卑賤的掌事宮女變成了皇帝心尖上的人。
我割了她的舌頭,碾斷她的四肢,勾起她的下巴冷笑道:
「我姐姐人淡如菊不善爭寵,我卻不一樣!犯我者,我必殺之!」
1
寒冬臘月,寧沁兒的貓死在了姐姐殿後的水井裏。
一大早寧沁兒便在皇帝顧衍安的陪伴下跑來鳳棲宮興師問罪。
「皇後妹妹,你討厭我,看不慣我,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認!可你為什麽要殺了招財?招財它只是一個畜生啊!」
寧沁兒絕美的容顏上掛著淚,仿佛一碰就碎的精美琉璃。
姐姐明明是皇後,卻性子及軟,在她的連聲質問下,臉色慘白的像張紙:「你的招財不是本宮扔進去的!」
「不是你難道是它自己跳下去的?整個後宮,誰人不知我愛招財如命?除了你還有誰敢對它下此毒手?」
面對寧沁兒莫須有的栽贓,姐姐卻無法拿出證據為自己洗清嫌疑,只好跪在顧衍安面前惶恐解釋:「臣妾平日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會故意去殺一只貓?其中定有誤會,還望陛下明鑒!」
可是顧衍安一顆心早就系在了寧沁兒身上,面對對她只有濃濃的厭惡:「沁兒懂事明裏,尚不至於為只貓冤枉你!若你坦蕩承認,看在沁兒的面上,朕尚能放過你!」
可姐姐仍舊固執高昂著頭:「寧貴妃的貓本就不是臣妾扔到井裏的,臣妾不知承認什麽!」
顧衍安動了怒,大手一甩,巴掌便落到了姐姐臉上:「司巧君,你當明白昔日朕是因為你這張臉像沁兒,才破格封你為皇後,如今沁兒回來,你本應將皇後之位還給她!但沁兒念在你過去四年伴朕有功,向朕求情才讓朕沒直接廢了你!你理應對沁兒心生感激,如今你做錯了事,不僅竟拒不認錯,還頂撞朕!看來是朕對你先前太過放縱了!來人,將皇後衣服扒光,扔到雪地裏去,直到她知道錯了為止!」
姐姐倔犟的看著他,眼底蓄起了淚。
大概怎麽也想不到,同床共枕四年的男人,竟然為了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這麽羞辱她。
哀莫大於心死,無非就是她這般。
2
我姐姐曾是汴京第一才女,亦是忠勇侯家的嫡女。
母親在生下我之後血崩離世,因而我是姐姐帶大的。
她性子柔軟,卻又堅強,我最愛黏著她。
那年父親將我留在家裏,帶著姐姐去沈將軍家裏為沈夫人祝壽。
一是祝壽,二來也是準備商議姐姐與沈家大公子的婚事事宜。
可去的路上拉車的馬受了驚,驚慌之余父親一劍斬斷了馬繩。
雖免了一場禍事,卻讓姐姐的容顏落在了便裝出行的顧衍安眼裏。
那時姐姐與沈大公子兩情相悅,已有婚約,兩家早已商定好了來年春上便成親。
顧衍安明明知曉,卻仍舊一道聖旨下來將她搶到皇宮,封做了皇後。
顧衍安性格乖張,喜怒無常,遠不及沈家大哥哥溫潤端方。
姐姐入宮的這四年,雖說顧衍安斂了性子對她及盡寵愛。
可只有我知道姐姐在進宮前對我說,一入後宮深似海時是多麽的悲涼。
後來沈大公子戰死沙場,姐姐一顆心徹底死了。
為了家族榮譽,被迫接受了顧衍安。
原以為日子這樣一直過下去,可顧衍安卻為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宮女,讓姐姐從高高在上的皇後變成了一個笑話。
那宮女便是寧沁兒。
寧沁兒與姐姐有七分相似,卻比姐姐長得更美更具有攻擊性。
她在宮宴上為姐姐倒酒時故意打翻酒杯,汙姐姐的鳳袍的同時,當著一眾宮人的面挑釁姐姐:「你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替身而已,有什麽資格坐在衍安身邊!」
姐姐原本想叫人將她帶下去,可話音才落卻被顧衍安打了一巴掌:「朕倒要看看,沒有朕的允許,誰敢動她!」
姐姐震驚之余,顧衍安早已抱著寧沁兒揚長而去。
這三日裏,顧衍安先是不顧朝臣反對,將寧沁兒封做寧貴妃,地位離姐姐僅一步之遙,更是連著罷朝三日,在寧沁兒宮裏與她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3
父親原先擔心姐姐在宮中過的不順暢,又怕姐姐受人欺負,因而早在一年前便將我送入了宮中,好讓姐姐與我有個照應。
後來姐姐將我提做了她宮中的掌事女官。
借著這一年以來積攢的人脈,我明裏暗裏打聽,竟真叫我打聽了些陳年秘辛出來。
其實顧衍安早年尚是皇子的的確確與寧沁兒有過交集。
不過那時寧沁兒只是先帝後宮之中不得寵的一位嬪妃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宮女。
那時顧衍安母妃早死,他不僅不得先帝重視,還在過給已故皇後收養之後,時常被人欺負。
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態,平常還要扮醜裝傻討其他皇子的歡心。
後來寧沁兒出現,陪他成長,教他隱忍,相授他帝王之術。
可以說沒有寧沁兒就沒有現在的顧衍安。
可她不是早在七八年前就死了嗎?
顧衍安早就抹除了一切她存在過的蹤跡。
七八年過去了,她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又活了過來?
面對寧沁兒突如其來的發難,和顧衍安擺在明面偏袒,我的心底竟升起了一股難以壓下的憤恨。
我姐姐是個人,她從來不是誰的替身!
若非顧衍安以權壓人,強行將姐姐擄到宮中,她早就與沈大公子恩愛相守,又怎會在這四四方方的高墻深院裏受這般委屈!
他們相愛是他們的事,何苦作賤我姐姐!
「陛下,皇後妹妹乃一宮之主,扒光衣服扔到雪地去,失真天家顏面。」
寧沁兒看似通情達理,接下來的話卻叫我如墜冰窟:「招財於我而言與十月懷胎生的女兒無異,雖說我不忍讓皇後妹妹為它一命抵一命,但我心中所受之痛卻無法平息。既然皇後妹妹的親妹妹是她宮中的掌事女官,扒衣跪地之罰讓她親妹妹代為受過便是。畢竟姐妹一心,皇後妹妹定能體會到我失去愛寵之痛!」
顧衍安臉色稍霽:「你還是那般替朕思慮周全。」
說罷,他朝姐姐冷笑了一聲:「沁兒說的話,你聽見了嗎?由你親自監督你妹妹,等沁兒什麽時候消氣了,你妹妹什麽時候再起來!」
姐姐拉扯著他的下擺,滿眼驚恐:「陛下,不可啊!我妹妹身子弱,不能在雪地裏跪著。一切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錯,該受罰的是我!您罰我就是,求您放過我妹妹!」
可她的求情並沒有換來顧衍安的憐憫。
顧衍安睨了她一眼,抽出身旁侍衛腰間的軍刀,淩空一劃,竟然直接割了她的舌頭!
「聒噪!」
姐姐嘴裏的血瞬間染紅了她的下擺。
我被人粗魯的拉了起來,扒光衣服,強行按在了姐姐宮殿外。
姐姐被反手綁在殿裏的椅子上,隔著宮門與我兩兩相望。
臉上的血與淚混雜在一起,就如同一朵風雨摧殘過後的花,破碎的讓人心疼。
大雪簌簌,落了滿身。
她一定很疼吧?
我很想和她說,不要哭,我沒事。
可剛張開嘴,到嘴邊的話卻化為了快速消散的白氣。
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裏,皇帝的罰也是賞。
除了受著,別無他法。
可是憑什麽呢?
4
我在雪中跪了整整一天。
許是寧沁兒良心發現,在晚膳之前大發慈悲的放過了我。
我全身凍僵,哆哆嗦嗦裹用一錠金子求守宮的小太監叫來了禦醫為姐姐診治。
顧衍安那個人渣,絲毫不顧及四年同床共枕的情誼,竟撤了姐姐宮中所有伺候的人,讓她自生自滅。
我批了床被子守在昏死過去的姐姐身旁,等禦醫診治完以後,向禦醫要了碗姜湯。
待身子才緩一些,寧沁兒宮裏卻又來人了。
那些人不由分說架著我,把我帶到了寧沁兒面前。
「皇後妹妹說你身子骨不好,可本宮瞧你身子骨不像是不好的樣子,扒了衣服在雪地裏跪了一天竟還活著。」
寧沁兒臉上掛著惡劣的笑,看我時就像在看待一只貓兒狗兒,充滿著戲謔與輕蔑。
我掩下心頭恨意,緩了許久才找回了因凍僵而顫抖的聲線:「拖娘娘的福,再跪一會兒,恐怕便要死了。」
寧沁兒冷笑:「你可是在怪罪本宮?你該明白,若皇後妹妹早些承認是她妒心作祟,害死了我的貓,也不至於讓你受這番苦。所以你與她所受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我強行壓下殺了她的沖動,垂眉頷首:「不知娘娘叫奴婢前來何事?」
寧沁兒擺了擺手,似笑非笑:「聽宮人說皇後妹妹宮中,屬你最為伶俐懂事,因此本宮向陛下要了個恩典,將你調入本宮宮中伺候本宮。雖說你是忠勇侯的次女,叫你伺候本宮未免委屈了些,可你既入宮做了掌事女官,那也不過是個奴仆,伺候本宮是應該的。」
這是什麽意思?撤了姐姐宮裏所有人便罷,連我也想弄走?
我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了絲火氣:「皇後娘娘今日受了驚,時至此刻亦尚未醒。宮中無人照顧,還望娘娘高擡貴手。」
「如今皇後妹妹的尚在後宮之中,你的父兄在朝堂中還需倚仗陛下而活。你猜猜若本宮在陛下面前說些什麽,你的姐姐,你父兄的會怎樣?本宮的話只說一次,你想清楚了再說!」
寧沁兒瞇著笑,等待著我的回答。
她為何篤定了我一定會甘願留下來伺候她?
我心中冷笑,突然死死盯著她。
原來如此!我竟沒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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